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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齐齐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飘过众人,眼底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甚至听不见穿过马路时那刺耳的刹车声。机械地走着,走着,不知道路的尽头。
夏宣远远地看着一辆公交车在肖齐齐面前嘎然刹车,心眼都跳了出来,踏出的脚步又抽了回来。原来她也会伤心。
这一次肖齐齐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痛苦地蜷缩,而是一夜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平静地跟众人说笑,甚至冷静地听许纯大谈恋爱经,愉快地与同学合影录像,吃饭、喝酒、笑骂、甚至痛哭。没有人说肖齐齐你变了,因为从始至终,肖齐齐一直这样,众人心中的怪才,莫名地笑,张狂地哭,抓狂地骂,嬉笑怒骂都在随意随性中。
只是从此爱上520。
戴琨琨看着肖齐齐姿态优雅媚惑入骨地夹着细长的烟枝,忍不住骂:“肖齐齐,你要做狐狸精么?”
肖齐齐不以为意地吐烟圈,她很聪明,不过半个月就学会吐大大小小的眼圈,抛媚眼,蛊惑地低笑:“我做坐台女,怎么样?”
戴琨琨苦笑,“……你真的这样放弃了?”
“放弃什么?”肖齐齐喝酒,满满一大口,快意毕业,疯狂六月,这是她现在唯一所想的。
“许纯现在天天跟夏宣出双入对,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恩爱的一对,夏宣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她。”
“管我何事?”肖齐齐喝完酒抽烟,吐烟圈。
戴琨琨抢过她的烟,深深吸了一口,“肖齐齐,我看你真的是疯了,胆小懦弱!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还有脸抽烟喝酒麻痹自己。”
肖齐齐斜眼看戴琨琨,媚笑:“你不是爱我四年了么,不也是一样胆小的不敢表白?”
戴琨琨一口烟呛到嘴里,眼睛却不敢看肖齐齐,“……你胡说什么。”
“琨琨,何必呢。你我都知道,有时候有爱不一定就一定会在一起,你不要揭我的伤疤,我也不揭你的,咱们就这样做一对狐朋狗友,不是很好么?”
“那你就这鬼样子?抱着遗憾和痛苦过下半生?”
“你怎么知道我遗憾或痛苦?”
戴琨琨浅笑,霎那间有种惊艳如烟花般炫过肖齐齐的眼,“齐齐,你自己都知道我爱了你四年,我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还多,你想什么做什么,我甚至比你都清楚。”
肖齐齐默然,抓紧酒杯,只觉心底一阵阵紧缩,那今日愈发频繁的反胃恶心又巨浪般扑来,冲出去,蹲在小店门口,翻滚的恶心让她把刚才的酒肉全部吐了出来,直到胃里连清水都剩不下。
戴琨琨默默地递给她一杯清水,闪烁的眼睛徘徊在肖齐齐身上,“……你是不是……”
“不是!”肖齐齐猛地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阵昏花,戴琨琨一把搂住她的腰,肖齐齐软弱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无声的哽咽,却是汹涌的潮水,很快打湿了戴琨琨的肩膀。“琨琨,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夏宣他不爱我了,他抛弃我了,他跟许纯好了。可是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戴琨琨紧紧抱着这个软弱无力的女子,心也跟着沉痛缩紧,“傻瓜,傻瓜肖齐齐。”
肖齐齐哭累了,跟戴琨琨并肩坐在人流车涌的街边。戴琨琨狠狠地抽烟,“齐齐,别犹豫了,去找他吧。你爱他,不是么?”
肖齐齐侧头看戴琨琨真挚的眼却蒙了血红的血丝,“琨琨,谢谢你,我去找他,跟他说清楚一切。”
戴琨琨捏肖齐齐的手,疼惜地说:“齐齐,傻孩子。”再抽烟,“……以后小心点,记住事后得吃药,不然怀孕总是女人受罪。”
“我知道。”肖齐齐苦笑,“我嫌药苦,以为会没那么幸运,把药冲进厕所了。”
“那他知道吗?”
肖齐齐摇头,见戴琨琨又要皱眉骂她,忙摇了她的手臂,“琨琨,我现在也很害怕,你别骂我了,好不好?”
第二天,戴琨琨便回了老家参加公务员考试,家里人来接走了她所有的行李衣物,做好了不再回学校的打算,可以离校的日子不过还剩下三天。戴琨琨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肖齐齐许多话,肖齐齐一一都高兴地保证着答应了,戴琨琨才满怀心事地离开。
戴琨琨的离去让肖齐齐又失去了一个可以商量和依靠的柱子,沉重的压力让她夜夜惊醒,辗转无眠。
三十四、聚餐
三个多星期后,再次拨通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肖齐齐的声音都死颤抖的,夏宣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那明显的疏离感让肖齐齐差点又放下了电话。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想见你,在子湖那边等你,好吗?”
沉默,开口,“嗯,我很忙,下午要陪许纯办留学的事,不能走太远,这样吧,我在门口等你。”
肖齐齐的心往下沉,咬唇。十分钟后,夏宣才姗姗来迟,洁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裤,完美英俊的五官,迷人的微笑,夏宣永远是那个最耀目的王子。肖齐齐把手放在身后,低头看鞋尖。
“有事嘛?”夏宣的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肖齐齐耳边响起,仿若隔了千万年之久。
“没事……不,有事。”肖齐齐狼狈抬头,抹额头上冒起的虚汗,怀孕后的身子总莫名冒冷汗,“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肖齐齐看校门口来往的人怪异的目光。
“好。”夏宣转身却是走向旁边的树林。
“等等。”肖齐齐喊住夏宣,“能不能不去那里?”
夏宣温润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我没时间,就这里说吧。”
肖齐齐看着嘴角疏离的笑,狼狈地跟过去,却无法开口。
“说吧。”夏宣不耐烦地靠在木兰树下,抬头看头顶那朵洁白无瑕的木兰花,白色的花瓣干净洁尘,黄色的花蕊含着淡淡的幽香,那样的静美,却又那样落寞。
肖齐齐深呼吸,想起戴琨琨一日几个电话的鼓励,“我……我,我……”还是无法说出口,他会有什么反应?像以前一样心疼地看她?冷漠地甩钱?不负责任地离开?
“你到底怎么了?”夏宣不耐烦地蹙眉,拜托她不要用那种柔弱苍白的眼神看他了好不好,再看下去,他就要疯了,真的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了。
“我没事。”肖齐齐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焦灼和痛楚,突然就说不出来了,现在说出这个还有意义么?他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快乐在一起么?他们能绕过许纯毫无芥蒂么?“就是想跟你说声恭喜,听说许纯要跟你一起去美国留学。”肖齐齐擦了擦额头的汗,“再见。”
夏宣就那样靠在木兰树上,看着她倔强地转身离去,手指缓缓掐进木兰树干里,久久无法动弹。
肖齐齐去了市里一个很远的医院,听完那女大夫好一通挖苦后,开了一堆药,装在宽大的包里,一步步走回校园。夜晚蹲在厕所,一遍遍翻着那药,滴泪,最终又放进包里。第二天,依旧如此,第三天,终于,狠下心,撕开所有的包装,每撕一处就如同撕裂了心扉般,最后连疼痛都忘记了。
最后一天了,很多人都已经离校,明天,黄鱼,林雯,甚至夏宣和许纯都会离开,肖齐齐是后天的车票,她向来是最后的那一个。
最后的日子处理掉最后的麻烦,就是永久的离别和割舍。
一个人在宿舍不停地走动,一遍遍摁着那渐渐律动的小腹,泪水一滴滴滑落,却是无声的,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的生命,所以是个错误。阵阵绞痛,肖齐齐躲进厕所,忍着呻吟和泪水,直到那抹殷红的血污从身体坠下,小小的一团血肉模糊的,那样狼狈血腥,却那样凄凉和沉痛。肖齐齐一直看着那团血污,不敢打开水龙头不忍任他冲入那无边的深渊。孩子,她和夏宣的孩子就这样扼杀在这样一个沉闷的午后。7月1日,永久的沉痛日,犯罪日,追悔日。
爬上床,黑色的日子本里记上这沉重的一笔,然后抱着大笨熊哭着睡去。
肖齐齐是被许纯摇醒的,宿舍的人都在,许纯说:“今晚跟我们曾经的联谊宿舍607最后的晚餐,齐齐,快起来啦。”
肖齐齐艰难地起身,往黄鱼和林雯,黄鱼躲闪地叹气,林雯不屑地翻白眼,只有许纯甜甜地笑。肖齐齐面无表情,艰难爬下床,脚步是如此的重,但还是要强忍着不能让人看出什么。
黄鱼皱眉,“齐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生病了吧?”
林雯冷淡地看许纯,“要是我脸色也差,什么狗屁联谊宿舍吃饭,我看各自鸟散了就完,玩什么恶心花样!”
许纯的脸色便不好看,“林雯,都毕业了,你怎么还老针对我?”
林雯挑眉,“哎呦,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这么紧张,心中有鬼吧?”
许纯呼地站起,肖齐齐见状忙走到两人中间,“别吵了,吃饭就吃饭,有必要这样么!”
林雯见肖齐齐脸色实在不好,“啪”一声甩掉手里的小说:“肖齐齐你就滥当好人吧,哪天人家给你卖了你还给人数钱。”
许纯当然知道林雯在讥讽她肖齐齐一贯对她好,到底心中藏了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对肖齐齐说:“齐齐,你要真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肖齐齐歉意地看林雯,又对许纯摇摇头,“我没事。”
黄鱼最近已经变得很沉默了,这时才开口,“没事就好,大家同室四年,还是开心点分别好。”
满意楼二楼包间,402和607第一次聚会的地方,气氛有些沉闷。大家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新鲜和冲动,敛去了激情和梦想的四年,大家都改变了很多。许纯坐在夏宣身边柔柔细细低语,李跃站在窗户边抽烟,戴科依旧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缩着头坐在一角,黄俊生和黄鱼依旧续着五百年前一家的话题,马力是林雯认的大哥,两人一起交换着毕业后去向的地址和所有能联系的方式,路文成和郭峰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只有肖齐齐乖巧地坐着,不说话也不动。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是忍着怎样一种痛楚坐在这里的,全身的力气已经被午后那团血淋淋的肉耗尽,所有的情感都埋葬在厕所黑熏熏的管道中,她根本就是个失去生命活力的瓷娃娃。她听不见他们说话,看不见夏宣和许纯的亲热,没有了思维没有灵魂,只有无尽的悔恨、孤寂。
“喝一杯吧。”终于开始,有人提议。肖齐齐猛地抬眼,一眼就望进对面那个笑若春风的黑沉眸子里,低头端起酒杯,毫不犹豫地灌下。
林雯皱眉拉肖齐齐,“齐齐,不舒服就不要喝了。”
肖齐齐摇头,低哑的声音倔强地说:“我没事。”
一次次碰杯,只要人跟她喝她就不拒绝,管不了未来,管不了身体,唯有用酒精麻醉。许纯笑得最甜,劝酒也最勤,一次次向肖齐齐举杯,一次次向每一个举杯,最后娇软无力地趴在夏宣怀里喘气,美艳的脸庞染上一层红霞。娇嗲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