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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非要叫大夫再来看,正争执着,济兰遣鸦九过来了。
林笑从鸦九处得到了一个坏消息,甄氏今日就回府。原本她想去探望济兰再对一下供词,可听说哥哥在休息便知道他还在对付内伤之事,只得作罢。
鸦九临走时似暗示的提了一句:“太太最是疼爱姑娘了,大爷这次喝酒伤了身子怕是逃不过训斥,有什么事都要您多担待着点了。”
这一上午林笑都被鸦九的话忽悠的提心吊胆,她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猜度甄氏的反应,难不成真打板子么?她这里急,菱纱更是吓得魂不守舍只担心会因此撵出府去,二人都生出了悔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在这样的焦虑情绪里终于等到甄氏回来了。
林笑哪里敢出去接,只说自己身子未好,想着能混过去,没成想很快就有太太屋里的银朱来传话,让姑娘速到大爷的屋里去,有病也得过去!林笑知道这回绝对躲不过去了。
林笑磨磨蹭蹭来到济兰的屋里,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宝络,给自己行过礼后,风尘仆仆的丫鬟借着机会低声道:
“太太都知道了,莫要隐瞒。”
说罢她低下头退了下去,再看济兰屋里的丫鬟一个个都面带惶恐。林笑稳了稳心神上楼进了明堂,左右无人,又进了厢房,只见甄氏连衣服都没换,她一身黑缎正装未施粉黛,正寒着脸坐在罗汉床上,郑嬷嬷在一旁立着,济兰跪在地上!
第四十五章 受罚
心虚的林笑给母亲请了安便过去要扶起哥哥,却听甄氏喝道:“你也给我跪下!!”林笑吓的一哆嗦,不知所措的立在当下。她到底没养成对着活人下跪的习惯,一吓之下只是睁大着眼站在那里,济兰忙道:“母亲,是儿子的错,莫要责怪妹妹。”
甄氏怒极反笑指着济兰道:“现在知道袒护妹妹了,早干嘛去了,你若真疼她就不能生出这些事儿!我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怎么也变得不守规矩了?!自己不务正业和江湖人胡闹还累得妹妹,可真能耐啊。她可是你亲妹妹,出了事怎么办?被人认出来怎么办?你还让她嫁不嫁人了?嗯?!”
济兰不辩解垂头跪着,甄氏继续道:“我的好儿子真真好大的名头,什么千叶双刀,什么以一敌三,在路上喝个茶都能听到琅家公子在揽月楼大展威风的消息,还动刀子杀人来着,绿林好汉做的很有趣啊?!啧啧,不得了了,你!”
林笑回过神来忙去劝,“母亲,气大伤身,这事儿不怪哥哥,是我,是女儿硬让哥哥带我出去的。”
甄氏又指着她道:“闭嘴!你还敢说!看看你哪里像个大家小姐,分明就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平日在家任你放肆也罢了,这会子居然敢扮成男装出去玩?!嗯?!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生你,生了不如就扔了,省的自己找罪受!”
她越想越恨,起身过来举掌想打,林笑条件反射的伸臂去挡,拉扯间甄氏看到女儿的胳膊,心里一惊,失声道:“怎么回事?!”
林笑心思转的极快,就势扑到甄氏怀里哭道:“母亲,是女儿错了,你打我吧,这事儿和哥哥没关系,是我强让他带我出去玩的,哪里想到会遇到坏人,要不是哥哥,女儿就被打死了。娘啊~”她哭着在甄氏的怀里撒起娇来,间隙还偷偷对济兰眨了眨眼。
“你啊,你啊!真是我命里的克星!这伤有没有让大夫来看过?”
见甄氏表情放缓,她扬起小脸泪光盈盈道:“我这伤可疼了,怕被您知道哪里敢让大夫看……母亲别让哥哥跪着了,他,他伤得可重了。”
甄氏瞪着她,气的磨牙,到底还是软了态度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头发,放缓了语气道:“你道我不晓得你哥哥是个什么主儿,看着温良实则一动手就上头,还能有旁人欺负他的时候?好好一个大少爷不做又不愿接手生意,成日介的想去做什么将军侠客的。麒哥儿,你怎么就那么爱打打杀杀的?和那些江湖人纠缠不清算什么事儿啊,这回被打也是活该,打死了权当我没养你这个儿子!豆儿,别替他说好话了,就让他好好跪着反省!”
“母亲!哥哥他……”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济兰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林笑知他伤得厉害,怕这样跪着会加重伤情,忙过去扶他,只见济兰脸色惨白眼神迷离,整个人摇摇欲坠,吓得她叫道:
“哥哥不好了!!”
这句话唬的甄氏脸色也变了,她和郑嬷嬷扶着济兰起来,将他搀扶到床上躺好,郑嬷嬷一脸心疼的在旁劝着,甄氏听得心烦意乱,见儿子的样子眼泪差点没下来,她强自镇定道:
“还不快去叫大夫!”
郑嬷嬷得了令速速离去了,甄氏坐在床边,抚着儿子的脸心疼道:“怎么就这样不让人省心呢?这是伤在哪里了?”
济兰强笑道:“让母亲担忧了,儿子没事,伤得不重。”
见儿子又咳嗽起来,甄氏也不叫人自己赶紧着去倒水,林笑过来看着虚弱的少年心里感同身受的疼,她眼圈红了,还没待眼泪流下来却看到济兰对她微微一笑,也眨了眨眼,她一愣随即便明白,心一宽含泪抿着嘴笑了。
很快大夫就来了,还是上次见过的刘文林,诊断之下济兰自然是真的有伤。刘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休养,甄氏哪里再有怀疑,自是好汤好饭温柔以对,只是罚他们禁足,不得出府。最后还是盘金银线菱纱一干从犯被替主子受了罚,扣了例银,打了板子。林笑暗叹封建等级制度之不平,她私下从攒的梯己钱里给了菱纱二两银子,但这小丫鬟死活不要,再给竟哭了。林笑无法只得免了她一切工作,让她将养着。至于盘金银线他们,活血化瘀的伤药不用她操心,林笑让大厨房给他们哥俩开了小灶,聊表了心意。
济兰那里,也是他年少,身体强健,所习内功心法独特,恢复的很快,待淤血排尽人就好了个七八成。只是甄氏始终不让他下床,连课业也免了,这样倒弄得济兰终日颇为无趣,还好林笑总来看望他能陪着说个话儿,雪竹得了空也会来,倒也不寂寞。
经过揽月楼事件,林笑暗自反省:这是生活不是小说,一个二十岁的人已然在做米虫又没什么自立能力,那就多为这个家想想,至少要做到不添乱吧。她暗下决心明面儿上怎么也要达到大家闺秀的程度,于是暂时收了骑马仗剑走江湖的野望,收了心好好儿的做起了琅豆儿。众人见林笑内敛了性子,言谈举止文雅了许多都甚是奇怪,菱纱下来也和宝络说起过,那小丫鬟说怕是姑娘被吓到了呢。宝络不言语,她想起了甄氏得知此事后的态度,心里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一日,林笑又提着汤水去看望哥哥,她没让丫鬟通传,只让鸦九陪着进了里屋,挑帘进来,只见济兰单穿着一裹圆,身上披着外衣半坐在床上看书,林笑眼神好,看得清楚那书是《孙子兵法》,鸦九轻轻喊了声:
“大爷,姑娘来了。”
济兰这才抬头,见到妹妹便微笑起来,林笑笑嘻嘻的打趣他道:
“琅大将军,好用功。”
济兰一笑问道:“今儿来的到早,很闲?那午饭就在这里用吧。”
林笑脱了披风递给鸦九道:“手伤了,都让我休息呢,其实早就好了。”
宝络把食盒放到桌上,插话道:“姑娘的性子大爷还不清楚?哪里有闲的时候,这不偷偷下了厨给大爷熬了汤呢。”
济兰讶异道:“妹妹做的?”
林笑颇不好意思道:“其实不算是我做的,只是帮了个手,还是杜嬷嬷做的多。嗯,这可是广东那里地道的用老火汤煨出来药膳,今儿上午就在灶上炖着了,可香着呢。哥哥你尝尝?”
济兰看宝络从食盒里拿出了四菜一汤,都是精巧的菜色,笋菇腐皮卷、金陵三草、野鸡瓜齑、面筋豆腐,饭是碧粳米做的,这些都是济兰平素爱吃的,他心里一暖道:
“妹妹,劳你费心了。”
鸦九笑道:“姑娘真真是个慧心的,我那个表舅母昨儿还给我说,没见过姑娘这样有孝心又对下人和气的主子呢,上回按着姑娘所说做的面真是好吃,又津道又爽口,做法也不难,难为姑娘怎么想到的。”
林笑只是笑也不接话,心里暗道:那可是正宗关中面皮哦,要是有油泼辣子就更好了!
刚落座便有丫鬟传太太来看望大爷了,林笑心里咯噔一下,自从那日甄氏发火后她便觉着当家人的情绪不对,看自己的眼神也古古怪怪的,于是总有那么点怕见到她。当林笑见到了恢复丽人打扮的女皇带着一干随扈驾临,她不自觉的就装起了纯,小意的吃饭小意的说话,很有大家闺秀的做派,她并没有错过甄氏见到自己在这里时的讶异,以及看到满桌饭菜时的微妙表情。不过,貌似甄氏心情不错,今日她对林笑还是很和颜悦色的,只是在最后发了话:
“豆姐儿,筷子使得挺好的,看来手大好了。那么明日便继续修女红吧,旁的一并开始。”
第四十六章 日记
从济兰住处出来,林笑径自回到望月楼。菱纱见主子一下午的神色都不好便悄问缘由,宝络道:“姑娘又要忙了,怕是再没机会玩啦,哪能高兴的起来?”林笑也不解释,只是坐在书桌前发呆,戴诺前几日遣人送给‘甄嘉’的皮毛华丽的鹦鹉在一旁喳喳叫道:“给爷笑一个啦,给爷笑一个啦!”
林笑见鸟思人,又想起怜香惜玉的某人真的亲自送给易家兄弟数百两银子和诸多物事的行径,他态度之诚恳居然换得这对江湖兄弟的承诺:他日若有事定当相助。林笑黑线的思索着那人到底是傻的还是聪明的,她笑着摇摇头对伶牙俐齿的鸟翻了个白眼,鹦鹉不解其意的犹自叫着,菱纱有眼力界的忙把鸟笼子提走了。望月楼里就数这丫头跟着鸟的关系最好,其他人也就是逗逗,照料什么的全是菱纱的事儿,几日下来她可是知道姑娘心里若烦可会去拔鸟毛的!
宝络好笑的看菱纱惶恐的提鸟出去,她端来水盆来给小主子净面。林笑洗手时注意到宝络手腕上新换的金镯子,做工考究成色不错,金丝镂空纽成花藤状,还嵌着几粒小珍珠,并不是寻常之物,她随口道:
“镯子挺好看的,在苏州府买的?”宝络“嗯”了一声,林笑抬头时看到这姑娘的脸有点红神色有些奇怪便问:“怎么?”
宝络欲言又止,略有些扭捏道:“没什么,姑娘一会儿就睡吗?”
林笑摇头:“不,我写点东西再睡。”
宝络知她最近每晚都会写字,再不多说什么,把灯挑亮端上来茶水就退下了。
书房无人,林笑起身从书格的一个带锁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论语,她回座把书放好,翻开几页后是一张空白页,次页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2012年7月30日,我穿越了。写的是简体字,从左往右看。此后所记都是她这些日子经历之事,中英文夹杂着来写。她在左边写字,右边配图,这些图有工笔的有兼工代写的也有素描的。现世她的理想是做画家,没想到这美好的想在这世竟落了个不见天日。
要不要做记录,这让林笑犹豫了许久,最终她觉得被发现的几率不大,即使发现了能看懂的几率几乎为零,如果不记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