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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熟练地转了三次密码盘,在她开始对密码之前,回头对狄克说:“如果我要对你的箱子负责的话,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能打开这个保险箱。”她彬彬有礼地说,“能不能把脸转到别的方向?”
狄克清清嗓子,转过身。安娜转动密码盘,转了四个数,再抓住门柄一拧,拉开厚厚的门。“开了,”她伸出手,狄克仍然有点不情愿地把箱子递过去。他看着安娜将箱子存放进最下层的架子上,失上门,再转动密码盘。
“啊,行了。”她说。
“啊,我可不可以看看?”狄克走过去,费力地弯下腰,试试门柄,它关得很牢。“你知道,这并不是针对个人的。”
“当然。”
狄克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十二点半了。“如果这样的话,我要去吃午饭了。
然后我要回马尔克那里,开始减我的腰围。晚上见,安娜小姐。“
他摇摇摆摆地离开办公室,像一只大企鹅。
那星期的其他日子里,狄克非常努力。他在马尔克或其他教练的指导下,不停地运动。天亮不久,吃完米尔太太“饿死人的早餐”后,就开始进行一连串无止境的运动,这种运动,只有虐待狂才能想得出来。
他上午先是按摩,然后是蒸汽寓淋浴,一小时的柔软操,到附近山脚徒步,再淋浴,然后吃午饭。
下午先是矿物浴,接着是针对具体部位的减肥课,然后是紫外线日光浴;器械运动,淋浴;四十分钟的游泳,尽可能多游几圈,他的最高纪录是两圈。最后一堂课是跑步,边跑边喊:“减!脂肪!
减!脂肪!“然后他疲惫地回到房间,倒头睡下。
客人在晚饭前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晚饭后,院方提供由米尔太太调配的食物,补充一夭的营养。晚上,男女可以在游泳池或娱乐室交往。
狄克有意避开每天的这段交际时间,他吃完饭后,就到安娜那里取回箱子,然后退回他的房间。他总是在九点差五分前出来,将箱子放回保险箱过夜。他的这种例行工作毫无变动,直到星期五,安娜介绍他认识亨利太太。
当狄克去存放箱子时,亨利太太正在安娜的办公室。
“哦,狄克先生,这位是亨利太太,”安娜说,“亨利太太,这位是狄克先生。狄克先生,我们正在说你呢。”
“是吗?”狄克毫无兴趣地说,他注意到亨利太太身材很苗条,看来不需要到温泉来减肥。“很高兴见到你,狄克先生。”亨利太太的声音很甜美。“安娜小姐告诉我,说你是一位珠宝专家。”
“我怕安娜小姐过奖了,”狄克说。
“你太谦虚了。任何一位为女公爵改镶传家宝的人,都必定是一位专家。”亨利太太注意到,狄克不高兴地瞥了安娜一眼,于是马上补充说,“你一定不要怪安娜小姐告诉我,她知道我也遇上了同样的难题,想帮帮我。”
“同样的难题?”
“是的,你知道,我也有一条项链,是我姨婆遗留给我的,我很喜欢它,但觉得它太重、太俗气了。我戴着时,觉得它太亮,大重。
所以,当安娜小姐提到你的手艺时,我就开始想,是不是可以将宝石重新镶一下,使我戴的时候,更舒服些。“
“夫人,”狄克说,“任何珠宝都可以重做,任何珠宝都可以重镶,我建议你和你的珠宝匠商量——”“可是,我的问题不在是否能改镶,”她说,“问题是我该不该重做,所以我需要一位专家的意见。让我拿给你看看,安娜小姐,请从保险箱拿出我的项链盒。”
“真的,亨利太太,”狄克看看手表说,“我认为——”“哦,请你看看吧,”她请求说:“不会占用很多时间的,”安娜小姐递给她一只天鹅绒面的盒子,她立刻打开,拿给狄克看。“这很可爱,是吗?不过,太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狄克低头看着打开的盒子,一看到项链,他脸上的不耐烦就消失了,显得很感兴趣。
“天哪!的确很精致。”
“我相信,你现在明白我的难题了,”亨利太太说。
“是的,我只瞥了一眼就明白了。不过,亨利太太,恐怕我不能建议是否改镶,因为要提出建议,得花好几个小时专心研究。很不巧,今晚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我是来减肥的,明天早晨就要离开此地。”
“可是,你不能今晚做吗?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不过我愿意付你认为公道的工资。我非常需要一位专家的建议。”
狄克很感兴趣地审视着项链。“手工很好,我猜是一百二十年前做的。”
“我的天哪,你真是内行,狄克先生,”亨利太太称赞说,“它是有一百二十年了,我是家族中第六代。”
“这个小小的涡卷形装饰,是受法国的影响。”
“很有可能,”她说,“它是在新奥尔良做的,那时候该地在法国统治之下。
哦,狄克先生,你愿意为我研究一下吗?“
“哦,我必须承认,我被迷住了。这么上乘古老的东西,可不多见。”
亨利太太演戏般地双手合十,说:“我早知道你会愿意的,狄克先生,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当然,一位绅士是不会拒绝帮助一位困境中的女士的。”
“两个条件,我帮你做,”狄克终于说道,“第一,因为我今天十分疲惫,检查你的项链可能不理想,明早我告诉你的意见,也不是正式的,和我服务的公司不相干。第二,我只是个人意见,不是专家,不要报酬,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呢?狄克先生,你太高尚了,我非常乐于接受。”
“很好,安娜小姐,你是我们的证人,现在,请把箱子还给我安娜好奇地看着他:”你今晚不把箱子留在保险箱里?“
“不,假如我要检查亨利太太的项链,就需要箱子里面的许多东西:测量仪器、珠宝辨别镜、抹布——你们俩为什么古怪地看着我?”
两个女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看狄克。
“坦白地说,狄克先生,”安娜说,“我相信原则上亨利太太是愿意让你拿她的项链的,但是要你的箱子留在保险箱里当作,嗯”安全的保证,“狄克说。两个女人张口要说什么,狄克举手拦住了她们。”不,不,你们当然是对的。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们。很好,安娜小姐,麻烦你把我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我就在这儿打开。“
安娜将箱子放在桌子上。狄克从衬衫下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皮箱,掀开盖子,亮出一个可以移动的天鹅绒板,上面挂着一条镶有一颗大绿宝石的项链。
“这是我目前正在做的项链,是一条有特别价值的英国货,我将它留在保险箱里,你们满意了吗?”
安娜看看亨利太太:“这很合理,亨利太太,你说呢?”
“是的,我想是的,我的天哪,这样是不是有点尴尬呢?几分钟前我还在求人家。不过,我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我们的传家宝。”
“我非常理解,”狄克说。“实际上,应该我自己提出留东西担保。我唯一能找到的借口,就是我饿昏了头,这全是由于米尔太太的菜单。”他取下那只天鹅绒板上的项链,小心地用一块布包起来,递给安娜。然后放下箱子的盖,啪地一声关上。“啊,两位,如果没有什么,我要回我的房间了,再见。”
两个女人默默地看着狄克走出办公室,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亨利太太的项链。
第二天早饭后,狄克回到温泉办公室结账,安娜和亨利太太都在等着他。
“早晨好,两位。”他招呼道。
“早晨好,狄克先生,”安娜说。“我来拿账单,你和亨利太太谈。”
“哦,是的,”亨利太太说。“我想听听你的高见,狄克先生。”
安娜离开办公室,狄克和亨利太太坐下来,在桌子上打开项链“亨利太太,我要说,这是我见过的珠宝中,最有创意的好珠宝之一。宝石都是上乘的,镶嵌得非常巧妙,真是巧夺天工,这么好的东西要由我来重新设计、重新镶做,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我要老实告诉你,我个人的意见是,项链不该改造。”
“为什么,我——我不太明白,狄克先生,”亨利太太说,“你既然乐意改造,为什么又反对呢?”
“让我解释。我乐意改造、重新设计,是因为这是一种挑战,这是非常愉快的。换句话说,我的动机非常自私。除此之外,项链不应该改造是我个人的判断;如果它是我的,我又是位女性的话,我把它擦亮,戴上,其他什么也不做。”
“可是,我戴它的时候,总觉得太……太炫耀。”她反驳说。
“不要那样,”狄克对她说,“骄傲地、大胆地戴它,配上你最简单、最合身的长礼服。不要再戴其他首饰,连耳环也不要。如果我可以直言的话,你还要将你的头发高高地梳起来,显出光光的脖颈,双肩也尽可能地露出来。换句话说,炫耀项链,但不要再戴其他饰物。”“狄克先生,”她说,“你的主意非常高明,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你这么想,我很高兴,”狄克说,盖上项键盘,递还给她。这时,安娜走进来。“啊,我的账单,谢谢你。”他瞥了账单一眼,从口袋里取出一叠旅行支票;
多签了些钱,“请将余额分给马尔克和他的助手们。”
“你太慷慨了,狄克先生。”
“没有什么,”他看看窗外,一辆出租车驶过来。“我叫的出租车来了,我得告辞了。我可以取回我存放的项链吗?”
“当然可以。”
安娜打开保险箱,把包着的项链递给狄克。他放进皮箱中,锁上箱子。
“我们希望你再来。”她说。
狄克哈哈大笑:“我希望不必再来,虽然我必须承认,你们的治疗非常好。马尔克今天早晨给我量身体,我减的不止一天一寸。
我腰围减三寸,胸围两寸,大腿各一寸半。七天总共减了八寸。相信我,如果我想再减肥的话,我会直接来这里的。啊,我得快点了,再见,两位。“
他蹒跚地走向出租车,一手提着衣箱,一千提着珠宝箱,安挪和亨利太太含笑目送着他。
那天晚上,打开行李之后,狄克便离开他在墨西哥城永久居住的旅馆,走到林荫大道上,停在杂志架前,拿起最近出版的《体重》周刊,然后走进酒吧。柜台顶头他最喜欢的位置空着,他便坐了上去。
“晚上好,狄克先生,”吧台侍者说,“上星期我们一直很想念你。
“杰克,你好。是的,我有事离开了。”
“看来你像是瘦了一点。”杰克说。
“是的,是的,我是瘦了点儿。”
杰克递给他一张菜单,然后到柜台那头,招呼另一位顾客,狄克边看菜单,边打哈欠。他很疲倦,因为昨晚他花了大半夜时间,取下亨利太太项链上值钱的宝石,并装上相似的赝品。他还没有去看收购赃物的人,所以,宝石还在他的箱子里,和他的假项链放在一起。但是,据估计,那些宝石价值三万到三万五千元,他可以净得八九千元,这钱够他在这里过一年了。当钱用完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