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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越浑身一直贯彻优雅气质精神。他不是刻意造作,而是浑然天成。从小到大,席庆诺听的最多的,就是旁人不断的夸梁越的好。从外貌到学习,再到那高不可攀的家世。她以前不懂,而是如愤青一般嗤之以鼻,诋毁他的不是。说话毒舌,为人刻薄冷漠;性取向可能有问题。
直到李欣桐问她,“梁越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关系这么好?”
她答不上来,后来才渐渐明白,只是因为他待她极好,她舍不得那份无微不至的好;害怕别人倾慕,抢了他的好。如今,席庆诺不仅舍不得这份好,还妄想这份好只属于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做白日梦。
“喂,美男,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啊?我的下半辈子就全靠你了。”好不容易切了一块小牛肉,席庆诺就迫不及待地塞在嘴里嚼了起来,而她也不忘边吃饭边聊天。
梁越拿起高脚杯酒,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淡淡地说:“你不是很爱玩游戏吗?你就专门窝着玩游戏吧。”
席庆诺一点儿也不领他的情,抖了抖眉毛,扯着嘴角不屑地说:“我才不要,感觉我是废物。”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但废物也可以有尊严的吧?
“那你想做什么?”梁越苦思冥想一番,也不知她能做些什么,只好无奈地问她的个人能力了。
知席庆诺者,梁越也。席庆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她自个也苦思冥想了一番,还是自我放弃地说:“端端水,扫扫地吧。好吧,我什么都不会。”
梁越说:“所以我安排的不是很妥当吗?”
席庆诺唯有沉默了。正常人一般不会承认自己无能吧?她是个正常人。
太过于气愤自己无能,席庆诺唯有拼命地切牛排啃牛排让自己佯装很淡定。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大学四年里,不应该宅在宿舍,无禄无为,以致自己如此无能,一点经验都没有,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还在她纠结万分之时,她那可以尘封土里的电话千年等一回的响了一次。
她大大咧咧地掏出手机,刚准备按接听键,却被来电显示吓了一跳,身子一下子僵硬地不知所措。梁越见席庆诺如此反应,斜眼一看手机屏幕,他分外清明地说:“接吧,后天中秋节。”
席庆诺承认自己惊了一惊。她日子都过混了,居然不知道后天就是中秋节,所谓全家团圆的好日子,国家法定的节假日。
她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公式化地问:“喂,你好。”
“姐,今年中秋回家吗?”
是她小妹席灵芝的声音。
一听到小妹的声音,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电话号码是她家里的座机,谁都可以打,是她自作多情了。也是,两年前,她爸爸已经跟她断绝父女之情,像席铁荣这样的男人怎会摒弃如铁般的说一不二原则?
“小妹,你说姐能回去吗?呵呵。”席庆诺笑的很勉强,低垂眼皮,已然看不到眼神中的情绪。
梁越放慢吃牛排的动作,眼神朝她看来。
席庆诺回给他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容,算是表达自己情绪还算稳定的意思。
“姐,爸爸很想你的,你也知道爸爸这脾气,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姐弟三人从小到大一直很听爸爸的话,爸爸在部队里也习惯了别人对他的绝对服从,你突然忤逆他,他肯定大发脾气。姐,今年你回家吧,既然你跟姐夫已经木已成舟了,爸爸肯定也就算了。别生爸爸的气了。”
“我……”席庆诺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她哪里是生爸爸的气,她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气自己当初太一意孤行,没听爸爸的话,做出那些混账事。
她没脸回家。她如此的回家,曾经对爸爸歇斯底里信誓旦旦的保证全部成了狗屁,当初所有的意气风发瞬间灰飞烟灭,她没脸,愧对她爸爸。
“姐,你今年带姐夫一起回家吧,我给你保证,爸爸不会生气的。因为这是爸爸让我转告给你的哦,嘻嘻,爸爸接受韦辰鸣了,你高兴吧?”
席庆诺根本没法回答。就连韦辰鸣这三个字她都觉得陌生。
“好。”她只能这么回答。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见哈。挂了。”席灵芝那头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席庆诺才迟迟放下手机,重拾刀叉,继续吃牛排。不爱沾酒的她直接抓起梁越的酒杯,迅速的喝了一口,然后又默默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牛排。
梁越见她如此,也大抵知道了些什么情况,他一声不吭,为她续杯。
席庆诺见酒满上了,又抓起酒杯,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
梁越这才开口,“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让我开心开心。”
席庆诺狠狠白了他一眼,“少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越莞尔,“回家吧,走到哪里都没有家好。”
“说的轻巧,我到哪里变个韦辰鸣回家?”
“自己回家不行?”梁越挑挑眉。
“狗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满脸牛逼被踢出家门的,现在要我一脸傻逼的归家?我丢不起这个脸。”席庆诺的家族并不比梁越家族小,在家排行老大,却是最次的一个。先别说外在条件,就拿内在修为来说。她虽重本毕业,但相较于弟弟妹妹,实在拿不出台面。偏偏不争气的她还妄想翻身做最牛逼的,闹的整个家族人人皆知,可惜走错了路,兜兜转转还在原地打转。
一想到自己曾经气球膨胀的梦想与如今戳破气球的难过,她气愤又有点难过。她不怪别人,整件事皆因自身而起,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的无知。她拿起酒杯又狠狠地灌自己,完全不理会她喝的是“金子”。
梁越当然知道她灌酒的原因。他不劝阻,他深谙席庆诺的牛脾气。
席庆诺不胜酒力,不一会儿便有些微醺。她放空双眼,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梁越。其实她一直知道梁越长的很好,虽然她从来不愿承认。韦辰鸣曾说,怕她被梁越的美□惑,自己很没安全感。
席庆诺便总会笑他多虑,他们之间太熟,恍如空气,毫无重量,习以为常。她不知道自己从何起,只要看到梁越那双幽深至极的漆黑双瞳会脸颊发热,他的每个动作让她开始关注又计较。就像少女情窦初开,爱上自己心中小小的少年一样,情怀盈盈。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不算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到梁越的脸上。梁越微微一阵,却并不闪躲,任由她抚摸。
“你曾经跟告诉我,老天有长眼,只会给我们好的结局。要是有不好的结局,那么就是还没结束。想我堂堂A军区司令的女儿,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有家不能回,混的比狗都可怜。要不是有你,我肯定一刀捅死自己。呜呜。”还真是触到伤口了,流了一滴泪出来。
这应该算她失态的表现。向来她都不会在公共场合哭,无论多痛苦都会挨过去。可见,她真的有点醉,酒后乱了性子。
梁越一动不动地看她,那双幽深至极的眸子早已深不见底,看不出潜在的感情。
席庆诺悲从中来,忽发感慨,“美男,答应我,不准比我早结婚。”
“嗯,一起结婚?”梁越风轻云淡地问。
“可以,只要不准比我早结婚。”她怕自己扛不住,她不想再尝试一次痛彻心扉。
梁越淡定自若地把席庆诺摸他脸的手拿下,紧紧握在手掌之间,微笑说道:“诺诺,我喜欢你喝醉的时候。”
席庆诺放空双眼,静静看了他三秒,眼皮下垂,显得毫无精神。她然后就像忽然断了弦的木偶,一瞬间耷拉在桌上,沉沉地睡去。目睹她“不省人事”的梁越莞尔一笑,伸手抚摸她绒毛细发,一言不发,可他的眸子流转在她身上,恍如温润的泉水缓缓包容她,轻柔缱绻。
曾经受过伤的女人,会长出利爪,不轻易就范,不愿有人靠近亦不想靠近别人,只能用自己的坚强去伪装自己刀枪不入,这是自我保护。
他一直都懂。他像自言自语,又像询问不省人事的席庆诺,“今晚,住我家吧。”
Part。10
梁越的家在华隆小区,独立小别院。这是他自己看中并买下的房子。他不喜住高楼也不喜住山庄,高楼嫌上下楼不方便,山庄嫌出路不利索。华隆小区刚刚好,离公司近,小别院也算精致。
车停在别院门口,梁越下车把席庆诺打横抱入家门。巡逻的保安见状,傻愣在原地。梁公子终于带女人回家了?但是……这女人是否太杨贵妃了?
席庆诺睡得跟死猪一般,毫无知觉不说,还相当享受地被梁越抱着顺带流起口水,其容姿惨不忍睹。她吧唧着流口水的嘴,歪着脑袋,往梁越怀里使劲地蹭。
梁越苦笑连连,口水全沾在他衣服上了。
他有很多空的客房,可他偏偏把席庆诺抱进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洁白的床单上。
着陆的席庆诺觉得身下舒服无比,滚了一圈,自个抱住被子又呼呼大睡起来。梁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庆诺毫无睡相的姿势,嘴角随意勾了勾,便转身去洗澡了。
大约洗了十分钟,梁越穿着咖啡色浴袍出来,腰带系得不够紧,松垮垮的露出大半胸脯,健康肤色,有实在感的微隆胸肌。他手持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慢悠悠地走出来,蓦然抬头发现床上已然不见席庆诺的身影?他愣了一愣,寻思着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走进一看,发现席庆诺在他洗澡的这十分钟的某一刻,滚下床睡去了,并且姿态极其销魂,大字型,幸亏她没有穿裙子的习惯。
梁越不禁捏捏额角,走上前,蹲下,准备把她捞起重新放到床上。他的手臂刚触到她的颈项,席庆诺忽然来电一般神经质地抱住梁越的手臂,往他光滑的手臂蹭了蹭,享受地闻着刚沐浴完的清香。
“好香。”她带着醉意,陶醉地喃喃自语。
梁越微微蹙眉,黑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幽深,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抱住他手臂不放的席庆诺,似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
他忽然打横抱起席庆诺,轻放在床上,自己则在旁边宽衣解带。
……
***
一般而言,席庆诺属于长睡眠患者,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她会睡个自然醒,时长大约8个小时。昨晚因酒精作用,她睡得极早,再因酒精作用,时长拉长,次日的早上七点半,太阳初升,阳光刚刚打在玻璃窗,透进屋内。她被阳光亮醒,皱了皱眉,稍微动了动身子。
哎呀!席庆诺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下身极其不舒服。她刚转个身,蓦然发现旁边再次躺着梁越,依旧裸、露着他健硕的二头肌和性感让人留口水的锁骨。
席庆诺不自觉地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脑子又不健康地想到:做了?
她紧张兮兮地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衣衫是否完整,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面如白纸。她的胸、罩呢?她的长裤呢?为毛她只穿个三角小内裤和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衬衫?
天啊!席庆诺的心跳登时加速。上次是在酒店,衣服都是客服换的,这还能解释。可现在可是在梁越的家里啊,除了梁越还有谁?
关键时刻,席庆诺十分不争气地脸红了。她非常羞涩,相当羞涩,而且还十分的苦恼。关于昨天的记忆,她可是一点也记不得了,对于女人极其重要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有了,是否太过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