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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样想的吗?”
“要知道,凯茨,那可不只是一次简单的会面,这个杂种在和我们耍花招,而我却根本看不出他在耍什么花招。真见鬼,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汤姆,如果是耍花招的话,他们夫妇二人都在搞鬼。我记得当我和克莱尔·布伦一起沏茶时,她跟我谈到了蒂姆·哈希特。这个人,她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丹尼尔有所察觉,然后我们就回到了起居室,可是当我打算绝口不提哈希特时,你们却开始若无其事地谈起他,哈希特的名字像空气一样飘荡在屋内,充斥着整个房间,就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让人忌讳的话题。”
他们开车离开了老斯坦因区,驶向警察局。
“凯茨,你有时间去‘葡萄园’喝一杯吗?”
“就一杯。”
“那一共就要一杯双份的吧。”
“为什么不呢?”凯茨反问道。
麦金尼斯从酒吧间回来,带了两大杯贝尔一杯还加了加拿大干白。“凯茨,假设丹尼尔·库克得知他的妻子在与别人私通,她先是去和哈希特见面,跟他私奔,打算和他呆在一起度过新年,可之后她又在周日回来了,告诉她的丈夫一切都结束了,库克也许早对发生的这件事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又不愿公开地承认。他之所以不给我们透露一点儿风声是因为一旦公开他将无法面对这一不光彩的令人尴尬的局面。”
“那他们夫妇二人为什么又接着提起了哈希特这个家伙的名字呢?为什么他们建议我们可以去查查他呢?还说那样做再好不过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丹·库克抓到了他妻子的什么把柄,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她。”
“汤姆,可是从他妻子身上看不出有什么被逼的暴力行为。”
“你能肯定吗?”
“我能,因为我太了解克莱尔了。”
“那么,这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你指的是什么,头儿?你的意思是克莱尔在受她丈夫的摆布吗?我认为丹尼尔没有威逼他的妻子,我们甚至还没弄清楚丹尼尔是否是在企图挽回面子。”
“好吧,弗拉德,就算你说的有道理。真见鬼,如果不是这样,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凯茨试探性地问道:“会另有其人吗?”麦金尼斯谨慎地点了点头。凯茨站起身说道:“汤姆,当我把汗带还给克莱尔·布伦时,我敢打赌,她看上去着实吓了一跳,她显得极不舒服,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凯茨正要往酒吧间方向走去,却又转过身来说:“克莱尔似乎并不怕她的丈夫,这一点我感到很奇怪。他控制着她,我认为是她的丈夫在支配着她,但她并不感到害怕,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的丈夫。”
她说完走过去拿酒,此时,凯茨心里琢磨着最好是把这个疑点先搁置一段时间,总会水落石出的。在为贝尔酒付账时,她想到了哈希特这个人:35岁左右,一个擅长跑步的运动员。凯茨想不出他还有别的什么特殊的地方。库克·布伦曾经说过他是一个踢足球的,足球运动员不经常跑20英里——长距离的跑步训练会削弱他们的体能。不幸的是他在跑步中受了伤,结束了运动生涯。所有的这些似乎都是谎言,但那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从哪儿开始的?凯茨边转身边想着哈希特这个人。她认为他们得去试探一下这位半途而废的运动健将。
“那谁愿意去一趟奥斯·阿黛尔斯?”凯茨刚一坐下,麦金尼斯便开口说道,“出差费要自掏腰包,你要是去那就太傻了。”
“探长,你是在用你不去那鬼地方来证明你聪明过人吗?”
“噢,弗拉德,我是傻透了,但我想你现在需要一位男士来送你回家。”
47
“探长,我们是直接去还是先喝一通再说?”
“正经点儿,弗拉德。”
“开个小玩笑而已,头儿。从电话录音带中,你得到什么信息了吗?”
“有点儿眉目了。”
“说说看。”
“在2点47分,有一位女士打来了电话。她说:‘我想报告一起刚发生的公路交通事故,在金石大道附近的公路上有一个女孩被撞伤。’”
“你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吗?”
“是的,是一位女性的声音,不太年轻。刚过两点半,她把电话打进了RTA。声音听上去很悲痛,好像是在挣扎着坚持把话说完。”
“汤姆,我想打进电话来的肯定是个男的,你不是说是一个有点儿神经崩溃的男子打进电话来的吗?你还说当时在现场的交警还叫他快点滚开呢。”
“我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探长。”
“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在听磁带,刚一听到RTA有电话打进,我就停了下来。你是说有两个电话打进来吗,弗拉德?”
“我听说打进电话的是个男的,如果你说是个女的,汤姆,那就一定是有两个电话打进来。”
“要么就是我们搞错了。”麦金尼斯慢悠悠地说。
凯茨瞥了一眼她身边的这位朋友说:“汤姆,你感觉正常吗?”
“哎,小姑娘,我只是有点儿被弄晕了头。”
汤姆喝了一大口酒,放下杯子接着说道:“我在想,也许下一次他们卷土重来时,我应该去度假。”他又大笑着说,“我开始觉得自己正在变老,要是这样下去,我们一起办案时很快你就得照顾我了。”
“那当然啦!”凯茨说,“你知道谁在交通处工作?”
“大卫·肖特。”
“噢,我认识那家伙。”凯茨高兴地说,“他可是个好搭档,和鲍勃·雷德、穆尔合作过,对吧?”
“弗拉德,这么说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呢?”
凯茨微微一笑说:“是的,探长,我可是在办案呢!”
汤姆照了照镜子说:“凯茨,你不介意再接手一个案子吧?”
“你得到家后再说。”凯茨严肃认真地说,“值勤处在传我们,我们现在得去一趟肖哈姆。”
麦金尼斯耸了耸肩:“弗拉德,我打算买一双长统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
“啊,汤姆!”凯茨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位大忙人还会想着这类事。”
“你在说什么?”麦金尼斯问道。
凯茨看了看他,他果真一脸茫然的样子。
“买礼物送给我这类的事情。”她说。
看在麦金尼斯的面子上,凯茨又开上了她的MX5去执行他们的第三个钟头超工时而又不给报酬的工作任务。汤姆探长先把车停在了山上,这时凯茨的车嘎嘎地在他旁边驶过,然后汤姆打开车灯,尾随着凯茨驶向前方。车开到因科曼街的拐弯处时,凯茨打开了紧急信号灯指示向右开。汤姆探长在海滨区停车等候,这时凯茨开着她的运动型汽车急速闪进一条狭窄的通道中,然后驱车缓慢地转回到汤姆的停车地点。汤姆摇下车窗,凯茨上了他的车,他问道:“弗拉德,感觉到这里热了吗?”
凯茨并不觉得很热,答道:“有一点儿。”
汤姆探长开车驶回车道上,向肖哈姆方向驶去。
“汤姆,你记不记得第一次你告诉我克莱尔·布伦没回家的情况?丹尼尔·库克打来电话说克莱尔出去训练了,那是12英里的长跑。”
“那件事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我知道,汤姆,对不起。刚才我开车经过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丹尼尔·库克改变了他编造的克莱尔周四跑步训练的故事;他说克莱尔是在练习12英里的长跑,然后他又随口谈起她在做快跑训练。”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凯茨。”
“嗯,难道你不感到奇怪吗?至今他还相当狂妄,说起话来拐弯抹角。你认为这只是个口误吗?”
“你说呢?”
“我想克莱尔一定告诉过她丈夫说我知道她每周四都做短跑练习。她明白我必须得了解这一情况,因此她事先告诉了他。他随意编造出克莱尔周四晚上练长跑的谎话,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识破了这一弥天大谎。”
“你到底想得出什么结论?”
“出于某种原因,克莱尔·库克·布伦和丹尼尔·库克一定是串通好了的。不论发生了什么,克莱尔都是同谋。”
他们在红灯处停下车来。“凯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夫妇二人都在撒谎,这会把案子引向何处呢?”
凯茨摆了摆手说:“开进那条花园路。”
48
斯考匹奥穿过阿道链式吊桥,这时潮水已退去,左边第一条是通往五六十年代建成的不太整洁的住宅区的环形公路。它环绕着整个海岛,向前一直延伸到海。在他们右侧,第一圈房屋看起来低于海平面,背靠着由海水围成的高墙。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在堤岸上可以看到被海潮冲刷过的一排排水上船屋,远处悬挂着的霓虹灯照射出暗绿色灯光正在逐渐隐退。
“我们还没问过哈希特的地址呢。”麦金尼斯说道。
“水上船屋有地址吗?”凯茨问道。
麦金尼斯驱车缓行,然后向左拐弯,沿着一条狭窄的车道驶向海边。前面有一个简陋的停车场,一端由海岸封死,汤姆开车冲了进去。一边汤姆慢慢地沿着堤岸基地开着车,另一边凯茨将头伸向窗外,寻找哈希特的住址。凯茨手里握的是一个沉甸甸的金属探照棒,晃动不定的光柱直射远方。大约每30英尺的地方就会有一段看上去歪歪扭扭的阶梯,两边系着白色的绳索,上面标出“私人住地,闲人免进”的字样。一些杂乱无章的手写标牌摆在台阶顶端,上面分别用不同的手迹刻着船屋或船屋主人的名字。
凯茨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哈希特”名的字样。
“我们真的那么笨吗?”汤姆问道。
“是啊!”凯茨说。她下了车,穿过潮湿的由砾石铺筑的小路,脚下的皮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们一致认为应该试试第三家船屋,那是一艘灰色的改装过的鱼雷摩托艇,船头上放着一副作龇牙咧嘴状鲨鱼齿骨。汤姆在一旁守候,凯茨小心谨慎地抬级而上。她沿着这些急转台阶到达了顶端,上面是一条小路。
凯茨按了按门上的铜铃,尖利的响声在空旷的泥淖里回荡。“哗啦”一声,门帘拉开了,现出一张长脸,然后门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30岁左右,一头黄中带红的短发,瞪着一双古怪的眼睛。
“喂,你好,宝贝。想当海盗吗?”门那头传来甜美的声音。
“我可不认识什么海盗。”凯茨说,“我在找一位名叫蒂姆·哈希特的家伙,我想知道他是否住……”
“隔一个门就是。”眼前的男子温柔地说道,“上面写着‘海滩’二字。”
“是他吗?”
“那是船的名字。蓝黄相间,红色的甲板。”
“十分感谢。”凯茨说完停了一下。
“不客气,你不认识我真遗憾。”那个家伙说。
凯茨嘴角上翘,冲他淡笑了一下说:“你真讨人喜欢。”
“愿意来点儿红酒吗?”
“有点儿冷。”凯茨说,“况且我是和我的——爸爸一起来的,他还在车里——我,嗯……”
“我叫弗雷德·克尔米。”这个家伙在快关上门时马上说道,“如果你下次开车经过,欢迎你和我们一道去拜访他,要是你愿意的话。”
“你是美国人吗?”凯茨问道。他说话时不带口音。
“认得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