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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有没有状告你本人的官司?”
“没有。”
“有没有指控你太太的?”
“没有。”
“有无申请过破产?”
“没有。”
“有无被捕?”
“没有。”
“有无受到指控?”
“没有。”
汤顿翻过了一页:“你担任经理期间,有无涉及任何诉讼?”
“嗯,我想一想。大约4年以前,有个老头由于地板潮湿,在店堂里滑了一跤。他告到法院,法院找我取过证。”
“案子开庭审理过吗?”汤顿满怀兴趣地问。实际上他已经查阅过法庭的档案,在他那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里现在就有这份档案的复印件,他对老人的要求即使是每一个细节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没有。保险公司在庭外跟他私了啦。我想他们赔了他大概两万美元。”
当时赔的数目是两万五千,汤顿在拍纸薄上记下了这一差额,根据事先编好的脚本,此时该蒂科开腔了:“这些出庭辩护律师真他妈的不是玩意儿。他们会毁掉这个社会。”
汤顿瞧瞧隆尼,又看看蒂科,声辩道:“我可不是出庭辩护律师呀。”
“哦。这我知道,”蒂科说,“律师好的也不少嘛,你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我恨的是跟在救护车后面追的那些家伙。”
“你知道我们公司去年为产品责任保险付了多少保险费吗?”汤顿向隆尼问道,仿佛隆尼能给他一个聪明的回答似的。可隆尼只是摇摇头。
“两千万哪。”
“而且还只是让那些大鳖鱼离它远一点,”蒂科敲了一记边鼓。谈话到了这儿便出现了戏剧性的停顿,或者说这一停顿的目的是让汤顿和蒂科的表演能产生预期的效果。他们咬着嘴唇,一脸厌恶的表情,似乎正在为那一大笔为了不致被人推上法庭而浪费掉的金钱深感惋惜。过了一会儿,汤顿又翻了翻拍纸簿,瞅着蒂科问道:“我想你们俩还没有讨论过那宗案子吧?”
蒂科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说:“有这个必要吗?隆尼就是陪审团的一员,他和我们是一家人了嘛。”
汤顿只当没有听见:“比洛克西的这宗烟草案件,对国家的经济,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公司,有着严重的影响,”他正视着隆尼说。
隆尼微微额首,却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个案子为何还会影响派思克斯以外的其他公司。
蒂科朝汤顿说:“你该不该谈这个案子,我可是有点儿拿不准呢。”
汤顿说:“这没有关系的,我又不是不懂法律。你并不介意,对吗,隆尼?我是说,在这件事上我们完全可以信任你,不是吗?”
“当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这桩案子原告假如胜诉,陪审团作出被告支付巨额赔偿的裁决这道闸门一开,一个接一个的香烟官司就会接踵而至。出庭辩护律师就会发了疯似的让烟草公司统统破产。”
“我们公司销售香烟赚的钱,可是数额巨大呀,隆尼。”蒂科不失时机地说。
“然后他们或许还要起诉奶制品公司,告他们用胆固醇杀人。”
汤顿越说声音越响,上身也不断向坐在桌子对面的隆尼倾谈着的这个问题,正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一类案子该收场了。烟草公司从来没有败诉过。我记得他们打赢的比例是将近55%,而且一件也没有输过。谁抽烟谁就要自己承担风险,这个道理当陪审员的人哪个不知,何人不晓!”
“这个道理隆尼是明白的嘛,”蒂科说。他简直是在为隆尼辩护了。
汤顿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当然。我很抱歉,话说得过重了。可我实在为比洛克西的这桩案子担心哪。”
“没有问题。”隆尼说。这场谈话也确实没有让他烦心。汤顿是个律师,当然懂法,对这件案子又是泛泛而谈,并未涉及具体情节,这大概不致有什么关系。隆尼心情坦然而又舒畅。谁又没有拖他下水,他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汤顿突然满面堆笑,一边收拾公文皮包,一边保证下周三左右给隆尼打个电话。会晤结束,隆尼又成了一个自由的人。肯开车送他去机场,来夏洛特时乘的那架李尔专机和它的原班人马,正在那儿百无聊赖地恭候着他。
气象预报说下午会下一阵大雨,斯泰拉听了正中下怀。凯尔虽然反反复复说天上连一朵乌云也没有,她却硬是不愿抬头看一看。她放下窗帘,电影看了整整一上午。中午吃了一块烤奶酪,喝了两杯红玛丽混合酒,锁好房门挂上安全链,再用一把椅子顶上,然后向床上一躺,倒头便睡。凯尔独自去了海滩,具体地说,去了一个人人赤裸着上身的海滩。这样诱人的地方他早就有所耳闻,但由于太太一直盯在身边,迄今还没有机会一饱眼福。如今她太太平平地躺在10楼那个房间里,他当然要抓住这天赐良机自由自在地在沙滩上到处转转,饱餐秀色,欣赏年轻女士的胴体。在一个盖着茅草屋顶的酒吧里,他一边吸着啤酒,一边体味着这次旅行的美好感受。她怕被人瞧见,而如此一来,他这个周末也就无需大肆破费了。星期天上午他们乘早班飞机回到比洛克西。斯泰拉前夜饮酒过量,如今脑袋仍昏昏沉沉。整个周末又被人监视,更使她觉得精疲力竭。而明天周一还要出庭!一想到此,她不由地不寒而栗。
第十三章
周一上午,陪审员们相互招呼时,声音低沉,有气无力。他们对围在咖啡壶旁检阅糖纳子和面包圈,已经索然无味。这主要倒不是因为这是老一套的常规,而是因为不知道这种把戏还要拖到哪一天。这个难解的结重重地压在他们心头。他们三三两两交流着在自由自在的周末各自的活动。他们大多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逛过商店,寻亲访友,去了教堂。谈话虽然琐碎,但对于即将成为笼中之鸟的人们,却别有一番滋味。
霍尔曼尚未露面,有人开始喊喊喳喳议论起本案的审理。倒也没有特别重要的看法。可却是一致认为,这个案子已经深深陷入原告证人图表和数字构成的泥潭。他们早已相信吸烟会导致肺癌,现在需要的是新的信息。
尼可拉斯一早就设法把安琪·魏斯领到一边。在开庭时,他们虽然有时相互逗逗趣,但从未谈过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她和洛伦是陪审团中仅有的两位黑人妇女,相互之间却令人不解地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这个单身女人身材苗条,性格文静,是一家啤酒批发商店的职员。她脸上总挂着一种痛苦的表情,令人很难接近。
斯泰拉到得很晚,那模样好像刚刚离开太平间:眼睛红肿,脸色死白,倒咖啡时双手瑟瑟发抖。她径直走到吸烟室,杰里·费尔南德斯和鬈毛狗正在那里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打情骂俏。
尼可拉斯迫不及待地想听听斯泰拉周末旅行的报告。
“去抽根烟好吗?”他对安琪说。安琪是陪审团里的第4杆烟枪。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啦?”她带着罕见的微笑问道。
“上星期。等案子一结束,我马上就不抽。”他们在露·戴尔斜着眼睛窥视下离开陪审员休息室,走进吸烟间。杰里和鬈毛狗聊得正欢;斯泰拉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尼可拉斯伸手向杰里讨了一支骆驼牌,用火柴点着:“哎,在迈阿密玩得怎么样呀?”他问斯泰拉道。
她转过头来,怔了一下:“天下雨。”她咬住过滤嘴,猛地吸了一大口,她没有心情讲话。
人们失去了谈兴,集中精力,猛攻香烟。这时已是9点差10分,是开庭前吸进尼古丁的最后机会。
“我想我周末准是被人跟踪了。”沉默了一会儿,尼可拉斯又开口说道。
吸烟的动作虽然没有停止但脑子却在开始活动。
“你说什么?”杰里问。
“他们盯了我的梢啦。”尼可拉斯望着斯泰拉重复道。斯泰拉眼睛睁得老大,充满恐惧。
“是谁盯你的梢呀?”鬈毛狗说。
“我不知道。星期六我离家去上班的时候,看见有个家伙在我的车附近鬼鬼祟祟地转。后来在购物中心,我又看到了他。大概是烟草公司雇的侦探。”
斯泰拉张大了嘴,下巴在发抖,鼻眼里泄出一缕灰色的烟雾。
“你要报告法官吗?”她紧张地问这个问题。她和凯尔已经反反复复争论过许多遍。
“不。”
“干吗不呢?”鬈毛狗问。她只是有点儿好奇。
“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嘛。我是说,我肯定是被人跟踪了,可跟踪我的人究竟是谁,我并无绝对把握。我向法官报告什么呢?”
“就告诉他你被人跟踪好了,”杰里说。
“他们为何跟踪你?”安琪问。
“这和他们跟踪你们大家是同一个原因。”
“这我不信。”鬈毛狗说。
但斯泰拉对此却是坚信不疑,不过,既然尼可拉斯这位学过法律的学生,都不想向法官报告,她当然更不愿了。
“他们干吗要跟踪我们大家呀?”安琪再次向道。她十分紧张不安。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工作!选我们的时候烟草公司就已经花了几百万,现在为了监视我们,他们将投入更多的金钱。”
“这样盯梢他们想得到什么呢?”
“他们想找到接近我们的办法。找出我们与之交谈的朋友,以及我们可能会去的场所。他们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在我们活动的社交圈子里散布流言蜚语,中伤本案中的死者,说他活着的时候干了这样那样的坏事。他们总是在不断寻找突破点,所以打了那么多官司,一场也没有输。”
“你怎么知道是烟草公司的人?”鬈毛狗问,随手又点着了一支烟。
“我并不知道。可他们比原告钱多得多。事实上,他们打官司的资金,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时刻准备说句笑话摆个嚎头帮尼可拉斯一把的杰里,这时开腔道:“你们这么一谈,倒使我也想起来啦。上个周末在一个角落上,我也见到有个古里古怪的家伙跟着我呐。而且见了还不止一次。”
他朝尼可拉斯瞟了一眼,巴望能获得他的赞许,可尼可拉斯却在盯着斯泰拉。他又朝鬈毛狗挤挤眼,遗憾的是她看也没有朝他看。露·戴尔敲响了吸烟室的门口。
这天上午,既没有宣誓效忠,也没有唱国歌。哈金法官和律师先生们一个个坐得端端正正,准备等陪审员们一有哪怕是最最轻微的表示,便立即一跃而起,表现出他们无限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陪审员们在陪审席上依次坐下,神态疲惫,无可奈何地准备在听证中度过又一个漫长的星期。哈金向他们投去热情的一笑,以示欢迎,接着就开始放送有关与陪审员非法接触的那段获得专利的独白、斯泰拉低头望着地板,气不敢出一声。凯尔此时就坐在第3排,他今天是专门来此为她打气的。
斯各特·曼格拉姆起立禀告法官,原告方面将请希罗·基尔文博士继续作证。基尔文从法庭后面某个地方被传送上庭。他走进证人席,彬彬有礼地向陪审员们点点头,陪审席上谁也没有理睬他。
这个周末,温德尔·罗尔和他手下的那帮律师,全部没有顾得上休息。案子审理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星期五收到的MM发来的那份传真,更是将保持正常工作秩序的任何理由击得粉碎。
他们跟踪追查,找到海提斯堡附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