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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翻脸向汴梁扑来。
王泽摇了摇头,说道:“我有很大的把握,金人没这么可怕,他们也有弱点。现在不比从前,不会再有无原则的妥协,该合的合、该打的打,这点你大可放心。”话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犹豫再三,方才又说道:“我见到金峰了,”
“谁――金峰”这个名字对于朱影,此时此刻无异于晴天霹雳,是那麽的熟悉,又那么的伤心。或许是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花前月下的誓言,却不及断崖上那生死存亡的瞬间。
朱影曾经无数个夜晚梦到了金峰,梦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或许时快乐时光,却每每以断崖那一幕为草草收场,挥之不去的那句‘你没听到吗?赶快救我’和金峰那双充满生的欲望的眼睛。每到这里她心中便隐隐作痛,人的情感竟然比不上生的欲望,或许这就是人性!
朱影心中有些恨王泽,为什么要提这个人,使自己陷入这痛苦的现实中。但她还是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情感,用再平静不过的口吻,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朱影神情的镇定,话语的平淡令王泽颇为愕然,在他预料中,朱影很可能花容失色或是惊呼想问,但是他所预料的场面,却令他在失望中生起了一抹兴奋。
‘怎么了,难道朱影对金峰早就绝望了?’王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这种想法,但朱影的超乎他想象的镇定,又使他不能不相信。
眼中朱影那倾绝天下的美丽,王泽忽地冒出一个念头:‘那个许诺能不能成为现实?或许……’
“金峰——完颜宗弼,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现今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王泽心中虽想,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毕竟这是最可能的保住京城的办法。在这个时候,任何想法都得为政治利益与理想让步,王泽感到自己正在成为一个政客,他需要朱影的配合。
“完颜宗弼,这不是金兀术吗?”朱影又感到一阵好笑,金峰是完颜宗弼,真实不敢相信,她与王泽已经是不可思议地再世为人,没想到金峰也来了,而且成为她早已经固定在脑海里的形象,一个粗悍丑陋的女真老头,想想的确是有可笑之处。
“可能这个议和使臣由金峰担任,。”王泽漫不经心的吐了一句。
“是战是和,你看这办吧!”朱影的心早就乱成一团,真不知道那时该如何面对金峰,面对这个让她是爱过又绝望过的男人。
“那好,我会全力以赴将事情办好。”王泽还是看出朱影眉宇间流露出的那一点点心思,女人就是女人,这就是女人的弱点。一旦遇到感情上的波动,很难把握自己。“外面还有很多事,你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王泽看了一眼有些发痴的朱影,轻轻一叹,起身便要离去。
“王泽……”
王泽闻声停下,回首王泽朱影。只见朱影一双乌亮的眸子在看着他,轻声道:“保重身体!”
王泽感到心中暖暖的,报以微微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你也是,好好休息。”
朱影一动不动的直直的看着王泽的身影出了自己的视线,她的笑渐渐沉凝。
前世是这个人在她身后默默地照顾她、保护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敢说出藏在心中许久的话。在今生乱世之中,为了救她血战数日,或许不光是为了救她这一个目的,他终究来的原因虽然有她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未知数。因为她知道,王泽能抛弃整个皇族,也能抛弃他不认识的皇后、太子,从而选择一个更有利的局面。
因为这不是二十世纪,而是在十二世纪,她改变了,王泽也改变了,他的心似乎冷了不少,几乎是千年的流光,任何人都会变,能不能把握这个男人,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第十五章
这个坚强而又懦弱的男人,真的不知他为什么总是在最后、才敢表达对自己内心所念。有时她在想若是他早说了这句话,自己是不是会选择他?
后世的她曾经说过‘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为什么今生自己对金峰的回忆总是很淡、很淡,仅仅是断崖上的那无情的一幕。为什么当知道王泽的消息自己便有一种牵挂,一种感到安全的感觉。或许在生死刹那间的那句‘来世吧’或许才是自己内心情感的真正表露,难道是自己在内心深处真正爱的是他。
朱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不敢在想下去。
当王泽的背影消失后,朱影才悠悠一叹,恢复到了理智。这个男人倒底要做什么?他对自己的心是不是还如前世的痴守相望,毕竟他有自己的生活,她早已是人妇!
朱影感到自己很累,真的是不想再想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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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议和”完颜宗望瞪大了眼睛看着完颜宗弼,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自己这个素来骁勇好战、又主张南下对宋作战,甚至说是整个女真贵族中、第一个提出灭宋的四弟口中,完颜宗弼可是最坚决的南征派。当下愕然说道:“老四,你是说议和?”
“不错,二哥。现在是我们该撤军的时候了!”完颜宗弼对完颜宗翰说着,目光却转向了完颜宗翰。因为,他知道完颜宗翰并没有吞并宋朝的欲望,也可以说整个金国上下,除了他——没有一人真正想到过吞并这个富庶的帝国。现在,他也要放弃自己的这个欲望,之所以望向完颜宗翰,是因为这位作为前线金军最高统帅的左元帅已经流露出北归的意思。
完颜宗翰见完颜宗弼看着他,知道完颜宗弼的意图,自己作为两路南征军官职最高的将领,可以说是战和便宜行事。他也知道各位将领早已捞足好处,人人归心似箭,不过作为统帅,他还是得为金国谋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今日,四王子进了城与王泽密谈有些时辰?”完颜宗翰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我与王泽是有交情。”完颜宗弼非常坦然地说道:“我之所以建议撤军,也是昨日与他商谈的结果。”
完颜宗弼的坦荡,使在场的金军高级将领颇为吃惊,他们都不曾想到完颜宗弼会坦言他与一个宋朝的大臣有旧,并一同会商和谈,这不是他一个都统所能决定的。
完颜银可术不解的说道:“四王子与王泽有旧,我等如何不知?”
“王泽才华横溢,我素来敬仰得很,去年畅谈一夜,可谓知音,左监军连这个也不知?”完颜宗弼故作惊讶的看着完颜银可术,讥讽他粗俗不堪、不知文理,在完颜银可术颇为尴尬之际,完颜宗弼又说道:“不要说文采便是治军征战,左监军亦能从这几日看出王德涵有名将之风。”
这几天来金军确实是被宋军打的土头土脸,上下很是丧气,金军将吏多有感触,宋军只要列成军阵,坚定地像一个目标前进,金军很难打败装备精良的宋军。
“王泽敢率军深入孤城,难道他就没有后手,各位不见宋军游骑这些时日频频与我军接触吗?”完颜宗弼颇有自信地说道:“就是仅凭王德涵率领的这支宋军其战斗力也不容小视,现今他们已经控制汴京若是坚守不出,以汴京存粮坚持一年半载,我军师老城下,宋军各路军云集又如之奈何?”
完颜宗弼说得确实是现实,金军远征劳而无功若是师老城下,处境可就危险了,稍有头脑的人都能想到这种后果。
完颜希尹这几日来对王泽印象颇深,王泽指挥的这支宋军正战的战斗力,使他对宋军有了新的认识,对完颜宗弼的分析也很是赞同。当下说道:“有理,这支宋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我军要再次夺占城垣希望很小。”
“议和,如何议和?”完颜宗望见自己东路军仅次于自己的将领也倾向于退军,很不满地说道:“赵家皇族都在我们手中,他王泽凭什么与我等议和。”
“赵家监国太子不是还在城中吗?”完颜宗弼对完颜宗望是又气又好笑,明明心中早就想打道回府,可嘴上还是嚷嚷着要洗了汴京城。
“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王泽以十余万众屯于坚城,旦夕之间可以扶太子为君。二哥,你以为几个失势的君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或许这会、王泽巴不得我军迫急攻城,他正可顺水推舟立了新皇,成就了他的中兴功业。”
这话说得相当有分量,只要稍有野心的人都会明白太上皇、皇帝与数千皇族妃嫔、重臣,在一个拥有重兵、掌握储君的人眼中的分量,真还不如几千只牛羊重要。
在场几人心中倒是有些羡慕王泽好运,自己出了一番大力反倒为王泽做了铺垫。
完颜宗望口气软了下来,无不妒忌地说道:“只是便宜了王泽这个黄毛小子!”
“二哥,王泽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与王泽议和,再狠狠地敲他一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些赵宋皇室全部带走。一来可以保证宋军投鼠忌器不敢袭击我军,二来卖给王泽一个天大的人情,也好让他对我大金心存感激。”
完颜银可术看了看完颜宗翰,见他面露赞同之意,两位金军统军大帅一个赞同,一个没有反对。既然是这样,自己也没反对的道理。于是说道:“我看可行。”
完颜希尹早就认同完颜宗弼的建议,更没有理由说什么。
完颜宗翰这时才问道:“你看来是有几分把握让王泽做出最大的让步?”
完颜宗弼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好,割让大河以北、称臣、每年岁币五十万贯。”完颜宗翰这也是在忠实的执行金主吴乞买的诏命。“限三日内答复,如若不然,我大军将血洗汴梁城。”
第十六章
偌大汴梁城由于实行了战时宵禁,各坊各街一片漆黑寂静,州桥夜市已经没有往日的繁华夜景,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不时巡逻的军卒,来来回回地巡视防川。
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市井小民都早早的关门闭户,或是早早安歇、或是小声地议论局势。不过,较之前几个月人心算是稍稍安定下来,夜间也少了许多匪盗勾当,毕竟王泽这支大军的入卫,给汴京百姓带来了一些安慰,京城缉捕力量得到了加强。
夜幕下的大内,参差错落的殿宇楼阁中闪出星星点点的烛火,显得有些诡异,更多的是历经劫难后凄凄的凉景。
大内宫城北廊百余丈外入门东去街北廊的枢密院、中书省衙门东面的都堂公厅内王泽、孙傅、张叔夜、秦桧四人秉烛夜谈,都堂外几十名殿前司班直侍卫职守、巡哨警卫着都堂周围。
孙傅、张叔夜、秦桧三人,不明白王泽为何夜里请他几人前来议事,不免揣测所为何故。
秦桧在进门之后,便当先问道:“德涵,这么晚了找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王泽环视众人,沉声说道:“本不该打搅各位,可是事情紧急,在下不敢自专请各位共同商议。”
这话说得使三人心中嘀咕,不知是何等大事王泽做为汴京实际上的最高实权人物,还拿不定主意。
秦桧心中盘算着王泽必是自度出道晚,虽居高位手握重兵,但在大面上还是得尊重朝中大臣的意见。孙傅、张叔夜对视一眼,均在暗责王泽有事不能明日再说,偏偏要这个时候,心下倒有几分不悦。
张叔夜时任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虽为枢府掌印但却在名位上低于孙傅,因为做为枢密正副使或知枢密院事班位低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本就是资浅者任职,故而要低于孙傅的中书右仆射,有孙傅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