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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紧攥着什么东西,还有怎样紧握那支55型手枪的。然后我们再交谈。”
一股腐烂的恶臭使格雷迪觉得鼻腔很难受。一道齐腰高的木头栅栏将游泳池围
住,格雷迪跟随克兰穿过一个缺口,踏上一处与游泳池相连的水泥地。有位警官在
水泥地上正忙着拍些照片,那个穿灰色制服的大块头在一旁对摄影角度做出建议。
其余警察见到克兰和格雷迪到达时,便散开为他们让道,随后格雷油看见了两具尸
体。
枪声场面令他震惊,令他作呕。他的朋友均脸朝下躺在水泥地上,在他… 们背
后有几张红杉木轻便折叠躺椅,他们的脑袋都朝向游泳池。脑袋成啥样了呢——那
是45口径的子弹所造成的毁灭性的破坏:贝特西和布赖恩的耳后面,子弹射穿的伤
口满是黏稠、乌黑的血凝块。在前额,在两条眉毛之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子弹出
口处的伤口形成了一个裂开的孔——从那儿飞出的鲜血、脑浆、骨头和头发,散落
在水泥地上。在血腥物上方有一群讨厌的苍蝇嗡嗡地围着转。那把45口径的手枪就
在布赖恩的右手附近。
“你没有什么不适吧? ”克兰碰碰格雷迪的胳膊。
格雷迪长长地出了~口气道: “我尽力克服。”虽然他担任博斯沃什镇的警
察局长已有十年时间,但他却很少见到枪杀案。毕竟博斯沃什是一个民风朴实的城
镇,暴力犯罪的情况不多。他视察过的尸体大部分是由车祸引起。由车祸他猛然想
起那场让他妻儿送命的交通事故,这让他觉得痛上加痛:为他的朋友,为他的家人。
格雷迪决心要控制住情绪,他强迫自己重振职业习惯,尽力保持客观态度。
“这两具尸体——”格雷迪努力理顺纷乱的思路, “已开始肿胀。就算天气
炎热,也不会这样肿胀……除非……事情不是发生在今天。”
克兰点点头, “和我们推断的差不多,它发生在昨天早些时候。”
那个穿灰色制服的大块头插话说: “我做尸检时就确认了这一点。”
那人是本县的验尸官。他打手势让那个州警察停止拍照, “我看够了。”他
转身对救护车的护理工说, “你们现在可以搬尸体了。”接着他转向克兰道,
“只要你不反对。”
克兰考虑了一下,然后耸耸肩说: “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走吧。”
格雷迪听见尸袋拉链拉开的声音,感到身上更加发冷。当那些护理工戴上橡皮
手套时,他为了分散注意力,就凝视着游泳池中反光的蓝色池水。他稍感舒适时,
突然克兰开口说话,进一步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原指望布赖恩和贝特西昨天傍晚回家,”克兰说, “当时布赖恩的姐姐打
了电话,但无人接听,她料想他们一定改变了计划,准备在此过夜。但今早她再次
打电话时,仍然无人接听,一直等到今天上午,还不见布赖恩回来给他那家餐馆开
门,他姐姐着急了。因为这地方没有安装电话,所以她姐姐开车来到此地……”
“发现了尸体,”格雷迪说, “随后打电话给你。”
克兰点点头。在后面的营地上,护理工们匆忙地抬起胀鼓鼓的尸袋放上一个轮
床,接着推着它朝一辆救护车走去。
格雷迪迫使自己继续往下说: “看来他们两人当时坐在折叠躺椅上,面对着
游泳池。子弹的冲击力把他们推出了椅子。”
“和我们估计的一样。”克兰说。
“现场情况表明他们当时没有在争吵,至少还没有严重到使得布赖思愤怒到枪
杀贝特西,然后意识到自己所干之事,开枪自杀的程度。”格雷迪的喉咙挤紧。
“当人们互相争吵时,他们通常采取站立姿势。但这儿的情况几乎像是他们俩面对
着游泳池坐在椅子上。然后布赖恩走去拿手枪,要么就是他已经把枪握在他手里了。
但为啥? 为啥他决意杀死她? 而且如果贝特西知道布赖恩有枪,为啥她还会坐在哪
儿? ”
“是布赖恩一手策划的。”克兰说。
“很明显,否则他不会准备好那支手枪。”
“那还不是我所知的布赖恩策划的惟一原因。”克兰指着地下。
“看看那支枪。”
格雷迪的目光放低投向水泥地,避免去看游泳池边上那些黑色的血凝块,和形
成对照的先前尸体所在处用白粉笔画出的轮廓图。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武器上。
“是的,”他叹息道, “我明白了。”那支口径45手枪的枪栓退回到底,突
出在撞针的后面。格雷迪知道,一支口径45的手枪要呈现那种状态,只有当枪柄中
的那个弹夹是空的才能做到。“布赖思没有填满弹夹,他只装入两颗子弹。”
“一颗给贝特西,一颗给他自己,”克兰说, “那么给你什么启示呢? ”
“布赖恩仔细地考虑过这个阴谋。”格雷迪感到吃惊, “他崇拜枪支。
他之所以没有填满弹夹,是因为他知道在开了第二枪后,那支枪会自动击发。
他自杀后,跌倒时手枪便从他手中落下。他不想让发现他的人拾起一支填满子弹的
枪,这枪可能走火,也许会杀了拾枪的人。他竭力使这件事干得干净利落。”
格雷迪使劲地摇着头。干净利落? 多少可怜的措辞,但那却是布赖恩的思路。
布赖恩总是担心他所射中的一只动物也许只是受伤,逃到森林里遭受数小时的痛苦,
甚至是受几天的罪,然后才死去。正因为有这种意识,布赖恩安排杀死妻子后自绝
的方式才如此干净利落。两枪有效地击中两个死者耳朵背后柔软之处——通往大脑
的一条捷径,一瞬间毫无痛苦的死亡——至少在理论上说得通。只有死者才知道是
否他们死去时确实毫无痛苦,不过他们已经不可能谈论这一点了。
格雷迪眉头紧锁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他的头都疼起来了。他一边按摩太阳穴,
一边设想子弹如何穿过贝特西的头颅,然后又穿过布赖恩的头颅。他打量了一下克
兰,说: “通常有人这么干是由于婚姻问题,嫉妒心所致。其中一人有外遇。但
就我所知,布赖恩和贝特西之间的关系是忠诚的。”
“我肯定会弄清楚。”克兰说。
“我也会。我能想到的其他惟一的理由,就是贝特西也许患有不治之症,他们
一直隐瞒着这种病,因为他们不想让朋友们操心。当疾病变得更为严重,当贝特西
无法忍受病痛时,布赖恩——得到贝特西的允许后——就阻止这种痛苦,接下去因
为布赖恩无法忍受缺了贝特西过日子的痛苦,他就……”
“我做尸检时会查验的。”那个验尸官说。
“我将和她的医生谈谈。”克兰坚定地说。
格雷迪既悲伤又迷惑: “这件事怎么会把我牵连进去呢? 你告诉我有关他的
手,他手上握着某样东西。”
克兰的神色有些勉为其难: “恐怕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理此事。对不起,我不
得不向你挑明,布赖恩留下一张字条。”
“我正想问问他是否留过言。我需要答案。”
克兰从他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有一张字条。
格雷迪低声说: “如果布赖恩留过字条,那就没问题了。将他装填那支55型
手枪的方式来看,无疑他在制定一个仔细的计划。也许与……”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贝特西事先同意。”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克兰说, “但还没法证明。他将这张字条留在手心,
然后紧握住手枪的握柄。当那支55型手枪从他手中坠落时,字条便粘在他的手指上
了。”
格雷迪看着字条,不禁浑身战栗。
那字条是用黑色油墨显眼地打印出来的:“告诉本·格雷迪,并将他带来此地。”
这就是全部内容。
而且含义太多。
“带我来此? 为什么? ”
“那就是我说咱们得谈谈的原因。”克兰咬咬嘴唇, “来吧,让我们离开事
发地点,到处走走。”
他们走出游泳池区域,越过一片沙砾地带,接着叽嘎作响地走过那个烧烤野餐
的地坑和两张餐桌,随后走向其中最大的一座煤渣砖房子。它有30英尺长,15英尺
宽;一根铁皮烟囱从最靠近的那堵墙上伸出来,与屋顶形成一个夹角;另外还有三
扇蒙满灰尘的窗户。
“将你带来此地,”克兰重复那张字条上的话。 “那可以指不同的事情。来
看尸体,来看这个围墙内的营地。虽然我对布赖恩不太了解,但,在我印象中他并
不残忍。我想不出他为啥一定要你来瞧他干的事,我寻思你……”
格雷迪明白他想问啥: “我从未来过此地。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
方。我身边甚至带着你通过我的办公室转发的方向说明,可我还是找不到进入的山
路。”
“可是你和罗思夫妇很亲近。”
“只是在最近——去年年内。我在一次由‘有同情心的朋友’组织举行的聚会
上遇见他们。”
“什么组织……”
“一个由失去孩子的父母组成的组织。这个组织认为,只有处在悲伤中的父母,
才可以理解其他失去孩子的父母经受着怎样的悲伤。因此那些悲伤的父母每月举行
一次聚会。他们通过诉说每个孩子怎样死去的方法来开始聚会。通常有一个演讲者、
一个精神病专家或其他一些类型的专业工作者,他们推荐各种可以克服悲伤的方式。
然后聚会变成一种讨论。那些遭受痛苦时间最长的父母尽力帮助那些仍然不敢相信
所发生变故的父母。如果你认为自己不能再忍受痛苦,还可以打电话给相关的人,
跟你交谈的人会尽其最大努力,鼓励你不要屈服,不要绝望。他们提醒你关心自己
的健康,不要依赖酒精或成天睡在床上,而是要注意饮食,要保持你的精力,要走
出房子去散步,要找出实际的办法充实你的时间,社团服务——就是那类事。”
克兰揉揉他的后颈窝说: “你使我感到窘迫。”
“哦? ”
“当你的妻儿遇难时,我去参加葬礼。我曾到你的住处转了一圈。不过在那以
后……得了,我当时不知道该说啥,我对自己说我并不想打扰你。我当时猜想你宁
愿独处。”
格雷迪耸耸肩,沉重地说: “那样反应很正常。没必要道歉。除非你自己也
失去妻儿,否则不可能理解那种痛苦。”
“我祈求上帝,我永远也不要经历那种事。”
“相信我,我的祈祷与你同行。”
他们走到那座最大的煤渣砖房子跟前。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已经掸去了脚印。”克兰打开房门,格雷迪轻手轻脚地进
入房内。沿着每堵墙壁都有一些帆布床,床上有几只睡袋。房间内还有两张松木长
餐桌、几只长凳、一些茶柜以及一个烧木头的炉子。
“很明显,除了布赖恩和贝特西之外,还有更多的人使用过这地方,”
克兰说, “你认为会是谁? ”
“我已告诉你,我从未来过这儿。”
克兰关上那扇门,继续朝隔壁另一座小一点的煤渣砖房子走去。
这次当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