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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谁知道肖经纬考中秀才以后便没了进展,十三岁、十六岁上头去考了两次乡试,却没有中举,把肖文华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心想盼着要他能考出个名堂来,也好为肖家光宗耀祖。可这么多年来就除了考了个秀才,就如冷水里冒了一次热气,再也没有音信,再说别的儿子孙子对送肖经纬念书这事情上都很有意见,让他也觉得不好办。
“经纬念书到现在,银子总共花了好几百两,也不见念出个什么名堂来,秀才有什么用?没见隔壁村的老秀才,还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骗了几个孩子去念书?一年不过挣十多两银子养家糊口!”肖文华的大儿子肖榆木嘟嘟囔囔:“束脩银子不贵,买纸买笔的,出去考学,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呐!要再是这般浪费,那我几个小子也送去念书!咱们也不能吃亏!”
肖文华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可这事实也摆在这里,肖经纬两次都没考中举人,看起来真是没有当官的命。他磕了磕水烟袋子,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瞅了一眼肖大胜:“我去将经纬喊回来就是,你这个做大伯的可别在他面前总是唠唠叨叨。”
就这样,肖经纬放下了笔杆子,拿起了锄头,肖文华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瞧着他穿了儒衫跟着去种地,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一心想要将他弄到豫州衙门里头去做个文书啥的,也好不让他吃苦。
想来想去,只有将主意打到四斤老太身上,她娘家的一个表哥正在豫州衙门做主簿,这可是唯一能跟知州衙门搭得上的一根线了。因此肖文华对四斤老太十分恭敬,她与村民有什么纠纷,肖文华只为四斤老太说话,将她的气势惯了出来。
这次肖家三花杀了四斤老太的羊,四斤老太自然不肯吃亏,喊了肖文华帮她去要肖家的菜园子,也没有拿到手,四斤老太心中十分不快,琢磨来琢磨去,心里头想着,只有去豫州衙门里找自家表哥,让他来给自己撑腰。
这肖家村的人,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哪里见过什么当官的?一个主簿到这乡村里来,已经是纾尊降贵,看起了肖家村十二分,那肖老大家若还是不识相,那非得将他关到大牢里头,让他尝尝牢饭的滋味不可!
“你们两人赶紧回去想法子罢,看是向四斤老太去赔礼道歉还是咋的。”肖经纬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子,满脸焦急:“要不是你们阿爹就要被抓走了!”
“抓走?他凭什么抓我阿爹?”彦莹轻蔑的笑了一声:“又不是我们错在先!”
“可是,你总归是杀了她一只羊。”见彦莹一点都不着急,肖经纬倒是急得跳脚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官府又不会讲什么情面!都说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们拿什么去与四斤老太比?”
见着肖经纬急得在跳脚,彦莹推了推二花:“你给递块帕子过去,没见他一头汗?”
二花忽然间有了几分忸怩,不过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大大方方走了过去,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块手帕子来:“喏,拿去擦擦汗。”
肖经纬呆呆的望着二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她会递帕子给自己,抖抖索索伸出手去接,二花一松手,那帕子便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地上。肖经纬脸一红,弯腰将那帕子捡了起来,喃喃道:“二花,我去帮你洗干净了再给你送过来。”
他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前些天才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潮湿,帕子上粘着泥土,肖经纬没有注意,拿着帕子在额头上抹了几下,那上边就出现了几条黄色的泥土痕迹,就像老虎额头上的“王”字。
彦莹与二花瞅着肖经纬的脸,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肖经纬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块帕子,完全不知道姐妹两人在笑什么,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快些去想想法子罢!”
作者有话要说: 古时有同姓不相婚的说法,可也有年轻男女冲破阻力在一起的,请菇凉们不用在这一点上去仔细琢磨啦,某烟写的是架空、小白种田文,可能没有遵循一些古时的规矩,还请多多包涵。
某烟至亲的人出了点问题,正在医院,最近几天可能不会回留言了,但红包尽量会按时送到,还请菇凉们原谅!
☆、进城
微风轻轻吹拂,满山碧色,站在山间小道上的少年,穿着蓝色的儒衫,那袍子底下溅着点点黄泥,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见着肖家两姐妹笑得前仰后合,那神色更是严峻了些。
“你们别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肖经纬觉得很是憋屈,他偷听到了四斤老太与爷爷的对话,心中担心二花家里会吃亏,这才偷偷跑了过来通风报信,可现在肖家两姐妹好像毫不在意,只是望着他在笑。“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更何况你们家本来就没什么田地,再丢了一个菜园子,那怎么办?”
“肖经纬,难怪你考不上举人!”彦莹撇嘴笑了笑:“你那两句话,分明是要教人节约的,可后边这意思怎么就转了?你难道不该说寸土不让?你呀,是还该好好琢磨这做学问里边的讲究,起承转合要弄清楚!”
肖经纬的脸“唰”的就红了,两次考不上举人,已经够打击他的了,现在听着彦莹这般说,更是让他下不了台,肖家三丫头目不识丁,也能这样嘲笑他?只是他听着彦莹的话,又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他惊疑的看了看彦莹:“你也会做文章不成?”
彦莹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含含糊糊道:“我曾经去隔壁村里,你们念书的那私塾听了几耳朵。”
肖经纬大惊,肖家三花才听了几耳朵,便说得振振有词,自己便是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过!他顿时觉得没了脸面,偷偷的看了二花一眼,见她倒还是在微微笑着,似乎没有听出彦莹话里的意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先回去了,你们要当心些,快点想个法子出来!”
二花朝肖经纬甜甜一笑:“肖经纬,多谢你了。”
她那笑容,就若身边盛放的春花,看得肖经纬一呆,心里立刻就甜丝丝的一片,只觉得自己脑袋都有些发晕。他又偷偷朝二花看了一眼,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三花,你也别太狠了些,你瞧,刚刚肖经纬的脸都红了。”二花低着头往地上瞅着:“你那样说,真是戳他心窝子说话。”
彦莹笑着扑了上去:“哟哟哟,二姐心疼了不是?”
“你别乱吵,快些想想,该怎么样对付四斤老太。”二花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都说民不与官斗,咱们可惹不起那些当官的。”
“那四斤老太的亲戚是衙门的主簿又怎么样?他总得要讲理不是?杀了他们家一只羊,赔一只羊就是了,还想来占我们家的菜园子,我呸!”彦莹恨恨的啐了一口:“二姐你放心,有我呢,咱不怕!”
二花嘴里应了一声,可心里头还是没有底,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泥巴,低声道:“晚上回家跟阿爹阿娘合计合计,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彦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跟肖老大与肖大娘去说,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呢。这官府里的人,欺善怕恶,到时候被逼得狠了,只能拿了豫王府的腰牌出来看看能不能唬得住了。彦莹直起身子眺望了一番,她能见着不远的地方有重重叠叠的楼台亭阁,也不知道豫王府的别院是不是在那边,好像离肖家村确实不远。
“二姐,你瞧那边的宅子!”彦莹指了指那处楼阁亭台:“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
“怎么不知道?那不是豫王府的别院?咱爹在那里打过短工,我还去给他送过饭呢。”二花顺着彦莹的手指看了看,颇有几分惊奇:“怎么了?”
“二姐,要是官府里头真来了人,你敢不敢去礼豫王府搬救兵?”彦莹拉了拉二花的衣袖,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来:“上回我去给那许世子做饭菜,他赏了一块腰牌,说只要是有什么事儿,便直接去找他。”
“真的吗?那世子爷真的这般说?”二花眼中露出闪闪的光来:“这可真是太好了!有世子爷撑腰,咱们还怕那四斤老太!”
彦莹笑了笑:“二姐,到时候四斤老太来了,我在家里应付,你去搬救兵,咱们兵分两路,我只是怕你不敢去呐。”
“敢,有什么不敢的!”二花拍了拍胸脯:“看我的!”
“二姐,你瞧,那边有一蔸小笋子!”彦莹低下头,就见那边有几个深绿色的笋尖冒了出来,一点点的在地面上,就如棋盘上的棋子一般。
全家人的吃穿嚼用都得从这上头来,这可是自己在大周朝的第二桶金,彦莹笑得眉眼弯弯,快速走了过去,拿起小锄头,轻轻的挖松了小笋旁边的土,然后揪着那笋子望外一拉,一蔸笋就被她拔了出来。
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灰褐色里的泥土上有几片灰绿色的笋壳,彦莹眉开眼笑的将小笋子放到篮子里头,对着二花兴致勃勃道:“要是那许世子不愿意过来,你就告诉他,我家有一种他从来没吃过的菜,酸笋炒肉末,他那个吃货肯定会闻着香跑来了!”
太阳升到了中天,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叶子绿油油的闪着亮,树底下一层厚厚的落叶,被风一吹,到处散落。
连续出了几日太阳,村子里的路已经被晒得坚实了不少,黄泥已经干了,路面有一块块的禇红颜色,就如没有搽得匀称的胭脂,深深浅浅的交错着。四斤老太挎了个篮子,上边盖了一层白羊肚毛巾,带着孙子狗蛋,飞快的走在黄泥路上。
“奶奶,你真带我去豫州?”七木睁大了眼睛,很是兴奋,他要去城里了,肯定能见着不少新鲜东西,回来可得好好得跟大木他们吹嘘一番。
“还会是假的?”四斤老太摸了摸狗蛋的脑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心里头十分得意,肖文华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她,让她帮忙去给她那主簿表哥通个气,说说肖经纬的事情,她自己抓了两只老母鸡,捡了几十个鸡蛋放在篮子里头,打算将这两件事情一道与她那表哥说说。
哼,肖家三丫头,到时候我看你还嘴硬!四斤老太一想着衙门里来人将彦莹抓走,心里头就有说不出的爽快,你敢得罪我?咱们走着瞧!
走到村西头肖来福家里,四斤老太敲了敲院子门:“来福大兄弟在不在家哇?”
“谁啊?”里边有人应了一声,就听踢踢踏踏的一阵脚步声,大门打开,里边露出一张脸来:“哟,四斤老太啊,你找俺家来福有啥事?”
“我想雇他的车去豫州城里走一遭。”四斤老太望着肖来福媳妇直乐呵:“他应该回家吃饭了吧?就在饭时走一转,不耽误他田里的功夫!”
肖来福媳妇点了点头:“没事,他刚刚回来,正在吃饭,就让他赶紧跟你跑一趟!”肖家村离豫州城不远,骡车来回不过大半个时辰就好,五十文钱一趟,也亏不了。肖来福媳妇催着肖来福赶紧扒了饭,赶了骡车送四斤老太进城:“快去快回,我等会先去给咱们田里头放水!”
肖来福甩了甩鞭子:“四斤老太,你是要去哪里呢?”
“我去凉州县衙找我那主簿表哥。”四斤老太爬上了骡车,说得很是骄傲,阳光照着她瘪瘪得嘴巴,那里缺了一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你先去买点家里要用的东西,然后到知州衙门那里等我。”
听四斤老太提起知州衙门,肖来福不由得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