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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上高三时就经常从那儿经过,学校在高辻町,我现在住的公共宿舍也从那儿路过。”
“从高校三年级开始一直住在公共宿舍吗?”
“是的,因为住在餐馆的二楼上太吵,没法看书、学习,又有父亲在一旁斥责着,我只好躲出来,住在公共宿舍。从那时一直住到上班以后……”
“那么,你从很早以前就注意到北泽女士了吧?因为她可是个相当出众的女性,你不是常常偷看她的院子吗?”
听朱子这么一问,刚才奥平那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变得扭曲了。他皱着眉,紧咬着上下嘴唇,露出了一种当前青少年常有的表情:“也许我偷看过,但并不是为了看那个女人。我们年龄差那么多,而且我也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院子里常常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才引得我一边观赏一边开过去……”
“你说的事件发生的那天晚上,你是第一次去?”
“是的。”
“你知道中尾先生常常去北泽女士的家吗?”
“不,一点不知道。”
“关于中尾先生的事儿,你知道什么?”朱子追问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那个男人倒在地上时,我还弄错了,以为他是北泽女士的父亲呢!”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奥平睁开了他那无力的眼睛,矇矇眬眬地看向窗外。在惨白的天空映照下,奥平那张清瘦的脸庞上,放着淡淡的光泽。此时此刻他的辩解,和当时在警方那儿的一样,一点没有改变,也和唯一的目击者——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目击者赤司晴江的证词完全矛盾,而警方送来的“犯罪事实”,则是基于晴江的证词而作的。
朱子让刑警暂时把奥平带下去。她开始考虑把他先送到少年鉴别所去。如果是成年人,也就叫监狱或拘留所了。但如果是未成年人,尽管是嫌疑犯,只要与命案有关,一般是不会轻易放走的。
接下来朱子就要做认真而谨慎的调查了。做为参考人,她必须把现场第一个出现的北泽昌代带上来。朱子首先看了一下材料。在她看了北泽昌代的年龄和工作地点后,马上想起来就是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即她和乡原武彦在白川乡过了一夜之后的第二天,在御母衣湖畔遇到的那个女人。
北泽昌代那明显的椭圆形脸庞,顿时浮现在朱子的脑海里。在风中摇曳的吊桥、淡绿色的湖水也渐渐在她的头脑中扩散开来,只是回忆起来不再有当时的紧张感了。
第三章再次相会
1
在对奥平诚次进行了调查取证的第二天,朱子又把参考人之一的北泽昌代传唤到了检察厅。请求把奥平送入少年鉴别所的申请,已于昨天由家庭法院受理了。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确实成了嫌疑犯而受到了行为限制。这样“确定身份”之后,按法律规定,如果嫌疑犯不满20周岁,就要送到“家庭法院”,或是释放回家。朱子没有找到其他的嫌疑犯,又牵扯到杀人命案,因此只能先把奥平移送“家庭法院”了。
北泽昌代接到检察事务官的通知后,终于在指定的时间——下午1点准时到达了。昌代在象牙色的朴素的成套西装的胸前戴了一条银制的项链。在事务官矢津的催促下,她在朱子面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她那丰满的双颊略有些苍白,肌肤还是那么清纯白皙,淡淡的眼神中露出的目光,多少有些冷峻、凄凉。这就是在朱子脑海里深深刻下的北泽昌代的印象。
“这么匆忙把您找来,辛苦了。”朱子有些抱歉而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句。昌代则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行礼,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朱子。当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碰到一起时,朱子真希望对方已经把自己完全忘记了。从白川乡偶遇到今天,已经一个月了……在昌代的眼神中,没有反应出什么特别的目光来,虽然闪过一丝惊奇,但那也许是等待检察官的下一句话的表情——也许自己太紧张了,朱子心中说道。
“——警方已向您询问过多次了,可我还想问您一下6月18日傍晚的事情,只希望您尽可能详细地说明一下好吗?”
“好……”昌代在答应的时候似乎同时又整理了一下思绪,她紧紧地盯着朱子,用沉稳的口气诉说起来。大体上和警方送来的材料是一致的。
朱子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并时而打断她的陈述插问着问题。
“在奥平夺过你手中的镰刀后,你们没有再争斗吗?”
“你没有意识到这样会造成犯罪的后果吗?”
“当中尾赶过来时,奥平是否回过头确认了是中尾后才用镰刀砍的?”
对这些问题,昌代一一认真考虑后,马上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当然我本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是这样。不过,我也确实没有注意到镰刀会砍向什么地方。我想,这些都是全部的事实,不管中尾先生的家属怎样看待这件事情。”最后一句,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慌乱。
那么,奥平是不是对异性的昌代抱有关心的态度呢?关于这一点,昌代也用坚决否定的口吻否定了。
“那么,关于被害者中尾弘吉的事情我们进行了调查。中尾先生从今年3月份开始,常常在工作之余或工作之便到你家去闲聊。你对警方说,这3个月来也就去过三次左右,而且每次不超过30分钟,也就是聊聊天什么的,是这样的吗?”
“是的……”昌代慢慢地点了点头,但这次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有痰堵在了嗓子里,她答得有些含混。
“不过,从我们对邻居调查的结果来看,中尾先生经常、至少十来天就到您家中去一次,而且大多数情况下是傍晚或夜间。您和中尾先生是不是有那么密切的关系?”
听到这儿,昌代像挨了重重一击似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怔住了。她的面颊也一下子变得明显苍白了。
“而且中尾先生不但在面对庭院的客厅里与您谈话,并且也有人证实,他和您有过在二楼上呆过一个小时的时候——北泽小姐,因为本次调查要对以后的结论做重要判断,所以请您做出明确的答复好吗?您和中尾先生不仅仅是您刚才所说的一般的关系吧?”昌代的头低下去了,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呢?她面露难色,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朱子,这是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你所说的不一般的关系,是不是指我们俩人是情人的关系?”
“当然,如果这个假设——”
“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发誓。”昌代一个劲儿地摇头说道,“只是……坦率地说,只有两次,有那个意思,他说过那个意思,也就是想和我……”昌代低声说出来,中尾曾希望自己做他的情人,“但是,我理所当然地拒绝了,而且我也警告他不要对我采取过分的强行态度,并且这次我也说了同样的要求:如果他再到我家来的话,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昌代已经并不胆怯地看着朱子了:“对于中尾先生来说,我一次都没有抱过‘爱’这种感情来对待他,如果除去这一点,他应当说是一个很不错的聊天对象。仅仅这一点,让他成了死在我家的人……对这件事,我个人非常苦恼。尽管如此,我不希望把这件事的事实真相歪曲了,而且,奥平先生那里也不是故意的。”昌代越说越激动。她把手掩在嘴前边,仿佛没有这个动作,她的话就要刹不住车了一般。
“您一般都什么时间从公司下班回家?”朱子等了一会儿,让昌代安静了一下后又换了一个话题。
“办公室5点下班,我收拾一下东西……回到家时大体上是6点左右吧。”
“乘公共汽车?”
“是的。”
“也有时公司的人送你回来吧?”朱子问道。
“工作忙了,下班晚时,老板就用自己的车送我回来。我是成品部部长的秘书,部长是英国人,因为和家人一块儿来日本还不到一年,所以有许多私人生活方面的事要麻烦我。”
“私人生活?”
“是啊!比方说狗病了,该去什么地方看病,和邻居因焚烧垃圾引起了纠纷,身为日本人的我做为秘书,当然也要帮忙处理这些事情。所以他过意不去,有时用车送我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嘛!但是我在公司里不过干一些打个电话,或翻译一些文件、材料什么的事,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多么体面的工作,也许这在邻居们的眼中太显眼了呢。”
中途她夹杂了几次无奈的苦笑。也许她挺反感邻居里的一些家庭主妇爱传闲话、瞎猜疑的毛病,便如同诉苦一般对朱子说道。一个小时的第一遍取证结束了。
朱子一边翻阅着笔记本,一边认真地重复昌代叙述的内容。矢津写完后,重新对昌代念一遍,昌代认为没有异议后,便让她看一下,签上名,盖上章。按矢津要求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昌代像是解放了一样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面带微笑,从眼角到两颊都像极大的放松了似地舒展开来:“我们得到您的大力协助,十分感谢!”
朱子向昌代低头行了个礼:“要是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话,我应当把在白川乡你借给我的凉鞋带来呢!”面对不知如何回答的朱子,昌代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
“请代我向那位问候。”也就是说,昌代进来后就认出了面对她的这位女检察官,正是5月的一个星期日在御母衣湖见过面的男女中的那个女性。朱子面对直到现在才如此“放肆”的昌代,简直是手足无措。
那一天,昌代是一个人。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这个女人都是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阴影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为什么一个人独自去阴雨濛濛的山中呢?朱子突然在脑子里划了两个问号。
2
死人是无法开口的。
事件的当事人奥平诚次和北泽昌代的申诉、辩解,与事件的直接目击者、家庭主妇赤司晴江的证词有着关键的不同。如果相信赤司晴江的证词,那么昌代与中尾的情人关系就十分浓重;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奥平对昌代也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如果是这样,奥平就不仅仅是为了问路而接近的昌代,而且,奥平也是故意杀死了前来制止他与昌代争执的中尾。晴江的证词是说奥平与中尾发生了争斗,在争斗之中他杀死了中尾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北泽昌代要竭力袒护奥平,竭力把这件事说成是意外伤人了,其目的就是为了掩饰她与这两个人都具有的一种三角关系的含意。但是,如果把晴江的证词上划上一个问号的话,就再没有上述的任何一个证据了。即使证明中尾之死完全是由于镰刀刀刃刺破其大腿主动脉,失血过多,也不能得出上述的结论了。
千鸟检察官在取证完了之后,再次向中央警察署提出了对有关人员补充搜查,但以围绕着中尾、昌代和奥平再也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而告结束。同时,关于中尾和昌代之间究竟是多少天来访一次,都是什么时间,和她呆多长时间等等的追踪调查也毫无结果。由于中尾是布匹公司的社长,白天外出的时间很多,特别是他自己有一辆中型汽车,频繁往返于岐阜的工厂和名古屋之间,这期间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到昌代家,谁也不知道。
事件的当天,下午6点多钟,他没有说明去哪儿就离开了住宅兼办公室的伏见的公寓。后来发现他的车停在了鹤舞公园东侧的空地上。昌代与中尾有无情人关系,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