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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王泽的目光紧紧盯着完颜宗弼,看他如何回答,其实他已经对答案成竹在胸,但他必须要听着完颜宗弼亲口说出来。
“我看你的条件已经达到吴乞买的目的,要粘罕与二王兄撤围却是困难,你这一开打,他们面子都丢进去了,二王兄还好说,粘罕却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损失这么多军卒,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不服的话,让他们来试试。”王泽脸色一变,眉头高挑、口气嚣张地高声道:“神京百万臣民,勤王大军数十万之众,贵军区区十万将吏,何去何从,请两位元帅自处,我王泽随时恭候,定然奉陪倒底——”
不远处正在戒备的将吏们都听到了,当然,王泽这是故意让他们听到的,与敌方贵酋临阵私谈,这是日后一个随时可能被引爆的政治炸弹,他需要部置一些烟幕,使人们认为他在强硬地迫使金军后撤。
很幼稚、很无奈的办法,但舍此之外,须叟万变间,别无良策,王泽相信自己的办法是正确的。看似平淡乃至平庸的策略,在运用在合适的时间、地点、事物上,往往被后世引为经典之作!
“不好办,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完颜宗弼不置可否地点头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好,两军正在交战,此地不宜久谈,金峰,你可以借言和谈进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若是朱影想与你相见,我会安排的。”
此时,王泽相信自己完全控制了汴京的局势。即是那几个金军主要将领顽固的话,凭借自己的十余万大军,百万居民,完全可以坚守。天下观望的勤王之师知道京城情况,必将会各自率军云集而来。既然各地守臣们不傻,相信女真人也不傻,也懂得久屯坚城之下,外有强敌的大忌,何况是已是人人袋满包足,谁还有兴趣打一场胜负未圤的仗。
完颜宗弼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犹豫再三、终究没有说出来,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王泽他有心事。
“金峰,你还有话要说?”
完颜宗弼目光复杂地盯着王泽,半响、才摇了摇头,苦笑道:“等今后见面后再说吧!”
“今后、今后是何时?”王泽莫名其妙地笑道:“如果我们两人能活着,当然可以了。”
“该回去了,不然恐怕你也控制不了局面了!还是赶紧想想怎样对那些士大夫们解释、你临阵与女真贵人私谈之事。”
完颜宗弼的笑,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是夜,朱影左右不能入寐,在哄太子睡后,自己穿着紫狐毛披风依在殿门口,任二月彻骨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久久地仰望繁星闪烁的夜空。
尽管她知道夜半三更,大内各殿关闭,王泽是不可能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是非常期待地想见到王泽,断无可能,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有种隐隐的企盼。
“娘娘,夜深了,门口太冷了,还是进去吧。”宫中朱影的坤宁殿女官李素荷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劝说。这些日子里担惊受怕,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戏剧性的事情,让这些宫人们饱受惊吓,谁知道明天又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么冷的天,他还在城上吗?”朱影自言自语地一句话,让李素荷很是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皇后再说什么。
“娘娘,还是进去吧。”李素荷只得再次劝朱影进殿,冻坏了皇后,她可是吃罪不起的。
朱影幽幽叹了口气,失落地转身回到殿内暖阁,李素荷关了殿门,侍候朱影宽衣上床后才在暖阁外间的床上合衣睡下。
王泽连续忙了一夜,五更时分,竟在梁门的城楼上和衣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快要过午了,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酸痛、仍然是困意浓浓、疲乏不已,但不能再睡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慢慢地起身自语道:“我怎的睡得这么沉。”大喊道:“元儿――封元。”
话声方落,封元推门而入,高声道:“恩师,有何吩咐?”
“为何不叫醒为师,这要误了入宫拜见,如何得了!”这几天来,王泽感到实在是太累了,但此时又说不出的轻松快意。
“恩师,张相公与秦中丞在外相候。”
“谁——哪个张相公与秦中丞?”王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说罢,猛地想起了是同签枢密院事张叔夜与御史中丞秦桧。由于自己的出现,历史在这里有了大的改变,日前被掳走的多是皇族,而朝中大臣还有相当一部分还留在汴京城内,若非自己及时到来,还会有很多大臣不能幸免,包括张叔夜与秦桧二人。
“来了多久了?”
“半多时辰了。”
“胡闹——为何不早早叫醒为师?”王泽也顾不得还没有洗刷,急急喝了一杯清水后,迎了出去,留下一脸委屈的封元。
“张大人、会之兄,怠慢、怠慢了。”王泽出了门便向二人施了一礼,他与秦桧倒是故识,却与张叔夜未谋一面。
“学士客气了!”“德涵客气了!”
二人回礼,张叔夜原本以为王泽不过是一个诗臣罢了,入仕不到几年,年不到三十便官至天章阁学士,如今又是权重一方的两京节臣,心中很是瞧不上,尽管王泽的政治才华有所展露。此时却对王泽很是敬佩,要知道面对十余万气势汹汹的金军,王泽这次勤王需要很大的胆量与智谋。所以他对王泽的态度客气了几分。
秦桧与王泽曾同朝为官,因范宗尹的缘故二人还有些交情,说话也随便了些。
“昨日在陋舍中闻大军入城,本想来见德涵,却因德涵忙于战事,夜宿城头,这不——亦大早老兄便将张大人拉来了。”秦桧倒底是秦桧,眼看王泽行情见涨、与王泽兄弟相称,在张叔夜显示了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这、这有劳二位亲自前来久候,这楼内还有许多昨夜熬了一夜,刚刚睡下的将吏,真的是无法招待二位。”
“学士这是哪里话!”张叔夜亦是多年在外主兵,扑灭过京东梁山宋江等草寇,知道王泽惜兵之意,心中颇为嘉许,温声道:“将士们连日辛苦,我等岂能忍心打搅。”继而,环顾四周笑道:“在这里说话也是不错的。”
王泽倒是欣赏张叔夜的率直,但他没心思兜圈子,直白地说道:“张大人所言极是,不知二位来此何事?”
第十二章
“历此大难,朝中诸公想请德涵商议、商议朝中大事与目前局势。”秦桧言语中透出京城官员对王泽目前地位的认可,或许这是暂时的,但这算是对王泽的一种接受,毕竟他还是个守外节臣,商议军事局势尚可,但朝廷大事似乎勉强。
对京城官员的这种态度,王泽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仅占了勤王救驾的道义高峰,更是手握十余万经过数日血战,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将吏。能打入汴京便说明他与这些军人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生死与共的关系,只要王泽一声令下,这些将吏中很多人会毫不犹豫的执行王泽的命令。
钢刀在乱世中永远充满了魅力,朝中甚至没有人公开指责王泽斩杀折彦质之事,而此前却是议论纷纷。
“会之兄,小弟但以宣抚使节制两京勤王大军,说起来还是张大人的副佐。与都堂诸公议政,恐怕太过违制。”
该谦虚的时候,说些谦虚的话,王泽很明白自己虽有直学士之职,但那只是以虚衔领军务,实际差遣职事还是节制东南诸路军事。与张叔夜的关系是隶属关系,对上司表现的谦恭些不是什么坏事。
张叔夜见王泽与军卒同甘共苦,做为大臣夜宿城头当值,心下本已经颇为嘉许,这时又见他谦恭有礼,承认他的枢密院掌院身份,心中自然很是舒畅。当下含笑温声说道:“学士节制军务,扭转乾坤,理应入都堂与宰执诸公商议目前大事。何况,此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策,学士不必再谦让了!”
张叔夜对王泽的认可,使他心下很是高兴,尽管自己还未进入都堂,但也可能恭陪末座,这是良好的开端。
秦桧面带微笑地看着二人说道,他当然清楚王泽在汴京城内的份量,毫不客气地说王泽如今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赵宋的兴亡也在其一念之间。他是看好王泽的前途,自感与他有旧,当然要好好巴结一番。
“张大人说的是,德涵,快快收拾,我等去大内面见皇后与太子。”
大内垂拱殿内,太子坐在御座之策,朱影坐在御座后的珠帘后,孙傅、张邦昌、张叔夜、秦桧、王泽五人侍立与阶下。
王泽由于晚上没有睡好,眼眶有些发黑,感到身子很不好受,他不知珠帘后朱影一双秀眸,亦是一刻不停的留在他的身上。
孙傅又恢复了往昔的风度,他鄙夷地斜了一眼张邦昌。慢吞吞地说道:“殿下,如今金人已经退出城外,范琼等逆贼伏诛,但此番金人议立张相公,为何还有颜面立于这垂拱殿内?”
金人前些日子欲立外姓为帝,看中主和派宰相张邦昌,几次逼着孙傅,张叔夜等人签状,二人死命抗争,京城重新回到宋军手中,孙傅开始向张邦昌发难。
王泽却知史书中对张邦昌在这件事上最初的态度是惶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始终没有做出过于逾越之事,事后为王渊的一句‘参见相公’惭羞退归。总之,他对张邦昌没什么恶感,认为有些事他也是迫于无奈,何况在金军围城之际,张邦昌算是尽了做为臣子的本份。
张邦昌正在提心吊胆,从昨天他就感到一旦宋军控制汴京,孙傅等人肯定会拿他出气。果然不出所料,听孙傅之言,分明是将他往死里整,当即吓的腿脚发软,忙道:“太子明鉴,臣岂敢有那等不臣之心。是那女真二王子将刀架在臣脖子上……”
“住口——”孙傅指着张邦昌怒叱道:“一派胡言,为何当日你不以死据争,今日反倒是落个干净,这时还妄称二太子,真是不知羞耻。”说罢,当庭奏请道:“殿下。今日若非我大宋洪福齐天,祖宗保佑,便要被这等小人得逞。”
王泽见孙傅句句要置张邦昌与死地,不禁对孙傅大有鄙视,心中念道‘昨天面对金人刀斧,你孙傅的大义凛然上拿去了,今天倒像是满朝文武就你一人对赵宋忠心耿耿。’王泽本就看不起这般迂腐书生,这会着对孙傅更加瞧不上眼。
张叔夜连日来也是被金人欲立张邦昌,要百官签状逼得是肝火甚旺,对孙傅之言颇为赞同,但他并不以为张邦昌心存它念。
秦桧虽是对金人欲立张邦昌很不满,但他见王泽不言不语,面色之间对孙傅之言颇不以为然,心中计较一番,在这个时候手握重兵的王泽态度不明,自己还是少说为妙,毕竟王泽此时以不同往日,他的话完全可以决定朝中每一个大臣的荣辱。
众口句句请太子定夺,但一个十岁的小儿有何能耐,当然是由太后决断。
朱影见王泽面有不豫之色,此时朱影对朝中大臣早就完全丧失信心,对王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依赖。她还拿不准王泽的想法,便开口说道:“王学士以为如何?”
众人着王泽,等待着他开口。王泽毫无准备,朱影又偏偏让他来拿个主意,王泽真的不想在自己还立足未稳时,与朝中这些自以为忠贞的大臣们起冲突。但朱影说话,自己是骑虎难下,只好说道:“娘娘,如今外有强敌,朝中诸公应以如何退敌为首要,这件事以臣只见还是先放一放再说。”
这话虽是说得很有道理,但这里的几位都是老世故了,哪能听不出来王泽话中有偏袒张邦昌的意思。
张叔夜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