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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庆诺有把柄在他手里,敢怒不敢言。她从来不知道梁越这么卑鄙。她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那么,你要好好守住你的贞操了。同居就同居,哼。”
梁越的脸上立即绽放出比花还要动人娇艳的笑容来。
席庆诺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她又忍不住犯花痴。
***
同居的事敲定后,梁越便批了席庆诺一天的假,赶紧收拾细软搬进他家。席庆诺调侃道:“美男,这么猴急?放心,哀家会好好宠爱你的。”
梁越那贱人一脸犯贱地笑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席庆诺无语。
比起犯贱,席庆诺自愧不如。
从南区搬到北区,是一项比较麻烦的事情。席庆诺虽然穷,但有花钱的爱好,尤爱买那些稀奇古怪的乱七八糟东西。虽然买的都不是什么高档东西,但在席庆诺眼里,这都是她淘到的宝贝。比如瘦身精油、云南高级普洱茶、方便晾衣架等等。她都当宝一样收藏。
结果,在搬家的那天,全被梁越当做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席庆诺那个心疼啊!她心里滴血地说道:“不带这么剥削劳动人民的汗水钱。”
“多少?”梁越挑眉。
席庆诺便拿出手机翻垃圾桶,一个个拿出来,有模有样地开始算,“总共二百五!”席庆诺觉得这数字非常不雅,硬生生补充,“点一毛!”
梁越立即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给她。
席庆诺也不客气,直接揣好,打算全部收入囊中。她继续干站在梁越身边,看着他帮她收拾东西,一副监工的样子。
梁越说道:“记得找我四十九点九毛。”
“……”席庆诺牙齿差点咬碎,一副看铁公鸡的样子看梁越,随后愤恨地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塞进他裤兜里,“剩下一毛,当哀家给你的小费。瞧,我多大方。”
梁越很客气地说道:“谢谢,您真大方。”客厅里的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梁越便朝席庆诺房间走去。作为“监工”的席庆诺则尾随其后。
当梁越打开她的床头柜那刻,他深深地蹙起眉头。他不发一言地拾起床头柜里各种零食,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袋里。席庆诺这时上前连忙制止,一副苦瓜脸对梁越说:“高抬贵手啊,这全都是进口食品,平时我都舍不得吃啊!”
梁越蛮横地扯过垃圾袋,扔在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不用找了。”
席庆诺泪眼婆娑地接过钱,“你想扔什么就扔什么吧。你随意。”
于是,席庆诺看见她房间里各种小玩意儿都被梁越干脆利落地扔进垃圾袋里。席庆诺站在他身后,十分怜悯那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小玩意儿。
当梁越在衣柜里翻出一铁盒水果糖之时,他本想随手扔了,可却被眼尖的席庆诺夺了过去,她把那盒子当宝一样护在怀里,倔强地说道:“这个说什么也不给你扔,拿多少钱也不要。”
闷头清理东西的他,觉得那盒子里不是水果糖,因为很轻,轻的几乎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他知道她的秉性,也不勉强,继续帮她整理东西。
席庆诺稍稍抿起嘴唇,小脸惨白地看着梁越那忙碌的背影,又不安地看着自己怀里的水果糖盒子,心里顿时百感交集。那盒子里全是他对她的关怀。在B市的那一年,她是个废人,没有工作,没有朋友,不说一句话,目空一切。她不肯说话,他也便不说话。而盒子里的,全是他给她的便利贴……今天有雨,出门记得带伞;转凉,多穿衣服;饭桌有菜,记得微波炉加热再吃……
那都是他给她的关怀,她不想忘,所以收藏起来。她也不敢去看,怕翻出来看后,心里难受。他始终是她的朋友,始终都是。可她,早已不想他只做她的朋友了。
看着梁越忙碌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没头没脑地问:“美男,你以后的老婆要找怎样的?”
梁越顿了顿,侧头古怪地看向她。席庆诺笑笑,“哎呀,随便问问啦。”
梁越面无表情地说道:“跟你一样就可以了。”
“要求真高。”席庆诺讽刺他。她这样的满地抓一把,就这要求,实在是“高”的反义词。
梁越笑了笑,也不反唇相讥,而是感慨,“所以很难对别的女人心动。”
席庆诺心里忽然又难受起来。她莫名的开始羡慕起梁越未来那位八字没一撇的老婆。席庆诺伤感了一阵,又没头没脑地说道:“我以后的老公一定要像个娘们一样。”
“……”梁越似有一丝幽怨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像娘们?”
席庆诺负气地撇过头,“因为哀家喜欢娘娘腔。”
“不准。”
“你管。”席庆诺白他一眼。
梁越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我不喜欢娘娘腔。”
“我老公我喜欢就行了,你喜欢顶个毛用?”
梁越咬牙切齿,见席庆诺那种理所应当的样子,更是有气放不出来。他极力镇定自己,“你的老公必须也要我喜欢,我要是不喜欢,你们别想在一起。”
太霸道了!不要因为他们关系好,就这么管着她。席庆诺忍住,“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目前为止,我只喜欢我自己。”
“……”席庆诺又想咬碎一口银牙,吐血身亡。
太自恋了。
Part。16
其实席庆诺同意和梁越同居,一来是受制于他的威胁,二来她本来就想搬家,但她能出的价位房子太差,而梁越的房子是有钱都租不来的,环境没得说。加上她已和梁越同床多次,他都没越轨,同住在一起,那些什么天雷勾地火,干柴烈火都不会发生。省钱又住的爽,加上细心美男全方位的伺候,何乐不为?
她为自己精打细算的小聪明暗自偷笑,那小嘴一进梁越的大房子就没合过。
梁越见她这副占到小便宜的样子,不禁打趣,“又在意淫?”
席庆诺坏笑两下,从上到下打量梁越一把,眼眸里流露出露骨的色急攻心,“美男,好好护住你的贞操哈,小心哀家有天控制不住。”
梁越微笑,“哪天要是真忍不住了,记得告诉我,我不锁门。”
席庆诺质疑地眯起眼,觉得梁越又拿她寻开心了。她也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她抱起自己的行李,熟门熟路地往梁越为她准备的房间走去。
这是一间颇大的房间。虽然没有梁越那五十平方的卧室大,但保守估计也能有个三十多平方,是她在南区租房的整个二分之一大。
她非常满意地拍拍胸脯,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闺房。梁越依靠门框外,看着她忙碌地身影,嘴角禁不住笑弯。席庆诺似乎背后长了一只眼,蓦然转身,朝悠闲看她忙活的梁越瞪了一眼,“是不是男人?看我这么个娇弱可爱的女生在干活也不来帮忙?”
梁越轻笑两下,反而更悠闲的拿出手机,对准朝他怒瞪眼的席庆诺,咔嚓一声,照了一张,“脸大,眼大,鼻孔大,嘴巴大,整个就是用显微镜放大的癞蛤蟆。”
“梁越!”席庆诺一把夺过他的手机,自己过目一番,她怎么看也不像蛤蟆嘛,就因为肉多脸大些,生气鼻孔放大,嘴巴是唇厚!
“你有见过带嘴唇的蛤蟆吗?天鹅美男!”
“天鹅?”梁越自言自语重复一遍,随即了悟地笑了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原来你想吃我?”说完,身子朝她身侧挪远了一寸,好似怕她来个饿狼扑食。
席庆诺见他这般模样,反而逆行其道,死命往他身上贴,他又挪,她又贴。正在她玩的不亦乐乎,等待他落荒而逃,不想,他忽然张开双臂,把她抱个满怀,“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勉为其难地让你揩一点油。”
他抱她抱得很紧。
席庆诺愣了一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才是被揩油的那位,才如触电般拼命地远离他的怀抱,“卑鄙无耻。”她的小脸蛋也忍不住红一层,她把梁越赶出门外,狠狠地关上门。
她紧紧贴着门,顺着门滑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通红的脸。她觉得,她早晚有一天,会控制不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她赶忙给李欣桐打电话,电话那头很久才传来李欣桐慵懒的声音,“喂?”
“欣桐,如果我想吃天鹅肉,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到饭店点一盘天鹅肉。”
“……”好吧,物以类聚,脑子不懂转弯的。席庆诺习以为常地解释道:“此天鹅肉非彼天鹅肉。你懂的。”
李欣桐沉吟了许久,“下药,奸、污。”
“有你这个前车之鉴,我才不搞这些呢。上床容易相爱难。”席庆诺无心所说,却还是触到地雷。李欣桐冷冷地说:“那还找我干嘛?你自己看着办,我挂了。”
“啪”地一声,挂电话的声音可不是一般粗鲁,可见李欣桐真的有点生气了。席庆诺抱歉地吐吐舌头,当没事人一样,继续整理房间。
天鹅肉什么的,还是可远望不可亵玩焉。
***
席庆诺收拾完自己的房间,累了倒床就呼呼大睡。待她醒来之时,天色已有蒙蒙暗色,她揉了揉眼睛,穿着拖鞋出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屋外的白光直冲过来,她不甚适应地闭上眼,躲避刺眼的光亮。好不容易适应了,竟被眼前一派美男赏鱼图看得痴了。
梁越在家从不穿西服,一身简约的酒红色休闲外套随意穿在他完美衣架般的修长身上,显出一份潮流和让人忍不住亲近的亲切感。
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他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大学时放假回来,她在B市看中过这种类型的外套,心中萌发出要这是为梁越量身定做的款式。她便很随意的买了一件送给他。在他们出来玩的时候,他穿过一次,她还记得她夸他好看。后来,每次见面他都这么穿。直到她带他见韦辰鸣,韦辰鸣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并且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起。自此席庆诺便很久没见他这么穿了,而她也很少再回A市。
仿佛时光回转,彼时,她拥有一颗饱满鲜活的心,七分天真十分梦幻地懂得去憧憬。爱情在她眼里既新鲜又诱人。她会莽莽撞撞和李欣桐叶微因谈初吻的感受,她会没心没肺在梁越的生日那天告诉他,她有个很帅很帅的男朋友。她甚至会为了爱情舍弃亲情舍弃友情舍弃她最不舍的梁越。
那么此时的她呢?韶华易逝,剩下的是七分警惕十分抗拒去远离憧憬。她不会再梦幻自己是美丽的白雪公主还是幸运的仙度瑞拉,最后一定会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她开始归于现实,看透现实,然后又把自己甩到现实之外,去躲避现实。她变得胆小怕麻烦,变得不再相信爱情。
这些年,身边的人,都变了。李欣桐不再看泡沫剧流泪,叶微因放弃林暮年准备嫁人,妹妹灵芝也不再飞扬跋扈强风头,便是她老爸席铁荣也不再死古板懂得去接受。
还有梁越……
席庆诺再次把目光定定锁在他身上。他依旧沉稳内敛,嘴巴毒贱,没少惹她精神衰退。可也依然待她极好,为她想的总比为自己想的多。她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还是好朋友,可好朋友的界限早已跨过,却又离恋人差那么一步。
少了哪一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步很小又很遥远。
梁越发觉有人在看他,他微侧头,与席庆诺的目光相撞,他静静凝望她,忽然说:“看什么?”
“癞蛤蟆在看天鹅。”席庆诺调侃地说,语气中有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