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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点头,“好!”
葬蛇
“你自己走着去吗?”爸爸又问我。
“嗯,我自己走。”我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出了木盆,跨出了门槛,往院子外面走去。
于是爸爸到放农具的屋子里拿来了一把锄头,我走在前,爸爸跟在我后面。
爷爷则叼着他的旱烟袋走在爸爸的后面。
妈妈抱着姐姐,和奶奶只走到了院子门口。
我家的院子门是朝左边方向开的,一出院门,就是一条土公路,所谓的土公路就是没有在车跑的那路上灌水泥和沥青。
土公路的下边就是我家的责任田。
“楠京,把它埋在哪里?”爸爸站在公路上问我。
我也站在公路上,像个大人似地看了看后说,“嗯,就埋在田里,以你的方向,向左走十步。”
爸爸完全照我说的去做了。
“坑挖深点吗?”爸爸问我。
“不要太深。”
爸爸挖了一会儿,又问,“那是不是要挖得长一点?”
“与它的长度相当就可以了。”我说。
“这哪是个三岁的丫头,简直就是个大人。”爷爷朝爸爸说。
爸爸笑笑,继续挖坑。
坑挖好了,我把那死蛇拎了过去,松软的泥土颗粒进入到我的鞋子里。
“要我帮忙吗?”爸爸又问我。
“等我把它放好后,你给它培土。”我说。
“为什么要埋它呢?刚刚你为什么哭呀?从你一岁半时,我就没见你哭过了。”
“因为它死了。”
“它死了,你就要哭吗?”爸爸一边培土一边问我。
“我心里想哭。”我说。
爷爷站在公路上,抽了一口旱烟,“真是个怪丫头。”
爸爸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好了,土我给它培好了,我们回家吧。”
我继续蹲在那里,仰着头看着天空说,“爷爷,把你做的稻草人给我一个吧。”
爷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要稻草人做什么?”
“我要给它做标记,以免妈妈和爷爷奶奶干活时不小心踩着它了。”我说。
爸爸笑着说,“死去的东西踩着它,它也感觉不到疼痛的。”
我摇头,“不,它可以感觉得到,我认为它能感觉得到。”
爷爷叹了一口长气,“我去给你拿一个来就是。”
待为那死蛇插上稻草人后,我才和爸爸以及爷爷一同回了家。
走路和说话
这天晚上,我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一同在桌上吃饭。
这还是我第一次上桌吃饭,说是上桌,其实我是站在椅子上,不同的就是在我面前有一张桌子,而这张桌子上放着好几样的菜。
我一下子觉得我长高了很多。
我和爸爸妈妈仍然吃着素菜素饭,姐姐和爷爷奶奶喝着妈妈炖的腊排骨汤。
汤炖得很香,香气都飘到院外去了。
奶奶看着爸爸妈妈说,“你们也喝点汤吧,很好喝的。”
妈妈摇头。
爷爷也说,“这丫头已经会走路和说话了,你们喝一点没事的。”
爸爸摇头,“还是暂时不喝吧,谁知道这丫头明天又会怎样啊?”
妈妈不说话,默默地往嘴里扒饭。
姐姐只吃了一小碗排骨汤拌饭,就下桌去玩了。
我也吃了一小碗汤拌饭,不过我喝的汤是豆芽汤,豆芽汤顾名思义就是用豆芽煮的汤,妈妈用了一点油菜籽榨出的油,把豆芽在锅中用油炒了一下,放了一点食盐,加了些清水,在炉子上炖了一会儿,就成了豆芽汤。
“我还依吃饱。”我把碗给了奶奶。
奶奶接过我手里的碗,愣愣地看着我。
爷爷,爸爸和妈妈也同样愣愣地看着我。
“我还依吃饱。”我又说了一遍。
“楠京,你是不是还要吃饭?”爸爸问我。
我点头,“嗯!”
爸爸笑了,“那就要对妈妈和奶奶说添饭,或者说我没有吃饱,你刚刚说错了。”
“我还依吃饱。”我说。
爸爸皱起眉头,看着我,“你怎么又这样说了?是我还没吃饱,不是‘还依吃饱’,你这样说,别人听见会笑你的。”
我不说话了,嘟着嘴巴看着爸爸。
爸爸摇头,叹气,“今天就不纠正你这个错误了,从明天开始纠正。”
我点头。
我能够说话和走路,这让全家人都很高兴。
爸爸说虽然他不知道我这回能持续多久,但我多走一会路,多说一句话,总要比我整天坐在木盆里傻傻地仰头看天空好。
等待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爷爷说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拿回来一条死蛇,竟然会唤起我说话和走路。
他说他因为对我的行为感到奇怪,所以他以后要关注起我,他还说做为人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会对自己感到奇怪的东西特别有兴趣,而他也不例外。
他说如果我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地平凡,他会仍然不理我,但现在他是不想理我也不成了。
至于我为何突然说话走路的时间会比前两次变得长,这是让家里人琢磨不透的,因为琢磨不透,因为怕村子里的人再说我的不是,家里的人在经过商量后,决定不向外人说起我在床上玩蛇以及葬蛇的事。
他们要求姐姐对她的小伙伴要三缄其口,姐姐答应倒是答应了,但由于姐姐亲身经历过那两件事,所以在那以后她就更不愿和我有接触了。
通常我到哪里,她若也在那里的话,一看到我,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急忙跑开,我在她后面怎么喊她,追她,她都不理我。
我觉得她没有把我当作是她妹妹,在她心里她肯定把我看成是个怪物。
姐姐不理我,也没有小伙伴来找我玩,爸爸要开车,爷爷奶奶和妈妈都有很多农活要做,我得自己打发时光。
每天上午,当阳光不太强的时候,我都会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到院子里,双手托着腮,傻傻地看着天空。
我不知我该干什么?我也不知我是在等什么?
但我心里总是有个感觉,一种很强烈地感觉,我在等一样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须要等。
日头升高,太阳光变强烈的时候,我才会回屋去,坐回到属于我的木盆里。虽然已经走路了,但我还是无法离开我的木盆。
青青
一直到我四岁半的时候,我还是每天这样子。
家人从院子里进进出出,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我一动不动。
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了,秋高时节,凉风习习,我还是在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我虽在仰头看天,但心里能感觉得到有东西爬进来了。
我下意识地往院子门口望去。
一条绿绿的蛇往我坐的位置爬来了,当它来到了我的跟前,它就开始用它的脑袋蹭着我的脚。
“你在跟我打招呼吗?”我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用双手托起了它。
它在我手里不动了,抬着脑袋瞧着我。
“我叫你青青好吗?”
它不动。
“你不动就表示你同意了,谁让你是青色的呢。”
它还是不动。
“你上次跟我玩过的是不是?你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你到哪里去了?来,你在院子里爬一爬给我看看。”说着,我把它放到了地面上。
一放到地面上,它就像梭鱼一样地在院子里来回游动着。
我咯咯地笑着。
当我和它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妈妈从外面回来了。
妈妈一看见有条蛇在院子里,赶紧就退到院子外面去了。
青青一见我妈进来,就不动了。
带路
我望院子门口看了看,见妈妈在外并没有动静,就对青青说,“你继续吧。”
然而青青一动不动。
我走了过去,用手轻轻托起了它的身体,“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青青用它的身子把我的右臂轻轻地给缠绕住了。
爷爷奶奶和妈妈进来了。
看见蛇已把我的右臂给缠起来了,妈妈吓得惊叫起来,“我的天!”
“镇静,镇静,别慌,别慌!”爷爷对奶奶和妈妈说。
奶奶焦急万分,“怎么能不慌?这可怎么办?”
“或许会有办法的。”爷爷说。
“爷爷,你可不要打它。”我说。
爷爷强笑着说,“我说过我要打它吗?”
我两眼直盯着爷爷的脸,“嘴上没说,可心里却这么想着。”
爷爷提醒我,“你这个丫头!这竹叶青是有毒蛇。”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把它送出去,它有家的。”我说完,就往院子门口走去。
一见我过来,爷爷奶奶和妈妈惊慌失措地避开了。
走出院子,走到公路的大约两百米处,我对青青说,“你下来吧!”
青青下来了。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真好,你的窝在哪里?可以让我去吗?”我蹲下来对它说。
它扭动身子往前面游去。
游了两步后,它停下了。
“你要带我去吗?”
它又往前游走了。
我跟在它的后面。
大约又走了两百米时,青青在公路右边的一堆石头前停下了。
“就在这里吗?”我问。
它一动不动。
“你的窝在哪里呢?这就有一堆石头,难道是在石头里面吗?”我问。
这就是一堆石头,通常这石头堆里是会杂草丛生的,但是这堆石头上面竟连一棵草都找不到。
蛇洞之争
靠公路左边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的声响,我寻着声响望去,只见一条比青青大很多的墨蛇异常迅速地从草丛间游过来了,游到了我的面前。
墨蛇就是通身颜色为黑色,因其色如墨汁,故称墨蛇,这是爷爷教我的,他说我第一次抓的那条蛇就是墨蛇。
这条墨蛇比我第一次见得要大,这家伙估计有两斤多重,而我第一次抓的那条才一斤多重。
“你这家伙可真够大的。”我说。
这条墨蛇张开它的大嘴,朝我吐着舌信子。
“你别吐了,吐也没用,你是条无毒蛇吧?”
听我这样一说,他赶紧闭紧了它的嘴巴。
“你也听得懂我说话啊?那好,你回去吧,回你的洞里去。”
那墨蛇一动不动。
“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听呢?”
那墨蛇还是一动不动地。
“青青,你的窝在哪儿呢?”
青青游到了我的脚下。
我蹲了下来,仔细盯着那一堆石头看,很快我就发现在那堆石头中间有一个很小的洞口。
“这是你的窝吧?那就进去吧。”我说。
青青抬起它的脑袋,看了看我,然后就顺那小洞口进去了。
我看见青青的整个身子都进洞去了,就打算回家。
一转身,发现那墨蛇还未走。
“你怎么还不走?你不会是想占这个窝吧?我告诉你,那可不行,你到其它地去。”
那墨蛇把整个身子横在公路上,它的身子刚好和公路一样长,正好挡住了我回家的路。
“你这是干嘛呢?”
它还是一动不动。
“我从下面的田地走,也可以回家的,我们比个赛好吗?我把我的鞋子往天上扔,你把你的身子尽量地抬高,谁高就谁赢,你输了,自己去找窝去,不许以大欺小,我输了,我帮你找个好窝。”
我说完,就脱下了右脚的鞋子,拿在手里,准备蓄势待发。
那墨蛇不再横卧在公路上了,它也似乎在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