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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阿丰连忙打消那个念头。信史手上又没有机枪——刚才那个是机枪的声音,错不了——再说,信史就是信史。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做出将女同学像踩死虫子一样杀害的行为呢?
“怎么了?阿丰。”信史回头,再次小声说道:“快跟上来。”
阿丰又恍恍惚惚跟在信史后面。
信史缓慢而慎重地持续前进,约莫走了五十公尺左右的距离后,停了下来。用持枪的左手指指脚边,对阿丰说:“这里要跨过去。”于是阿丰定神一看,发现了一条颜色不显眼、水平拉紧的细线。
“这是……”
“这不是陷阱。”信史在线的另一头说道:“这条线一直连接到远处,一旦被扯动,另一端连接的空罐就会掉落,发出声响。”
阿丰张大眼点点头。原来如此,再过去就是信史的藏身处,这算是一种警告装置。了不起!“第三之男”可不只是个篮球名将而已!
阿丰抬起腿,跨了过去。
继续走了二十公尺左右,好不容易来到一处较为茂密的树丛,信史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坐吧。”对阿丰说道。
阿丰和信史面对面坐下,此时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叉子,便将它放到地上。左手掌和右拳剧烈的疼痛感也同时回来了。手上的皮都被擦破,特别是右手指的根部,看得到红色的血肉。
信史看到之后将枪放在一旁,由附近的树丛底下拉出像是自己带来的背包。拿出毛巾和水壶,将毛巾的一端用水沾湿,说:“手,伸出来,阿丰。”阿丰将手伸出来后,信史小心翼翼轻轻地擦拭伤口。接着,将毛巾没有沾湿的一端撕成细条,用来代替绷带包扎。
阿丰说:“谢谢。”接着问:“你一直都躲在这里吗?”
“嗯嗯。”信史笑着点头。“我在这里从树丛的间隙瞥见你的行动。虽然距离相当遥远,可是我不会把你认错的。所以,虽然这么做有点危险,不过我还是顺着你跑过的路线追了上去。”
阿丰心头感到一紧,信史他为了我甘冒危险。
“你啊,不经大脑胡乱行动,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嗯。”
阿丰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谢谢你,信史。”
“太好了。”信史长吐了一口气。“就算迟早要死,我想至少也要见你一面。”
这下子阿丰的眼眶真的充满了泪水。阿丰努力忍住不掉泪,开口说道。
“刚才,我就在日下和北野的身边。我,我没有办法去救她们。”
“嗯嗯。”信史点头。“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会发现你的行踪。不要太在意了。再说,我也没有回应她们两个人的喊话。”
阿丰点头。日下友美子和北野雪子倒地的场景历历在目,身体不禁微微发起抖。
'残存人数27人'
③一种水栖甲虫,可利用表面张力于水面上行走。
26
往西南方移动了大约一百公尺后,川田在树丛四周再一次拉起警示用的细线,等到一切都完成时,已经早上九点钟。太阳高挂,空气中嗅得到五月的绿意。在移动的途中透过林木间隙看到的海景,呈现一片闪耀鲜艳的蓝色。还有连接到海另一端的濑户内海岛屿群。如果我们现在是郊游健行的话,应该是一个绝佳的景点吧?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往来交错的船只刻意从岛的远处迂回绕道,只看到黑黑的小点。最靠近的船影,就只有船身涂装成灰色,负责西侧警戒的监视船罢了。虽然那艘船离岸边也有很长一段距离,但还是能清楚看见装设在船首处的机枪。
川田完成拉线的工作,呼的喘了口气坐在秋也和典子前面。散弹枪还放在膝盖上。
“怎么了?这么安静。”
看秋也和典子一句话都不说,川田于是问道。
秋也将视线朝上看着川田的脸孔。稍微想了想,开口说:
“她们,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呢?”
川田挑起眉毛。
“你是说日下和北野?”
秋也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
“后果不是摆在眼前吗?至少她们应该想过这个可能性吧?毕竟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叹了口气,“要我们互相残杀呀。”
川田抽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叼住,用十元打火机点上火,说道:“那两个人的感情好像不错。”
“听说还一起加入了一个什么宗教团体。”
秋也点头。那两人都是非常普通的女孩子,不过却总觉得典子、内海幸枝等中间派的女生团体和她们有些距离感,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是一个叫做光轮教、似乎是神道教系的团体。在镇上,从国道进入予土川堤防南边的地方,有一个教会。”
“那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吧。”川田嘴里吐着烟说道:“要爱邻人,像爱自己一样。”
“不是这样的。”典子说:“她们两个常说——特别是友美子——其实她们两个不是很虔诚的信徒,也不清楚宗教的含义,充其量只是应付、应付家里长辈罢了。”
川田小声说道:“这样啊?”将视线下移了一些。
接着说:
“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好人往往无法得救,反倒是识时务的人能够混得很好。不过,就算是不被任何人认同,就算是注定要失败,还是坚持自己良心行事的人,真的很伟大。”
他紧盯着秋也和典子两人脸瞧着。
“她们两个人决定要相信自己的同班同学。她们心里一定在想:如果同学们都没有丧失理智的话,说不定大家都能得救。我觉得应该要称赞她们的想法,因为我们自己就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秋也叹口气,接着说:“是啊。”表示同意。
过了一会儿,秋也又抬头看着川田。
“我,认为你应该不会是敌人才对。所以,我愿意相信你。”
“我也是。”典子也开口:“我也认为川田同学不是坏人。”
川田摇摇头笑了笑。
“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至少我不是那种骗得了女孩子的人。”
秋也回以短短的笑容。接下去说道:
“那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吗?没关系,具体逃离这里的方法不方便说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呢?如果我们遇到其他人,不小心说溜嘴的话就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吗?是因为其他人无法信任?还是说,至少是因为你无法信任其他人?”
“不要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的脑袋不太灵光。”
“别装傻。”
川田叼着香烟,手肘撑在膝上,托着下巴将脸转向旁边。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
“七原。我不能告诉你们的原因,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的方法。就算你们两个人的口风再怎么紧,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们两个人知道有逃离这里的方法。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
秋也思考了一会儿,和典子交换个眼神,朝川田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明白了。我们相信你就是了。可是……”
川田问道:“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吗?”
秋也摇摇头。
“也就是说,用正常的推论来看,应该是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逃离这里。所以才会觉得非常的……”
“不可思议吗?”
秋也点头。
川田呼的吐了口气,将香烟在地上捻熄,拨了拨头上的短发。
“不管什么事物都有空隙。不,应该说绝大部分的事物都有才对。”
“空隙?”
“也就是弱点。我就是算准了那个弱点。”
秋也无法理解,将眼睛眯了起来。
川田继续说:“这个游戏,我比你们要清楚多了。”
“为什么?”典子问道。
“不要用你那圆滚滚的眼睛盯着我看,小姐。我可是很害羞的。”
典子愣了一下,笑出声来。“那到底是为什么嘛?”再问了一次。
川田又拨了拨头发。秋也和典子等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川田说了。
“你们知道在这场游戏里生存下来的人会怎么样吗?”
秋也和典子面面相觑,摇摇头。“计画”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存活下来。在和同班同学进行自相残杀的惨无人道游戏里胜出之后,为了要在新闻里播放优胜者的画面,专守防卫军士兵会用枪从后抵住优胜者,强迫他站在摄影机前面:“笑!快露出微笑!”可是,生存者之后的生活如何,就无从得知了。
川田环顾秋也和典子的脸,继续说:
“他们会被强迫转学到另一个县的学校。并要求对游戏的一切细节保持缄默,安静地过日子。就只有这样。”
胸口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气氛,秋也的表情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看着川田的脸。典子也似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川田说:“我以前念的是兵库县神户市立二中三年C班。”接着说:“是去年在兵库县举办的‘计画’的生存者。”
'残存人数27人'
27
川田的表情缓和下来,继续说:
“也的确收到了总统的亲笔签名纸板,真叫人感激。字写得和幼稚园儿童的水准差不多。一到收集可燃物的日子,我就拿出去扔了,写些什么也记不得了。”
秋也倒吸了一口气,川田的语气虽然很轻松,但恐怕心里不是这样。没错,只要是中学三年级生,任谁都有成为“计画”对象的可能性。可是——连续两次都被挑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殊情形而留级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但不管怎么说,这简直就和中乐透的机率差不多。不过,这么一来一切都解释得过去了,不管是川田对这个游戏内容不可思议得熟悉也好,那时在巴士里只有他察觉到催眠瓦斯的事情也好,还有他那全身都是的伤痕。可是,如果他说得是真的,怎么会有这种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呢!
“这实在……”秋也说,“这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川田耸耸肩。
“没错。游戏是在七月举行的。我当时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躺了好长一段时间。嗯,趁着那段时间,我仔细研读了许多知识,包括关于这个国家的一切——不过都在病床上就是了。护士小姐对我非常好,还帮我到图书馆里借书。医院就好像是我的学校一样。不过,也因为如此,让我得要重念一次中学三年级。可是……”
川田再一次望向秋也和典子。
“就连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再一次参加这场幸福的游戏。”
原来如此。秋也想起刚才,不,应该说是大约三个小时前的对话内容。秋也问:“在杀害元渊之前,你已经杀了其他人吗?”而川田的回答是:“总之,这次,是第一次杀人。”
经过了一段时间,典子问道。
“曾经被选中的人,”一开口就觉得这种像是在参加抽奖的说法不恰当,重新说了一次。“曾经参加过的人,难道没有可以豁免的待遇吗?”
川田露出笑容。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呀。他们不是说计画的对象班级是用电脑自动选出来的吗?嗯,虽然说对曾经参加过一次的我比较有利,但毕竟没有特例,可以让我不用参加。这大概也可以说是一种恶质的平等吧?”
川田将手围成一个碗状,遮住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
“这下子你就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会察觉到瓦斯的气味。还有……”指了指自己左眉上方。
“这个伤。”
“太过分了!”典子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