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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了。对我来讲,这可是个打开这只玩具猴的好方法。不过这个小孩儿真聪明,他
就是想看一看这只玩具猴的工作原理而已。而我在他这个年纪,竟然连起瓶器都不
知道怎么用。
“真有意思,”皮埃尔一边把那个玩具猴递给我看一边说,那里面好像是一大
堆乱七八糟的轮子、弹簧、铃铛、小圆片和杠杆之类的东西,“您看,钥匙的转动
旋紧了发条,就像给钟上弦一样,只不过是这个发条更大,弹性更强罢了。”
“是吗?”我应付着,就希望皮埃尔能把玩具猴重新装起来,再放放《扬基歌
》的曲子直到他妈妈出来见我。但是皮埃尔并没有这样做。
“弹簧释放出来的力量通过这个杠杆——齿轮系统被传送到底下的这个小圆片
上,小圆片的上面连着许多不同的小传动轴。”
“啊,确实是这样,”我说,“你现在为什么不把它重新装起来呢?”但是皮
埃尔没有理睬我,皱着眉头继续在思考他的问题。说不定这个小家伙连汽车的发动
机原理都懂呢。“当这个小圆片转起来的时候,每个传动轴就会推动一个事先上了
弹簧的竖直的杠杆,这些杠杆上的弹簧就会放开并弹回原来的位置,这样它们就能
敲响这些铃挡了,就像它们现在这样。这些铃裆的音高各不相同,所以以正确的顺
序连起来就成了一首曲子。先生,您以前见过音乐铃铛吗?”
是的,我曾经见过音乐铃铛。两或三个人在一个挂满了不同铃铛的长架子后面
站成一排,他们拿起一个铃裆敲一下,然后再放下去。如果顺序正确的话,那就成
了一首曲子。“道理是一样的。”皮埃尔说。“啊,真是太棒了!”我又说,“现
在你为什么不把它重新装起来呢?”但是皮埃尔还是没有听我的,他想再捣鼓捣鼓。
不一会儿,皮埃尔就又把小圆片卸了下来。这个小圆片有一个硬币大小,上面有许
多的球形把手。皮埃尔把它翻了过来,背面是更多的球形把手。“看,它一定能够
奏出两首不同的曲子来,这个主圆片的每一面都能够奏出一首曲子。”到目前为止,
我相信这个玩具猴是再也奏不出什么音乐来了。
只见皮埃尔把小圆片放了回去,这回是另一面朝上。皮埃尔用刀刃顶着小圆片,
以保证该接触的部分都已经充分接触了,最6 他把整个玩具猴都装了起来。然后皮
埃尔就又给玩具猴上了弦,并把它放到了桌子上,后退了几步盯着它看。只见那只
玩具猴又挥动起胳膊来,奏起了另外一首曲子。这回我可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不过
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曲子。
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似的声音,突然之间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就出现在门口。
只见她穿着一身带花边的晨衣,头发也顺溜溜地披在背后,怎么看都是雍容华贵的
贵夫人,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她刚刚见到了一个巨大无比而且令人毛骨惊然的
恶魔似的。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盯着桌子上那只还在奏乐的玩具猴,一下子冲到
她儿子的面前,一下子把皮埃尔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皮埃尔,就像生怕被别人抢
走一样。
“这是什么?”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低声问道,显然她是被吓坏了。
“那只是一个玩具猴而已,夫人。”我赶忙答道,以便显得我并不是一点用也
没有。
“《化装舞会》,”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喃喃自语道,“13年前……他一定
也在这儿。”
“夫人,这儿除了我之外,别无他人,但是这个东西并不是我带来的。这个玩
具包裹是寄来的,是个礼物,外面包装得不错。是服务员把它送上来的。”女仆人
也在一边拼命地点头,表示同意我所说的一切。
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问道:“那它是哪儿来的?”我拿起了那只玩具猴,现
在它已经不再奏乐了,仔细地看来看去。可惜我什么也没发现。然后我又看了看包
装纸,也什么都没发现。不得已,我就又拿起了那个纸盒子。唉,纸盒子的下面粘
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S。C。玩具C。I。”。这张纸条勾起了我以前的回忆。去年
夏天我经常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出去约会,她是斯普林大街伦巴迪亚大酒店的服务
小姐。有一天,我带着她去科尼岛上玩了一天。岛上有很多好玩的公共露天游乐场,
我们就选择了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我记得游乐场里有一个玩具店,里面卖的全是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机械玩具:有会走的士兵;有会打鼓的鼓手;还有能在圆鼓
上跳舞的芭蕾舞演员——凡是你能想得到的玩具,只要是用发条和弹簧能够做出来
的,那儿应有尽有。
于是我就告诉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我认为S。C。代表的是斯蒂普尔彻斯,而
几乎可以肯定,C。I。代表的则是科尼岛。接着我又不得不向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
介绍了一下科尼岛的有关情况。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些…
…路边小店……您是这样说的吗?他们必须得全靠他们自己来做这些看起来会起作
用的陷阱、机关门、秘道和其他的机械装置吗?”
我点了点头,“科尼岛上的那些路边小店就是干这行的,夫人。”
突然之间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布卢姆先生,我想去那
儿看看,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个玩具店和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我告诉她,这好
像不大可能,因为科尼岛只是一个夏季的旅游胜地,而现在才刚刚到12月份初。现
在科尼岛已经关闭了,并不对游人开放,岛上正在进行维修、整理、清扫、装扮和
清除等工作。但是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听我这么一说几乎要哭出来,而我是最见
不得有哪位夫人不高兴的。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打电话给《纽约美国人》报社商务部的一位好朋友,恰巧
赶在他回家之前找到了他。我问他知不知道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的主人是谁?他说
是一个叫乔治·蒂尔尤的家伙和另一个不知名的隐名合伙人。啊,这个家伙已经有
岁数了,现在已经不住在科尼岛上了,而是住在布鲁克林市的一幢大房子里。自9
年前他开办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以来,这个游乐场就一直归他所有,直到现在。那
乔治·蒂尔尤先生有电话吗?谢天谢地,他已经装了电话。于是我找到了他的号码,
又拨了一个电话。我等了一会儿,电话最终还是通了,接电话的正是蒂尔尤先生本
人。我向蒂尔尤先生解释了一下这儿所发生的一切,委婉地告诉蒂尔尤先生,就连
麦克莱伦市长都说纽约市要尽一切可能,热情地招待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啊,
大家都知道,这是老一套的谈话技巧。不管怎么说,蒂尔尤先生答应一会儿给我们
回电话。
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蒂尔尤先生才给我们回电话。这一次他的语气和刚才
大不一样,看起来他是请教过谁了。蒂尔尤先生一口应允了下来,答应特意安排克
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前去科尼岛。玩具店将为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开放,而且店
老板将亲自全程陪同夫人。明天上午不大可能,那就后天上午吧。
也就是说是明天上午,对吧,伙计们?我明天上午就要陪同克里斯汀·德尚尼
夫人前去科尼岛了。事实上,现在我已经成了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游览纽约的私
人导游。啊,不不不……伙计们,明天只有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我以及她的私
人随从才被允许上岛,你们并没有什么机会。你们看,一个破斗篷就让我好运连连。
要不我怎么会告诉你们,我干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呢?
不过也有个小问题——那就是我的独家专访,我不就是为了要采访克里斯汀·
德尚尼夫人才跑到华尔道夫一亚斯多里克大酒店去的吗。我采访到她了吗?没有。
这位著名的女歌剧演员情绪极其低落,冲回卧室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克里斯汀·
德尚尼夫人的女仆梅格夫人转告我,说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很感谢我为她安排了
去科尼岛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太累了,不能接受我的采访。所以我不得不起身告辞。
虽然有点让人失望,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我明天再去采访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就
是了。啊,请再给我来一杯啤酒。
第十章 埃里克·米尔海姆的狂喜
曼哈顿E。M。塔楼顶平台。1906年11月29日。
我看到她了!这么多年之后,我终于又看到她了,我的心跳加速,仿佛是要跳
出来似的。我站在码头附近的仓库顶上,低头盯着下面,她就在底下,站在码头上。
我一直在盯着她看,直到我感觉到一阵望远镜镜片的反光,发现有人已经看到了我,
我才被迫离去。
所以我就只好从仓库屋顶上下来,混到了下面的人群中去。幸运的是当时天气
有点冷,所以即使我用羊毛围巾把自己的头包裹得严严实实也没人注意到我。因此
我才得以走近马车,近近地看着她那张可爱的脸,并得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把我那
件旧斗篷塞到一个傻乎乎的记者手里,那个笨蛋就知道采访。
她还是像原来那样的美丽:细细的腰,长长的卷发盘在她的哥萨克帽子下面,
她这张美丽的脸和那动人的微笑足可以把一块花岗岩齐刷刷地切成两半!
我做的对吗?再次扒开自己的旧伤口,再次看着自己的心在淌血,就像12年前
在地窖时一样,我这样做对吗?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抚平了我心灵的创
伤,在这个时候我再把她引诱到这儿来,我是不是有点儿傻?
当时在巴黎那些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日子里,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
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最后的一次恋爱,更是我一生当中惟一的一次恋爱。当时她在
地窖里为了她的子爵而拒绝我时,我差一点就把他俩一块给杀了。我胸中怒火中烧,
这些年来只有愤怒陪伴着我,正是愤怒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并激励着我让我没有倒
下去。我对上帝和他的天使们充满了愤恨,我恨上帝为什么不能给我一张像别人一
样的脸蛋儿,就像拉乌尔·德尚尼那样,有一张会微笑的脸、讨人喜欢的脸。上帝
却给了我这副可怕的面具,注定我一生要遭人唾弃,受人排挤。
在那疯狂的一个小时里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然后一群乌合之众就冲
下地窖来找我报仇在这一切之后,我——一个傻乎乎的可怜人——意识到,她还是
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爱我的。
当我认识到自己的命运之后,我就放了他们一条活路。我现在很高兴自己当初
是这么做的。但是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显然它只能给我带来更多
的痛苦和不幸,让更多的人讨厌和憎恨我。当然这都是那封信引起的。
哦,吉里夫人,我现在又是如何看待您的呢?过去您是惟—一个有恩于我的人,
惟一的一个没有向我吐唾沫的人,惟一的一个没有一看见我的脸就尖叫着跑开的人。
您为什么要等这么长的时间呢?在这最后时刻您送来了可以改变我的命运的消息,
我是应该谢谢您呢,还是应该抱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