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好奇心强、爱凑热闹的那种妇人。然而,这的确是她要做的事啊!
“我是为着某个原因去的。”
她喃喃地说,即使是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说也令她心中的负担减轻了一些。
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我猜,是被害人丈夫的亲属吧?”
班丁太太低着头。
“是去作证吗?”
他随口问着,转头看着班丁太太,似乎比刚才更专注地看着她。
“噢!不!”
她的声音带着恐惧。这位巡官觉得很抱歉,表现出同情之意:
“我想,你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从没见过她,我是从乡下来的。”班丁太太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但又匆忙地更正,“至少,以前是。”
“他会来吗?”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对方指的是谁。
“我是说她丈夫。”巡官补充着。“我为她的丈夫感到遗憾,尤其是第二个被害人,她丈夫几乎要崩溃了,在她嗜酒之前,她一直是个贤妻良母。”
班丁太太叹息道:
“是啊!”
过了一会,他又问:
“你认识法庭上其他的人吗?”
她摇摇头。
“不要担心,我会带着你,你一个人进不去的。”他说。
他们走出车厢。让一个身着制服的人照顾,感觉真好!整个经过对班丁太太而言好像做梦一样!
“如果他晓得我所知道的事,不知道会怎样?”她跟着这位高大魁梧的巡官向前走,一面在心里问自己。
“不会太远,大约三分钟吧!”他突然问:“我走路会不会太快?”
“噢,不,一点也不会。我自己走路也很快。”
他们走到了转角,只见到一大群男男女女挤得水泄不通,所有的人目光落在一座高墙中的小门上,看样子真是门禁森严!
“你最好挽着我的手臂,”巡官建议。“请让路!让路!”他带着权威喊着,并领她走过人墙,人们见到着制服的巡官,让开了一小条通道。他微笑着说:“你很幸运能遇见我,否则恐怕就不得其门而入叼喔!”
小门开了点缝,他们沿着一条砌着石头的小路走进方形的庭院,有几个人在那里抽烟。走进庭院尽头的建筑物之前,班丁太太的新朋友看看表,说:
“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他用大拇指指着法庭右边一间矮房子,低声问道:“那里是太平间,要不要进去看看?”
“噢,不!”她极害怕地回答。
他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位妇人,对她更加尊重。她既善良又可敬,不像其他人,是由于病态的好奇心才来到这里;她是出于责任心的驱使。他认定了这位妇人就是被害人丈夫的姐妹。
他们来到房间大厅的时候,许多人都在高声谈话。
“我想你最好坐这儿,”他好意地说,并领她走向白墙边的长椅,“除非你想和证人坐一起。”
“不!”她赶忙回答,然后吃力地问道:“我是不是现在就得进去?否则待会儿就坐满了。”
“不用担心,”他和善地说,“我会帮你找个好位子,现在我得离开一分钟,待会儿会回来招呼你。”
她将刚才穿过人群时拉下的面纱掀起,看了看周围。
许多衣冠楚楚、戴着高帽子的男士站在周围,大部分看起来都眼熟。她立刻认出其中一位,是个记者,由于他睿智、充满生气的脸经常出现在一种发剂的广告里,所以令她印象深刻。这位绅士是人群谈话的中心,许多人正和他讲话,他一开口,大家都恭顺地听着。班丁太太晓得今天在场的各个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多么不可思议啊!一位看不见的神秘人物竟能把伦敦各地的重要人物聚集一堂,在这种大冷天里撇开他们的重要工作,老远地跑来这里。他们的思想、言论就绕着这名自称为复仇者的可怕人物。而就在不远的某个地方,这复仇者仍继续进行着犯罪的勾当,让这些聪明、机智、训练有素的头脑及身体陷于疲于奔命的窘境。
班丁太太坐在那里,无人特别注意到她。她心想,自己出现在这些人中间,真是讽刺。
19
虽然班丁太太感觉坐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才十五分钟,她的朋友终于回来了。
“赶快进去吧!就要开始了。”他低声说。
她跟着他走过一条通道,上了陡峭的石阶,进入法庭。
这法庭是个宽敞、光线充足的房间,有点儿像礼拜堂,尤其是周围的弧状通廊;它今天特别开放给一般大众,已达到它的最大容量。
班丁太太怯生生地看着一排排拥挤在一起的面孔,很庆幸自己遇见这位巡官,否则她就是想尽办法也进不来。这些人在门一开的时候就又推、又挤、拼了命地拥进来,她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人群中只有少数几位女性,她们都来自不同阶层,但对耸人听闻事件的喜爱及向目的地勇往直前的冲劲却是一样的。男性居大多数,他们也是伦敦各阶层的代表。
法庭的中央像是个舞台,比四周低几个台阶,除了陪审团的席位外,相较之下显得小少而冷清。距陪审团不远,有三女四男七个人,被集中在一个类似大包厢的位置。
“你看见证人了吗?”
巡官轻声说着,并指给她看。他想她应该认识其中一个,而且还相当熟悉,可是,她没有任何表示。
在窗户中间,面向房间的部位有个小高台,上面摆着一张桌子和有扶手的椅子。班丁太太立刻猜到那是法医坐的位子。左边还有个给证人站上去的高台,比陪审团的位子高出许多。
整个场面看来严肃而令人生畏,与她多年前参加的验尸侦讯非常不同。那是在一间乡下旅馆,一个晴朗的四月天,验尸官和陪审团坐在相同的高度,证人说话时只需依序向前站出来。
她害怕地环顾四周,要她站上像证人席那般高的高台说话,准会把她给吓死,她心生同情地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七名证人。
但是很快地她就发现刚才的同情是多余的。其实每位女证人都一副迫不及待、兴致勃勃欲一吐为快的样子,她们很高兴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有如一出惊险戏剧,每个人都乐于扮演自己虽然低微却也重要的角色,而这出戏正吸引全伦敦,甚至全世界的注意。
看着这几个女人,班丁太太分不清她们的角色。是那个看来邋遢的年轻女人说她在案发十秒内看见复仇者的吗?是这女人听见被害人的叫声后,冲到窗户,因而看到大雾中迅速跑开的人影吗?
还有另一个女人详尽地描述了复仇者的长相,他在离开的时候曾经与她擦肩而过。
这两位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仔细询问着,不只是警方,还有伦敦报界的代表。然而,她们两人的说词有相当大的差异。官方根据她们描述相同的部分,概括整理出复仇者的长相——一名外表好看,年约二十八岁的男子,手上还拿着报纸包着的包裹。
第三位女子是死者的旧识,也是她的好友。
班丁太太的目光离开证人,落在另一个令她感到陌生的景象上:有一张溅满墨水的桌子从验尸官所坐的高台旁一直延伸到木制栏杆的出入口,贯穿了整个中央区域,显得相当突出。刚才她坐下来时,只有三个人坐在那张桌子边画素描,现在每张椅子上都坐着疲惫、但看起来很聪明的人,手上拿着笔记本或几张纸忙着振笔疾书。
“这些人是记者,”她的朋友说,“他们要到最后才会离席,所以不到最后一分钟不进场。一般的验尸侦讯只有两三名记者出席,但是现在全英国的每家报社都申请记者证来这里抢新闻。”他看着法庭中间的地方,又若有所思地说:“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说着,他和验尸官的书记打了声招呼:“你能不能让这位女士坐在这边的一角,她是被害人的亲戚……”
他低声说了两句话,对方同情地点点头,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就让她坐这里,今天只有七名证人,这里不会有人坐,有时候证人还更多呢!”
他好心地让她坐在证人对面的空椅子上,这七人或站或坐,一副有备而来,随时准备上台的样子。
有好一会儿,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班丁太太身上,但是很快地,他们就了解到她与此案无关,显然也只是个观众,只不过她比别人幸运,有个“在法庭的朋友”,因此可以舒服地坐在位子上,不必与群众挤着站在一边。
然而,她一个人独坐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地,有几个看起来很重要的人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这些人就是刚才她在楼下见过的那些绅士,其中有两三人,包括一位看起来很面熟的作家,被安排至记者席。
“验尸官就位!”
程序开始了。陪审团全体站了起来,接着又坐下,全体一片肃静。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令班丁太太仿佛又回到多年前在那家乡村小旅馆中举行的非正式验尸侦讯。
首先,一个年老的诺耳曼法国人大声提醒大家肃静。
十四位陪审团员再度起立,举手宣誓,庄严肃穆地念着誓词。
接着,验尸官和书记官很快地交换了文件。
一切就绪了。陪审团此时已看过尸体,侦讯即将开始。
全场肃静无声,验尸官开口说话了,他是位看起来很聪明的绅士,年纪比班丁太太想像的要年轻,他先对这神秘骇人的复仇者案件做个简短的背景说明。
验尸官言词清晰,表现出对工作的敬业与热诚。他说自己曾经出席上一件复仇者谋杀的验尸侦讯,当时是出于职业上的好奇心,“没想到也有这么一天,这些不幸者的验尸侦讯会在我的法庭举行。”他继续说着,尽管事实上他并没有太多事情好说。而就所说的这么一点内容也是大家本来就知道的。班丁太太听见坐在身旁一位稍老的男士对着另一人说:
“他这人很爱扯,显然时间太多了。”
而另一人也低声回话,因为声音太小了,她几乎只听见他说:
“……是啊!是啊!不过他人不错。我认识他父亲,我们以前曾经同校。他工作很认真,不管怎么说,今天他表现得很卖力。”
她用心听着,期望能听到任何能消除她内心恐惧,或者证实她的忧虑的一个字或一句话。但是她想要听的始终没人说出来。
在冗长的陈述之后,验尸官说了一段话,听起来似乎有无限的含意,又似乎毫无意义。
“我们希望今天能够获得有力证据,使警方能早日逮住这已经犯下恐怖罪行,而且还在继续作案的歹徒。”
班丁太太不安地看着验尸官坚毅果断的面孔,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新证据被忽视了?她正在想这个问题时,心中突然跳了一下,因为这时有位高大的男子站上证人席。他是位警察,刚才并未与其他证人坐在一起。
她很快地平息了不安的情绪。这位证人只不过是那个第一位发现尸体的警察。他把十天前在那个寒冷、多雾的早晨所看见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报告一遍,语气相当迅速而职业性。现场为他准备了一张图表,他边解说边用他肥胖的指头点出案发地点。就是这个地方——不,他弄错了,这是另一具尸体发现的地点,他赶紧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