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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得脚步如风,彦莹攥着银子便往村外头走,心里合计着该做什么菜给这位世子爷尝尝鲜。她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贵为世子,什么金贵的菜没吃过?可自己只要摸准他的胃口,哪怕是寻常小菜,也要做得让他吃得点头称赞。
上回在别院里做那一羊三吃,彦莹已经观察到了,许宜轩对于咸辣的食品很感兴趣,他那阵子两只手抓着麻辣羊排吃得可欢,手指头上全是油汪汪的一片。彦莹心中默默想着,越是家世大的高门大户,便越是注重养生,想来素日那许宜轩定然是吃惯了清淡的东西,所以才会对这咸咸辣辣的菜表现出如此兴趣来。
今日……彦莹掂了掂那一块银子,心里头拿定了主意,自己可不能一次就把银子全花光,多多少少得给自己留些下来。不如捡着便宜的菜做给那许宜轩吃,反正他平常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吃些不入流的菜式,指不定也会欢喜。
想到这里,彦莹笑得两眼弯弯,今日又能赚上一两二两银子了,虽然不多,可也是银子嘛,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更何况这雪亮亮的银子呢?她笑微微的走到了村口,那里架着一块屠板,铁钩子挂着半边猪,旁边还排着一长溜卖零碎东西的,彦莹溜了一眼,见着里头有几个卖菜的,摊子上头剩下的菜已经不多了。
这里是几个村交界的地方,所以也偶尔会有人在这里卖菜,今日碰得好刚刚是赶集的日子,所以摊贩就多些,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辰,所以摊位前边没有几个人在走动了,摊贩们大部分都低着头,眼睛望着自己的商品,脑袋一盹一盹的往下边沉沉的去了。
屠户见着彦莹走过来,赶忙直起身子来,可是上下打量了下,见她衣着寒酸,袖子都短了一截,挂在了小臂上,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来,不由得有几分泄气,懒洋洋道:“小姑娘,你要割肉?”
“是。”彦莹点了点头,朝那屠户笑了笑:“大叔,给我割五斤瘦肉,十斤肥肉,十斤骨头,对了我还要大叔的猪蹄,桌子上的全要了。”
屠户瞪得眼珠子都圆了几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没看出来,这小丫头竟然是个有钱的,真是财不露白哪!他一口络腮胡子欢喜得翘了起来,拿着屠刀在案板上磨了几下,低头就给彦莹割起肉来。
彦莹买完肉,到旁边买了一屉豆腐,见着有卖香料的,桂皮八角五香花椒肉豆蔻都买了些,又买了几样寻常菜式。到处转了转,零零星星买了几样好玩的东西,见着有卖糖人的,想着六花叶儿她们,索性也买了一把糖人儿。
走回到自家门口,就见肖王氏带着小孙子正在那路口张望,彦莹没有搭理她,大步往自家院子那边走了去,却被肖王氏一把拖住,笑着往彦莹身上凑:“给奶奶瞧瞧,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肖王氏的小孙子也眼馋的望着彦莹手里的糖人,嘴巴那边吧嗒吧嗒的流出了口水来:“阿奶,我要那个糖人儿!”
彦莹皱了皱眉头,朝村口那个方向呶了呶嘴:“那边有卖,叫奶奶给你买去!”
“哎呀呀,你这不是有一把吗?给一个给你弟弟吃又怎么啦?”肖王氏伸手就要来拿彦莹手里的糖人,彦莹一扭身就闪了过去,眼睛瞅着肖王氏道:“平常你那宝贝孙子有好吃的东西,有没有想过要给五花六花她们送点来吃?现儿却想要夺了五花六花她们的零嘴儿,做梦!你不是有银子吗?快些自己买去!”
“五花六花是丫头片子,能与我这宝贝疙瘩比?”肖王氏小小的黄豆眼里头露出了凶光:“哼,你这没良心的阿姐,见着自己弟弟也不晓得要赶紧把糖人给他?”她望了望彦莹,见她两手不空,心里头琢磨着,自己或许能抢到一根糖人,再不济,从她篮子里拖一块肉走也不错。
肖王氏跳了起来,伸手就去夺彦莹手中的糖人,还没等她的手挨到彦莹的胳膊,就听一声风响,一片树叶朝她的手腕飞了过来,肖王氏还没弄懂怎么一回事,就觉得手腕那里一麻,整只手腕就用不上力,软塌塌的耷拉在那里。
简亦非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的望着肖王氏:“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人家东西!你也有五十来岁了,难道还这般不要脸?”
彦莹瞥了肖王氏一眼,大步走到了自家院子里,朝简亦非笑了笑:“咱们进去,别理她。”
简亦非点了点头,跟着彦莹走回了院子,他指了指一堆劈得细碎的柴火,笑着问彦莹:“我应该还没忘记怎么做这些粗活。”
彦莹见那些柴火码得整整齐齐堆在一旁,心中也赞了一声,力气大就是好,她要做大半日功夫的活计,这简亦非才这么一会子就做好了。再看看院子里还有不少小笋子的外壳,盆子里的小笋子白嫩嫩的在水下招摇,她讶异的望了一眼简亦非:“你手脚还真利索!”
作者有话要说:
☆、尽兴
“小时候,我做粗活做惯了。”简亦非眯起眼睛望了望天空上悠悠白云,双眉微微皱起,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里。
简亦非的骨指节很粗,伸出一双手来,就像一只直直的耙子,上头还布满了老茧,特别是虎口上头,那层茧子让彦莹看得心中有些怜悯。
她前世练过跆拳道,也学过咏春拳,可她的手指依旧光洁,没有像简亦非的手这般难看。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把手磨成了这样?彦莹小心翼翼的看了简亦非一眼,低声说道:“简亦非,真对不住,我不该让你想起了过去。”
“没事没事。”简亦非朝彦莹笑了笑:“以前虽然过得苦,但我反而觉得是最快活的,可现在却怎么样也回到那段日子里头去了。”
简亦非的眉眼间有一种失落的神色,看得彦莹心中一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人吃过什么苦,有些什么样得酸甜苦辣,都是不被旁人所知,只是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在等他们愿意向旁人敞开心扉的时候才会提及。
“咱们都得朝前看,不能总是纠结着以前得过往。”彦莹笑了笑,拿着糖人就往里边走,简亦非赶紧将地上放着的篮子提起,跟着走了进来。
五花与六花正坐在灶台下,两个人你一把柴我一把稻草的在生火,灶台上那个饭锅已经开始在蒸蒸的冒出白色的雾气。见着彦莹手中的糖人,六花欢呼了一声:“三姐,是给我们买的吗?”
彦莹笑着向她招了招手:“是呢,快些过来拿去吃。”
五花坐在灶台下继续添柴,眼睛望着那几根糖人舍不得移开,可身子却没有挪动。彦莹举起一根糖人朝她晃了晃:“怎么,五花,你不爱吃?”
五花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道:“三姐,你先去给阿娘大姐还有叶儿吃,有得剩就给我。”
彦莹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五花的头发,心中有几分怜惜:“都有呢,没见三姐买了一大把?”
五花这才腼腆的笑了笑,站起身子伸出手来,挑了一根最小的,轻轻舔了一口:“真甜。”她坐回了灶台边上,一只手拿着柴火往灶膛里边送,一只手拿着那糖人不住的转着,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小人,舍不得往嘴里送。
“五花,你快些吃了,这灶台边上热,过一阵子你的糖人就化了。”彦莹见那灶膛里有一条条红色的火舌吐了出来,差点就要卷到五花的糖人上头,提醒了她一声:“以后你还会吃到糖人,别这样舍不得。”
五花抬头看了彦莹一眼,嘴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六花,快些拿了进去给她们吃,三姐要做菜了。”彦莹将糖人递给六花,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洗了洗手,这才开始做菜。
给几个护卫与家里人做的是红烧肉与红烧蹄髈,然后用那骨头配着芋头浓浓的熬了一锅汤,再做几个青菜便完事。但这许宜轩吃的菜,可得要做得精致些,彦莹拿着刀子慢慢得削着豆腐,将那嫩嫩的白豆腐切片,又让六花到外头去捡几个松塔进来,用石头砸开,将里头的松子掏出来。
简亦非在旁边给彦莹打下手,切肉、剁骨头,旁得不亦乐乎,五花六花见他拿着刀子乒乒乓乓一阵,那些骨头就剁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两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简大哥,你好厉害!”
彦莹拿着骨头朝她们晃了晃:“三姐也厉害,三姐要把这骨头捏成粉末,你们相信不相信?”
五花摇头,六花点头,两人小脸对小脸,各自不同意。
“三姐哪有这么大力气?”五花脸上有些疑惑的神色,看了看那根骨头:“我不相信。”
六花眨巴眨巴眼睛:“我相信,我相信,三姐什么事情都能做!”
“简亦非。”彦莹拿着骨头碰了碰简亦非的胳膊:“你把骨头捏成粉末吧。”
简亦非呆了呆,他心里还正在疑惑,不知道这看起来没有什么根基的农家姑娘,到底是怎么样将骨头捏成粉子的,没想到彦莹却把骨头递给了他。“不是你来捏碎?”只不过他也没反对,伸手接过了骨头,略微用力,那骨头就成了一堆齑粉。
彦莹伸出两只手掌合拢在一处:“倒到我手里来。”
简亦非很听话,将手掌松开,那齑粉便落到了彦莹手掌里。彦莹笑眯眯的将那堆粉末捧给五花六花看:“你们瞧瞧,这不就被捏得粉碎了?”
“三姐,这可不是你捏的!”五花小嘴巴嘟了起来:“不算!”
彦莹瞅着五花笑了笑:“怎么不算?骨头是三姐拿起来的,现在骨头粉又在三姐手心里,当然是三姐捏碎的。五花,人不是万能的,但我们可以借助方法做到一些我们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目的达成了,那也不用去追究是不是你本人做的。”
“三姐说得对。”六花点了点头。冲简亦非甜甜一笑:“简大哥,六花砸不烂松塔里的松子,还请你帮忙!”
一地灿烂的阳光,照着几个被砸开的松塔,小小的松子洒落了一地,被金色的阳光照着,有些淡淡的光泽,六花举起一颗松子给简亦非看:“简大哥,你瞧你瞧,六花只能用石头砸才能砸开。”
简亦非低下头,将那些松子收拢来,放在手心里边,气沉丹田一运力,摊开手掌,那松子壳就已经分开了,裹着薄薄膜衣的松子从里头滚了出来,一颗颗尖尖儿的,似美人脸。
六花欢呼了一声:“简大哥,你真能干!”
“我师父自然能干!”院子门口传来一个快活的声音,一群人拥簇着许宜轩走了进来,二花的手里挎着一个篮子,里边盛着菜园子里摘来的菜,四花手里拎着几只小斑鸠。
“二姐四姐,你们瞧瞧!”六花将松子拿着给她们看:“简大哥用力一压,松子壳全开了。”
“快些将松子拿进来!”彦莹探头看了看,瞅见了四花手里的斑鸠:“你们捉的斑鸠?很好很好,快些去烧了热心将毛给清了,将肉剁成碎末。”她打算给许宜轩做一个麻婆豆腐,又配着几只红烧水晶蹄髈,等许宜轩吃得到只觉得咸辣,再送上清汤,这样搭配得宜,肯定能不让许宜轩吃得痛快。
彦莹先做了护卫们吃的饭菜,才动手做给许宜轩准备的菜市,许宜轩站在灶台旁边,一脸愤愤不平:“为什么让他们先吃?”
“因为你是最尊贵的客人,自然要先让你吃最好的。”彦莹笑着呶了呶嘴:“他们吃的菜可都是寻常菜式,我给你准备的,那可是要精心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