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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单纯。
“你妈妈为什么要到纽约来呢?”他问。
“怎么了,先生,来唱歌剧呀。”
“没错。此外没有别的原因吗?不是特意为了要见什么人吧?”
“没有,先生。”
“那她为什么对那些会奏乐的玩具猴那么感兴趣呢?”
“是有另一种旋律的玩具猴;但只有她现在有的那只是那种旋律。其它猴子的
旋律都不是她要找的。”
“真遗憾。对,你爸爸没来吗?”
“还没有,先生。我爸爸在法国有事耽搁了。他乘船明天才能到。”
“不错。他确实是你的爸爸吗?”
‘当然,他和妈妈结了婚,我是他的儿子。“
听到这儿,我觉得他这种冒失问题已经问得太离谱了,如果他再问什么奇怪的
问题,我就会立即去打断他。就在这时,房门开了,一股冷飕飕的海风吹了进来,
神父健壮的身躯也随之间进屋来。这时,我已经知道了,他叫基尔弗勒神父。感觉
到了这股冷风,皮埃尔和马尔他先生从一个陈列架的一角转了出来。神父和脸色苍
白的马尔他先生相距有10码,他们相互注视着对方。神父立即抬起右手,在前额和
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作为一个按时去做礼拜的人,我倒不会做这种动作,但是我知
道,对于天主教徒而言,这个动作意味着祈求主的庇佑。
接着,神父伸出一只手说,“过来,皮埃尔。”同时,仍然盯着马尔他先生。
这两个人这一天来的第一次相见,就像寒冷的海风一样,让在场的人都能感到
一丝寒意。为了努力恢复一小时前的欢快气氛,我说:“尊贵的夫人,魔镜迷宫是
我们游乐场的骄傲,绝对乐趣十足,它是世界上一个真正的奇迹。请允许我带您去
看一看,它会让您恢复您的好心情。你看,皮埃尔少爷和所有来到玩具商店的孩子
一样,对这些玩具完全着迷了;有这些玩具,他会玩得很开心的。”
她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我又想起了蒂尔尤先生的信。他在信里是那样的坚决,
一定要让她到魔镜迷宫看看。尽管我说不出是为什么,但对此我心里却有一丝惶恐。
她望了眼那个爱尔兰神父。他点点头,说:“没错,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奇迹吧。
我会照顾皮埃尔的,我们也并不急着走,还有时间。彩排要等到午餐后才会开始。”
于是,她对我点了点头,跟我去了。
小男孩儿和她的母亲在玩具店寻找一支任何玩具猴都无法奏出的乐曲,这的确
有些奇怪。这只是个奇怪的序曲,随后发生的一切更为古怪诡异了。也就是因为这
此后的一切来得太蹊跷,我才要费这么大的劲一五一十地把我那天的所见所闻都—
一记述下来。
我们一起从大厅惟一的一个人口进入迷宫,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左右两条通道。
我示意她要她自己拿主意,选择走哪一条路。她耸了耸肩,笑了,这是我见过的最
可爱的笑容。然后她转身走向右边的通道。我随即爬上了控制间,通过屋顶的镜子
的反射,观察下面的一切。我看到她沿着一条边道走,走了近一半的路程。我推动
操纵杆,想旋转镜子,为她开路,把她往迷宫的中心引去。但是镜子没有动。我又
试了一次,那扇镜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操纵杆失控了。我看到她仍然在外围通道
的镜墙之间前进。突然,一面镜墙自己旋转了起来,挡住了她原来的路,迫使她走
向迷宫的中心。但是这时我并没有操动任何操纵杆。很显然,操纵杆发生了故障。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趁她还没有被困在迷宫里,应该立刻把她放出来。我推动操纵
杆,想为她开一条直接通往大门的直通道。可是,我操纵的镜子没有任何反应;而
在迷宫内部,那些镜子却开始不停地自己旋转移动起来,好像它们是完全自动的,
抑或是受别的什么人控制的一样。随着越来越多的镜子开始旋转,我看到足足有20
个德尚尼子爵夫人的影像,我已经完全辨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人,哪一个是她在镜
子里的映像了。
突然,她停了下来,她被困在迷宫中心的一个小隔间里。这个隔间的一堵镜墙
转了一下,我看到一件斗篷闪了一下,在镜子里反射出了20个映像,随即就又消失
了。但那不是她的斗篷,因为这是黑色的,而她穿的是深紫色天鹅绒斗篷。我看到
她瞪大了双眼,猛地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她直直地盯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一面
镜墙站立着。但是那个人站的地方屋顶镜子却反射不到,正好是我的盲区。接着,
她说话了。“啊,是你。”她说。我这时才意识到,那个人不只是进了大厅,还想
方设法潜到迷宫中心,而且还不让我看到。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我这时才发现,在
我头顶前上方镶着的镜子的倾斜角度在夜里被人调整过了,现在它能反射的范围只
有半个大厅。另外半边我根本看不到。我可以看到她,但和她说话的那个幽灵,就
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了。我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所以在这儿,我努力回忆,并
确切地记下了他们所说的每句话。
此外,我还注意到了一点。这位来自法国的富有、著名、聪慧、端庄的妇人的
的确确在不停地颤抖。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恐惧,但这中间还夹杂了一丝痴迷。从我
随后听到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她遇到了自己过去相识的一个人,一个她本以为自己
已经摆脱了的人,那个人曾一度把她困在一张什么网中?恐惧,没错,我可以感觉
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恐惧。爱?或许有,曾经有过,很久以前。此外,还有敬畏。
无论他现在是谁,也无论他过去曾经是谁,她始终都敬畏他的力量和个性。有几次,
我看到她在不停地颤抖,而当时就我听到的一切,他却也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威胁。
好了,下面就是他们那天所说的一切——他:当然是我。你还怀疑会是别的什么人
吗?
她:在听了玩具猴奏的曲子后,我就知道是你了。又再一次听到了“假面舞会”
……上次听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漫长的13年。你想起过我吗?
她:当然有过。你是我的音乐天使。可是我原以为……
他:以为我死了,是吗?不,亲爱的克里斯汀,我没有死。
她:亲爱的?你还……
他:一直如此,也将永远不变,直到我死。克里斯汀,在灵魂上,你永远是我
的。我造就了一个歌剧明星,但我却没办法拥有她。
她:当你突然消失时,我还以为你永远地走了。后来,我嫁给了拉乌尔……
他: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密切地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还有你取得的每一次成
功。
她:埃里克,你过得如何,艰难吗?
他:的确,够艰难的。我走的道路比你所能想象的要艰难。痛苦得多。
她:是你把我弄到这儿的吗?还有那出歌剧,是你写的吗?
他:没错,这所有都是属于我的,而且还远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我的财富
足够我买下半个法国。
她:为什么,埃里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不能不再干扰我,让我走
自己的路?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他:我要你和我厮守一生。
她:我做不到。
他:留在我的身边吧,克里斯汀。时过境迁。现在,我有钱了,我有能力让你
在世界上任何一家歌剧院演出。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我做不到。我爱拉乌尔。你还是努力承认这一切吧。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都会牢记,也会由衷地感激你。但是我的心已经另有所属,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你不明白吗?你无法接受这一切吗?
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那个被拒绝的求婚者好像一直在竭力想让自
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当他再开始说话时,他的声音有些震颤。
他:非常好,我必须接受这一切。为什么不呢,我心碎的次数已经太多了。但
是还有一件事。请你把我的儿子留下。
她:你的……儿子?
他: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皮埃尔。
我看见德尚尼夫人,还有她在周围镜子里的那20个映像,脸色变得像一张白纸,
她猛地抬起双手,捂住脸。她抖动了好一会儿,我简直害怕这时她会昏厥过去。我
想大叫,但是我的呼叫却又憋在嗓子里。我只是一个默默的、无助的旁观者,目睹
着这些我根本理不出头绪的怪异事件发生。她放下双手,低声喃喃地说。
她:是谁告诉你的?
他:吉里夫人。
她: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她已经快死了。她想让我知道这个多年以来的秘密。
她:她撒谎。
他:不,她没有。自从那次胡同里的枪击事件后,她一直照顾着拉乌尔。
她:拉乌尔是个好人,他善良而且谦逊。他很爱我,而且像对自己亲生孩子一
样把皮埃尔抚养长大。皮埃尔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
他:拉乌尔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把我的儿子留下给我。
她:埃里克,我不能这样做。他马上就要13岁了,5 年后就成大人了。到那时
我会告诉他一切。埃里克,你记着我的话。在他18岁生日那天,但不是现在,他还
太小,没准备好。他还需要我。当他18岁,我告诉他真相时,他自己会做出选择。
他:你要我相信你的话,克里斯汀?如果我再等5 年……
她:你会得到你的儿子。5 年后,当然,如果你能赢得他的选择的话。
他:我会等。为了那一星半点的快乐,我已经等了很久。而那点快乐的滋味,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在他们还依偎在母亲膝边的时候就已经尝过了。再等5 年……
好的,我会去等。
她:埃里克,谢谢。3 天后,我会再次为你演唱。你会去看吗?
他:当然。而且我会离你很近,近得让你难以想象。
她:到时我会为你演唱,而且也不像以往我为你所唱的那样。
就在这时,我眼前的另一景象又让我大吃一惊,差点惊得我从控制间里栽出去。
竟然还有一个人也设法溜进了迷宫。他是如何进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是我敢
肯定他不是从我所知的那个惟一人口进来的,因为那个人口就在我的控制间下面,
而且确实没有人从这里进来。他一定是从另一个秘密人口偷偷进来的,而这个人口
从来不为他人所知,也只有迷宫的设计者知道在哪儿。起初我原以为我看到的可能
是那个说话男子的映像。但是我突然回想起了那一闪而过的斗篷、或是披肩;而这
个人,虽然也是一身黑,但穿的并不是披肩,而是一套紧身的黑礼服。他在迷宫靠
里的一条通道上,我看到他蹲着把耳朵贴在旁边两面镜子狭细的接缝上。而这条缝
隙的另一面,就是克里斯汀·德尚尼夫人和她的那个怪异的前任情人谈话的隔间。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正盯着他,因为他猛地转过头,环视一周,随后又朝上张望。
屋顶倾斜的反射镜让他在我的眼前暴露无遗,而毫无疑问,通过镜子反射,他也看
到了坐在控制间里的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