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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准,一定有问题,大哥你要保持清醒啊!”
“不对,为什么这个伦勃朗这么痛快地认罪,他在掩盖什么,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他是个自愿的弃子。病毒骑士就在他身后,伦勃朗在为那个人打掩护,他们要干一票大的!”甄达人手舞足蹈地叫嚣各,脸涨得通红,十分兴奋。
我强忍住自己质问这个家伙是怎么混到人民警察队伍里来的冲动。不过先对他说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到现在郭栋都没出现。
“那么病毒骑士这个案子,你们有什么突破没有?”我问。
“有啊有啊。”甄达人连声回答。
我精神一振,忙问:
“能说给我听听吗?”
甄达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
“你刚才说的就是啊,顺着查下去,没准就有突破。嗯,只要大哥你掺一脚的事情,就是矿泉水也能给趟混了,必然突破,重大突破!”
我差点给气乐了,他当我是乌贼鱼专喷墨汁的干活吗?
“还有,范海勒也有嫌疑,重大嫌疑,很可能他就是幕后黑手。,’
我应付着,我知道不能把他说的当回事。怎么有这样的刑侦人员啊,郭栋手下的净是这样的?
甄达人还在继续发挥:
“不然怎么这么巧呢,大哥你不知道,我们刚查了一宗和范海勒有关的案子。”
“哦,什么案子?”我奇怪了,难道他这次的怀疑竟然是有根据的?
“是我们处成立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原本大家都觉得损毙了,现在我可不这么看。”
“你说的是不是老洋房里的骷髅头?”
“原来你知道,一定是郭队说的吧。就是这个,我们查到那间房子在五六十年代的屋主就是范海勒,那时他还在上海没出国。本来这老头不来国内,我们这案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结呢,就是昨天,郭队趁着他在上海,逮了他半小时间清情况结了案。他承认了,就是他当时带回家的医学标本。”
“可这在当时不是件挺普遍的事吗,许多医生不都这么干过吗?”我虽然没想到那个人就是范海勒,但这又怎么样呢。
“当然奇怪。”达人头一扬,得意起来。他脖子很短,就是做了这样的动作也不太明显。
“只有西医才会这么干,而范海勒那时候还是个中医呢。再说范海勒研究的东西,连他的中医同行都嗤之以鼻,我们之前向范海勒当年的同事询问时,都说他常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整个人神五神六的,不太正常。”
“他都有些什么想法?”范海勒想法的特别我已经领教了,原来从他年轻时就是这样啊。
“他想法多了,基本我看那些传说里的事情他都信以为真,什么炼金炼丹、气功点穴、特异功能,要撞上‘文革’他一定因为封建迷信被批斗。而且他可不是只拿死人头到家里研究这么简单,连续解剖十几具尸体,拿刚枪毙犯人的心脏出来培养,给死囚吃各种怪药看反应,这可是活体实验啊!从他住的地方只找出几个头骨,这算啥呀,要有一大堆死人骨头都正常。”
达人越说越兴奋,摇头叹息道:
“要知道那是什么年代,他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对范海勒充满了崇拜。
“你说,这样的人当幕后黑手,是不是很合适?”他瞪着眼睛问我。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
“好像是。”
“你说这样一个当年就疯狂做各种实验的人,是不是今天也很可能拿这劳什子的范氏病毒做实验?什么为了钱外卖病毒,分明是做病毒实验,什么莘景苑疫区,这就是大规模病毒实验区。”
“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讲。”
达人兄手一挥,以示他毫不在乎:
“等他都实验完了,病毒骑土就该行动了。复仇复仇,当年范海勒在上海被人看扁的时候多了,后脊梁被人戳了不知多少回,没人看得顺眼他,我看他就是复的这个仇。”他说完总结陈词,一脸期翼地看着我。
“既然你这么怀疑,那就顺着好好查吧,我还有事,不等郭处,先走了。”我说。
“呃,大哥,你就不肯定我几句?”
“你想象力很丰富,很有前途,好好干,未来是你们的。”我拍拍他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坐在去莘景苑的出租车上,回想起刚才的甄达人,只有一个字——汗。
后来我才从郭栋那里知道,这位达人从小就渴望当警察,他爹是个有相当级别的警官,所以他挺顺利地当了刑警。可是每次有案子他的分析就只能添乱,一分钟一个主意,十个主意里靠谱的一个都没有,只要有他参与的案子,立刻复杂化,结案时间也大大延长。特事处一成立,从原先的队伍里挑人的时候,他抢着报名,考虑到特事处就是需要不按常规的思考方式,郭栋收了他,也让他原先的单位大大松了口气。不过在特事处这几个月处下来,郭栋深切地觉得自己当初犯了严重的错误。
“何夕在哪里?”走进临时医疗中心我就抓住一个医护人员问。
“她好像一直待在地下室,守着伦勃朗博士的遗体。”
我道了谢,快步往楼梯口走去。
正准备拉开门往下走的时候,却听到争执声。我探头往走廊里看,却在伦勃朗的办公室门前看见了何夕。她对面的欧阳局长正在向她解释什么。
我连忙走过去,听见欧阳说:
“请你谅解,并不是我不让你进去,而是警方已经把这里封锁了,我刚刚得到命令,专门负责此案的警方人员立刻就到,在那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去,连我都不例外啊。”
“何夕。”我叫了一声。
何夕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已经被锁起来的办公室门,对欧阳局长说: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作为伦勃朗的妹妹,我希望警方离开后,你们不要动屋里的东西,直到我来。如果警察取走了他的什么东西,请告诉我。”
“好的。”欧阳局长松了口气。
“那么,走吧。”何夕从我身边走过,
“我等着你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多啊,这儿就属你关系和她最好,好好安慰一下她。”欧阳局长低声对我说。
我轻轻叹息,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没人有心情好好吃晚饭。出租车路过一家麦当劳的时候,我让司机停在路边等一会儿,买了两个汉堡套餐上来。
何夕凝望着车窗外,一声不响。她是在回忆孤儿院里,伦勃朗挡在她身前,挥舞着拳头和别人滚在一起的时光吗?
时光不再,现在人也已经不在了。
一直到了宾馆的房间里,何夕还依然沉默着,完全没有谈话的气氛。我的套餐已经吃完了,她只稍稍吃了一些,就不再动那些食物。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对她说下午的事。
“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发誓。”何夕突然开口。
她咬着牙,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让我为之一颤。
“其实,伦勃朗在下午和我说了很多东西。”
“是的,我听说了,他在死前和你一起待了很长时间。”何夕的视线转停在我的脸上。第一次,我发觉被她注视也并不都是那么愉快的。
“他说了什么,请完整地告诉我,我想知道全部。”
“当然。’我点头。事情才过去几个小时,当时的一切我都还记得很清楚,我甚至连伦勃朗在说一些话时的神情和小动作都尽量回忆出来,告诉何夕。
何夕很专注地听着,在听到我说伦勃朗承认,他和范哲一起加入匕首组织,为世界各地的凶手们提供范氏病毒作为绝命毒药,甚至第一例爱尔兰的范氏病患者都是因他们而死时,她的脸色变了,再镇定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震惊。这也是我现在对伦勃朗的感觉十分复杂的原因,在相处的三周里,这是个一心投入救死扶伤的医疗专家,待人也极热情。可一想到他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那么多人,尽管凶手另有其人,但他这把锋利的凶刃,刀口上也染了斑斑血迹,更不可饶恕的是,他和范哲间接推动了范氏病毒的变异,现在灾难已经开始降临,而没有人来得及做好准备!
所以,虽然这个人已经因患范氏症而自杀死去,我仍无法对他有多少同情。与其说我有时会对伦勃朗有惋惜之情,倒不如说是我想到与何夕有着深厚感情的两个哥哥竟然是这样的人,不由得为她的处境和心情唏嘘痛,。
何夕虽然刚听到此事时非常吃惊,但还是忍住没有打断我,听我说下去,只是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等我全部说完,她微微闭起眼睛,陷入沉思。
我知道她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刚才说得也有些口干舌燥,就自己起身,倒了两杯茶。
我把茶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却见她自顾自摇了摇头。
“你想到什么了?”我问。
“不对。”何夕抬起头看着我,
“有问题,你说的不对。”
我一愣,随即心里生出些怨气:
“我是照着记忆说的,事情才过去这么一会儿,相信我的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你不会说我有意瞒着你什么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哦,谢谢你的茶。”何夕松开紧锁的眉头,脸色稍霁。不过眉宇间的隐忧却不是靠勉强能抹平的。
“我是觉得,伦勃朗的话里有问题,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哦?”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机会好好想一想伦勃朗所说的东西,倒是向别人重复说了两遍。
“哥哥和伦勃朗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我不信。这你也可以认为因为我和他们的关系才有些偏执,但是伦勃朗的动机有问题。”
“动机?你是说钱?’
“伦勃朗是个迷人的家伙,是有一些女伴,不过还没到混乱的地步,就算他有许多用钱的地方瞒着我,但他这么干能为他挣来多少钱?”
“一笔单子一万美金,如果他干过五十次,就是五十万美金。”我说。
“即便他干过一百次,一百万美金,你觉得多吗?可我不认为他会为了一百万干这样的事情。而且一百次他到底到手会有多少钱?”
“到手?”我皱起眉,然后想起了程伟平的案子。没错,为了把范氏病毒送到程伟平的手上,伦勃朗该花了不少钱,而且要把这一过程的安全系数提得越高,所需花费就越大。他们干了这么多次,从没因为交货方式而出问题,可以推断出他们在这上面的花费不会少。
“你也想到了吗?另一点不要忘记,一万美金里,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要给匕首组织当提成的。我想至少是百分之二十吧,也可能是百分之三十。那么扣除所有的花费,最后还能剩下多少钱?”
“剩不下多少了。”我点头。
“一万里面还剩下四千、三千,还是不到两千?这点钱能让一个花花公子干多少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哥哥和伦勃朗真想搞钱的话,以他们在海勒国际的便利,绝对会有一大堆来钱快得多的方式,风险和被发现后的罪名都会比现在低得多!”
何夕的话让我的脸有些发烫。这个漏洞并不难发现,可我居然要她提醒才能想到。
“伦勃朗制造一个虚假的动机,是什么东西要让他这样掩盖?”我看着何夕,她面沉似水,但眼睛里却有愤怒的火焰。
“你问他是否故意染上病毒,他没否认?”
“是的。”
“哈,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他想用死亡来掩盖一切,他宁可把自己和哥哥打扮成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要把某个该死的秘密守住。”
何夕恶狠狠地说着,泪水却禁不住流了下来。
“他是个诚实的人,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撒一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