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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少恶心了!”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看!”
“说就说!怎么样?猪,笨猪,无能的蠢猪!”
“你、你,王八蛋加三级!”
“嗳!嗳!生气了啊?哟!还卷袖子呢!想打架啊?!笑死人了,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啊!谁怕谁?”
“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呸!我看你是没种加没胆!”
“你再说……”
……围在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地静待看谁先出第一拳。
如果这一场争吵是发生在夜市的后街,或是暴力高涨的校园里的话,也许就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象了。但是,这种场面一旦发生在维持全日本治安第一线的警务处刑事组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那就极有观赏价值了。所以也才造成吸引一大堆人从别一课来“观光”的大骚动。
其实,大概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吵起来的,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减低人家对这场“世纪大惊奇”的兴趣。
在这群观战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拚命地把身子往前挤,专心地张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战况的发展。那个人就是……井上。他也是个刑警,虽然才二十五岁,年轻的他却有一张历尽“人间沧桑”,对世事了悟的脸。
井上之所以热心观战,只是因为战场上的勇士之一就是使得他历尽“人间沧桑”的根源……他的顶头上司大贯组长。而这场架之所以会发生,就是他的上司大贯,以满口不屑的脏话,讥讽挑衅对方而引起的。
至于大贯挑衅的对手是一位同级官阶的木下组长。虽然长久以来他一直以超人的耐力,容忍大买的冷嘲热讽和侮辱,但是他毕竟不是砷,即使是神也会生气而惩罚人类的。今天木下组长终于被逼得一股脑地爆发了长久以来积蓄在内心的不满。所以,才有现在的剑拔弩张场面。
“妈的!上啊!快揍啊!”
在旁观战的井上不自觉地低声叫着。记得以前曾经花了好几万块钱买了一张门票,去看一场搞不清到底是拳击还是摔角的比赛。乱冤的!但是这次如果能看到“大贯被揍”的场面的话,就算是要花一个月的薪水也在所不惜。
“真的敢来吗?!”
“你这个老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箱崎课长拨开人墙出现了,而且大叫:“住手!你们这两个混蛋!”
热血沸腾的井上气得差点吐血,心想这个讨厌的家伙,管什么闲事嘛!
而战场上背对着箱崎,正在气头上的大贯一听到有人出声干扰,也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就大叫一声:“干嘛?竟敢管大爷我的事!”
语音一落,马上转身,伸出拳头打向出声阻挠的人。
好巧不巧的,就像导演预先指导过似的,大贯的一拳不偏不倚落在箱崎课长的脸上!
“啊!”
“糟啦!这……对不起……”
遭到突如其来的惊人一击,箱崎课长踉跄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而在旁观看的人群也被突发的状况吓得目瞪口呆,以致忘了要扶箱崎一把,于是倒霉的箱崎就摔了个狗吃屎;周遭的人们静止了几秒钟之后,只听到大伙惊叫着:“课长!”
“箱崎先生!”
“您振作点!”
“您醒一醒啊!”
“搜查一课课长被击昏!”
“组长殴打课长,警务处有史以来最大的糗事”
“施暴刑警组长,以现行犯身分逮捕……即日起停职日”
“‘暴力刑警组长’真面目……直属部下井上刑警专访”
“独家报导……我是如何在‘暴力刑警组长’手下生存”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
一直到隔壁的同事大声喊叫,井上才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没,没什么!只是想一点事。”
原本做得好好的白日梦被吵醒了,井上只好再开始有气无力地整理桌上的文件,心里却怨恨不已。
气死人!虽然这么想,对箱崎不太好意思,但是如果再打重一点岂不更好!那么现在大贯就……因为只不过是“打昏”而已,所以大贯只被罚判一星期的停职处分。原本是可以判得更重的,谁知道又为了堂堂的一个警政单位……“闹开了,对警务处的名声、信誉都不好!”
又什么处罚重了,怕舆论会攻击、噜苏的,判轻点算了。再加上“一个铜板不会响,两个铜板叮当响,吵架一定是双方都有错的地方!”
虽然木下组长是被动者,但是基于要停职就得连木下一起停职等等不成文的理由,结果只处罚停职一星期。
只不过才一星期,大贯还是会回来的。每当井上一想到这儿时,不禁起了自己辞职算了的念头。
“停职反省”,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对大贯而言,还不是逮到了好机会可以休个假乐和乐和。揍了上司,还能有特别休假,这么好的事!
“喂!井上,来一下!”这时候,箱崎课长打开课长室的门喊叫着。
井上无精打采地走进课长室之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嗯,是关于大贯的事。”
当箱崎这么说的时候,井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大贯自杀了吧?但是又立即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
“大贯组长他怎么了?”
“嗯!就是他啦!闲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去探望他,然后回来向我报告一下。”
“什么?要我去……”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这一剎那,井上知道自己一定是一张厌恶而又倦怠到了极点的死鱼脸。
这一天,木下组长也正好在家里,倒也不是受到什么停职处分,只是凑巧碰上休假罢了。
木下的妻子纪久江走上二楼的房间叫道:“老公!”
原本在楼上看书看到睡着的木下,被叫声吵醒后,打着呵欠,懒散地问道:“什么事啊?”
“咦?你睡着了啊!对不起吵醒了你!”
“不要紧!干嘛啊?”
“刚刚有人送东西来。”
“咦?有人送东西到咱们家里来?!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木下调侃地说完后,又加上了一句,“喂,老婆!别收了什么怪东西,待会儿就有一大堆痳烦喔!”
“不会的啦!是你同事送来的。”
“同事?谁啊?”
“大贯啊!”
木下吓了一跳,睁大眼说:“谁?大贯!”
“对啊!是叫百货公司送货员送来的,一盒果汁礼盒。”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你们前一阵子不是吵架了吗?大概是想和解才送来礼盒以表歉意的。”
木下猛摇头说:“那家伙会做这种事?我才不信呢!”
“管他的!反正家里的果汁刚好也喝完了,我正想去买,就有人送来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要不要下来喝一杯呢?”
“这个嘛……可是……只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哟!”木下一脸严肃地说着,跟随在老婆身后下楼去了。
“嗯!大概……应该是这一带吧!”
井上拿着笔记本,四处找呀找的。就是找不到大贯的住处。
这一带都是连绵不绝的老式住宅。住址、门牌乱七八糟的,弄得井上一头雾水,搞不清楚。
前面一家住户走出一位妇人,井上如获救星似地向前跑去借问:“大贯先生住哪?”
那位妇人摇头。“是个警察?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社区内住着一个警察呢?”
“哦?真的啊?”
奇怪了!明明是住在那边桥下附近的嘛!怎么会没有呢?井上正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叫声。
“咦?那不是井上吗?”
一回头,就看到大贯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毛衣、长裤,跟着一双拖鞋,手中抱个纸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那位妇人一看来人是谁时,张口结舌地对井上说:“那个人是警察吗?”
“对啊!”
“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可是,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警察……”妇人迟疑了一会儿,又说:“我还以为他是流氓呢!”
当大贯走近时,从纸袋中拿出一条香烟说:“你看!这是我从电动玩具店赢来的!你来得正好。”
井上提醒他说:“组长!您不是在停职反省期间吗?”
“‘停职反省’?就算是在‘停职反省’好了,也不能说连大门都不能出去吧?对了,那边有一家卖酒的,看到了没?!”
“嗯!看到了。”
“去买瓶威士忌来,一起到我家喝一杯。”
“不行,我还在上班呢!”
“你不喝,我一个人喝总可以吧!快点去买!哦,对了,不要买太便宜的廉价品啊!”
劈头就碰到这种情况,井上也只好乖乖的去买了。
大贯的住处就跟其主人的德行一样,里外到处都是陈旧之余还有点骯脏,没有一处令人觉得干干净净的。
“太太呢?”井上试探性地问了问。因为心中有着一股强烈希望,很想看一看会嫁给大贯这种男人的女人会是怎样的一位女性?
“我老婆啊!有点事回娘家了。整天唠唠叨叨的,她不在家我还落得耳根清静呢!真受不了她!”说着说着大贯还作势地笑了笑。
井上心想,该不会是受不了你才溜回娘家的吧!本想开玩笑的说出来,但一犹豫又吞了回去。
“坐啊!坐啊!啊,对了,那下面有杯子,拿两个出来,然后冰箱里……”
坐!坐个头哩!井上嘟嘟嚷嚷地又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此时,室内突然响起一种很奇怪的声响。
“组长,那是什么声音啊?”
“嗯!怎么了?”
“怎么电话的铃声像感冒了似地,嘶哑地响着啊?!”
大贯皱了皱眉头说:“哦!电话啊!帮我接一下!”
“可是,没看到电话机啊!”
“在那边那个碗柜下面嘛!”
天啊!真是乱得可以!井上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将求救中的电话解救出来,拿起听筒说:“喂!这里是大贯家。请问……啊!课长啊!我是井上。我现在在组长家里。……啊!什么!您说什么?”
井上突然提高八度吼叫着,差点没把箱崎课长的耳膜震破,因此箱崎也相对地提高音度大吼道:“木下组长的老婆被人谋杀了!是被人用下毒的果汁毒死的,马上到木下家报到!”
“是,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对了,顺便把大贯也带到……”
“啊!什么?!可是……”
“没关系!我也会去的!”一说完,箱崎“锵”地一声挂断电话了。
第二章
“木下啊!木下!”在搭出租车赶往现场途中,大贯幸灾乐祸地以半嘲讽的口吻说:“我们将要失去一位英年才俊!”
“组长!”
井上哭笑不得?看来一个礼拜的停职处分要中途停止了,真可恶。
“被杀的人是木下组长的‘太太’喔!不是……”
“我知道!”大贯一副不屑的神情,“所以,我才没说‘死了’一位英年才俊,只说“失去”一位英年才俊。”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失去”呢?”
“那还用说啊!被杀的是木下的太太,那杀人凶手一定是她先生木下啊!”
又来了!井上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位“大贯天才神探”又在运用他那充满偏激、专横、无稽、可笑的推理方式。
“很难想象木下组长会……”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