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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孙莹莹泪光闪闪,深深地凝视着宋颜,感慨地说了句:“这几年,你受苦了。”
如若不是与自己一样受了太多的苦楚,又怎么可能会蜕变成艳光四射的耀眼凤凰?刚才的那一幕幕,看到宋颜那强大的气场,孙莹莹一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自己也变得坚强,她才真的释然了。
“希望你也会破茧成蝶,完美蜕变。”宋颜笑了笑,留下几个大内侍卫保护着孙莹莹母女,这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回宫了。
威远侯带着一堆人回到府里,恨恨地砸了一箩筐的瓷器,这才稍减怒火。
卫夫人忙着命人请大夫去给她的命根子治病。因为八十板打的极重,卫秦守的身子又虚,刚回到府里他就有些撑不住了,直接昏迷在床上,半夜迷迷糊糊的,更是发起烧来。
威远侯见到自己唯一的嫡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而他房里连一个照顾的女人都没有,心中就更气了。
卫夫人在一旁抹泪,哭着道:“守儿太可怜了,这次简直是无妄之灾嘛,这一切都是孙莹莹和柳贤媚那个贱人的错,凭什么要打我们守儿的板子?皇后简直太可恨了!”
面对卫夫人的喋喋不休,威远侯只在房内走来走去,偶尔看看发烧烧得面容通红的卫秦守,眼底就闪过一丝恼恨和痛惜。
“侯爷,你可一定要给守儿报仇啊!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卫夫人丢下帕子,眼底闪过一丝毒辣,“侯爷,妾身细细打听过了,太后多次想往皇上后宫塞人,都被皇后暗中阻止了,所以太后老佛爷现在对皇后很不满,您说,咱们将此事告到太后老佛爷面前去,可好?”
卫夫人放出原本要告到太后面前的话,只是为了示威,不过后来她细细想了想,觉得此事很可行。
“你确定太后对皇后不满?”威远侯摸摸包裹严实的额头,恨声说道。皇后今日做的事简直太过分了,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看来,他很有必要将此事上升到一个高度,甚至,废掉皇后。
当初宋颜之所以能够进宫被封为皇后,那全都是因为太后老佛爷力主她进宫,为她撑腰,但是现在如若太后对她心生不满的话,那么,想让皇上废掉她,似乎也不是很难的事。
“是,这事儿是敏王妃悄悄使人过来跟妾身说的,敏王妃经常进宫,而且太后又喜欢她,与她说话漏了风也是很有可能的!”
卫夫人没有威远侯想的深远,她只是想被皇后找不痛快,寻回场子来,而威远侯想的却更为毒辣,简直想将宋颜连锅端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此事捅到太后面前去,虽然咱们府上理亏,但那都是因为柳贤媚那个贱人,现在那个贱人被判了监后斩,与咱们卫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咱们只要一口咬定不和离就是了。”威远侯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会制造些对皇后的清白不利的证据,将皇后将那个位置上赶下来。
三日后,到了柳贤媚斩首的日子。
因为那日到衙门口听审案的人很多,大家口口相传,柳贤媚做下的“丰功伟绩”在不到三日的时间就传遍了全城,就连又瞎又聋的老婆婆都知道了有位恶毒妇人要在今日斩首示众。
据说这一日,鸡蛋西红柿等物极为畅销。
从死牢到菜市口,足足有五里的距离,但是这一路上,街上挤满了人,特别是那些妇人,一个个手挎着菜篮子,篮子里堆满了臭鸡蛋,见到囚车过来后,一个赛一个的有力气,还暗中比试各自的准头。
可怜的柳贤媚,之前那八十板子几乎要去了她大半条性命,这三日在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的死牢里又饥寒交迫,好不容易熬过了三日被拎出来见天日,却冷不防被那些鸡蛋砸的满头满脸的蛋黄蛋清,就连头发上也挂着细碎的蛋壳。
在这个社会,鸡蛋还是金贵物,一颗鸡蛋能够换回来一斤的白面呢,可是那些妇人宁愿饿肚子也要拿鸡蛋去砸柳贤媚,足见柳贤媚在众妇人心目中是多么的面目可憎、罪不可恕!
柳贤媚剩下最后一口气,好不容易坚持挨到刑场上,当侩子手举起白花花的大刀时,她心中害怕,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就死在了监斩台上,让专门起大早赶来抢占好位置的民众们大为失望。
当赵柔柔将事儿说给宋颜时,宋颜当时正在喝茶,差点就喷了。
“恶有恶报,报应不爽。”宋颜给了八字评论。
“对了老大,似乎你有麻烦咯。”赵柔柔有些幸灾乐祸地将手下查到东西递给宋颜,“之前你叫我盯着卫府,怕他们对孙莹莹母女狭私报复,不过很可惜,人家的目的似乎是你。”
宋颜看着手中厚厚一沓纸,上面详细地罗列了威远侯什么时候寻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看了最后的结论,顿时让她有些无语。威远侯的心思还真大,竟然将她这皇后扳倒。
不过……宋颜似有若无地摸着光洁下巴。其实她早有退却之心,要不要将计就计呢?
“皇后娘娘,太后老佛爷宣您过去慈宁宫。”宋颜正在沉思的时候,秋雨掀开门帘进来,禀告道。
“太后的日子似乎过的太闲了。”宋颜伸了个拦腰,顺势将那些调查报告还给赵柔柔,站起来笑着道,“走,去太后那里瞧瞧,如若她真的要迎头撞上来,那就算她自己运气不好吧。”
宋颜这番话说的似乎没头没脑,不过赵柔柔却明白这其中的意味,笑着答道:“确实,太后也太不老实了,该拾掇拾掇了。”
从她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她们对收拾太后有着十足的把握。不过太后可是堂堂的紫阶强者,与宋颜的实力相差无几的,真的就那么容易收拾吧?
乘坐着御撵,晃晃悠悠地到了慈宁宫,当宋颜进去的时候,只见太后高高端坐在上,而地上跪着一位不断哭诉的妇人。
那妇人一身素服,头上只带了简单的几多绒花,身上的装饰也极为朴素,此刻她的双眼哭地通红,趴在太后脚下,断断续续哭道:“……太后老佛爷,臣妇那孽子真的知错了,他委实不愿意失去那么贤良淑德的妻子,还请太后老佛爷发发慈悲,成全一对有情人吧……”
卫夫人眼睛红肿,哭得好不凄惨。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宋颜在赵柔柔的搀扶下款款而来,目不斜视地走到太后面前微微福身,简单地行了一礼。
太后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宋颜身上,眼底闪过抹深意:“皇后你可来了,快点跟哀家说说,这一大早的卫夫人就来哭诉个不停呢,说是你阻挠了她什么事儿。”
宋颜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目光淡淡地瞥到卫夫人身上:“哦?卫夫人还真的来老佛爷您的面前哭闹了?当真是不让本宫省心啊。”
卫夫人匍匐到宋颜面前,泪眼朦胧地控诉:“皇后娘娘,我家守儿和莹莹是真心相爱的,他们现在只是有了一点误会,只要给机会,守儿一定能够求的莹莹回心转意。您怎么能活活拆散他们两夫妻呢?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啊皇后娘娘!”
卫夫人面上委屈,可她哭的那些个话,却句句都在指责宋颜。
宋颜不怒反笑,目光冰冷,也不欲跟她解释,懒得跟她纠缠,径自拿起一粒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皮吃了起来,她只当跪在她面前哭喊的卫夫人在唱越剧。
宋颜这番无视比打人巴掌还狠,直接抽的卫夫人脸色涨红,转而跪拜在太后跟前。
太后望着宋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恨。当初之所以让宋颜进宫,是因为太后对自己极为自信,她深信宋颜就算聪明就算是朱宝斋的主人,那也绝对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太后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太天真了。
自己固然厉害,但是宋颜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不仅在商业上有的天赋,竟然还有着得天独厚的药剂师天赋,堂堂的宗师级强者简直颠覆了她的想象。经过几次明里暗里的出手,她的朱宝斋依旧稳稳掌控在她自己手中,自己竟然毫无所得。况且,她还能感觉到宋颜的厉害远远不止于此……
所以,太后现在对宋颜已经心生不耐了,甚至已经有了除去她的心思,以为是因为爱才,但是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除去宋颜,她就可以稳稳地得到她所要的东西。
她知道,宫里宫外惯会捧高踩低的,只要自己不再维护宋颜,并且表现出厌恶情绪,自然有数不尽的人去对付宋颜,而自己只要做壁上观就可以了。
太后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脸上便显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她冷着眼瞪着宋颜:“皇后,卫夫人所说的事可是真的?”
宋颜敏锐地感觉到太后情绪上的变化,不过她脸上却表现的滴水不漏,只淡声说道:“老佛爷要想知道真相其实很简单,将卫夫人说的话完全反过来听便是。”
太后眼睛微眯,眼底的不悦更是浓烈,皇后现在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恭敬了。
卫夫人看到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暗潮汹涌,心中顿时大乐,敏王妃说的简直对极了,太后果然看皇后很不爽,这一次何不利用太后将皇后这个眼中钉除掉?皇后的存在始终都是悬在威远侯爵府脖子上的冷箭。
想至此,卫夫人哭得更是凄惨,她抱着太后的腿大哭道:“太后老佛爷,臣妇没有说谎,臣妇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不是皇后娘娘从中阻挠,我的守儿和他媳妇儿早就和好如初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犹如牛郎织女,连面都见不到啊,皇后娘娘这是恨着我们家守儿这才拼命地拦着不让他们相会啊,太后老佛爷,您可要为臣妇做主啊。”
宋颜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太后,她在等着太后的表态,如若太后……
果然,太后一点都没让她失望,只见太后朝着宋颜阴冷一笑:“皇后!你堂堂一国之母,怎的如此小肚鸡肠?人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你倒好,好好的一桩亲差点被你毁了!”
“太后娘娘似乎有些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呢,可能是之前那场病给病糊涂了吧?”宋颜凤眸微眯,冷冷地望着太后。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太后被宋颜这么一激,冷冷一笑,大声说道:“来人,将皇后请回去,关进小黑屋里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所谓小黑屋,那是宫廷里的暗房,所谓暗房,就是指暗无天日的房子,有字面上的意思,也有超越字面上的意思。因为这暗房里,摆放了各种私人刑具。
宋颜冷冷一笑,太后这是准备拿她下手了呢?
丝毫没有反抗,宋颜被几个大内侍卫的监视下,缓缓地离开慈宁宫,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宋颜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过太后身后那盆盛开的正浓烈的君兰花……那是卫夫人今晨送进来,太后因为看着喜庆,便将它摆在了自己身边。
皇后就这么容易被太后斗倒了?卫夫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宋颜被请下去,顿时,一股狂喜从心底升起,她掩不住眼中的喜色,朝着太后拜倒。
太后厌恶地瞪了眼眼前的蠢货!如若不是知道她还有点利用价值,就凭她哭到自己裙上的眼泪,就该拖出去午门斩首示众。
不过太后转念想到宋颜,不知为何,看到宋颜临走时那泰然自若的神色,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