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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惊,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两天嗜睡的原因,可她明明表现的这么驯服,他为什么还要给她下药?
此地不宜久留,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逃——逃得远远的,哪怕是回去坐牢,也比在这提心吊胆的强!
她被虏来那天穿的那身衣服早就不知道被言休丢哪儿去了,穿着曳地长裙怎么跑路,钻进衣帽间,一排排衣架子上,挂着一水儿的女装,全都是给她准备的,确切点说,应该是给“莫离”准备的。
随便选了一套看似不起眼的t恤牛仔,但一上身就感觉出不同,来到整面墙的镜子前一照,不得不感叹,和几十块一套的路边摊确实大不一样。
整装待发,贴门边听听,确实没有响动,才像特务接头一样鬼鬼祟祟溜出来。
长长的走廊上空荡荡的,想来以言休的资本,应该不是请不起帮工,大约是他个人脾性,不喜欢跟人亲近。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莫离此刻就是觉得,他这点非常可爱——如果人来人往,多不方便她跑路!
这里没有保镖,这里也没有藏獒,可这里有高高的院墙,晃一眼,像城墙那么巍峨,想要徒手爬上去,凭她,简直是做梦。
没办法,只能顺着墙根走,走了小半天,终于给她发现个窟窿,大约是个狗洞,她小女子能屈能伸,管它究竟是个什么用途,能容她钻过去,就是出路。
爬出来了,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原本想着大约是她家附近的哪个山头,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的植被和她所在的地区明显不同,终于走出丛林,一抬眼,她呆掉了。
竟是一片海,她现在居住的城市是内陆,哪能见到海?
又走了好久,来到海边,看太阳方向,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对方位的判断能力也不比洛邈强多少。
正蹲海边迷茫着,突然听到:“你在这里干什么?”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质问,令她瞬间绷紧身体,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离,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惹我生气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看到你走出家门,我连跟何氏谈收购他们子公司的兴趣都没了,直接坐直升机匆匆赶回来,其实,又有什么关系,这里是个小岛,不管你怎么跑,都出不去的,可我就是担心你啊,万一迷路,万一被什么虫蛇咬到……”
听上去是温柔的声调,可莫离却觉得害怕,特别是他向她伸出手来,她看着他手腕上的念珠,由些微的害怕直接过渡到毛骨悚然,在他的手触到她脸之前,猛地站起身,疯狂奔跑。
可,哪能跑过他。
他在海边抓到她,仍是那种好像温柔的冰冷嗓音:“离离,我忘了告诉你,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跟踪,不管你往哪儿跑,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你要真是有力气没处发,那我陪你做些热情点的事好了。”
莫离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涌动着危险的信号,她想挣扎,却身体虚软,被他一点点拖进海里。
“他们告诉我,让你回忆起我们的过往,少则三个月,多则几年,我也想让你早点想起来,可我舍不得你吃一点苦啊,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海水没过大腿,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在说完“改变主意”四个字,突然将她的头按进海水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她不能呼吸,肺好像要炸开,这濒死的感觉并不陌生,七年前,她曾经历过,可现在有需要她守护的人了,她不想死,越是极力挣扎,生命流逝越快。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眼前竟浮现一幅十分久远的画面,一个拥有阳光笑容的少年,怀中抱着个公主裙女孩儿,轻轻哄着她:“别怕……”熟悉的感动,却想不清楚这熟悉的一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这不久之前,何晓佐获悉何氏子公司的法人代表竟背着总公司私下跟言休接触,他撂下手头工作赶过来,却发现言休在签约之前匆匆离开。
何晓佐留下守株待兔,他准备当面会会这个言休。
还真被他给等到,第二天上午,接到言休的律师宋立文的消息,说言休中午之前会赶过来,直接签约。
言休是坐直升机来去,降落地点就选在何氏子公司的办公大楼上。
只是没想到,言休还没来,这里先被特种部队包围了。
看那阵势,子公司的法人代表差点吓尿裤子,他没想到一次铤而走险,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何晓佐不怕这阵势,只是玩味的观望着,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冲他来的。
果然,言休步下直升机,刚走没几步,就被藏在一侧的沈夜拿枪顶住脑袋:“言老板,久违了。”
言休象征意义的举起手:“第二公子,您这回儿又是为哪桩?”
沈夜没功夫跟他叙旧,一字一顿:“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从言休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反倒现出几分讥讽神情,一派挑衅口吻:“我又不是你老丈人,找我要什么女人!”
沈夜还是惯有的冷峻面容,但声音里却透出无力、屈服,甚至一点恳求意味:“其实你心里清楚,真正的莫离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如果你当真舍不得她,我们可以把她的骨灰交给你,可你却把陶夭掳走了,她除了和莫离长得一样外,再也没一点和莫离相似的地方,你爱的是那个把你看做整个世界的莫离,而不是对你一无所知的陶夭,请你看在她是莫离孪生妹妹的份上,放过她。”
能从沈夜口中听到个“请”字,委实难得,想必就是瞿让来了,也得惊诧的扶下巴,但他确实这样说了,还是对个出身不清白的“流氓头子”这么说。
闻讯赶来的何晓佐听到沈夜的话,愣在当场,何氏的信誉危机、父亲的重伤入院、母亲的精神崩溃,诸多糟心事将他裹缠,他再没时间去关注莫离那边的情况。
其实,那些都不过是他给自己的借口,若往深处追究起来,更关键的还是身为“私生子”的自卑感作祟。
不跟沈夜比较,在这个国度,再是富贵荣华,也不如权势无边来得强悍,何况他只是个冒牌的何大少。
退一步,哪怕是跟洛邈比呢,那个一根筋的伪哑巴,至少也是个新锐画家,大作都是按尺定价,随便叫出一幅,就够普通工薪层奋斗几十上百年……而他这些年,除了花样百出的玩闹外,没在任何领域闯出一点名堂,怎能不气馁?
哪会想到,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竟是她被言休掳走了。
连他都知道,现在的莫离和从前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何况是言休呢,那他还抓走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听见沈夜的低语,言休稍微收敛嚣张的态度,却还是轻松语调:“沈检,有关法律程序,你可是比我这个粗人通晓多了,连我都知道,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案,你说我掳了陶夭,证据呢?”
言休将对沈夜的称呼从“第二公子”改为“沈检”,自然是用沈夜人前的身份压制他,意在提醒沈夜注意自己的言行。
毕竟多是道上弟兄才唤他一声“第二公子”,而官场老人习惯尊他一声“爷少”,背过人去,管他混黑混白,只要祭出这两个名号,就能放心大胆的横行霸道,连言休他老子都得让他几分颜面……
沈夜却不吃他这套,言休这块硬骨头不好啃,所有人都清楚,而处理言休和何氏的纠纷,简直是块烫手山芋,没一个敢接的,才会把他请出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是为他言休而来,又怎能不做系统调查,这货扯出什么“法律程序”,就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连日不眠不休,担惊受怕,加上浅尝和辄止在他面前,虽然十分想念莫离,却极力克制的可怜模样,生揪他的心呐,看见言休顽抗到底的架势,沈夜难免心浮气躁,目光阴沉,声音冰冷:“我这个人,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甭跟我扯什么狗屁法律,你跟我玩阴的,我就陪你走邪的,现在我不是什么‘沈检’,我就是个一门心思找回自己女人的疯狂男人,信不信,逼急眼了,老子一枪子崩了你!”
言休却轻笑出声,没有丝毫畏缩表现,反倒把脑袋更往沈夜的枪口抵靠,戏谑:“我很欣赏你,可惜道不同,不然我和你倒是很有可能成为至交好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我们实在太像了,我信,怎么能不信?别说一枪子崩了我,把我大卸八块都不在话下,啧啧——只是,我要是死了,她也就活不成了,你舍得?”
他这是承认莫离在他手上,沈夜缓缓心神,耐着性子:“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了她?”
言休的脸色沉下去:“说什么放不放,你怎么不说是她不想离开我,跟着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好处,除了被人敲破脑袋,就是被人挤兑陷害,现在更是要把她关进牢里去,跟着我,至少不会再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惹她。”
搁这指桑骂槐呢,对面的何晓佐已经面无血色,莫离所受的那些伤害,全都是因为他。
妥协,不是因为软弱,更不是退败的象征,只是因为害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所有人都以为言休一定会善待莫离,没有人想到,远在海上孤岛地下暗室里,几个顶级纹身师围绕着四肢被绑缚在美容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无助女子忙碌着……
这几天,陶赫瑄把办公地点搬到莫离家,白天陪着米夏,晚上会到对门沈夜家里睡。
陶甯之前回了一趟s市,陶夭没死,她对陶远锡的怨恨也就渐渐淡了,何况看到现在的陶远锡,也实在恨不起来了。
很多人都以为陶远锡疯了,可陶甯知道,他只是太想她,每天坐在轮椅上,怀抱嵌着陶夭小时候照片的相框,反复的念叨:“夭夭,今天天气很不错,爸爸带你去海边捡贝壳——爸爸出差看到一套公主裙,我的夭夭穿上一定比真正的公主还可爱,快去穿上给爸爸看看——夭夭,爸爸想你了,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嫁了那小子,就把爸爸给忘了吧——夭夭,快回来吧,爸爸知道错了……”
这个垂暮老人,他活在深深的自责中,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心底的牢笼,是比监狱还可怕的禁锢,怎么忍心再怪他?
陶远磊说,陶远锡除了自言自语外,已经很久没跟别人有过交流了,上次听到他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还是跟陶赫瑄讲陶夭小时候的故事,可惜陶赫瑄有很多事情要忙,很久没回来过了,陶远锡找不到谈话对象,就陷入自言自语的境地。
从“陶夭”下葬那天起,他就再没跟陶远磊说过一句话。
尽管陶远磊并不说明原因,陶甯也知道,当年就是陶远磊亲手用一杯下了药的饮品将陶夭送上了沈夜的床,在那之前已经朝着最坏的结果做打算——如果陶夭收不住沈夜,那就由陶远锡出面,把所有的罪名揽下,然后一死了之,保全陶家,谁曾想,最后却是陶夭一死了之,换得陶家一条生路。
陶远锡表面不说什么,毕竟陶远磊这条万全之计是经过他同意的,可他没办法原谅当初计划制定和执行者,所以,他对陶远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陶远锡看见陶甯,一双老眼流下两行浊泪——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老了至少二十岁,朝她颤抖的伸出手:“甯甯。”
陶甯眼圈也湿润了。
听他第二句话竟是:“我知道当初是你把夭夭带走了,这次,你把她带回来没有?”
陶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