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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陪审团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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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时后,这部车子已经在新奥尔良沿着运河街疾驶。他们在马根津街的拐角上下了车,走进法国区德刻脱街一家老牡蛎餐馆,在后面一个预订的房间里用了午饭。一切费用当然是由哈里森县的纳税人掏腰包。他们可以在法国区自由活动。在户外商店购物;在杰克逊广场上和游人一起溜达;在波旁街上朝下流夜总会里那些脱得精光的女郎呆望。他们有的坐在河滨大道的长凳上休息,有的钻进酒吧看屏幕上的球赛。4点钟,他们在河边集合,登上一条游船在河上漫游。6点钟,他们在运河街上一家出售皮萨和大块三明治的熟食店吃了晚饭。
  到了夜里10点,他们已经被锁在汽车旅馆各自的房间里,精疲力竭准备上床。陪审员们既是忙忙碌碌,又是开开心心。
  第二十一章
  “咱们撤吧,”潘说,一边把电脑、显示器和打印机上的电线统统拉断。
  他们把电脑扔到那张破沙发上。杜巴兹在上面堆上坐垫和衣服,浇上了点燃木炭的引火油。两人走到门口,杜巴兹回头将一根划着了的火柴扔了过去。沙发上的衣物立即开始无声地燃烧。等到火苗烧着了天花板,房间里冒起浓烟,他们才锁上房门,迅速撤离,下了楼,在底层拉响了火警警报。
  这时,滚滚浓烟已经不断地从伊斯特尔的房间向外冒。杜巴兹又返身奔上二楼,一边叫喊一边咚咚擂响邻居的门户。潘在一楼也依法炮制。走廊上顿时挤满了身穿浴衣和运动衫的男男女女,惊慌失措,大呼小叫。那早已过时的警钟尖厉的当当声,使歇斯底里的人们更为惊恐。
  “决不能造成伤亡。”费奇曾经给他们下过这样的死命令。杜巴兹挨家挨户地敲门,把伊斯特尔的邻居全都叫醒。他抓着他们的胳膊往外拖,他为他们指示安全撤退的路线。
  等到人们在停车场上散开,潘和杜巴兹才各自慢慢撤退。这时,从远处已传来救火车警报器发出的凄厉叫声。人们还在向外涌,有的裹着毯子,抱着小孩。他们走到停车场,焦急地等着消防车。
  潘和杜巴兹在消防队到达后,撤离了现场。
  没有一人死亡,没有一人受伤。4套公寓全部毁于这场大火,11套受到严重破坏,将近30个家庭无家可归。
  结果证明,伊斯特尔的电脑硬盘驱动器是一座无法攻克的堡垒。他加了那么多口令、密码和反篡改反病毒的措施,费奇的计算机专家们全都束手无策,只好大眼瞪小眼。这些专家是他星期六用专机从华盛顿接来的,都是一些诚实的科学家,对这个硬盘驱动器和那些磁盘的来历一无所知。他把他们关在房间里,交给他们1台和伊斯特尔同样的电脑,告诉他们他的要求,就以为万事大吉。那16张磁盘大多也有类似的加密措施。但检索到了一半,冰雪却突然融解,他们发现有一张旧的磁盘,伊斯特尔由于一时疏忽,加密不够充分,可以绕过他的口令。在这张磁盘的目录上,列出了16个文件,但它们的题目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当打印机正在打出第一个文件时,他们就报告了费奇。这份长达6页的文件,是《时代》、《华尔街日报》和《福布斯》几篇关于烟草工业的报道的摘要,日期是1994年10月11日。第二份长2页,记述了伊斯特尔刚刚看过的一部关于乳房移植讼案的纪录片的情节。第三份是他写的一首与河流有关的拙劣的小诗。第四份又是一篇新闻摘要与肺癌官司有关。
  费奇和康拉德一字不漏,每一页都读得十分仔细。伊斯特尔表达清楚,直截了当,但打字错误颇多,显然写得匆匆忙忙。他像一个不偏不倚的记者,很难看出他是同情吸烟者,抑或仅仅是对这一类官司怀有强烈兴趣。
  还有几首写得更糟的诗歌,和一个半途而废的短篇小说。然后,金矿终于露头啦!第I5份文件是一封两页的信,收信人是他的母亲,住在得克萨斯州加德诺的帕米拉·布兰查德太太。这封信的日期是1995年4月20日,信中写道:“亲爱的妈妈,我现在住在密西西比州比洛克西,在墨西哥湾湾区。”其后的内容便是说他多么喜欢大海和沙滩,今后再也不愿在农村地区生活。他翻来覆去地为自己没有及时写信道歉,又为生性喜欢漂泊而用长长两段文字表示歉意,最后保证今后一定更多地给母亲去信。他在信中打听阿历克斯的消息,说是已3个月没有和他通话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地去了阿拉斯加,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为渔船导航的工作,阿历克斯大概是他的兄弟。信里没有提到父亲,也没有提到姑娘,更没有提到任何一个名叫马莉的女人。他说他已在赌场找到了一份工作,目前倒蛮有趣,但前途不怎么样。他仍旧想当律师,并为离开了法学院而遗憾,但将来是否回去复学还未拿定主意。他目前收入不多,但责任更少,活得很是愉快哦,不得不就此打住啦爱你爱不够。请向莎米姑母问好。过一阵再给你打电话。
  信末签名只有一个名字“杰夫,爱你的杰夫”。信里任何地方也没有出现他的姓氏。
  这封信读完刚过了1小时,丹特和乔·波依已经登上一架喷气专机飞往加德诺。根据费奇的指示,他们将把当地的私家侦探全部网罗进来,展开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计算机专家们又解开了另一个磁盘的秘密。那是两摞中的第2张。他们用一连串复杂的口令,成功地绕过伊斯特尔设置的重重障碍。他那高超的编写程序的本领使他们大为惊叹。这个磁盘收录的是哈里森县选民登记册的部分内容,从A到K,一共16000人的姓名和地址。这个选民登记册,费奇有一套完整的打印件。名单并不保密,花35美元就可以在格洛莉亚·莱恩那儿买到一份。在选举年份,多数候选人都这么干。
  但伊斯特尔的这个名册有两点令人感到奇怪。首先,它是录在磁盘上。这意味着他是设法进入了格洛莉亚·莱恩的计算机,窃取了这些信息;其次,他这样一位业余程序设计员兼业余大学生,要这么一份选民花名册打算作何贵干?
  伊斯特尔若是能进入格洛莉亚·莱恩的计算机,他肯定就能设法把自己的大名列上伍德一案陪审员候选人的名单!
  费奇越想越觉得这一推断无懈可击。
  星期天上午9点,霍皮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浓咖啡,一边等候两位侦探大驾光临。他的两眼又红又肿。他昨天上午,在煮咖啡的当儿,刚吃了一根香蕉,过了一会儿门铃响处,内皮尔和尼奇曼便闯进了他的生活。从那时到现在,他连一口食物还未下咽。他的肠胃在疼痛,脑袋在发露。昨儿夜里他偷偷地喝下了太多的伏特加,而且是在家里偷喝,这种事让米莉知道,她是绝对不依不饶的。
  儿女们还全蒙在鼓里,他谁都没有告诉,而且确实是谁也不想告诉。他蒙受的这奇耻大辱,使他不愿透露这令人恶心的秘密。
  9点整内皮尔和尼奇曼跨进他的办公室。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年龄较长的男子,此人也穿一身严肃的深色西服,也铁板着面孔,仿佛他来此的目的是要把可怜的霍皮用鞭子狠抽一顿。尼奇曼介绍说他叫乔治·克利斯特诺,来自首都华盛顿!司法部!
  克利斯特诺冷冷地和他拉了一下手,没有浪费口舌和他寒暄。
  “喂,霍皮,咱们换个地方谈,你不介意吧?”内皮尔问,同时用轻蔑的目光四面扫了一圈。
  “换个地方更安全一些。”尼奇曼把话说白了。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哪儿会蹦出个窃听器来,”克利斯特诺说。
  “那你告诉我不就成了?”霍皮说,但他们谁也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的处境能让他说出一个“不”字吗?
  “当然不介意,”他说。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尼奇曼和内皮尔坐在前面,霍皮和克利斯特诺坐在后排。克利斯特诺立即干巴巴地自吹自擂,说他是一名大官,相当于助理司法部长。汽车越驶近墨西哥湾,他就变得越令人厌恶。后来他才闭上嘴。
  “你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霍皮?”谈话停了很久以后,克利斯特诺又突然轻声问道。这时。内皮尔转了一个弯,汽车正沿着海岸向西驶去。
  霍皮当然是谁也不想得罪:“哦,我说不清。投票总是投某一个个人,我不太在乎他是哪一个党。明白我的意思吗?”
  克利斯特诺扭头朝窗外望去,似乎这不是他希望听到的答案:“我倒希望你是个优秀的共和党人呢,”他说。眼睛仍然望着窗外的大海。
  这几个家伙想要他怎样都成。怎么都成。只要能让克利斯特诺先生高兴,叫他当个激进的共产党也成。
  “我投的是里根和布什的票,”他自豪地说,“还有尼克松。连戈德华特我都投啦。”
  克利斯特诺微微点了点头,霍皮轻轻呼出一口气。车里又一次静了下来。内皮尔在靠近圣路易斯湾的一个码头边停住车。霍皮跟克利斯特诺走过码头,跨进一条名叫“午后愉快”长达60英尺的租来的空船。尼奇曼和内皮尔在汽车旁边等候,从船上已看不见他俩的身影。
  “坐下,霍皮,”克利斯特诺指着甲板上一张垫了泡沫塑料的凳子说。霍皮遵命坐下。船身在非常微微地摇晃。海面平静,波浪不高。克利斯特诺坐在他的对面,向前俯着身子,两个脑袋相距3英尺。
  “这条船挺漂亮呀。”霍皮摸着人造革的座垫说。
  “不是我们的船。听着,霍皮,你身上没有录音机吧?”
  霍皮听了大吃一惊,本能地挺直了腰板:“当然没有呀?”
  “对不起。不过,这种事发生得太多啦。我想我得在你身上摸一摸。”克利斯特诺把他从头到脚迅速打量了一番。一想到要被这个陌生人浑身上下抚摸一遍,而且又是独自一人在这船上,霍皮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我发誓没带录音机,这还不行吗?”霍皮说。他的语调非常坚定,他为此而自豪。克利斯特诺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
  “你想摸我吗?”他问。霍皮四面八方瞅了瞅,想看看周围有无别人。这挺古怪,不是吗?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一条抛了锚的船上相互抚摸!
  “你带了录音机吗?”霍皮问。
  “没有。”
  “你敢发誓?”
  “我发誓。”
  “那好。”霍皮松了一口气。他宁愿相信对方说的话。要真是相互抚摸,那太不可想象啦。
  克里斯特诺微微一笑,接着又突然皱紧眉头,把身子凑近。闭谈已经结束,开始进入正题。
  “我长话短说吧,霍皮。我们要和你做笔交易。这笔交易将使你摆脱目前的困境,平平安安,万事大吉,决不会逮捕。决不会起诉。决不会审判。决不会坐牢。报纸上决不会有你的照片。事实上,谁也不会知道曾经有过这件事。”
  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霍皮趁机插嘴道:“蛮好。说下去。”
  “这笔交易非同寻常,我们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它与法律、正义、惩罚全无关系。霍皮啊,这是笔政治交易,纯粹的政治交易。决不会在华盛顿留下任何有关的记录。而且谁也不会知道有过这笔交易,除了你我,等在汽车旁边的那两个伙计,以及司法部核心圈子里的八九个人。咱们作成这笔交易,你履行了你的义务,一切统统一笔勾销。”
  “明白啦。要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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