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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殖民。
赵鼎却不太能理解王泽的思想,他是一位深受传统儒学教育的士大夫,对大海是陌生的,也没有兴趣,甚至还有一丝恐惧,他真正关心的是农桑水利,与民休息的儒学善政。
“金银珠宝于民岂能同于谷米桑麻。”
王泽正在兴头上,冷不防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当即就冷静下了直直望着赵鼎。他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赵鼎,可以说在当朝士人中没有他真正的知音,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思想,他们虽然也热衷于经营万邦,希望出现万国朝贺的盛世。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经营海外,真正的万国朝贺的真谛。
“不如此,难道要小弟学那王黼,盘剥升斗小民吗?”王泽为自己找了个很贴切的掩饰,他很失望,只能以这种理由来搪塞赵鼎,至少这是惟一一个能让赵鼎有感触的理由。
赵鼎沉默了半响,在他看来由海外敛取财帛虽然让他们这些以泱泱大国自居的士大夫们感到不自在,但比起盘剥百姓,这还是能接受的。这才艰涩地点头道:“德涵所言,甚是有理”
王泽接着说道:“二千六百百万贯代役钱,天下民力尽亦。”
赵鼎深感其味,童贯、北伐失利,王黼括天下壮丁征辽,不行者可以钱代役,地方官吏强取豪夺,尽刮天下民力,得钱二千六百万贯给女真人,得到了燕云十六州。
“与其盘剥国人,不如经营海外”
王泽说的经营海外,不如说是对外掠夺,不过是用词上隐讳罢了。赵鼎并没有听出王泽这话中带有那掩饰不住的扩张欲望,他的理想就是能收复燕云,如今无论如何已经实现了这个愿望,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规劝皇帝勤修善政,与民休息。王泽的观点,尽管是那么的强词夺理、不尽人意,可在当前的形式之下,赵鼎无奈中只能慢慢抗拒性的接受。
王泽心底一动,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当下说道:“元稹兄,小弟不妨为你举荐一名孔目书吏,暂无出身,你看如何?”
赵鼎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如何不可,德涵要举荐的是哪位?”
“我的弟子,李墨涵。”
“什么,李墨涵。”赵鼎倒是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泽。说道:“你可要想好啊,这一入胥吏,将是终身遗憾。”
王泽轻轻叹了口气,有十分坚定地道:“就这么决定了,有劳元稹兄了。”
赵鼎摇了摇头说道:“不可,绝不可以误了这孩子的前程,何况他才十四五岁……”
“元稹兄,再容我想想。”王泽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决,他知道这是关系到李墨涵前程的大事,自己是一时间的创想,还不曾细细琢磨。于是又说道:“待几日后再说罢。”
赵鼎慢悠悠地道:“德涵三思。”
王泽笑了笑,说道:“正好小弟还未曾用晚膳,元稹兄不如在寒舍与小弟小酌两杯。”
“这就不打搅了。”赵鼎站起身来,他知道王泽心中有事,不便搅扰。说道:“告辞了。”
王泽起身说道:“这如何使的,天色已晚,这……”
未等王泽说完,赵鼎笑道:“改日再来讨饶,愚兄告退。”
“如此,小弟就不强人所难了,请。”
王泽在府门口送罢赵鼎,望着赵鼎骑在马上远去的背影,却暗自犯难,自己要如何对李墨涵说,遣他赴江浙之事。
第十九章
晚膳时,王泽没有心思吃,只是与几名弟子简单的吃了些,席间考虑着如何对李墨涵说道之词,膳后,王泽便将李墨涵叫到了书房。
“墨涵啊。”王泽的口气不太轻松。“今年有十五岁了吧?”
李墨涵不知王泽为何将他独自叫道书房,一开口就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但他隐隐感觉王泽有事要对他说,而且不是简单的事情。于是恭恭敬敬地道:“弟子十四岁整。”
“十四。”王泽有些尴尬,自己居然连弟子的年龄也所错了,看来自己不会是以为好的老师。王泽自嘲似的一笑,说道:“为师平日里忙于公务,忽略你们师兄弟了。”
“恩师身为大臣,忙于公务,这是份内之事”
王泽对李墨涵的回答并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些弟子们都是战乱之中失去父母的孤儿,已经将自己视为亲人长辈,自己这些日子里有些松懈,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这些弟子,为此王泽感到内疚,想着日后在忙于别事,也要尽可能多的接触这些弟子,他们可是王泽的祈望。
“这些日子,你们的功课做的如何?”
李墨涵说道:“弟子们不敢有稍许怠慢,除研习恩师的作业外,在策论、诗赋上亦不敢松懈,不过关于化学、物理,还有不少疑惑,还请恩师闲暇时教授。”
王泽说道:“物理、化学上的一些定律都给你们了,至于对错,你们自己来实践证明,为师不能教授你们太多,也无法给你们太多,有些东西,为师也吃不准、摸不透啊。不过,化学上实验有些危险,每次实验不可莽撞,告知于为师。”
“是。”李墨涵恭敬地应声唱诺。
“不知道在钱塘的那帮孩儿们如今怎样了!”
“有恩师留下的庄园,仆役,弟子想应该过的很好,师傅编写的那些小学校书册,他们应当看快一半了吧。”想起那些不到十岁的孩童,联想到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由于战乱而失去父母的孤儿,李墨涵真是有些伤感。
“你们这个年龄,应当在父母膝下,应当在家中。”王泽丧感的说道:“一场大乱,这些所谓的起义者都干了些什么?”王泽摇了摇头。“真恨不得请官家外放江浙。”
李墨涵不想王泽这么挂念他们的师兄弟,大为感动,有点哽咽地说道:“恩师正当大用,岂能为了弟子们,请郡外放。”
王泽看着李墨涵,李墨涵的表情是真诚的毫无半点虚假。这才说道:“你们是为师的弟子,为师最大的愿望就是将你们,培养为这个时代的精英。”
“时代的精英。”李墨涵诺诺地自言自语,他第一次听这样的名词,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从来没人这样说过,王泽的话倒是很贴切。
“墨涵,在这几人中你是一个相当有潜力的吏才,虽然年纪尚幼,然处事稳妥,轻重拿捏很准,这一点为师绝对不会看错。”
李墨涵得到王泽的肯定,吏才也好,李墨涵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文学、理化都不如几位师弟,王泽的话使李墨涵心中相当兴奋。
王泽盯着李墨涵又沉声说道:“墨涵,为师打算让你入江浙路支卖局任勾当文字,你可愿意。”王泽终于说道了正题上。
李墨涵乍听王泽的安排,心中大为震荡,他认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江浙路支卖局勾当文字,这是一个孔目胥吏的职位,换句话说就是读书人嗤之以鼻的俗吏,他不敢相信王泽会让他担当这个角色。尽管李墨涵年级不大,但历经大难,又得到王泽的启发式教导,思想上已经形成自己的思维观点。并且深知读书人一旦担任胥吏之差,纵然是日后考取功名,也会被士林所取笑其曾为俗吏出身,将他排除在士大夫之外。便是是他担任执政,也不能抹去这个曾经的‘污点’。
宋代的读书人向来极端重视出身,许多人宁可束发耕读,也不愿出任下吏。读书人理想是白身科举入仕,这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大夫阶层中的一员,胥吏、武人即便是进士及第授官,也并不能被士大夫阶层真正的接受。
可是,李墨涵清清楚楚的听到王泽的话,他虽然不如王咏翎、张云仁、封元他们各有所长,但他也不愚笨,明白了王泽从一开始所说的话,都是围绕着让他担任勾当文字婉转的周旋。他心中确实不甘,自己虽然不怎么出众,可自度过几年以自己的才学再不济也能拿到一个进士出身。
“难道我这一生都要背上‘俗吏’出身的这个名声了吗?”李墨涵在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他有深切的体会到王泽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让自己担任胥吏,必然有他的深意,而且在王泽的眼中,李墨涵能看到那股企盼他应允的目光。
“弟子谨遵师命”话声中透着几分艰涩。
王泽很担心李墨涵会婉言拒绝他的安排,他从来不勉强弟子们做他们的违心之事,可这此他必须让李墨涵答应,他有自己的考虑,这不是牺牲李墨涵,而是将李墨涵融入自己构建的理想当中去,也只有李墨涵如此稳重老成的弟子,才能最好看护妥当远在钱塘的那些被自己寄予莫大期望的数百孩童,王泽不能让他们如同一张白纸的儿童时代,便过早的被一些他认为不太适合的传统的思想给渲染。
“为师对你很放心,此去赴任一则熟悉官衙政务,二则要好生照料你那些师弟们,闲暇时要多于他们在一起,为他们讲授学业,为师这里又编了几本小册子……”
王泽的话有些罗嗦,可李墨涵却能听出王泽对他们的一片殷殷关切之情。
李墨涵怏怏地说道:“恩师放心,弟子定然不负恩师嘱托。”
“好好”王泽微笑温声道:“为师就知道墨涵小小年龄,识得大体,如后必是栋梁之材。”
或许李墨涵还不能吃透王泽深意,但王泽可以说是许了李墨涵一个不是正式的承诺。
第二十章
在蔡攸、王泽的主持下,东南支卖局的衙门正式成立。江南东、西路,江浙路三路支卖局的官吏任命业已完成,赵鼎与李墨涵前往江浙上任,王泽、秦桧等人在长亭相送话别。当然,王泽关注三路却也没有放弃淮南东西二路,尽可能的挑选年轻务实的低级官吏补充其内。
蔡攸可谓是收入颇丰,前后收受了十数万贯,尤是感言不足。
东南支卖局在蔡京、王泽的暗里、明里操纵下逐渐走上正轨,大宋的财政逐渐向东南各路转移。蔡攸也没有干涉王泽在事务上的专行,他只是时常的陪伴赵佶玩乐,偶尔的向赵佶禀报东南各支卖局运行事宜。蔡攸清晰的知道,只要他与王黼至少在表面上保持最低的同盟关系,蔡京的再次复出就没有多大的希望,毕竟年过八旬的老人以不足畏惧。
没有两个月,大宋第一家官办的资库正式在江浙路杭州开张,王泽在面圣时请旨改官办资库为皇宋江浙路钱庄,赵佶当即恩准。
由于这家官办钱庄真正的后台老板是大宋的官家赵佶,由于皇宋江浙路钱庄有着皇室背景,办事拖沓、效率低下的官僚机构以惊人的效率筹办钱庄各项事宜,从房舍到掌柜、司库,里里外外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
这一切,在王泽的眼中几乎是没有太大的意义,在王泽不能主导的改良中,他只是尽最大的努力矫正,在他看来无论是支卖局还是皇宋江浙路银行都还只是一个虚壳,仅仅是徒有虚表的东西,连他理念的最低要求还没有达到,充其量只能作为日后改良的构架。
令王泽感到无奈的是,无论是赵鼎提举的江浙路支卖局还是江南东路、淮南东路支卖局都对官府组织武装船队与民船共同出海,表现出的兴趣都不太大。赵鼎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筹备钱财准备低息贷给农户,以备耕作之用。
在王泽今生前世所见所闻中,宋代是最重视对外贸易的朝代,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认为具有革新思想的赵鼎等人,为何就认识不到海外贸易的重要性,王泽原以为赵鼎认识不到在海外殖民对大宋的意义,可没想到赵鼎对海外贸易同样不甚感兴趣,害的王泽专门请旨亲自前往江浙路督导海事。江浙路、江南东路并没有看到令他满意的气象,至于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