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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两瞪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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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知道,他有的时候控制不住……夜晚出诊又逢到急诊。戴太太说也许你愿意明天再来。” 
  “我再等一下……会不会打扰太多?” 
  她说:“你真想等医生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你住下。” 
  “我还不知道医生的意思。”我说:“我只知道我的意思,我必须立即开始工作。我希望从他多得到一点信息。所以我要等他回来,好早点开始工作。” 
  “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忙。” 
  我有点怀疑。她观察我一下,把书房门关上,说道:“坐下来,赖先生。也许我们应该开个圆桌会议,彼此多了解一下。” 
  我坐下,从她眼中我看到悲剧的暗示。看来她在惧怕什么东西。也许只因为眼睛太大的关系。她说:“戴医生真不应该请你来帮忙的。” 
  我没有说话。 
  “因为……”她说,故意停下,希望我能答腔,见我没有出声,只好又说:“因为我知道你是来找什么的。” 
  “来找首饰。”我说。 
  “首饰?”她轻蔑地说:“你是来找他保险箱中的东西的?” 
  “可能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要多。”我说。 
  我见到她眼皮下垂,她像在研究我这句话的含意。然后她摇摇头说:“不会,戴医生先要说服你才行。你是来找本来在保险箱里的东西,戴医生不愿我知道的东西。” 
  我保持静默。 
  “我看你不太喜欢讲话。” 
  “目前还没有讨论的话题。” 
  “你肯不肯告诉我,我姨父有没有对你……什么也没有隐瞒?” 
  “那是你应该和医生讨论的问题。” 
  “你有没有找出史小姐什么了?” 
  “这正是我期望着的事。” 
  “你解释一下,期望什么?” 
  “我想搜查一下她的房间,我想看一下她留下的东西。” 
  “警察已经都看过了。” 
  “我知道,但是原则上还是要看一下。” 
  “我带你去看,是不是一样?” 
  “有何不可?” 
  “我不知道,你自己总是躲得远远的,好像……你决定不跟我讲话似的,也好像你怀疑我什么似的。” 
  我露齿向他:“没有证据之前,我从不把任何人列人嫌疑。目前我连证据都还没开始找呢。” 
  她说:“那就跟我走。” 
  我把小说捡起,放在椅旁小桌上。跟她走过戴医生的卧室,经过一条长走廊,走下楼梯,进入在屋后侧的一翼。她打开一扇门说:“这里就是。” 
  室内装潢及家具都极普通,但都合宜、清洁、舒服——一白色喷瓷铁杆的床架、带一面大镜的柳木梳妆台、五斗柜、壁柜、洗盆、盥洗用品架、一只有点损坏的真皮沙发椅、1张小桌及桌灯、3把椅子、一个床头柜、一个廉价弹簧闹钟。闹钟正在嘀哒嘀哒地响。 
  “谁给闹钟上的发条?”我问。 
  “什么意思?” 
  “史小姐是昨天溜走的,是吗?” 
  “是昨天下午。” 
  “看,这是一只24小时的钟。” 
  “是,我想是的。” 
  “即使是她昨天上午上的发条,现在也应该走完了。” 
  她含糊地说:“我不知道,警察来过,也许是他们上的发条。” 
  我拿起闹钟,试着发条,可以看出发条即将走完。管铃响的发条已完全走完,铃响的时间定在6点15分。 
  “你还要不要看一看?”她问。 
  我说:“要。” 
  劳太太犹豫了一下,看是否留我一个人在此,最后决定拉张椅子坐下,看着我在壁柜和抽屉里东摸西摸。 
  “这些地方,警察都看过了。”她又说。 
  “我知道,但也许还有什么地方,他们疏忽了。” 
  “举个例看看。” 
  我拿起一双女用猪皮驾车手套,说:“例如这个。” 
  “这个怎么啦?” 
  我把手套拿到台灯下面,打开灯问:“注意到没有。” 
  “看不出。” 
  我拿一块手帕,在我手指上包紧,用力在手套手指上擦几下,给她看手帕上沾上的油渍。她蹙眉道:“什么意思?” 
  “石墨滑润油,”我说,“有它专门用途,和一般擦银器、铜器的油不同。这是她的手套。” 
  “不知道,我想一定是的。反正在她房里,没错。” 
  “是的。” 
  “那只有是她的。” 
  “你想她手套上,怎么会有石墨滑润油的?” 
  “想不出。”她说。 
  “是新鲜的,最近几天里,她一定和什么机械东西接触过。” 
  “嗯。”劳太太的声音,仍表示不明了,或是要减轻我新发现的重要性。 
  “她自己有车吗?” 
  “没有。休假的日子上街坐公共汽车。可兰阿姨有事要她上街,就请司机开车送她。” 
  我说:“壁柜里有短裤和橡皮后跟网球鞋。在短袜上还有脚汗的味道。” 
  她笑着说:“史小姐喜欢运动,尤其网球。她随时会主动邀请司机伴她来一场网球赛。” 
  “她会随时有空玩球吗?” 
  “只在早上。” 
  “她几点开始工作?” 
  “这里早餐在8点。她在工作早餐后立即开始。她把信件送给可兰阿姨。兰姨一面喝咖啡,看信,叫她回信。” 
  “网球……对,网球是在早餐前,所以闹钟定在6点15分。” 
  劳太太眼神变得很感兴趣:“嗨,你开始有收获了。” 
  我没有回答这一句。 
  我打开盥洗盆上的小壁柜,看里面的瓶瓶罐罐。问道:“这是她的牙刷?” 
  她笑道:“说真的,赖先生,我无法确定,不过这是只牙刷,而且在她房里,就这样。有什么差别吗?” 
  “假如,这是她的牙刷,她的离开,就非常匆忙。” 
  “这一点不须怀疑,我保证她离开得非常匆忙。你看,她根本没有回到房间来,匆忙到什么也没有带。” 
  我双手插入裤袋,背靠五斗柜,散视着油漆地板。 
  “赖先生,”她说,“可能再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我知道,你是有经验的侦探,你必须承认警察也是老手。他们都仔细看过,在这里的线索是绝不会遗漏的。” 
  “不在这里的线索呢?” 
  “这个问题倒奇怪。” 
  我没回答。过了一会,她的好奇心迫着她问:“我也不是要伤你感情。什么是不在这里的线索?” 
  “倒不是线索本身不在这里,”我说,“而是,有的东西,不在这里,变成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东西?” 
  “网球拍。” 
  “我不懂。” 
  我说:“很清楚,她匆匆出走,连房间都没有回。她每天早上玩网球,昨天早上当然也玩了。玩网球要网球拍,网球拍多半有一个有拉链的口袋,和网球放在一起,这房间里,就是没有网球拍。” 
  “你确定没有?” 
  “我仔细看了,就是没见。” 
  她眼睛也出现困惑感:“但是她有自己的网球拍,我知道她有。” 
  “就是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给你一提,倒真是奇怪。” 
  我们有一分钟没有说话,我可以听到闹钟嘀哒,嘀哒,也可以听到外面暴风吹过墙角,吹那窗外棕榈的声音。我还听到一种低低的有规律,好像震动的声音,不断敲我脑门,提请我注意。但是我一直太注意线索的发现,把这个声音忽略了。现在我静下来仔细听,这是个不断的冲击杂音,好像是大冰箱马达在转动,但是它是不停的动。 
  “厨房离开这里很近吗?” 
  “不太远。” 
  “可能冰箱门没关好。” 
  “为什么?” 
  “有个马达,一直在动。” 
  她静听一下,说道:“我们去看看。” 
  我跟她离开那卧室,经过一条走廊和一扇门,经过餐具室,来到一个现代化的厨房。光洁的瓷砖和电气设备使厨房效率达到完善。一侧墙角,有只大冰箱,冰箱门关得好好的,马达也没有声音。在厨房里,什么杂音也没有。 
  “我们回去再听听。”我建议。 
  我们走回远远通到仆役住处的走廊,声音又可听见。我问:“车库在哪里?” 
  她指向这一翼的尾端说:“车库在这边,这些窗后面。” 
  我仔细听着:“我们去看看,这里过得去吗?” 
  “可以,一直下去有个门。” 
  她带路,打开灯光。打开一扇门,进入一个工具间,里面摆放着螺丝钳、千斤顶等修车工具和轮胎等。马达声在这里较清楚。她打开另一个门进入车库。一股热气,带着煤气燃烧的味道,直冲鼻腔。我看了一眼,跳后一步,深深吸口气,冲进车库。车库门是由下向上开的那一种,有一个平衡块,可以使它随意调节高低。我打开车库门,里边有一辆引擎在动的汽车。车子是辆只容2人的小跑车,保险杠多次受损,车体也很久未洗。 
  强风一下吹入,把所有的烟都吹散。我跑到倒在地下的戴医生身边,两手伸到他两胁下,把他拖到通风处。劳芮婷过来帮忙。 
  我仔细一看医生的脸,知道一切都没有用了。这种特别脸色,我以前见过。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窒息死亡特有的红色死亡脸。 
  戴医生已经死了。 

 

 
3



  戴医生的住宅位于一个非常高级的近郊住宅区。警车的警笛声,使附近居户开亮了几扇窗口的灯光。当警车不断的继续光临时,所有的灯光反而被厚窗帘蒙了起来。偷窃在这一带已经是大事了。那么许多警笛真太可怕了。 
  119带来了救护车和人工呼吸器。警察好像倾巢而出。新闻记者带来照相机和闪光灯。一个助理验尸官前来检查那辆汽车。车头盖本来是开着,被撑起来的,好像是有人在检查引擎一样。戴医生右手有油渍——很小一点黑的油渍。有一把扳手在戴医生上衣左侧口袋里。经常在他汽车里的出诊用品手提袋,放在他尸体附近地上。汽车油箱约剩1/4箱油。显然,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从车库中的一切,无法证明他倒卧在此有多久了。 
  助理验尸官要我尽可能画出当时发现尸体的正确位置。他打开龟型的后车箱,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他取出2个仿皮球拍套,里面都有网球拍。 
  我朝劳太太挤了下右眼警告她别出声。 
  助理验尸官从套子中拿出球拍。2个球拍都是久经使用过的。其中一个把手较粗,是重型,15盎司球拍。另一个把手细一点,是女用球拍。 
  从助理验尸官脸上,及他拿球拍的姿态上,我知道他不懂网球,这2个球拍对他也没什么特别意思。他把球拍装回套子,放进车箱,推下车盖,自去忙别的事情。 
  他转向车子里面,一副猪皮驾车手套抛在车座上。他问:“有人认识这双手套吗?” 
  劳太太说:“是戴医生的。” 
  “他开车总带手套?” 
  “是的。” 
  助理验尸官说:“嗯!” 
  他试试车上手套箱。手套箱锁着。“什么人有钥匙?”他问。 
  劳太太说:“车上插在点火锁上的钥匙,可能可以开手套箱,试试看。” 
  他低低咕噜一下表示接受这个建议,拔出点火钥匙,仔细看了一下这个钥匙,试着手套箱的锁。塑胶钢的小门在绞链支持下,向下翻落。箱里小小灯光自动亮起,把里面照得相当清楚。我看到里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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