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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子进却完全没有发现周围状况异常,正恭恭谨谨的在一边作揖行礼,似乎生怕给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哎呀,绯绡,你可来啦!”王子进倒是开心,见绯绡过来,急忙一把拉住他,“看,这是个美女吧?而且敢在白天出来,一定不是女鬼吧?我王子进这次终于枯木逢春啦!”
“哼,逢不逢春,还要看看才知道!”绯绡报以他一贯的呲之以鼻。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子进心中不由一沉,顺着绯绡的目光往前看去。
只见那个肥胖的掌柜似乎真的在恐惧什么,完全不似假装,头磕得一个比一个响,老泪纵横。
而黄裳的少女也是笑得无比开心畅快,一双精亮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双颊绯红,人面桃花。
可是这样的两个人,单看还没有什么,凑到一起,就会让人觉得无比的诡异。
王子进再迟钝,此时也发现不对劲了,不由脊背发寒,往后倒退了两步。
这一退,正好撞到几个围观的看客身上,听到了几句市井中惯见的流言。
“天啊!这刘家的女儿又笑了!一定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啊,上次这个女孩笑,就恰逢山洪爆发,淹死了百十个人!不知这次又是谁倒霉?”
王子进听到这里,不由头皮发麻,蹑手蹑脚的溜到绯绡的身边,扯了扯他白色的衣角,颤声道,“绯绡,好像这次我遇到的,又不是什么良缘啊?”
绯绡听到这里,摆出一贯的高高再上,超凡脱俗的姿态,回应他以一记了然的眼神,“你说呢?”
3
、“还能怎样,事已至此,当然是走为上策!”王子进说罢拉着绯绡拔脚要走。
哪知刚刚迈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的笑声嘎然而止,接着一个优美动听的声音飘了过来,“那位公子,请留步!”
“呃?是在说我吗?”那好听的声音中似生出一只曼妙的手,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就拽住了王子进前进的脚步。
“呵呵呵……”黄裳少女朝王子进眨了眨眼睛,偏着头道,“不是你!是在说你身边那个穿着白衣服的俊俏公子!”
这句话话音刚落,王子进和绯绡的脸色出奇的整齐划一,同时都是一沉。
俩人站在原地,彼此对视一下,目光中都是饱含怨毒。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万万不该带这只该死的狐狸来,要死不死的生了那么好的一副皮相,风头都被他抢尽啦,哪里还有我发挥的余地?王子进在这厢暗骂。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万万不该任这个呆子上楼,早知道刚才就算打晕也要把他架走,现在要死不死的把我也卷了进来,真是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绯绡在那厢腹诽!
平静的空气之下,短短的时间之内,两人已经互相把对方诅咒了个遍,甚至寻宗问祖,追溯到了三皇五帝!
就在这时,那个少女已经把筷子一放,几步就走到了绯绡的面前,笑嘻嘻的道,“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啊!”
而与此同时,那个刚才还磕头如捣蒜的肥胖掌柜,已经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如释重负般擦了擦额角的汗,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望向这边。
“小姐!还是请你自重吧,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随便打听陌生男子的名讳?”绯绡听到这里,剑眉一簇,似乎极为不耐烦。
“我、我叫王子进!”王子进见状一挺身,一把把绯绡推到了身后。
“哦,我知道你叫王子进了!”少女打量了他一下,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王子进见讨了个大大的没趣,只好又灰溜溜的退了回来。
只见那少女一见到绯绡,脸上迅速的换上了亲切的笑容,“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小女打听你的名讳,实在是另有深意!”
“哦?有何深意?”绯绡眼光一瞥,很是好奇。
“呵呵呵……”那女孩又发出一阵娇憨的笑声,“怕是公子近日要有血光之灾,所以才特意想要提醒公子一下!”
“血光之灾?”绯绡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骄傲笑容,“多谢小姐提醒,小生会拭目以待!”
“那就好了!你可要小心身边的事物哦!”少女说道这里,天真烂漫的朝他笑了一下,接着一蹦一跳的穿过大堂,走下楼梯,“……尤其是,跟狐狸有关的东西!”
她这话一出口,王子进和绯绡同时都是一愣,不免相互对视了一下。
“喂,绯绡!”王子进嬉皮笑脸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是不是不小心,被人家看到狐狸尾巴啦?”
“一个人类的少女,应该不会看到我的真身!”绯绡望着那少女离去的身影,似乎略有所思,“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嗯?哪里奇怪?”
“没什么,只是那女孩的身后,似乎跟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绯绡说完摆了摆手,示意王子进不要介意。
两人见多了类似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待那少女走远,便也说说笑笑的一并往楼下走去。
哪知刚刚要走出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呐喊,“二位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却是那个刚才扑地磕头的胖掌柜追了上来。
只见他身上肥肉随着动作一颠一颠,大汗淋漓的跑过来,一把就抓住绯绡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多谢你啦!”
绯绡不由惊诧万分,瞪圆了眼睛,难道他是跑来谢自己把那个满嘴谎话的小厮吓晕?
“饭钱公子你就留着吧!多谢你替本店挡灾!公子长得玉树临风,俊美不凡,果然是神人也,如果今日没有公子,小店一定会前途堪忧,多亏了公子你,老夫我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他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往绯绡的手里塞了几块碎银子,转身就走。
“这、这好像比刚才的饭钱还要多啊!”王子进探头过来,大呼小叫的道,“不会方才那几个人说的是真的吧?那个少女果然有问题,不然商人都是重利如命,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给你这么多钱?”
“有钱还不好?”绯绡得意的捋了捋长发,把银子收入怀中,“我们这就去找个有锦缎被褥,松软床铺的客栈吧!如果有熏香纱帐,更是再好不过!”
“喂!”王子进见他笑嘻嘻的走远,急忙提着袍角追了上去,“你真的不怕有血光之灾吗?”
“血光之灾?”绯绡回头朝他得意的笑道,“只要老天爷不落雷霹我,谁又能伤我毫发?”
王子进听到这里,不由暗自摇头叹息。狐狸果然就是狐狸,完全不似人类,懂得啥叫未雨绸缪,更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但是当晚,就在王子进和绯绡在一家华丽的客栈里把酒言欢的时候,南边却突然火光冲天,点燃了黑色夜空,似乎是什么地方走水了!
“我说绯绡……”王子进推开窗户看热闹,“那个地方怎么依稀似曾相识啊?”
“当然啦!”绯绡歪在床上,目光如丝,端着酒碗望向窗外,“不就是白天吃鸡的那家酒馆吗!”
“啊啊啊??”王子进听罢不由高声叫道,“看来那少女果然邪门!可是那掌柜的不是说你能替他挡灾吗?”
“嘻嘻嘻!”绯绡听到这里,伸手拂面,似乎甚为得意,“所谓挡灾者,向来要找个大富大贵,富重命厚之人,也该他倒霉,居然找只千年妖精来挡灾,能挡住才叫奇怪,只能让火烧得更旺几分罢了!”
王子进望着他一边吃鸡,一边自恋臭美的模样,不由目瞪口呆。他长了这么大,从未见过有人被指派为标准的扫把星,还能如此洋洋自得的!
果然江山万里,无奇不有也!
4
而就在那家酒馆被烧得狼狈不堪,烟火冲天;掌柜的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感天动地的时候。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沉重的闷雷,接着豆大的雨点就毫无预兆的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由落地生尘到势如瓢泼,转瞬间就熄灭了滚滚的烟火。
这场雨来得是如此的及时,又是如此的诡异,导致肥胖的掌柜带着一干因为救火被熏得灰头土脸的伙计,除了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站在大雨里之外,做不出多余的反应。
而王子进此时也是无比的惊诧,他趴在窗沿上,眼看着大火越少越旺,正心急如焚,抓耳挠腮的时候,天空中就下起大雨来了。
“太好了!”王子进眼见远方的火势小了下去,兴高采烈的伸出手臂,大呼小叫的嚷道,“这场雨真是来得太及时了,那家的伙计虽然可恶,但是也不至于遭到如此报应!你说是不是啊?绯绡?”
他这一句话问出去,久久得不到回应,急忙收回被淋湿的手臂,向身后看去。
只见方才还在卧榻之上,眯着眼睛看热闹的绯绡,此时正斜斜的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坐在八仙桌旁,玉手微倾,正在用酒杯中的美酒浇灌桌上摆设的青松盆景。
那酒水倾斜而下,溅出飞花碎玉,小小的青瓷酒杯似乎装了无尽的酒水,倒了半天也不见干涸。
“你这是在干吗!!!”王子进见到这一幕闹剧,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你看不到吗?我在浇花!”绯绡白了他一眼,手下却是半点没停。
“用烈酒浇花,不死才怪!”他说罢两步窜上去,一把就夺走了绯绡手中的酒杯,在灯下仔细一看,杯中空空如也,哪里有半滴酒水?
“生命自有生,就会有死,以小换大,也算是死得其所!”绯绡却也不生气,眼中带笑,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去吃方才啃了一半的鸡腿去了。
与此同时,只听窗外的雨声稀稀沥沥,雨势渐小,最后更是云涌月出,连半滴雨都没有了。
王子进一手拿着那奇怪的酒杯,一边望着窗外的碧空万里,惊诧得几乎要合不拢嘴,半晌才挤出了几句话。
“绯、绯绡,刚刚那场雨,是不是你唤过来的?”
“哪里哪里!我只是吃鸡之余,用一壶美酒浇了浇花而已!”
王子进见他不认帐,也只好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酒杯,与他对饮起来。
“绯绡,你真是个好人!”
“哦?被周遭的人指派为好人,大半前途堪忧!”绯绡也不领情,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且我糟蹋了这生动盆景,怎么看也不该归入好人之列!”
“呵呵……”王子进挠了挠头,爆出一阵憨厚傻笑,“总之,不管你做了什么,在我王子进的心中,都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你这个呆子!可怎么办啊!”绯绡听到这里,剑眉微颦,似乎甚为不耐烦,但是仔细看去,一双美目中,分明蕴含着淡淡的得意之色。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家常,把酒言欢,长长的凄凉的清夜,似乎也变得温暖热烈起来。
不过万家灯火之中,一样的大雨之下,不是每个人都像王子进和绯绡那般其乐融融的。
在一个深宅大院里,正有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人,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人三叩九拜,面色虔诚,隐含忧虑。
借着摇曳的烛光,清晰可见,那个端坐在椅子上的人,正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鬼脸,在黑夜中看来说不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