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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啧啧羡慕:“那么久,也快飞升了吧。”
水泓漾出温柔笑意:“本来是可以飞升了,但为着报恩,延后些时间无妨。”
“老爷夫人怎会救你?”
“一时大意,醉酒显了原形,被猎户捉住,眼看性命不保,多亏夫人善心,买下我放生。”水泓一脸感激。
原来如此,我顿时明了水泓的用心,受人恩典,即使异类也会感恩戴德,想法子报答。
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温馨的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府里来了个高明的道士,口口声声称府里有妖气,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余翰一脸惊惶的跑到绣楼,气喘吁吁的警告水泓:“小姐快走,府里来了个道士说你是狐妖要捉了你。”
…鹊桥仙
回复'10':水泓与我对视一眼,该来的总是跑不掉,她淡淡一笑:“来个道士胡言乱语几句,你们就信么?”
“我们原本不信,但那道士有面镜子,给老爷夫人看了,他们才相信。我趁人不注意赶快来通知小姐快走,那道士马上要到这里来。”余翰一脸焦急。
水泓变了脸色,我劝道:“也是时候走了,何必撑到尴尬下场。”
水泓咬唇,似下了决心,同我道别:“小洛,盼有机会再见。”对余翰,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重重叹息“余公子,保重。”接着,她无声息的往窗外一纵,余翰惊叫一声,趴到窗前去看。
“放心,她没事。”我安慰他。
耳边传来喧杂人声,原来是那道士,领着一群人到绣楼来捉妖了,老爷夫人瑟缩在道士后面,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问:“道长真能捉住那狐妖?可别让她逃了再害人。”那道士趾高气昂的右手挥着桃木剑,左手拿着乾坤镜,洋洋得意:“有我在,你们都不必怕,降妖伏魔乃是我们份内之事。”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酸,为水泓不值。
余翰不解:“水泓小姐平日对老爷夫人怎样,众人都看在眼里,她怎会害他们呢?”
我有些心灰意冷,收拾包袱:“那些人哪里会往深处看,只要觉得对自身有威胁,便把旁人的好处全都忘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拎着包袱下楼,正遇到那道士,他疑惑的瞧我两眼,又用镜子仔细打量我,摇着头,很是奇怪。我暗地冷哼一声,凭他怎会瞧出女巫来历。吴夫人拉着我殷殷询问:“小洛,你可知道那水泓原是狐妖,她可曾伤害你?”
看着她面上关切神情,我只觉好笑,水泓的一片真心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现在倒来关心个毫无关系的下人。我轻轻拨开夫人的手,在她愕然的神情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吴府。
原来看戏的人时常会不知不觉投入自己情绪,真是要不得,我叹口气,低头刹那,头上珠钗掉落,那是水泓给我的,我俯身捡起,拂去上面灰尘,珍惜的插回发间。
“小洛。”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我抬头,发现是水泓笑盈盈站我身旁。突觉眼眶中有些热意,我笑道:“怎么还不走,等那道士出来逮你么?”
水泓不屑:“好端端,做什么提那道士。小洛,此次我彻底醒悟,反正该报恩的也报了,我可以心安理得去飞升。”
“那余翰余公子呢?他对你的恩,你可曾报?”
水泓怔了怔,随即笑得坦然:“他的恩,我记得就好。幸而不曾开始,否则如何结局?”
“不怕他对你念念不忘么?”
“记得也好,忘记也罢,都同我无关,小洛,那原本就不是我该牵涉的事。”她握住我双手,诚挚的道:“我是来道谢的,你一直不曾揭穿我,我很感激。”
只是件小事,倒让她这么挂心,我鼻子有些酸意:“水泓,走吧,人世实在没什么可让你留恋。”
她微微点头,松开手,脸颊浮现个温柔笑意,低低道声“珍重。”然后转身投入人海,瞬间不见踪迹。
后来,我没有见过水泓,想必她也不会记得俗世的我了,她已经飞升。而我依然得在这尘世生活下去,她当初送我得那枚珠钗被我好好得收藏着,那么些年过去,珠子已经泛黄,但每次看到它,总忍不住让我想起水泓,盼着有一日她可以出现我面前,同我说“小洛,我们又见面了。”女巫愿望,卑微得不过如此。
…鹊桥仙
回复'11': 喜欢与不喜欢只是种感觉,两者之间有时不过一步之遥。女巫喜欢很多东西,新鲜的刚出炉面包,泛着草香的清晨,才刚出生的小猫小狗,喜欢美丽的花,从含苞到凋零都是种美丽。很多美丽的东西不会长久存在,学会欣赏,学会珍惜,才不枉它们的存在。
周末晚上,女巫放纵自己,去舞厅跳舞。总想在疯狂激烈的乐声中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依然还活着,但越是喧嚣越是嘈杂,反而让我觉得孤寂。繁华过后便是凋谢,就像这一秒还是天堂,下一秒便曲终人散。
今夜的我着一条蓝色丝质连衣裙,颈上白金链子坠一颗梨形珍珠,象是一滴泪静静躺在胸前,头发全部盘起,用一枝珠钗挽住。女巫喜欢丝绸柔软冰凉的触感,熨贴着肌肤,走动时会泛起水样波纹。
端着冰凉的香槟,我缓缓啜饮一口,注视舞厅里旋转的人群。随着《月亮河》的曲声,一对对男女从我面前转过,一二三,嘣嚓嚓,退退退,进进进,一二三,转转转。看着舞厅上头的壁顶灯,不断闪烁,五颜六色的投射在地板。那些男男女女无论怎么转都转不出那舞厅小小范围,却自得其乐的很。我在角落冷冷一笑,舒适的将身体倚靠在椅背。
“嗒嗒嗒,嗒嗒嗒。。。。”耳边有人轻轻在哼着拍子,我用眼角余光瞟去,身旁座位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个穿白裙的女子,波浪长发垂在脑后,用羡慕的目光注视舞厅中间的人们。
“怎么不去跳?”我懒懒的建议着。
她和善同我笑笑,面若有憾的摇头,瓜子脸上一双杏眼灿若星辰:“看看就好。”
一曲终了,舞厅中人群四散,随之另一支曲子响起,轻柔舒缓的乐声里,舞池里又多了对对人影。
虽然在角落,倒也有不少人留意这边,已经有两三个人过来邀请身旁女子跳舞,她却总是歉然一笑,道一声:“对不起,我不想跳。”
看她足尖轻轻点地打着拍子,不象是全无兴趣,我起了好奇:“在等舞伴?为什么不同他们去跳?”
她有些受惊,飞快的摇头,抚摸着自己的腿,低声道:“我是跛子。”
“对不起。”我顿时歉然,为了一时好奇,竟然揭了旁人伤处,真是不该。
她有些凄然,大眼中有些泪光闪烁,却仍安慰我:“没事,我已经习惯。原先我也是正常人,不过因为一场车祸才会变成跛子。不过我有时还是很想若他们般自由舞动身体,即使是一次也好,而不是象现在拖着跛足不良于行。”
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愿望,对她而言是梦想,对周围人而言是习以为常,也许正是我们对于拥有的太习惯,所以忽视,不懂得珍惜。
恰恰音乐响起,舞池中一对年轻男女尤其引人注目,不但二人配合默契舞步花俏娴熟,而且那男子非常帅气,一挥头,一转身,都引得旁人拍掌,他得意得笑着,跳的更是卖力。
身旁女子看的眼都不眨,怔怔望着舞池中跳动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她心不在焉得回复我:“蝶儿,我叫裘蝶儿。”
“蝶儿,去跳舞吧。”我淡淡说着。
她回过神,有些愕然得看着我:“我说过了,我是跛子。”
珍珠链子被我从颈间取下,挂在她脖颈间,她一时不解我意,只呆呆看着我动作。半晌才醒悟过来急急想要解下项链:“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你可怜我。”
“戴着它,你可以象平常人一般走路,跳舞。”我阻止她得动作。
她只楞了楞,就笑起来,“哪有可能,你看我还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但接着她一切动作全部停顿,唯有眼睛同嘴巴张的大大。
“你,是天使?”她半天才蹦出这么句话。
她的话让我愉悦起来:“就当是天使送你的礼物,不过奇迹维持到12点,如同灰姑娘的水晶鞋。”
她感激的热泪盈眶,连连对我道谢。
“好好去跳舞吧,尽情享受这一晚。”我淡淡的建议着。
杯里的香槟空了,我有些口渴起身去吧台买饮料,还未到吧台前,被人狠狠撞了下,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
那撞了人的却若无其事,只是不屑的斜睨了我一眼,顾自大声与同伴说笑:“真见鬼,哪蹿出个走路不长眼的笨蛋。明华那小子不是说不来,怎么倒比我们先到?”
见鬼么,哼,那就让你多见些才是。女巫不怀好意冷冷盯着他,暗自念咒,手指轻轻一弹,将咒语弹至他身上。敢对女巫无礼?没礼貌见识的家伙,总该让你开开眼界才行。
…鹊桥仙
回复'12':不出我所料,不过片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汉环视周围,面露惊恐,顿时鬼哭神嚎起来,一边叫着“鬼呀。”一边跌跌撞撞冲出了舞厅,身后还有两个同伴在追着他。
端着橙汁,我心情愉快的回到座位,小小惩戒罢了,不过一晚。蝶儿已经在舞池中起舞,舞伴正是刚才看到的帅气男子,舞步旋转时,蝶儿白裙漾出个美丽弧度,象是暗夜里开放的白色莲花,我几乎可以看到她脸颊上的笑意。今夜的女巫倒似惩恶扬善使者,我暗地在心里自嘲。
一曲既终,蝶儿回到座位歇息,额上晶晶亮俱是汗意,嘴角上翘,掩不住的快乐。
“蝶儿,舞跳的不错。”
蝶儿垂下眼帘,有些郁郁:“可惜奇迹只能到12点。”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贪婪,人的天性如此,永不会满足。
蝶儿被我笑得有些羞惭,抬头自嘲“我太过贪心了是么?天使,你可知道从前我是舞厅常客,我喜欢跳舞,喜欢在舞池里旋转成为众人焦点。但自从那一场车祸后,男朋友抛弃我,我成了被人嘲笑,同情,怜悯的对象。”
她轻轻叹了声:“今夜的这一支舞让我找回自信,彷佛我还是以前那个自信美丽,众人关注的蝶儿。”
“但你还是你,若你不再是你,只是因为你自己认为不再是了。”我说的有些拗口,但蝶儿却听明白了,她低头思索片刻,突然笑了:“你说的对,我始终是我。”
舞曲响起,又是刚才那男子来邀请蝶儿,她兴高采烈的去跳舞了,在舞池里翩翩舞动,象一只美丽的白蝶。她跳的是那么投入,仿佛是用自己的生命在起舞,旋转,旋转,轻盈的转身,后退,后退,仿若行云流水。我静静看着蝶儿,她是那么美丽耀眼,无疑是舞池中众人的焦点所在。
抬腕看手表,已经是11:35分,一曲终了,蝶儿回我身边,一边用面纸拭汗,一边笑说:“快二年没有跳舞,几乎有些生疏。”
我赞扬她“你跳的很好,几乎这里每个人都在注意你。”
“我们能到舞厅外面,我再把项链还你吗?原谅我有些小小虚荣心,不想破坏这个夜晚。”她有些迟疑。
我微笑:“当然可以,但必须在12点之前。”
“现在几点?”
“快11点40了。”我提醒她。
蝶儿点点头:“那让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