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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在看天鹅。”席庆诺调侃地说,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难过。确实是癞蛤蟆在瞻望天空飞翔的美丽天鹅,如痴如醉,却触摸不到。
梁越朝鱼缸里撒了些鱼食,红光鳞白银肚皮的细长鱼身在水中来回畅游,显得如此闲情逸致。
她忽然想当鱼缸的那只鱼了。虽然她知道她没那条鱼值钱。那是血红龙鱼,一条就值好几万,她现在可是月光,身上一万存款都没有。
梁越因席庆诺这话,扑哧笑了起来,“若要真这么自惭形秽,我觉得你是会变成公主的癞蛤蟆。”
被梁越如此看得起,席庆诺顿觉脸红,抿着小嘴夺过他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地又给鱼喂了一次食。梁越大惊失色,连忙用漏网把鱼食给捞上来,倒没有半点怒气地说道:“这鱼跟你一样,见食物就吃,有多少吃多少。你最多吃胖。但鱼撑死。”
席庆诺不高兴地扁扁嘴。平时她挺不在乎自己的体型,不过梁越一说到她的体型,她便十分敏感,不高兴起来了。
她终于说出千年等一回一般久远的话,“我要减肥。我要瘦到原来的样子。”其语气相当有雄心壮志,好似卯足了信心与斗志。
但梁越太了解她那张嘴了,根本管不住。他也不刺激她,只是没怎么用心地鼓舞,“那你加油。”
席庆诺见梁越如此,弱弱地问:“我听你的,你觉得瘦子好看还是胖子好看?”问此话之时,双瞳带水,可怜兮兮。本来想问喜欢瘦子还是胖子,但觉得太露骨,便改了。反正男人都以色为先。
梁越见席庆诺这副泪光点点的扶柳模样,忍不住想笑,“胖子和瘦子有区别吗?若那人真的喜欢你,他在乎的不是你的外在,而仅仅是……只要是你,就足够了。”
席庆诺眨巴两下眼,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表示自己听不懂太深奥的东西。
梁越嘴角抖了抖,“瘦子有瘦子的美,胖子有胖子的魅力,无所谓。”他只能这么回答了。
席庆诺泪光点点的双眸蹭地一亮,好似豁然开朗,她变脸般笑道:“这样啊,今天有什么好吃的?美男大厨?以后哀家有口福了。”于是,她屁颠屁颠去餐厅物色美味去了。
梁越看在眼里,哭笑不得。
吃美食是幸福的。当席庆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将近“三个月大的圆鼓鼓肚子”,一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微微侧头朝向厨房,闲闲地问在洗碗的梁越,“美男,谁娶了你谁幸福啊,不用做饭不用洗碗,家务活不用沾边,在外也不用赚钱,当个米虫就行了,爽啊。”
这叫得了便宜又卖乖。
梁越听完她这话,身形顿了顿,忽然停下手中的活,把抹布扔在她的桌前,不冷不热地说:“洗碗。”
“为毛?”席庆诺一脸茫然,二十四孝梁越怎么让她洗碗了?
“你没娶我,我凭什么让你当米虫?”
“……”席庆诺登时无语。她艰难地组织完语言,涩涩地说道:“我这是让你全方位先体验一下婚后伺候米虫老婆的感受。我这是在锻炼你。”她说的理直气壮,毫不含糊,特别能忽悠人。
梁越了悟,细长的凤眸眯住,嘴角勾起,“是吗?那让我先体会一下洞房花烛的感受?我想好好锻炼。”
“……”于是,她哑巴了。
占他便宜,痴心妄想。席庆诺灰溜溜地钻进厨房,老老实实地洗碗。早知道她就不说话了……
Part。17
这是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第一个独处的夜晚。
席庆诺洗完碗筷,便陪同梁越一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之于席庆诺平常习惯,此时此刻该是蹲在房间里玩游戏。
梁越有看财经新闻的习惯,席庆诺便陪他一起看,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看新闻。
电视上说凤凰集团有意与B市的秦天集团合作,一起收购A市码头以南的大块地皮开发成酒店。凤凰集团一直想涉及地产这块,这次与著名的地产龙头老大秦天集团合作,可谓是开辟了新的旅程碑。
此时合作剪彩,宁婉婷言笑晏晏地对着镜头,那惊艳的容姿忍不住让人惊叹她的美。席庆诺小心翼翼地看向梁越,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看,眼眸流转中并没有惊艳的感觉。席庆诺忍不住问:“宁婉婷漂亮吗?”
“嗯,漂亮。”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席庆诺觉得她是自找苦吃。她这简直是废话。虽然从梁越的态度来看,他不喜欢宁婉婷,但他的审美观还是正常的,不会昧着良心说宁婉婷不漂亮。
但自己喜欢的男人说别的女人漂亮总是不好受的。席庆诺很委屈地内伤了一下下。
席庆诺是藏不住心情的人,梁越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莞尔笑起,岔开话题,“你知道那块码头以南的那块地是谁的吗?”
他如此一问,席庆诺便知道这地是谁的了。在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地主婆桂女士,拥有三条街的店面还有各种地皮,光是拿租金就能拿的手软。
“那阿姨怎么想的?”席庆诺也好奇。毕竟凤凰集团和秦天集团这个方案是个大策划,对这块地显然是势在必得。
梁越忽然唉声叹气,“前不久,我妈妈把这块地送我做生日礼物。”
自从梁越能拿到身份证,他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一块价值过亿的地皮。席庆诺见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事还唉声叹气,十分鄙夷地说:“怎么?不想要送我好了。”
“你不懂这块地的意思吗?”梁越的脸上顿时愁容满面,“这块地出售是必然的,但我妈和凤凰集团的关系匪浅,你也知道我妈有意让我和宁婉婷在一起。如今这次策划由宁婉婷一手操办,我妈妈的意思是让我以这块地为礼金,和宁婉婷定下来。”
“……”席庆诺张着嘴,一时不知怎么说。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席庆诺忍不住也着急起来,“可你不喜欢宁婉婷啊。”
“我妈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结婚了,感情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见梁越并没有反对的意见,席庆诺更慌了。她连忙劝说,“问题是你现在不喜欢啊!结婚还是要找看的顺眼的,你看宁婉婷都不顺眼,感情能培养个毛啊!”
“我并没有看她不顺眼。”
“……”席庆诺没话说了,心却在滴血了,差不点要跪下去求梁越别答应和宁婉婷结婚。她咬牙切齿地蛮横说道:“我不管,我不喜欢宁婉婷,我不喜欢的女人,你休想和她结婚。”
哼哼,她照葫芦画瓢,她也要耍无赖。
梁越做出一副吃惊样,也不知什么缘故,他忽然心情大好,“那你喜欢你自己吗?”
“废话,我最爱的就是我自己。”席庆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他,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特别白痴,哪有不喜欢自己的人啊!
梁越了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潜台词是告诉我,娶你,你会双手赞成。”
“……”好吧,为什么同样的话,出来的效果差别这么大呢?席庆诺高举白旗,面壁思过,她以后还是别学梁越了,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尸骨不存啊!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至于宁婉婷的事,梁越告诉了席庆诺一个惊人的计划。用梁越的意思来说,之所以逼席庆诺同居,其实是作秀给桂女士和宁家人看的。表示他心有所属,名草有主,闲杂人等一律莫觊觎。她在外,会是他的同居女友。
席庆诺知道他这惊人的计划之后,便借机讨价还价。这主要是以前太憋屈了,把柄在他手里,她不能不委曲求全。如今他也有求她的时候,她自然不能放过。于是讨价还价的结果是……她要做一名名副其实的米虫,全方面包养她,她不干家务,花他的钱。
大财主很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席庆诺笑得跟神经病院出来的患者一样,笑了足足有一个晚上,失眠一宿。
失眠的后果很严重,第二天早晨爬不起来,更悲剧的是这是她第一天上班。更更悲剧的是,梁越那只大尾巴狼居然不叫她,任由她睡到日晒三竿。
上班的第一天,她的工作条是血红的数字!迟到了。
她被梁越分配到经理助理的助理的位置,其实就是没事打杂,试试新游戏效果的闲职。梁越如此安排是想让她的直系上司是他,这样免得她受别人的气。
上班第一天的上午,她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玩了一上午的斗地主……
临到下班之际,席庆诺死死盯着梁越的办公室,她有事相问。奈何,人潮涌去,也不见梁越姗姗来迟。等不及的席庆诺终于敲开梁越办公室的门。
梁越单着白色衬衫,自上而下开了两颗扣子,袖子捋在手臂之上,整体效果休闲又不失得体。他手持一只签字笔,好似早已久等她一般地依靠在椅背上,“什么事?”
“早上干嘛不叫我起床?”既然他不摆出上司与下属的姿态,她也便不再守规矩了。
梁越很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你说,要当米虫的吗?米虫不是吃喝拉撒都随意的吗?”
好吧,她又无法反唇相讥了。她只能愤恨地白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厉害。”然后准备愤恨地转身离去。只是,她刚转身,梁越便问,“要吃饭吗?”他想了想,又促狭地加了一句,“想吃什么随意。”
果然如他所料,席庆诺立即转身恨恨地说:“要,我要吃很多很多。”她要狠狠宰他,以泄心头之恨!她觉得他是故意让她迟到的。
其实正如她所想,梁越的确是故意不去叫她,让她迟到。再以她的脾气,肯定会来兴师问罪,他也便可以将计就计使出激将法和她一起吃午饭,把她昭告给公司高层,让她以后至少不被人欺负。
可怜的席庆诺,性格秉性被梁越拿捏的如此准,她完全没有意识地正被梁越一步步牵着鼻子走。
吃饭的地点还是上次面试那天的西餐厅。只不过这次两人还没进去,就和熟人“狭路相逢”。于经理正用手帕擦嘴,刚推开门,便见跃华集团的太子爷和昧着自己良心说人才的姑娘朝餐厅走来。
他立马驻足,朝梁越笑笑,“梁经理这么晚才吃饭啊?”
梁越笑了笑,朝席庆诺宠溺一笑,“被她给折腾的,现在饿死了。”
“……”允许席庆诺短暂地不纯洁一下。
于经理额头不禁布满汗水,一副“我懂了”的样子,“那你们慢吃,我先回公司了。”
“好。”梁越淡然而笑。
待见不到于经理的身影,席庆诺终究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这话让人很误会。要是于经理是多嘴之人,流言蜚语一定以光速传遍整个公司。”
“不凑巧,于经理很多嘴。”梁越佯装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
席庆诺嘴角抽了抽,她看不是不凑巧,是刚刚那么凑巧。不过她倒是理解梁越为何如此,通过别人的嘴传到凤凰集团的宁家耳边,其效果比自己说,更有说服力。
一想到宁婉婷,席庆诺就莫名地不爽起来。为了成功踢除宁婉婷,以绝后患,席庆诺忽然拽住梁越的胳膊,强制挽住他,鼻孔上扬,“咱们要演的真一些。”
“这个可以有。”梁越微笑。何乐而不为?
席庆诺便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越越!”
“嗯?”梁越细长的凤眼微眯,一脸受用的样子。
然而席庆诺还是不受控制地哆嗦一下,她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