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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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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一口气,提声道:“为这些弟兄们,我上官云愿追随学士掌兵,再次勤王。”

上官云的妥协,使王泽大大的松了口气,在目前僵持的状况下,双方的弦都绷的紧紧的,一旦有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足以影响整个事情的发展。上官云打破了这个僵局,使整个局势瞬间向有利于王泽的方面倾斜,倒底是有知遇之恩的老部下。

王泽含笑颔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龙臣高义!”说吧,目光又看向京西北路的四员大将。

却见何春首先抱拳说道:“下将能有今日,全蒙学士提携,愿誓死相随,绝无二心。”

张长宁与秦良二人相视一眼,他们虽不是王泽旧部,但事已至此,保命要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王泽不谋逆,也就无妨。当下二人齐声说道:“愿随王帅共同进退。”

最后只剩下傅全见诸将都已表示顺从王泽,自己再争执亦无益处,想想王泽此举虽然过分,却也是行大义不拘小节,只能长长叹道:“但愿我等今日所做,对得起天子与这天下苍生!”

王泽见傅全默认,大为欣喜,无论如何,王泽现在算是将京西五将的二万禁军与上官云的一万河东军掌握手中,只要运筹得当,几乎是胜券在手。

“诸公——今日之事,合不合天意,对不对的起天子、百姓,现在再多言亦是无益。”王泽似在自言自语。“然诸公相信我王泽,我王泽可以向诸位起誓,今日所做之事,后世必以大义所载道,诸位亦可青史留名。”

“学士,下一步我等该如何做,请学士示下。”上官云可不相信什么青史留名,毕竟那是个很遥远的事情,如今他考虑的是如何顺利接掌这支大军,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上官云的态度使王泽感到放心,毕竟他实实在在地考虑到下一步该如何走,这是已经进了王泽阵营的一个明确的信号。

王泽淡淡地说道:“诸位暂且在此等候片刻,稍后再议不迟。”

第十章

待王泽出了大帐,封元已经换了一套干净新衣,李纯手中领着一个小酒坛,二人与张云仁一同跟在王泽身后,径直向折彦质的中军大帐走去。

此处自有中军卫卒将杜汉生的尸体抬在一旁,而李纯、邱云二人率数十名将吏在内外守卫,看护大帐中的众位军将,以防生变,这并非王泽有意,关键时刻、人心叵测,还是小心为上。

“看为师眼色行事,折彦质出身将门,文武双全,万不可大意!”王泽反复交待三名弟子。

“恩师放心,弟子们小心行事便是。”张云仁满不在乎地回道。

“大意失荆州,断不可轻率行事,为师暗示后,只能一击而中,否则再无机会。”王泽对张云仁的回话有些不满,感到有必要调整一下,毕竟折彦质是朝廷大将,与杜汉生区区从七品路分都监不同,刺杀他对于年仅十六七的少年来说,心理压力还是相当沉重的。当下说道:“进去后,云仁守住帐门,元儿与阶儿看为师手势,上前击杀,谨记,一定要快,一击不成,当果断再刺,断不可有妇人之仁。”

封元刚刚杀过一员朝廷军将,心中还在打鼓,方才事情紧急,他别无退路,只能横下心来下了杀手,这会倒有点后怕,而张阶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短剑,生硬地点了点头。

王泽与他三人到了中军帅帐前,更戍官迎了上来,满面堆笑地行礼道:“原来是王学士,不知学士何事面见折帅?下将代为传禀。”

王泽笑道:“有劳中军了,本帅只是来与折帅消遣孤夜,并无军务,通报后,中军可偷闲一番。”又故意皱眉嬉笑,说道:“金人鼓角,当真惹人心烦。”

“学士说的是,下将这就去禀报,学士稍候片刻。”这中军官心中暗笑这些文人总是无病呻吟,喜好聚在月下饮酒作对,这月亮有甚么好看的,还不如大碗酒大块肉,行个酒令来的痛快。不过,即是王泽与折彦质饮酒消遣,他与帐前中军卫卒正好可以轮班偷闲一番,对于他们来说,王泽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是王学士复返,快请,快请。”折彦质闻报后亲自出来相迎。

“鞑虏搅扰,未曾尽兴,还来讨饶折帅,饮上几杯,不知可有方便……”

“唉——学士这是哪里话,各军固守,以逸待劳,有事自有禀报,何故以此等俗事扰了我辈雅致。”折彦质得到有声望的士人携酒来访,焉能不喜,甚至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当即吩咐左右,若无金军渡河进攻等大事,不得随意打搅。

二人坐定后,王泽笑道:“今夜北面搅的人难以入寝,又恐河上有事,有特备下好酒,与折帅消磨这漫漫长夜,不知折帅以为如何?”

“本帅正不知如何熬过这夜,学士来的正是时候,只是有劳学士,有些太过意不去。”

“折帅过谦了”王泽面带几分真诚地笑道:“上酒。”

封元呈上两个银碗,李纯将酒坛打开为二人斟上酒后,李纯退到王泽身后,封元在折彦质之侧。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高谈阔论,封元看二人相谈甚得的情形,真不敢相信一会王泽会真的下令他对折彦质痛下杀手。

“这金人擂鼓太是烦人。”折彦质被北岸持续不断的擂鼓声搅的有些心烦意燥。

王泽不置可否的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折帅不必烦扰。”继而又说道:“金人若是强渡大河,折帅又当如何?这各守本寨亦非上策。”

王泽的话预示着进入了今夜的主题,封元暗自怪异王泽已经作出斩杀折彦质的决断,为何还要提醒折彦质用兵方略,这有些不合乎常理。不过,这并不影响封元将手暗暗摸住袖剑,准备在王泽的暗示之下,发出那致命的一击。

其实,王泽内心还是很矛盾,对于他来说折彦质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也无权利之争,纵然有着许多富丽堂皇的借口,但他心中比谁都明白,自己斩杀折彦质的真正目的并不那么高尚,甚至可以说有些卑鄙,更多的是无奈!

“学士以为在此能挡住金人几时?”折彦质并不知道王泽用心,只是说道:“原用我意,是要将这十余万大军尽数退到京畿,固守城池,官家执意拒敌于大河之北,宰执又忙于议和,战与不战,实不在你我,而在于庙算,何须如此计较,料我十余万人集聚,金人亦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难为折帅了——”王泽明白了,并不是折彦质不懂军事不做防范,究其根本是在于赵桓对战和的左右不定,败有罪、战亦有罪,使得宋军一败再败,大将们无所适从,往往只能闭门自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李纲、种师道前车之鉴不可不深虑。折彦质不是不敢战,也不是战不胜,而是不能战。

折彦质‘嘿嘿’一笑,一饮而尽。悲凉地说道:“学士知我,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王泽干笑两声,他知道折彦质锐气已殇,再说无异,直直地望折彦质,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何有此妇人之仁,天赐良机,不可多得。

王泽心下主意已定,缓缓地端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瞟了封元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学士何不……”话还没有说完,折彦质身躯一颤,笑容凝固在脸上,目光有些迷茫地望着王泽。又缓缓地低下头,望着胸口,剑尖透过胸口,血喷涌而出。

“这是……这是为何?学、学士……为何……为何、杀、杀我”

王泽站起身来,走到折彦质身前,低声说道:“折帅见谅,在下不得以而为之。”

“十三万大军……学士……学士……明白了。”折彦质双目无光地盯着王泽,惨笑了两声。“好为之……”说罢,在封元拔出短剑的同时,倒地气绝身亡。

王泽对着折彦质的尸体深深作揖,沉声说道:“折帅好走。”

“恩师。”封元将袖剑还鞘,望着王泽说道:“请恩师示下。”

斩杀折彦质只是第一步,真正凶险的是如何安抚两河诸位军将,这些粗汉各个手握兵权,一旦这一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不服闹将起来,局势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十一章

“纯儿,去外伺机将那两名卫士叫进来绑了,断不可伤他们性命。”王泽交代李纯后,又对封元说道:“待事后,去通传京西诸公来此相见,并令卫队前来。”

待两名卫士被李纯引进,看到折彦质横尸当场,二人大吃一惊,半响回不过神来,待到反过味来,就要拔出腰刀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机会,张云仁与邱云二人早已经将他二人拿下。

“你二人莫要惊慌,本官没有伤你二人之意。”王泽和颜悦色地对这两名卫士道:“你二人将折帅拖至后帐,无本帅之命,不可乱走。”

两名卫士的器械已被夺走,封元等人在旁虎视眈眈,本就吓的六神无主,王泽说不杀他们,倒是也信了,不然,何须给他们一介节级吏士说什么废话,一刀杀了了事。二人不敢违命,忙道:“小的愿从大人差遣。”……

以王泽的计算,也就是一颗烟的功夫,上官云、傅全、何春、张长宁与秦良等人随封元入内,众人见到桌几上还有血污,都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均是微微一变。

“学士——”上官云当先盯着王泽的双目,极力压抑这内心的惊慌。“成功了,那折帅……”

王泽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龙臣——为大宋黎民百姓,不得已而为之。”说罢,又对张云仁说道说道:“传各寨路分都监、正将之上军将,前来大帐议事。”

传令后,又是一阵沉默,王泽才环顾众将,沉声说道:“诸位,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望诸公助我。”

众将面面相嘘,自付王泽已杀折彦质,自己做为知情者。多少也脱不了干洗,尽管众将还不曾摸清王泽最终的目的,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情形再说。

“一切以王帅是从。”何春感王泽救命之恩,当先明确地表示忠心。

待众将一一含糊地表态后,王泽也知道此等大事,干系到人人的前程,甚至身家性命,不可能有人在形势未明之前,对王泽表露出太过露骨的服从。对于这一点,他非常理解,却不能完全放心,一旦局势不利,京西众将随时有可能反戈一击,当前最要紧的就是如何缓解两河军将的反抗心理,最大限度地争取到一部分人的支持。

不多时,数十名将帅陆续到达,大家见王泽端坐在帅座上,都甚为惊愕。有心思缜密者想到来时帐外守卫的中军卫卒,不是折彦质的卫队,进来的时候京西军将早已到齐,这一幕幕联系在一起,令人感到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王泽见众人到齐后,这才起身说道:“诸位方去,传檄即归,可见诸公勤于职事。”待观察着众将面色上的轻微变化,发觉众将听罢,多少都有一抹得色。才继续说道:“金人连连入寇,竟视我大宋如无人之境,前番在京城耀武扬威一番,杀我子民,掠我财帛。今还是贪心不足,肆意南侵,在大河北岸,就是粘罕的数万鞑虏,为何大宋百万雄兵竟让区区十万女真人如此猖狂?而我十余万大军竟然在此坐观河口?”

王泽越说声音越发响亮,在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力怒吼。

众将脸面上不禁一红,外敌入侵,竟得以长驱直入,做为军人,这岂不是莫大的耻辱。尤其是他们河东、河朔的军将,更加脸面无光、羞愧不已!

“燕山,太原、真定,一直到京城,一退再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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