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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你们搞这种邮寄明信片的活动,而不是通过互联网或传真,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铃子:是的。传真和互联网的速度是不是很快?他们没有时间再重新看一遍自己写的东西。所以,我们让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寄出来,当然这些想法自己也会马上忘记,但是,写明信片或写信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必须要把自己经过一段时间考虑的想法写成文章,然后再出门去寄信。
高桥:也许在去寄信的过程中改变自己的想法,自己是不是说过头了?
铃子:头脑冷静下来,寄到我这里的写在明信片上的想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高桥:说句过头的话,和通过传真和互联网写情书,他们不希望写信。说“理解他们心情”的男孩子们对罪犯的家人是怎么看的?
铃子:嗯。对罪犯家人的报道不是很多。
高桥:和栗桥和高井相比确实太少了,开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最近好像有关于那名女高中生H的母亲,还有那位爷爷,A。
铃子:那位开豆腐店的老人,让罪犯折腾得够呛。
高桥:他收到了被害的外孙女的手表。我看过记者采访他的情景,因为经过了处理,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出他的声音,只觉得他的声音哽咽。那个人虽然比我爷爷年轻,但也属于同时代的人。他一定会认为罪犯都是社会的渣滓。这些社会渣滓杀死了他的宝贝孙女,如果要问这件事的话,他一定会回答的。我们这一代人是不是也很难理解爷爷他们那一代人在战争中杀人?既然讨厌被人命令去杀人、讨厌被征兵,为什么不逃走呢?
铃子:你和爷爷谈过这个问题吗?
高桥:谈过,小的时候。(笑)
铃子:你爷爷是怎么回答的?
高桥:如果A也看《流行时报》,当他得知很多人认为“理解他们的心情”、“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如果A先生问你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会如何回答?
铃子:嗯。
高桥:我只能说你即使解释了他也不会明白,这和战争的话题是一样的。
铃子:确实如此。对这起案件,高桥君和我的想法完全不同。我还是不希望“把女孩子当做玩具扔掉”的男孩子越来越多,我不是女权主义者,我这把年纪的阿姨还独自在《流行时报》上努力,就是要和那些认为女孩子就是为了成为男人的玩偶尔存在的人斗争,一直斗争下去。所以,今天《日本文献》连载中的报告文学……
高桥:那个叫前烟滋子的女撰稿人?
铃子:是的,我特别高兴那篇报告文学是一位女性写的,由一名女性来分析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的罪行,是有深远意义的。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因为要保守秘密,所以只能简单地谈一下,但电话交谈室里有志愿者,为了让烦恼的人轻松起来,可以不报姓名地在那里畅所欲言。在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死了并查明他们就是罪犯的期间,一天有好几个打来电话说自己就是罪犯,当然这些都是假话。还有人说我的朋友是罪犯。更多的还是说自己是罪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高桥:这可是和寄明信片的人不同的反应。
铃子:我个人认为,和说“理解他们的心情”的男孩子相比,这种说假话的人更是可怕。他们说这种假话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这种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前烟滋子12月23日才得知日高千秋的母亲日高道子聘请了律师,准备向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的家人提起损害赔偿诉讼。
那一天是天皇诞生的纪念日,因为到了年底,昭二去了工厂。滋子正想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写报告文学的时候,很久以前曾在一起共过事的熟人打来电话,没有过多的寒暄,他把日高道子聘请的女律师的姓名、事务所和联系地址告诉了滋子。
滋子拿出记事本记下了他说的情况,向他表示感谢,并笑着说:“这些情况如果是真的话,那将是非常好的素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我不做犯罪方面的工作,而且滋子正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我感到非常荣幸。”
“我认识《日本文献》的手屿先生,他是业界非常有名的人物。”
“创办的杂志是不是快倒闭了?” 对方无所谓地笑了,“在他所创办的杂志中,《日本文献》的寿命是不是最长?托前烟的福,杂志的发行量好像又在增加,这很难得。”
“原来的发行量不大,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没有和我谈过发行量的问题。”
对方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个名叫浅井的女律师不仅负责日高道子,还邀请了这起案件其他被害人的家属,好像要举行一个什么集会。”
“他们是要组织被害人联盟吗?”
“有这种可能,但这位女律师很年轻,不太成熟,一个人应该做不成,也许律师事务所会完全负责吧。”
滋子在“律师浅井佑子”几个字上画了个圈,打了个问号。她把电脑的显示器换了个画面,一个三维动画在跳来跳去。
如果被害人的家属真的要组织联盟的话——无论是谁组织,都会邀请媒体参加的,会召开一次正式的记者招待会。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进行正式的评论。对滋子的报告文学而言,当然需要被害人家属的心声,但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这并不会引起她太大的兴趣。
“前烟,你是不是还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当事人的家属?”对方在问她,“栗桥的家人,或者是受害人的家属。”
“是的。”滋子的回答很简单,撒谎的时候不能说话太多,她想把电话挂了,现在正是她写作的最好时间。
“我想在浅井佑子的律师事务所举办被害人家属聚会前和他们接触一下,和每个被害人的家属,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再告诉你。只是去看看,不知道会有什么收获?我们记者当然要去,但前烟的目标不是特讯记者,所以也不用太上心。”
滋子想起这个叫不上名字的熟人的模样了,年纪和滋子差不多大,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他没有什么恶意,也不需要欺骗她,但他对滋子这么热情,一定有什么目的。
“是的,我不是太关心,谢谢你的关心。”滋子的话仍很简单。
“我衷心希望滋子的工作取得成绩,我相信你能写出好文章,我为自己没有看错人而感到高兴。”
他说完后,终于把电话挂断了。滋子叹了口气也把电话放下了。
她移动鼠标,电脑上又出现了她写的文章,这是从昨天就一直写了删、写了改,删了再写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连载的第六部分,刚刚写了一个开头。
她不是不喜欢这段文章,也不是写作的方法问题。这是因为以前的问题,是现在这样写行不行,这些能不能作为第六部分连载?
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主要介绍了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的少年时代和他们生活过的小镇的情况,镇上的人对于滋子的写作给予了很多帮助,讲了许多有关他们两人的事情。这两个人的家人已经搬离了小镇,大家觉得很高兴。
为了搜集素材,滋子还采访了他们两个人的同学。有的人还住在当地,有的已经搬走了,有的还在东京,只是在别处生活,找到他们也没费多少工夫。十个人中有八个人知道滋子的报告文学。即使没有读过滋子的报告文学,他们也都在电视上看过滋子围绕报告文学所做的节目。大家对这起案件都非常感兴趣。所以,见面本身并不困难。
关于他们的同学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有人在滋子提问前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有的人无论怎么问都只有一句话,这并不是男女的差别。愿意说和不愿意说的人各占一半。即使是这样,滋子为什么还要找他们?
理由之一就是他们还很年轻,他们自由支配的时间比较多。有的人虽然不愿回答问题,但却想见一见滋子。他们对自己的同学做出这样的事情感到不安,他们想知道一些已经查清的事实,他们把滋子当做了信息来源。其中有一名女同学这么说。
“报纸和杂志,是越看越不明白,大家说的都有不同的地方,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
她曾经在中学二年级的第二学期和高井和明是同桌,她说高井和明留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很老实、有点迟钝的男孩子。
“暑假放完后调整座位时我和他成了同桌,他的皮肤特别黑,但不是那种进行体育锻炼被太阳晒黑的那种男孩子,整天慢吞吞的。”
滋子告诉她,据一个曾和高井和明同在游泳部的男生介绍,高井在游泳部的学习非常认真刻苦。她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那种喜欢体育的男孩子,倒像是天文部和科学部的学生。”
她有点生气了。她似乎觉得和高井和明长大后连续杀人相比,少年时代他要是喜欢体育比不喜欢体育罪恶更大。
无论采访他们同学中的哪一个人,高井和明留给大家的印象都很模糊。他很老实,不怎么起眼,在和不在都一样,虽然没有人讨厌他,但也没有多少回忆。
而栗桥浩美却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大多数同学对他印象都很深。不可思议的是,绝大多数女生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而多数男生则认为他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家伙天生就会撒谎。”他的一个同学这么说。
“对比自己厉害的人,他就特别乖巧,他总是欺负比自己弱的人,但是,这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位同学讲,他因小时候得过严重的中耳炎而留下了后遗症,左耳的听力很差,就因为这个原因,栗桥浩美经常欺负他。
“比如,上课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听清楚,他在左边胡说八道。你说他,他却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因为这个,我让老师狠狠训了一顿。”
真是可怜。但滋子更感兴趣的是,栗桥浩美从外表看很出色也很有人缘,内心却十分狡猾和恶毒。但是大家都说只有一个人和他关系很好,他是决不会欺负和捉弄、而且还积极接近他,这就是名叫纲川浩一的少年。
“纲川?啊,他就是豌豆,我记得很清楚。”
“豌豆?这么说,他和栗桥浩美关系很好?”
“豌豆?还真想他,不知他现在做什么,你没有去采访他吗?”
同学们都还记得他,一提到豌豆的名字,大家都非常高兴。
滋子听到最多的评价是“豌豆是个了不起的人”。
“纲川是在小学时转来的,”纲川浩一的中学一年级同学、一位曾担任过年级委员的男生说,“他称得上是创造了转校生的神话,学习非常出色,体育也很棒,家里非常有钱,但是他并不张扬,大家都叫他豌豆,连老师都这么叫他。”
“他总是笑眯眯的,招人喜爱,他不是圆脸有点像长脸,长得很帅。因为他的笑的样子像豌豆迈克,所以大家都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听说,他以前的同学也是这么叫他的。”
如果是班里不太起眼的同学亲切地叫他豌豆,他也是一样地答应着,非常招人喜爱。
“栗桥浩美开始接近豌豆的时候是想控制他,也就是说,不能让他比自己出色。但是,豌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这可不是奉承他,他确实挺有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