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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接了一手雪花之后,把雪花放到腰间的小兜里,忽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似乎是觉得太热了,抬手就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毛茸茸的圆脑袋,黑雪像一群蚂蚁,迅速朝他头顶飘去。王雪和杜仲惊叫一声冲了出去,但有个人比他们更快——于慧慈从窗口跳了出来。那小男孩差不多就站在她的窗户底下,于慧慈一跳出来,立即把小男孩抱到自己房间里。这让杜仲他们又吃了一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跑到窗前一看,于慧慈正在慢慢地帮小男孩把帽子戴好,同时用她那种怪异的腔调说:“要戴帽,子不,然,黑雪会烧,死你!”小男孩连连点头。于慧慈帮他戴好帽子,检查了一遍,见他全身都包得很好,就把他从窗口送出去了。
“她好像不坏。”王雪悄声对杜仲道。杜仲点了点头,见于慧慈正盯着自己两人看,索性把口罩摘下来,将头从窗口伸进去:“于慧慈!”
于慧慈朝后退了一步道;“杜,仲?”
“对,我们来找你玩。”杜仲说,他心里很紧张,前两天虽然和于慧慈同桌,但一直都没怎么交流过,现在要查亡灵花的事才找上了她,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态度。
“爸爸妈,妈说不,让和,别,人玩。”于慧慈低头道。
“你爸爸妈妈在家吗?”杜仲问。
于慧慈摇了摇头,又是那种疯狂的摇头动作,王雪虽然早就听杜仲描述过,还是看得目瞪口呆。杜仲赶紧说:“行了!”她这才停了下来。
“你爸爸妈妈不在,我们和你聊会天,他们不会知道的。”王雪说。
“好。”于慧慈同意了。
杜仲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后来想想,于慧慈和自己同桌那么久了,虽然怪异,但也没害过谁,似乎不用这么害怕,便抬脚爬进了窗口。王雪更是轻车熟路,半点犹豫也没有,跟在他身后进来了。一进屋,两人就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于慧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杜仲指着王雪说:“这是王雪。”
“这,是于,慧慈。”于慧慈指着自己对王雪道。这种介绍自己的方式倒是头一次见到,王雪惊奇地看着她。
“于慧慈,你也把口罩摘下来吧。”杜仲说。
于慧慈便把口罩摘下来,露出那张一成不变的笑脸。
“你为什么老带着帽子呀?”杜仲问。
于慧慈低头没作声。
“你为什么老是笑啊?”王雪问。
“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的。”于慧慈说。
“本来就是这样?你是说你一出生就是这副笑脸?”王雪问。
“对,啊。”
“真可怜啊。”王雪同情地说。
“谢,谢你。”于慧慈说。
杜仲在一边听着她们的的对话,脑子里使劲地琢磨着怎么把话题引到亡灵花身上去。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王雪问:“你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大吃一惊,没想到王雪竟然问得这么鲁莽。于慧慈听到王雪这么问,又开始猛烈地摇头,杜仲连忙喊了声“停”。
“你怎么能这么问?”杜仲责备王雪道。王雪不服气地低着头不作声。
“我是,活的。”于慧慈说。
“这是当然了。”杜仲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连忙笑着打圆场。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个鬼片,里面有一个女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直到有人告诉她真相,她才忽然倒了下去。他很害怕刚才王雪那么一问,于慧慈也会在自己面前咚地一倒。幸好于慧慈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活人,也没追问王雪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亡灵花吗?”杜仲问。他想亡灵花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么问应该没关系。
“当,然知,道。”于慧慈说,“她是,个好,人。”
“哦?”杜仲感觉她话里有别的含义,连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就,是……”于慧慈刚说到这里,王雪忽然大喊一声:“住口!”这声音就在杜仲耳边绽起,他觉地自己耳朵被震得嗡地一想,正想问王雪叫什么,王雪已经开口了:“你知道亡灵花真实身份?”
“对,啊她其,实就……”于慧慈这句话又被王雪用同样一句“住口”活生生堵在了半截。
杜仲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本来以为于慧慈所说的知道亡灵花是谁,无非是从新闻上听说过她的名字,或者自己曾经接受过她的恐怖礼物——就像周旭文和王建一样。没想到王雪这么一问,他才知道,于慧慈竟然知道亡灵花的真实身份。亡灵花的真实身份似乎是个禁忌,说出来便会发生灾难,夏春阳的遭遇,江平等人的态度,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这点。虽然于慧慈可能是鬼,但谁知道这种禁忌会不会也作用于鬼身上呢?要不是王雪制止了于慧慈,现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出亡灵花的秘密,”王雪郑重地对于慧慈道,“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啊我知,道了。”于慧慈说。
接下来,王雪和杜仲不敢再问什么了。他们来此之前,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进入于慧慈家中和她谈话,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好说话,问什么就答什么。她知道亡灵花是谁,这件事对他们是很大的诱惑,如果不是有那个禁忌阻拦着,依照王雪的脾气,哪怕是严刑逼供也要把真相逼出来,何况于慧慈还这么配合呢?于慧慈的这种态度,让他们的戒备降低了许多,但也多了许多担心:她似乎完全不知道亡灵花的秘密是禁止泄露的,照这样看,只要有人问她,她就会把秘密说出来。幸好目前没人知道她和亡灵花有什么关系,连他们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番问话,只是确定了一件事:她的确和亡灵花有关系。由于于慧慈自己不懂得避讳,而他们又无法预先知道哪个问题的答案会涉及到这些秘密,因此什么问题都不敢问,生怕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杜仲想了想问。他想这个问题应该没关系。
“北,隅九,中。”于慧慈说。
“你怎么突然转学到这边来了?”杜仲又问。
“因,为我突,然死,了那边的同,学不愿,意和死,人同班。”于慧慈直溜溜地说出这番话,王雪和杜仲虽然早知道她有极大地可能性已经死了,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觉得全身汗毛一炸。好在她的态度毫无敌意,两个人炸了炸汗毛之后,心里更多的是激动而不是害怕。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活的吗?”王雪问。杜仲觉得她这个问题有可能涉及到亡灵花的秘密,立即凝神戒备,随时准备拦截于慧慈的话。
“对我,现,在又活,了。这,是因,为亡灵……。”那个“花”字还没出口,杜仲和王雪两个人已经同时喊道:“住口!”于慧慈马上停了下来。王雪和杜仲擦了擦那一霎那迸出来的汗水,互相看了看,心有余悸——于慧慈实在是太好说话了,完全是知无不言。虽然说以前周旭文等人也在网页上发表过关于亡灵花的话题,但毕竟没有涉及到它的秘密。现在,照于慧慈知无不言的态度来看,很难说她下一句会不会就泄露了那些秘密。就算面前这人已经是个死人——当然,照她自己的说法,她又复活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怪,明显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即便如此,经过刚才她救护那小男孩,以及双方的一番对话,两人对于慧慈已经毫无敌意,就算有敌意,也没打算让她遭受什么可怕的灾难。投鼠忌器,看来是任何问题都不能问了。
“你千万要记住,”王雪临走前又警告于慧慈,“千万不能说出亡灵花的秘密,连‘亡灵花’这三个字也不能说,不然你又会死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于慧慈连连点头,杜仲又喊了声停她才停下来。
跳出窗外,杜仲望着天空飘扬的黑雪,想到这一切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伸手接了一朵雪花,不由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他指的并不是这场雪,而是与亡灵花相关的一切。但于慧慈在旁边听见了,以为他是问黑雪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便接口回答道:“只,要曾,弘扬红,了就可以了。”
“啊?”杜仲觉得奇怪,虽然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不是已经很红了吗?”
“要他亲,口承,认才,算。”于慧慈说。
她说完这句话,杜仲和王雪的身体同时僵住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如何解除亡灵花的恐怖礼物,现在于慧慈突然说了出来,他们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发生些恐怖的事情。
但什么也没发生。
杜仲长嘘了一口气,本来还打算问问周旭文和王建怎么恢复,但又不知道说出拯救这两人的办法算不算触犯了禁忌,犹豫了半天不敢开口。
“那周旭文和王建怎么办?”没想到王雪已经开口问了出来。他吃惊地看着他,王雪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既然黑雪的解决方法说出来没事,周旭文他们的解决方法应该也可以说——都是同一类型的东西。”这么说虽然有道理,但杜仲还是觉得担心,夏春阳的惨状时刻浮现在眼前,他再次集中注意力,随时防备于慧慈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没办,法。他,们本,来就没留,余地。”于慧慈疯狂地摇着头说。杜仲和王雪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这么说,周旭文永远也没法走出楼梯、而王建一辈子就只能做石头人了?
“周旭文带的食物不够吃一辈子啊。”王雪担忧地说。
“你再也不要说和亡灵花有关的任何事情了。”杜仲临走时又严重警告了于慧慈一次,于慧慈照样爽快地答应了,但看她之前的行为,很可能还是会不留神说出来,这让杜仲和王雪十分担心,但也没什么办法。万幸的是记者还没找上于慧慈,她自己大概也不会主动联系记者,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她看起来不坏。”走在路上,王雪对杜仲说。杜仲点了点头,脑子里浮现出她在黑雪刚下来没多久时从寝室里帮同学们运衣服的情景:说起来,于慧慈为人的确不坏,只不过不太喜欢和人接触。这点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不能算个正常的人,他记起那次停电时于慧慈的变化——和别人保持距离,大概也是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吧。他想于慧慈也算是可怜,这么热的天还必须穿长袖衣裤,或许也是为了掩盖她衣服下空洞无物的身体吧。尽管知道她是鬼,但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是个很善良的鬼。他又想起,在周旭文出事后的早晨,以及黑雪快要出现的时候,她的包装比平时更加严密——也许,在她和亡灵花之间有些神秘的联系,让她能够预测到要发生什么事情,那种严密的包装,既是对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其他人的警告吧?可惜当初读不懂她的意思,不然说不定可以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他胡思乱想了半天,耳边忽然听到王雪得意地说:“我总算有一个古怪的朋友了!”听到这话,杜仲在心里暗自说道:“你自己也够古怪的了。”
“怎么才能让曾弘扬承认他很红啊?”王雪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先回家看看电视再说。”杜仲说。
还没到家,霍晨光就来了个电话,他刚开口,还没听他说什么,杜仲就知道他肯定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查到。”霍晨光沮丧地道,“表哥他们把两个池塘里的水都排干了你猜怎么样?学校里的水管流出来的都是开水了。他们没办法,只好又把那两个池塘注进了水,不过水都没注满,把入水口弄小了点,现在两个池塘都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