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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侦探-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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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我又在一家名叫“双橡树”的咖啡馆前停下了车,这次是为了吃晚饭。“双橡树”咖啡馆正巧位于十字路口处,其中的一个路口是通往“无岩瀑布”的,我们一会儿就要从那边转上伊利诺斯州三号高速公路。 
  咖啡馆里的生意不错,我和玛丽·安不得不坐在吧台前面品尝我们的乡间晚餐,很显然,这使得玛丽·安觉得很不自在。她也不喜欢那名为我们服务的希腊人,不过最让她不开心的就是那名女厨师,她是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在她走过来向我们征询意见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后来,当我们回到车上的时候,玛丽·安愤愤地说道:“小荡妇!” 
  我笑着耸耸肩说:“别这样,她看起来很可爱,而且她做草莓馅饼的手艺的确相当不错。”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罢了。” 
  “普通并没有什么不好啊?”我笑着打趣道。 
  玛丽·安并没有笑,她冷冷地说:“普通并没有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你自己那双不安分的眼睛。” 
  这一次,玛丽·安是真的生气了,在到达三城之前,她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沿着莫兰抵达了洛克艾兰,在那里耸立着一座通向达文波特的“公主大桥”。“公主大桥”横跨密西西比河,是一座两侧修有铁索和大坝的黑色钢铁桥梁。在河岸的一侧是铁路和工厂,洛克艾兰兵工厂也位于其中。工厂中间的居民区看起来没有任何特色,要么是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要么是走满了满身疲惫的下班工人。在穿过高高的钢架桥时,我减缓了车速。桥下的密西西比河水流奔涌澎湃,就像头顶深远的天空一样充满了阴郁的力量。 
  驶过了“公主大桥”,我们向左转弯,进入了达文波特镇。在我看来,达文波特镇的商业区根本不值得一提,它的规模很小,就像是一个即将在下个月世界博览会上展出的巨型展品。镇中心的最高建筑是一座二十层的“棕榈果”大楼,在大楼的顶上有一个八角形的钟塔,钟塔的顶端是一个手表形状的售标灯,这为这幢平庸的大厦增色不少。对于那些从未到过芝加哥的人来说,三城就是一座大都市了。玛丽·安以前曾向我说过,达文波特是伊利诺斯州的第三大城市,大约有六万多居民,有五、六个街区全都是商店和酒店。这在那些成年累月耕种的农民们看来已经相当不错了,足称得上是一座大都市。 
  在玛丽·安的指点下,我开车驶上了小山的哈里森大街,然后又往左转进入了繁密的居民区。耸峙在悬崖上的哥特式大楼使得山脚下的三城黯然失色,这里密布着高耸的居民楼,与我们一路途经的农庄相比,这些哥特式的大楼的确别有一番气象。 
  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样的一幢高楼,但它却也透露出现代都市的气息,它几乎贴近悬崖的边上,乍看上去,会让人担心这座小楼会莫名其妙地坠下山崖。沿着弯弯曲曲的车道,我把车停在了一个车库的前面。然后,我下车,从汽车的后备箱中取出了我的短途旅行包和玛丽·安的衣箱。在车库附近的一个楼房侧门前亮着一盏昏黄的门灯。 
  玛丽·安的父亲正站在那里等着我们。他长得相貌堂堂,两撇威严的黑色短须,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身穿一套浅灰色的西装,打着一条浅灰色的领带,让我不解的是,他的手上还戴着一副灰色的手套。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我和玛丽·安走过来,然后友好地为我们推开了房门,他的脸上洋溢着隐藏不住的欢欣笑容。 
  我跟着玛丽·安走进了一间以白色为基调的厨房。厨房的布置十分现代,在厨房的左侧有一个四进去的角落,我把包放在那里。玛丽·安紧紧地拥抱了她的父亲之后,随意地向我指了指,对她的父亲说道:“爸爸,他就是内森·黑勒。”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把我和她的父亲留在了厨房里面。 
  她的父亲有些抱歉地向我笑着,然后说:“黑勒先生,我很为自己女儿这样无礼的态度感到歉意。如果你是从芝加哥陪她一路过来的,我想你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姑娘,她的那些想法和做法总是与现实离得很远,这也可以说成是不懂事吧。” 
  他的话里明白显示出他对这个有些任性的女儿的疼爱,而且,我也很欣赏他这样坦诚相见的处事风格。 
  我笑着说:“很高兴见到您,先生。”我一边说,一边向他伸出了手。 
  他也伸出手,我这才吃惊地发现,他的左手只剩下了大姆指和食指两个手指,尽管如此,他的手掌却十分有力。我又注意到他的另外一只手,虽然也戴着灰色手套,却是五指俱全。 
  他看出我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就宽容大度地朝我笑了笑,然后说:“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黑勒先生。尽管我的手有残疾,不过我从不放弃与别人握手。” 
  我也朝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问道:“这是咖啡的味道吗?” 
  在一旁的炉子上面正放着一把咖啡壶,炉上蓝色的火苗一跃一跃地,壶上方飘着白色的水雾。 
  “是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橱柜走去,“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我回答道:“已经吃过了,我们在‘无岩瀑布’那里停了一会儿。” 
  他点了点头,说道:“这很好,要知道我的厨师在周末休息。虽说我当了二十年的鳏夫,可是对于厨艺我仍然一窍不通,惟一的本领就是煮咖啡。如果你们还没吃晚饭的话,恐怕我只能用冷饭来招待你了。”说到这里,他向我转回了身,“不过,我的咖啡一向煮得不坏,你愿意尝一尝吗?” 
  我欣然答道:“十分愿意。” 
  他朝凹角处的餐桌摆了一下手,我就过去坐了下来。他马上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默默无语地品尝着各自的咖啡。 
  我猜他一定是在考虑究竟从哪里谈起,而我在经历了长途的颠簸之后,整个人都觉得像要散了架子似的,只想在好好地喝完这杯咖啡之后,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热水澡,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这不行,玛丽·安的父亲很想和我聊一聊,而我此次三城之行的目的也是为了搜集有关吉米·比姆的资料,因此我决不能让吉米·比姆的父亲,也就是玛丽·安的父亲失望。 
  他终于开了口,“我女儿在几天前给我打过电话。在电话里,她告诉了我,你的情况和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友好地建议道;“就叫我内特吧。” 
  他点点头,“好的。你就叫我约翰吧。” 
  我决定开门见山地和他好好谈谈,因为他是一个坦诚而直率的人。于是,我径直问道:“约翰,你不赞成我找你的儿子,是这样吗?” 
  “要在六个月以前,我肯定会反对的。”说到这里,他沉吟了片刻,“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很支持你去找我的儿子。实际上,如果我女儿支付的侦探费用不够花销的话,我还可以再多付给你一些。” 
  我摇了摇头,“这倒不用了。” 
  这时,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咳嗽。 
  我和约翰循声转过了头,其实我们都清楚是谁站在那里。玛丽·安抱着双臂站在厨房的门口,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可爱的蓝色睡袍,她的嘴微微噘着,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模样。 
  她小声地说:“我是来说晚安的。” 
  约翰慈祥地看着心爱的女儿,疼爱地说:“晚安,宝贝儿。” 
  玛丽·安走了过来,又紧紧地拥抱了约翰一下,其实,她只是在跟我闹情绪,而这与她的父亲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玛丽·安轻轻地吻了吻约翰的面颊,对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她又板着脸扫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拿起自己的衣箱,打算离开厨房。 
  我叫住了她,友好地说道:“晚安,玛丽·安。” 
  她停住了脚步,却仍然背对着我,像个不耐烦的小孩子似的,平淡地答道:“晚安。”说完,就离开了厨房。 
  这时候,约翰·比姆凝视我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就像对待他的一名重病患者一样仔细地打量着我。 
  约翰说道:“她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没有对我说。” 
  我只好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什么事呢,先生?” 
  约翰笑了,说道:“她在与你谈恋爱。” 
  我稍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答应道:“这个,嗯……” 
  约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爱她吗?年轻人。” 
  我假意咳嗽了一声,答道:“先生,我……” 
  约翰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是一个好姑娘,有思想,又很天真。从另一个角度说,她相当有个性,以她自己独有的方式来看待世界,以她自己的原则来处理事情。” 
  我点了点头,“是的,她好极了。”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真的爱她,对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是的。该死的!”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先生,希望我这么说您能够理解我的感受。” 
  “你还是叫我约翰吧。”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内特,我之所以这么爱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那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爱玛丽·安的呢?” 
  我笑着摇摇头,坦白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孩。” 
  约翰赞同地点点头,“是的。她很有吸引力,不是吗?” 
  我实话实说:“千真万确,先生……噢,约翰。” 
  约翰用赞许的口吻说道;“她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同时又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说到这儿,他向我举了举杯子,“要不要再喝一杯咖啡?” 
  “谢谢。” 
  他又拿来咖啡壶,为我的杯子注满了咖啡。他的手很灵活,不过我还是将视线转向了其他地方。 
  约翰看出了我的困窘,解释道:“内特,我的手用起来很灵便的,甚至还可以用它来为病人做脊柱按摩,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做过了,因为我担心这样一只畸形的手会让病人感到厌恶。当然我戴上手套后,这就好多了。”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帕尔默,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安排我在大学中任教,后来又让我经营他的一家广播电台。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WOC是美国第二家注册的广播电台,这是一项非常有意思的工作。此外呢,我的几位朋友还不时来找我做免费的按摩护理。我在楼上还有一间标准的工作室呢!”约翰的语气中充满自豪。 
  我问道:“我曾经听玛丽·安说过,你的手是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受的伤。” 
  约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的。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当时玛丽和吉米都还很小。” 
  “那么说来,在出事的时候,他们姐弟俩也在场?” 
  约翰点了点头,“是的,我经常带着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去给病人看病。有一天晚上,一个农夫被倒塌的草料仓砸伤了后背,我赶去给他看病。我的许多病人都住在乡下,其实我本人也是从乡下出来的。我父亲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我没能子承父业,做一名快乐的农夫,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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