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希望媒体报道我和高井在这里见面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有马义男把手里拿着的城下的名片放到了桌子上,非常冷静地说:“如果要把我们的事情进行报道的话,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来的。”
城下偷偷地看了一眼纲川,纲川是个绝好的演员,他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向有马义男再次鞠了一躬。
“如果这件事伤害了你的感情,我再次表示道歉,我也根本不想把由美子和有马先生的会面向媒体公开,这纯属是误会。只是……”
他像演戏似地突然抬起了头。
“我希望有马先生也能听一听这位足立好子所讲的话,我希望你能亲耳听一听。正是因为有这个愿望,我才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这里。你能理解吗?”
义男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真一在想,刚才和高井由美子见面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态度呢?有马义男生气了吗?失望了吗?还只是疲惫了呢?
“拜托了,请你一定听听足立的话。”纲川浩一探过身子来,“当然,一定不会报道出去的。可以吗?城下先生。”
城下满口答应了。
“也不许拍照。”纲川用手指了指那位女摄影师。她扬起眉,好像很无所谓似地抱着胳膊。
在真一看来,这些所有的动作都像是非常拙劣的表演。
“足立,拜托了。”
虽然有马义男没有表态,但纲川已经在催促足立好子了。她边搓着她那劳动者的粗糙的手,边开始说了。但是她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当然她还不习惯这样说话,而且在这种环境中,她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或正在说什么。每次都是纲川从旁边插话。
但是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夫人,你休息一下吧。”那位叫增本的年轻人出来解围了,“我来说吧,我就从夫人和她的丈夫还有我一起看电视上的特别节目那天说起吧。”
这位叫增本的年轻人话虽不多,但比足立好子要干脆利落得多。每次说到重要的地方,他都要问一下足立好子以得到认可。真一觉得他的话非常容易理解。这个人和栗桥浩美的母亲寿美子住院时是在一个病房吗……他和来看望寿美子的高井和明说过话吗……
在他谈话过程中,有马义男也提出了几个问题,足立好子回答,而增本则进行补充。纲川浩一板着脸看着这一切,高井由美子低下了头,记者城下和那位女摄影师则显得心神不宁。
“罪犯使用了变声,”这位叫增本的年轻人说,“所以把夫人所听到的高井和明的声音和罪犯的电话录音进行比对,没有任何意义。”
“确实如此。”有马义男点点头。
“可是,声音虽然可以变,但说话的方法是不是不太容易改变?夫人觉得在医院里见到的高井和明的说话方式和给HBS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不是栗桥浩美的那个男人的电话的说话方式不太一样。是不是这样的?夫人。”
足立好子使劲点了点头,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也学不上来,也说不好,但就是增本君说的那样。”
有马义男把目光转向了足立好子,开始仔细地观察她。虽然有马的年龄比她大,但还是属于同年龄层的人,都是在战前出生,在战争中度过了悲惨的童年生活,战后要靠自己的辛苦工作维持生活。真一认为那个时代可能有独特的对人进行判断的方法。义男现在也是在用这种判别法来评判足立好子。可能是她也知道这种判别的方法,所以她马上和义男对视着。
“夫人,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
听义男这么一说,足立好子又鞠了一躬,但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她突然哭了。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夫人。”增本在安慰她。
“我知道你可爱的孙女被害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说这些话。”
义男默默地摇了摇头。足立好子从手袋中翻出一条手绢,捂住了脸。
“我刚才还听高井由美子说过,我也在想。”有马义男说,“但是光凭嘴上说是不行的。”
由美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纲川也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你相信自己的哥哥不是杀人犯,作为亲人之间的一种感情,这无可厚非。你认为对病人如此和善的年轻人不会去绑架杀害妇女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足立,我也可以用语言让别人同意自己的想法。但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还是不能同意——不,与其用同意这个词,倒不如用放心这个词更好一些。这个家伙确实是罪犯,我们放心;杀死鞠子的罪犯肯定就是这个家伙,我希望能把这个包袱卸下来。但所有这些都需要有证据,确凿的证据。”
增本点点头,像是安慰足立好子似地拍了拍她的背。
“栗桥浩美的声音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所以他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高井和明的声音没有鉴定出来,所以现在有许多说法。如果能找到一盘他声音的录音带,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大家都低着头,只有增本向有马义男点了点头。
“如果这些有用的物证都能找到的话,”纲川撇着嘴说,“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确实像纲川君说的这样。”城下搓着手说。但是,有马义男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对高井由美子说。
“警察是不是一直在找你哥哥的录音带或录像带?”
听到有马义男这么问她,由美子有点吃惊,她又看了看纲川。纲川也在看着她。为了不让他俩之间说什么话,有马义男探出身继续往下说。
“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艺术家,只是一名普通人,听自己的录音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像录音电话,我也会用,它最多也就像个收音机。对了,收音机里下午的节目中是不是有个电话猜谜活动?不就是那样的东西嘛。所以,你可以认真回想一下,你哥哥留下来的录音带,这件事只能靠你去做了。警察虽然问了很多,但我还是请你再仔细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高井由美子看上去很是害怕,看到她这个样子,真一的心像是被针刺痛了,这是非常不好的感觉。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真一忽然明白他之所以讨厌由美子这个样子,是因为她的这种恐惧和自己当时从通口惠那里逃出来的感觉是一个样子。想到这里,真一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有马先生,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纲川说,“我能充分理解有马先生难过的心情,因为没有物证,所以我们已经下决心要收集能证明和明君无实之罪的状况证据和心证,也只能这样了。请你能理解……”
有马义男打断了纲川的话:“你们下了决心那是你们的事情,但让我陪着就没有意义了,他的妹妹是一样的。”
表面看上去非常平静的气氛被完全破坏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纲川还是生气了。有马义男冷冷地看着他。这种场合是纲川浩一过去所录制的电视节目或接受采访时所不曾遇到过的。
真一突然之间觉得非常痛快。当然,在这种场合,没有一个坏人,大家意见虽然不同但都是为了追求正义,有这种想法确实不太妥当。可是,他就是觉得非常痛快。
“收音机——”增本小声说。大家的眼光都盯着他,他的脸红了,用手挠着头,“噢,对不起。”
“没有关系,你说吧。”有马义男催着他。
“是这样的,这个……”
增本看了看足立好子。
“夫人,你还记得吗?就是有马先生刚才说的,不是有电台到我们家附近来公开录制节目吗?那已经有五六年了。”
足立好子想了想,圆圆的脸有了笑意:“啊,好像是有过。”
“好像是有过?我没有从印刷厂出来,但街上的人都出来了,他们和采访记者进行了接触,后来,到处都能听到这样的节目。”
很明显,纲川急了:“唉?你想说什么?”
“啊,是这样的。高井家不是开荞麦店的吗?而且在当地也经营了很长时间,他们去没去看电台的公开录音呢?如果去的话,因为他是经营荞麦店的,也许有机会接受采访。”
“如果是公开录音或直播的话,和明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风头的。”纲川使劲地摇着头,坚决不同意这个说法,“就算你逼着他,他也不会接受采访的,因为你们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这样瞎猜的。”
增本君像是有点泄气了,足立好子也有点害怕,城下也摇着头。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非常弱的声音在说。
“我觉得收音机……不行。”
是高井由美子。自从走进这个房间,这是真一第一次听到由美子自愿地说话。
“不行吗?”与其说有马义男是在反问她,倒不如说是在帮她。
“是的,因为我哥哥很腼腆。”
“关于电台公开录音的事情,你和警察说过吗?”
“没有,我没说过。”由美子抬起头看着增本,“今天是我第一次说起这件事。”
有马义男笑着对增本说:“由此可见,有些情况可能是警察想不到的,而我们却想到了。”
“但这是没有用的,”纲川说,“光凭想象是没有用的。”
就在这时,真一的脑海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为了搞明白这个想法到底是什么,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集中精神去想。
“纲川君,由美子,”真一叫道,“你们是不是一直认为高井和明已经发现了栗桥浩美所做的事情并为此而感到苦恼吗?”
“是的,这也不是随便说的,这个想法当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种时候,该怎么说呢?真一问由美子:“当和明君遇到一个人解决不了的烦恼时,他会去找谁商量?”
由美子好像很为难,她又看了看纲川。真一还在追问她:“我是在问你,由美子。你不是他的亲人吗?你们在一起生活,和这里的所有人相比,你是最了解你哥哥的。”
这个时候,城下晃着脑袋插话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要这么逼问由美子,你有这样的权力吗?”
看到有人替她解围,由美子悄悄地站起来走进里屋。只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可能是洗手间吧。真一希望由美子能用房间里豪华的大镜子好好看一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太可怜、太软弱了?
在她之后,纲川也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急忙站起身走进由美子去的房间。剩下的人都很难为情,没有一个人说话。在大家说话之前,纲川又回来了,他连坐都没有坐就突然对真一说。
“你说话最好能注意些,”他叫起来,“你只是为了起哄,才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但可怜的由美子都快动摇了。如果你不能老老实实待着的话,那么就请你出去。”
“这个孩子就像是我的家里人,”有马义男说,“他没有瞎起哄,我倒是想听听塚田君的想法。”
“这样的话,你们就回家说去吧!”
纲川的声音很强硬,大家吃惊得面面相觑。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了,纲川赶紧低下头用一只手摸着额头,叹了口气。
“对不起……”
城下终于不再摇头了,他装出一副笑脸说:“纲川君,你还要在这里接受采访,晚上也没有睡好,一定很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