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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品下跨越数级,自开国以来虽有但却不太多,虽说不能与王黼一日内连升九阶相比,但也可以说是非比寻常。
“小狐狸要得宠了。”殿中官员都是这个心思,但有些大臣感到赵佶对王泽圣眷太隆,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知县,转迁便是直天章阁,确是少有之事,心中有些不满。
王泽可管不了他人心事,他清楚的知道赵佶金口御封的这些官职对他的意义,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御封馆职,无论怎么讲都是士人莫大的恩荣,他极力控制着内心几乎压抑不住的的喜悦,叩首谢恩。
自此,王泽成为汴京小有名气的新近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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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东宫留园绿波小亭
“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差池欲住,试入旧巢相并。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芳径,芹泥雨润,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红楼归晚,看足柳昏花螟。应自栖、香正稳,便忘了、天涯芳信。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
“双双燕,全词写燕,却无一燕字,作此词者真的是王直阁”皇太子妃太子妃朱氏一双妙眸,闪放异样的神色。
皇太子赵桓坐在小榻上,品着香茗应声道:“嗯――确是王泽所作,此人乃重和元年礼部奏名、集英殿殿试第三等赐进士出身第一名。记得当时诸位相公交口赞其文章,欲为进士及第第一,让老三给挤了下来。本以为是个才子佳人,却不想还是位颇善生钱之辈。”随即忍不住笑道:“爱妃可知道,这位新进直阁为人与才学同,瞬时数变,被称之为‘九面狐仙’。”
太子妃朱氏一怔,又不禁嫣然一笑道:“哪个如此有趣,竟给人取这样名号,好不厚道。”说这话时,那张淡施粉黛的俏面,有了一丝极力压抑的笑意,一双素手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
“仁考朝曾出九尾狡狐与九命狐狸,九面狐仙倒是抬举王泽了”赵桓没有注意到太子妃朱氏细小的变化,只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六贼本已为祸朝野,孤深以为虑。这‘九面狐仙’一出,真不知朝中会生出何等事端。”
赵佶、赵桓二父子的性情与爱好大异其趣。赵佶风流倜傥,赵桓举止拘谨;赵佶多才多艺,赵桓对声技音乐一无所好。父子二人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相同趣味,又因赵桓屡屡劝谏赵佶,又有王黼等人从中另生事端,父子之间的矛盾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赵桓对朝中人称“八贼”的童贯、蔡京等人行止极为不满。此时,王泽作为新的宠臣,隐隐有崛起之势,虽其才智、政略,有可取之处,为人确又颇迎合上意,使赵桓有些鄙夷其人品。
目前,赵桓最为担心的就是三弟郓王赵楷,而朝廷新近宠臣无一例外,都与赵楷性情相近,关系融洽。
只因赵佶尤其钟爱赵楷,赐宴大臣总是让他作陪,如在保和殿曲宴蔡京、王黼等大臣,皇子之中仅有赵楷一人在座;蔡京奏其庭院之中喜生芝草,赵佶‘幸其第赐宴’,仍由赵楷作陪,而太子赵桓却不在,以致人们不免揣测赵佶已有废立之意。
尤其是在政和六年二月,赵楷官拜太傅,即使赵桓也无出任此职的经历,实属破例。按照惯例,皇子不兼师傅官,以子不可为父师。其后失于捡点,乃有兼者。但英宗治平年间早已改正。赵楷虽然按照惯例,已于政和八年九月,十八岁时,迁就外第,但赵佶特许其出入禁省,不复限朝暮,在郓王府邸与大内间作飞桥复道,以通往来。赵佶还不时亲临其府第,皇九子康王赵构便曾跟随其父皇,习射于郓王府。
令赵桓寝食不安的是上月王黼与等大臣上表,为赵佶上尊号。自是内外群臣,皇子郓王楷以下,太学诸生耆老等上书以请者甚众。在皇子当中,领头的居然不是赵桓,而是赵楷,一帮新近宠臣,聚在赵楷周围,为他摇旗呐喊。
此时,赵桓的太子位以是摇摇欲坠,若非李邦彦、耿南仲等人相助,赵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妃朱氏心知肚明,暗自叹息,委婉地道:“怎生断定王直阁所生事端,不是与殿下谋同。”
赵桓淡淡地道:“爱妃之言确有几分道理,看那日殿对所言,其用策不尽然全为上位者谋,对民生倒有些许好处,只是其人品却……”说道这里不住摇头,不住唠唠叨叨说着崇政殿上王泽的表现。
太子妃朱氏扑哧一笑,
“爱妃,所笑何故?”赵桓不知太子妃朱氏是另一番心思,见太子妃朱氏发笑,忍不住想问。
“难道在大殿之上,对官家谈论民间疾苦”太子妃朱氏含笑看着赵桓
赵桓一怔,确似明白几分“难道是……”
“你啊――就是太本分了”太子妃朱氏娇颠地取笑赵桓一句,才道:“妾观王直阁词风无拘,风格百变。足见是才学渊博,由文知人,其不拘一格,善于变通,与那些只知风骨、不善权变老朽截然不同。”见赵桓微微点头,继续道:“恕妾斗胆,官家虽多才多艺,然却宠信宦官与佞幸、穷奢极欲。殿下劝谏尚且无济于事,一小县知事能有何为?妾虽女流,却也读过史书,大凡前朝历代贤能之臣,多是精于权谋之人。以变通之法,得人主大用,惠予百姓。只知风骨,顽固不化者,几人得用。用之,又几人善终。”
“国朝自艺祖太宗以来,善待士大夫,每每殿对,大义凛然,风骨极佳。却为何国力江日下,民生困苦?实为贤者多、能者少,佞幸当道,却无可奈何,只知不肖与之为伍,却不能扭转乾坤。今观王直阁知钱塘之政,却是一位不可多得之人才,殿对所言,又有十分的圆通。臣妾断言,此人侍庸主则是权佞,侍中资之主则为能臣,侍贤主则能是千古相臣楷模。”
“爱妃不会是为一曲‘双双燕’,为王泽说道罢。”
太子妃朱氏柳眉微蹙,一双秋水离波般的秀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阴晦,神色间颇有不悦地颠道:“臣妾以事论事,但不会为一曲小词,为不曾谋面的外臣说事。何况王直阁若为大用,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害。”
“此话怎讲?”
“国朝士人最重功名,收燕云之功尤不及状元及第。王直阁殿试本是及第第一,却被三大王所取,只为一字落为赐进士出身第一,心中怎能没有怨恨。”
赵桓听得口瞪目呆,半响,才叹道:“却不想爱妃有此卓见,只可惜不是男儿。”
“女儿身又怎样,国朝先考几位皇后,哪个不是巾帼女杰!”
“爱妃说的是,说的是。”赵桓难得见到太子妃朱氏要强的一面,有些好奇地看着太子妃朱氏。
“殿下瞧的臣妾好生难堪。”太子妃朱氏被赵桓看得有些脸面发赫。
赵桓哑然,又不觉哈哈大笑,这些年来,自己的确没有笑得如此开心过了。
太子妃朱氏趁着赵桓心情极佳,道:“殿下,妾以为目前局势,殿下确不应暗中私结外臣。但王直阁却是例外,殿下应深纳之。”
赵桓对结纳王泽不以为然,对太子妃朱氏这话应付似的点头,他却不知太子妃朱氏还有另一番心思。
“时值风雨飘摇之际,王泽或是柱国之臣,殿下当为大哥、柔嘉做长远之计。”
太子妃朱氏柳眉微杵,幽幽地望着小亭外的花径,视若无人地轻轻自语。
第二章
汴梁,天子脚下,官场上来来往往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近来在官员们中间,私下风传新进直天章阁王泽前去太师府拜会太师蔡京。
这本是平常之事,官吏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传过后,也没有人当回事,毕竟在朝廷中当差,不登门拜会朝中几位重臣,反倒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蔡京为相二十余年,尽管如今闲赋私邸,却不代表他淡出朝廷,其门生故人仍然把持朝野枢要,是朝野上下唯一能与太宰王黼,分庭抗礼的重臣。王泽前往投贴拜会,亦属常情,有些人就是想去蔡府拜会蔡京,连蔡府大门也进不去。
崇政殿召见半月后,王泽确是暗中前往太师府拜见过蔡京,而且第一次上门投帖便被敬请入府。
崇政殿面圣,王泽一直暗中偷观蔡京脸色。见这位老太师对自己似乎颇为嘉许,在大殿之上荐己馆阁之职,虽不过是见他即将得到圣崇,锦上添花罢了,但结纳之意以是昭然若揭。自己若无表示,必然交恶蔡京,以蔡京的权势与手段,自己虽得赵佶宠信,但与对蔡京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交好这位权相,对自己目前而言,却也是不无好处。
转过大相国寺,自甜水巷北出景灵宫北门大街的对面,便是蔡京的私宅。
“来而不往非礼也,重和元年集英殿试,崇政殿上之恩情,若不登门拜见老太师,岂不有失厚道。”带着这种戏虐的想法,王泽递上了名帖,对大门管事道:“请禀报太师大人,末学晚进,朝散郎、直天章阁、崇政殿说书王泽稽首拜见。”
不多时,中门打开,一位身穿青色湖缎长袍,留有三缕美髯、相貌堂堂,年纪在三十余岁的中年人迎出,拱手郎声笑道:“原来是王直阁,怠慢、怠慢了。”
王泽却不识此人,只觉此人衣着华丽,气度雍贵,定不是蔡府下人。只得行礼道:“下官冒昧拜访,还望恕罪。”
那人生生的消受了这一礼,微笑道:“家大人正在休沐,吩咐我来迎接王直阁”
王泽闻言一惊,知历史上蔡京诸子,长子蔡攸素与父不和,季子蔡绦与幼子蔡翛也不可能如此年轻,此人必是茂德帝姬的驸马蔡鞗无疑。
蔡京遣蔡鞗相迎,实在是给王泽天大的面子,要知蔡鞗虽然不但任职官,但茂德帝姬却是赵佶最宠爱的女儿之一,蔡鞗当然的成为赵佶最欣赏的驸马。不由心中暗道:“不想蔡京如此看中于我,竟使粉候前来相迎。”
王泽脸面上闪过淡淡的笑容,作揖道:“原来是驸马公,泽素闻公丹青文词、忠义贤名,却劳降身相迎,真是折杀晚辈了。”
历史上的蔡倐在北狩伴二圣时的表现,后世称之为“北国陆秀夫”,其忠其义,在王泽看来当受此大礼。
不过王泽是直天章阁,崇政殿说书,天子侍从文臣,又是赵官家的新宠,这一礼倒让蔡鞗吃了一惊,他虽然身为驸马,也不能消受全礼。忙扶起王泽,道:“这如何使得,王直阁快请入内。”
蔡鞗自持颇有文采,平素里清高的紧,对王泽的诗词也只是品论尚可。不过见王泽十分识趣,心中倒是颇为欣喜,对王泽徒增几分好感。
蔡鞗引王泽入门,到了蔡府正堂厅中。
王泽进厅中又见一位与蔡鞗相貌、颇有几分神似的清瘦文雅中年之士,见他二人入内,起身迎来,笑吟吟地道:“想必这位便是誉满汴梁的王德涵了?”
听到‘誉满汴京’四个字,蔡鞗脸面有些不太自然,浅浅笑道:“兄长所言极是。”
那人“唉呀”一声,道:“果然是王德涵。”
“这位是家叔长房兄讳耕,现正居府丁忧。”
王泽虽未听过蔡耕现于正史,却亦是知道蔡耕乃是蔡京幼弟蔡卞之子,为人有几分正气,不是一般权臣子弟可与之相比。
既然人家如此看重自己,只得谦恭地作揖道:“后进晚辈见过大人。”
蔡耕虽现在家居,但也是由大臣居家丁忧,身份超然。只是还了半礼,温声道:“德涵客气了。”王泽谦让知趣,令他心下欢喜,遂直呼王泽的表字,以示亲近。
三人分主宾落坐,丫眷端上香茗,寒暄几句,不过是些客套话。
“……本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