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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就脱下了右脚的鞋子,拿在手里,准备蓄势待发。
那墨蛇不再横卧在公路上了,它也似乎在准备,变换为了竖卧。
与墨蛇比赛
“你准备好了吗?”我问墨蛇。
它没有反应。
“没反应就是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开始!”我话音刚落,就把鞋子望天空中抛去。
墨蛇也跳跃起来了。
但鞋子的分量明显比蛇的体重要轻得多,所以鞋子就抛得相对得高一点。
我的鞋子在空中溜了一圈,眼见要掉下,我连忙跳起来接住了,鞋子回到了我的手里。
而墨蛇则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用说,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我赢了。”我说。
墨蛇一动不动。
“虽说我赢了,可我还是会帮你找个好窝的,你看见了吗?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有一片大竹林,那是我家的竹林,你可以到那里去打个洞做窝的,那里因为全都是坟墓,平时很少有人去,就是在清明节,七月十五鬼节和春节,才会有人去扫墓,你需要避开的就是一个鬼节,这周围这么多田,老鼠多得是,所以你不用跟青青抢窝的。”
它仰起脑袋看着我。
“快去吧!”我催促它说。
它向前游去,游了几步后又回头看我。
“走吧!”
它这回就像它刚来时一样,动作异常迅速,像风一样地走了。
我回家时,爷爷奶奶和妈妈正在焦急不安地等着我。
见我回来,他们一个个立即转身进屋了。
姐姐本来在跳绳的,她一看见我,连忙跑进屋去找妈妈去了。
我什么话也不讲,继续坐在板凳上晒太阳,仰着头看天。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睡的床上爬满了大小不一的蛇。
它们和我一起玩,我不停地笑着,笑着,直到笑醒了,才发现是个梦而已。
换门
第二天,院子里来了两个工人,他们抬着一扇完全封闭式的铁门进来了。
“爸爸,干什么呢?”我问。
“这扇有栏杆的铁门在我们家不适用,我得把它给换了。”爸爸说。
我摇头,“不要换,爸爸,换了我怎么办?”
“就是为了你好,所以才换的。”
“爸爸,爸爸!”
“你说什么也没用,这门必须换。”
我还是第一次看爸爸对我发脾气,爸爸的样子变得好凶。
我央求,“爸爸,不要换门好不好?”
爸爸用眼瞪着我,大喝,“你一边去。”
我只得回到了我的板凳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爸爸安排工人换院子的大门。
没用多久,门就换好了。
在门换好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我的心就像被妈妈手上缝衣服的针给扎了一下似的。我在心里说着不要换门,不要换门,但嗓子就是发不出声,而我的双腿也动不了了,双腿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我又不会说话和走路了。
传说
如此邪门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村子里的老人说我肯定是被蛇王附身了,要不就是我是蛇王的转世投胎。
奶奶告诉我,关于蛇王的故事已经是个很古老的传说了。
我们这里有一条小溪河,在很久以前人们就叫它小溪河,那时的村子里的人虽叫它小溪河,但却是名不符其实的,它的水量很大,每年的夏天,下暴风雨的时候,河水都会暴涨,被水冲塌的房屋和牲畜不计其数。
在这条河的源头,有一座山,人们都叫它张家山,因为山脚下住着的全是姓张的人,故得此名,在它山下有一个很大的洞,河里的水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至于这个洞里除了水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没人知道。忽然有一天,有人说洞里有一棵千年灵芝,很多人划着小木船进去找寻,最后出来的只有小木船,而不见其人,于是又有人说那洞里有一只几十斤的大蟾蜍在里面,它在守着那棵灵芝。
村子里发生的瘟疫,遍寻不着药物来治疗,这时有人就提议去洞里去找灵芝。嘴巴上说去找,可真正要去的时候又没人敢去了。
但这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用双手做手势。
村子里的人都愣了,呆了。
这个人既聋又哑,自打他出生,就被人丢弃在村头,是村子里的人好心收留了他,他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蛇王
村子的人虽都想活命,但却并不自私。
他说要去替村人拿灵芝,村长第一个对他摇头,“你还是别去吧,搞不好就不能回来了。”
他亦摇头。
“你又不会一招半式的,你去了准会送命的。”
“是呀,是呀,你别去了。”
“大家就一起共赴黄泉吧!”
“要死大家也死一块。”
村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这个人很感动。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弄回灵芝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
后来灵芝还真被他给弄回来了。
他是浑身带着伤回来的,而那棵灵芝上还滴着鲜血。
当他把灵芝交到村长的手中时,他口吐鲜血,随后就气绝而亡。
后来村人为他入殓的时候,想给他换一身新衣服,刚解开他的上衣第一颗扣子,他的身体变成了蛇身,有挑水的水桶粗,他的头变成了蛇头,有脸盆那么大,把所有人都吓得倒退很远。
但害怕是害怕,感激归感激,村子里的人还是特意为他做了一个法场,办了一件大丧事。
村人养活了他,他也救了全村人。
在村子的祠堂里,村人专为他设了一个牌位,称他为“蛇王”。
几个月后,几个冒险的人划着木船在洞里的一块大石头上见到了一具很大的骨架,人们说那就是那只几十斤的大蟾蜍。
再后来,蛇王的传说一代代地传了下来,经久不衰。
奶奶为我讲完这个传说之后,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心门
这一天爸爸回来说,村子里的人把我说的是越来越邪乎了。
村子里的人说,以前的蛇王是为村人从大蟾蜍手里抢来了救命药草,死后才变成了蛇的原形。
他又聋又哑不说话,可我能跟蛇说话,能跟蛇玩,相比之下,我岂不是显得更邪了吗?
爸爸说,因为他换了院子的门,我一下子又变得不能说话和走路了,吓得村子里的人都不进我家的门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家有我这样一个怪孩子,一定得远离我们家才好,所以当村里人有事找我爸妈时,他们都是在院子外叫着我爸妈的名字,无论爸妈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肯进院子里来。
傻傻地看着天空,是我每天生活的主题。
我的心口被一团东西给完全堵住了。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我脑子里混乱急了,不知自己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明天会更好,不,不是,期待明天自己又会走路和说话,不,不是,又不是,谁能告诉我答案呢?
没有人能回答,我自己都无法回答。
日子还是在一天天地过去。
“院子的门给换回原来的吧。”爷爷说。
爸爸问,“为什么?”
“你封的这大门不是咱家的院门,而是那丫头的心门。”爷爷说。
“心门?”
“我看这丫头天生就是玩蛇的料,你没换门之时,她不是还好好得吗?是你封完门后,她才又恢复到从前了,这丫头实在是太怪了,太怪了,怪的让人无法想象,赶快把门换过来吧,现在还来得及的。”
“知道了。”
原来那扇门就堆放在院子角落里,爷爷和爸爸合力把它给抬了出来。
没一会儿,院门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然而我还是不能说话和走路。
我有心门吗?我的心门是因谁才会重新开启呢?我不知道。我带着这个疑问继续仰望着天空。
呼唤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
我每天仍是老样子,傻傻地坐在木盆里仰头看着天空。
我那清澈无邪的眼睛里仍充满了期待。
时间到了不得1985年6月底,夏日的午后,阳光很强,院子外一个人也没有,奶奶也把我给弄到屋子里来了。
知了在院子外的槐树上一个劲地叫着,我觉得很吵。
妈妈出去找木柴准备做午饭,奶奶见我在撕几张以前的大字报,于是她说她要去房间里找个线团,好为我改件衣服。
我没有一件新衣服,我知道我所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过的,妈妈是不管我穿姐姐的那些旧衣服是不是合身,尺码合不合,总之只要是姐姐不穿了的衣服,她都往奶奶房里一放,妈妈她说只要我有衣服穿就行了,大就大点吧。
奶奶说她现在要给我改一件裙子。
姐姐长得胖乎乎,不但小脸有肉,身体也比我结实很多。
而我,估计是从小吃素,又没有怎么锻炼的关系,身子就显得格外单薄,奶奶曾笑言,说一股小风就能把我给吹倒。
姐姐头发黑而长,而我头发是黄又稀。
奶奶说这条花裙子因为妈妈是照姐姐的身材来买的,我穿长度倒是适合,但腰这个部位因为我瘦的关系,所以就显得空了很多,于是奶奶说要给我把裙腰那一段改一下。
我把大字报都撕成了碎纸片,然后呆呆地坐着。
我感觉我的心被扎了一下,很疼,这时我又听到外面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于是我站了起来,望外面走去。
第 2 部分
捞蛇
院子外面并没有人,但我却还是听见有个很低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无法抗拒,我寻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
当我走到村口池塘边时,那声音就停止了。
池塘四周长满了绿绿的水草,水面上漂着一个蛇的尸体。
这时我听到妈妈在急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但此时我无法去回答妈妈,因为我得把蛇给捞起来。
我找来了一根长竹竿,然后趴在池塘边,用竹竿把那死蛇一点点地往岸边赶。这是一条很小的菜花蛇,蛇身上有多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死的。
当我把蛇捞起来时,妈妈赶来了。
妈妈一见我,就阴沉着脸对我命令说,“把这家伙给我。”
我摇头,“不,我不给。”
“快点给我!”
我还是摇头,并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你给不给?”
我摇头,向后退了几步,并用很恐惧地眼神看着妈妈。
妈妈气急败坏,她冲了上来,硬生生地把蛇给抢走了,并把它再次丢进了池塘里。
我哭喊,“不,不,我的蛇,我的蛇!”
“你给我回家去!”妈妈不由分说,拽着我一只耳朵把我弄回了家。
疼
直到进了院子,妈妈才松开她的手。
奶奶迎了上来,“你怎么拽她耳朵?”
妈妈叹气,“那能怎么办?谁让她不听话的,今天没抽她就不错了。”
奶奶心疼地瞧着我,“你看看,这小耳朵都被你拽得变形了,这得多疼呀!奶奶给你吹吹,你这丫头,你妈这样拽着你,你怎么也不哼哼一声?”
妈妈没好气地说,“那是她错了,她才不说的。”
“奶奶,我要蛇,我要我的蛇。”我说。
奶奶叹气,“你这丫头,怎么又要蛇了呢?”
妈妈瞪起眼瞧着我,“你要再跟我提蛇,小心我打烂你屁股。”
“蛇在哪里呢?”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