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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我该逃到那里去呢?”
“没办法了,就躲到洞窝里去吧!鬼火潭的对岸没有人敢过去,你就暂时先躲在那儿好了,我会斟酌情形应付的。如果一时之间不能露面的话,我也会送饭过去给你。总之,今晚先照我的话去做。”
姐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光讲这几句话就已经透不过气来了,我不忍心再让她担忧。
“嗯!我知道了,我会照你吩咐的去做。”
我戴上手表,往储藏室的方向跑去。此刻的时间是凌晨零时三十分,幸亏储藏室里有前一阵子才用过的手电筒和煤油灯。这时姐姐又帮我拿来了一件外套。
“可别着凉了喔!”
“嗯!姐姐,我走了。”
“你要小心喔!”
姐姐哽咽地说,于是我赶紧钻进地窖去。
反复无常的命运终于将我推进那暗无天日的地道里了。
夜半追杀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是千钧一发,稍再延迟,恐怕我的小命休矣!
穿过地窖后,我立即进入地道。走在地道的当儿,耳朵还听到头上不时传来脚步声和叫骂声。从那些吵杂声听来,来的不只三、四人。幸好听了姐姐的话,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把煤油灯吹熄,用摸索的方式在黑暗的地道中慢慢前进。由于最近经常走这条路,所以比较熟悉。
没有一会儿我就走到第二个石阶的下面了。喔!我忘了说明,由这个石阶走上去就可以通到庭院后面的祠堂。我想当初凿这个秘密通道的人,大概只是想筑一条储藏室和祠堂间的捷径。可是万万没想到刚好碰到天然生成的钟乳洞。
于是我开始寻找设在石壁上的机关,突然有一丝微光渗过来。
“哟。这里有个洞啊。”
“小心点,不太好走喔。”
“嗯!没问题。”
那些声响回荡在狭窄的洞穴里,听来格外刺耳。
我赶快按下机关。我从来没有发觉石门移动得如此缓慢,那些脚步声已经逐渐从上面下来,而石门却只开了一点点而巳,如果来不及,我就得照原路跑回去了。
啊!脚步声和叫骂声从回来了呀!
此时,我全身汗毛竖起,当石门开到可以侧身进去的宽度时,我赶紧钻进去,然后再接下机关,呼!好险。不过就在石门要慢慢地关起时,一群人蜂拥而入。
“你们看,岩石在动啊。”
“去他妈的!那家伙刚才一定躲在这儿。”
“该怎么打开这个门呢。”
“来,让我试看看。”
我死命地在黑暗的地道中葡伏前行。
那时我才真正觉悟到事情的严重性。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那些人暂被困在石门外边,不过我得赶在他们来到之前到达岔路口才行。如果不快点,可能会和从典子常走的浓茶入口处进来的人碰个正着。
后来我发现他们果真就像我想的那样,在各个钟乳洞的入口处都派人把守着。因为他们确定我逃进地道中,所以就把所有的人马都调来洞内。
他们这们做对我来说很有利,因为光是分配人马的工作就得花一段时间,另外,他们也不熟悉洞内的情形,在行动上难免有欠敏捷。由于这些因素,使得我比他们先一步到达岔路口。
可是。我还是不能因此而放心,因为来追我的人好像正慢慢在增加中,那些喊叫声有如盯雷般在洞内的空气里振荡。于是我加快脚步通过“猿座”和“天狗鼻”,只要一过“回声处”,“鬼火潭”就不远了,只要过了“鬼火潭”,即使他们追来我也不怕。因为“鬼火潭”里有好多很隐密的藏处,他们不可能找得到的。
不过,当我到了“天狗鼻”时,我听到从“回声处”传来的闹烘烘的说话声,而且那些声响除了发出很大的回音外,还缓缓地朝这边接近中。
啊!我忘记了,我不是有一次在这边碰到过英泉吗?英泉也说过在这儿的对面有一个可以通到邦卡基的出口吗?那些人一定是从那里进来的。完了,我这下真的完了!而从后面追来的人有增无减,从前面“回声处”传来的脚步声也愈来愈大声了。
我赶紧打开手电筒,环顾一下四周。啊!我注意到就在我头上那块突出来的粗大的天狗鼻子,我赶紧攀着石壁爬上去。幸运的是,天狗的鼻子上面刚好有一个凹洞可以躲在里面。正当我要趴下去的时候,“回声处”的转角出现了火把的光。
“真是奇怪了,如果他是往这边逃过来的话,应该会碰到呀!该不会是在途中错过没有注意到吧。”
“怎么可能!”
“对呀!大概是还没来。”
“那家伙一定不敢点灯,慢慢地在黑洞里摸索,所以才这么慢呀!”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埋伏在这里等他来吧!”
从讲话的声音听来,好像有三个人躲在天狗的鼻子的下面。
我开始焦虑起来,如果从后面追来的人也到这儿,那可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在这边把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找,况且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天狗的鼻子呀…
“大叔,我经常听人家说这个地方,还真的好像是天狗的鼻子啊!”
我听到下面的说话声。
“对呀!而且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喔!”
“大叔,说不定天狗的鼻子上面可以躲人呢!”
当我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时,我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不过年纪比较大的那人说:
“别说这种不合理的话,你看!”
他举起火把照了一下洞顶:
“如果有人在,一定会看到的。阿信,别乱讲。”
我马上松了一口气,这时我真得感谢这个凹洞!那三个人好像坐下来边抽香烟边闲聊起来,慢慢地话题转到今晚的事上面,所以我竖起耳朵起听得清楚些。
“阿铁,你是不是说过,即使村子里再重演一次二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也无所谓?”
突然我觉得这声音相当耳熟,不知在那里曾经听过,所以我偷偷探出头来朝下面看了一下。
那三个人正坐在那晚我们碰到英泉时所躲的凹洞里,我见过其中一人,那是我第一次要踏进这个村子时,跟我同车的牛贩吉藏先生。
吉藏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吉藏提高声调说:
“阿铁,你那个时候几岁?大概三岁吧!那你当然记不大清楚。我那个时候二十三岁,刚娶老婆还不到两个月,正是新婚蜜月期,我的老婆小我六岁。倒不是因为她死了我才这么说,她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吉藏的声音更大了:
“那天晚上,碰的一声就改变了我的一生啊!现在想起来不是满肚子的火。”
吉藏那令人生惧的声音回荡在洞窟里,我突然觉得背后好像吹来一阵冷飕飕的风。
“那是因为你的亲人被杀害,所以你才会那么愤恨。可是,也不必因为那段陈年往事,就这么大费周章地要追捕那小子啊!不如将他交给警察来办不就得了吗。”
听了阿铁的话,吉藏哼的冷笑一声:
“阿铁,因为你年轻,所以你相信警察。你听好,警察才靠不住呢!二十六年前,要藏这家伙整整疯狂了一个晚上,如果警察能早点赶来,也不会死伤那么多人。他们是在事情都结束后才来,那时要藏早就不知逃到那个山里去了。警察办案都是一个调调,专放马后炮!他们都是等到事情结束后,才满不在乎地来。像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依赖呢?我们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啊!”
“可是那小子回来,也不一定会再发生像二十六年前那样的事情呀!”
“你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发生吗?那么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又作何解释呢?自从二十六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村里就再也没发生过什么命案。可是那小子一来后,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他是恶魔的儿子,我在巴士上碰到他时就这么想过,那时我真想杀了他。”
吉藏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像锥子似地扎进我的胸口,使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啊!对了,你好像和浓茶尼姑莲关系匪浅嘛,。”
阿铁这个年轻人趁机调侃吉藏,吉藏马上正色道:
“有什么不可以吗?我和妙莲的交情好碍到谁了?反正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自从我的老婆走了以后,也没什么好女人愿意跟我。不过,阿铁,你要记住喔!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光凭容貌来判断是看不出,要上过床后才会知道。妙莲有情于我,而我对她也不错呀!可是,这一切又被破坏了,都是那小子……”
吉藏又咬牙切齿地斥骂。
过了一会儿,阿铁又开口说:
“可是那个小子真的是凶手吗?我不太相信。”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缄默的阿信终于开口了。
“嗯,我本来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最近我觉得他的嫌疑满大,因为……”他挪了一下位子。
“因为我主人家的少奶奶给我的感觉。你们也知道,少奶奶特地去神户把那小子接来,她对那小子很照顾,只要有谁讲那小子不好,她就马上站出来帮他说话。可是,最近少奶奶的态度突然转变,好像对他疏远了许多,也不太接近那小子,一定是她看清了那小子的底细。”
我吃了一惊。虽然他们没有说出名字,可是他们嘴里所说的少奶奶,我想一定是美也子。
“那么,西屋的少奶奶也说那小子是凶手罗!”
阿铁问道。
“这倒没有。她是有修养、有学问的人,怎么会跟我们说这些?不过,最近我家主人稍微问了一下那小子的事,结果才说出那小子的名字,少奶奶的脸色就变了,嘴里直说别再问那个人的事,而且以后也不准在她前面提起,说完少奶奶就跑到房间里去了。所以,我家主人认为少奶奶一定知道那小子就是凶手,而且一定也有证据。”
喔!原来如此,所以最近美也子都不来了。可是,所谓的证据又是什么呢?当然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不过,如果美也子怀疑我,为什么她下来向我求证呢?我觉得我好像掉进地狱里一般非常的绝望、沮丧。
“嗯!我想一定是有证据……”
阿信说到一半,突然后面传珲一阵叫唤声,三人一听到马上就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抓到那小子吧!”
“好,那我们也去瞧瞧。”
三个人正准备要走时:
“喂。阿信,像留在这边。”
“你们把我丢在这边,未免太……太残忍了吧!”
“你害怕呀!真没用。我们去去就来啦!”
阿信被他们单独留下来,拿着火把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大叔!等……等我一下呀!”
他边说边急忙跑去。
太好了!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如果不趁现在赶快溜走,等一下就逃脱不了了!
我急忙顺着天狗的鼻子溜下来,绕过“回声处”,来到“鬼火潭”。我最担心的是,不知有没有人把守在“鬼火潭”那边,幸亏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儿,所以潭边一个人都没有。
由于上回我已经来过一次所以很快地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