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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婷却没听出来,反而欣喜地抬头道:“夫人说的是,王姨娘是小女的姑母。”
韩姨娘恨不得捂上她的嘴叉出去,怒道:“夫人没让你开口,哪里学的这么没规矩!”
王玉婷本想跟侯夫人攀个亲近,却落了一通训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低下了头。侯夫人倒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姨娘家的,倒也罢了。”
这姨娘两个字,不知道是在说韩姨娘还是在说王苹,但其中的轻视却是连王玉婷也听出来了。她眼泪几乎就要冲眶而出,拼命忍住了,胸脯却不由得微微起伏。她本来穿了一件稍稍有些紧窄的衣裳,胸脯这一起伏,侯夫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落了上来,看了看,笑了一声:“把见面礼给她们。”
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大丫鬟袅袅婷婷地走上来,将三个荷包分别递到沈宜织三人手里。那荷包金线镶珠,里面*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侯夫人微微点了点头,便有小丫鬟掇过三个绣墩来,让三人坐下了。
侯夫人却并不忙着跟三人说话,反看了一眼韩姨娘:“你来别庄上也两三个月了,怎么这气色也不见好,反像是更瘦了呢?可是丫鬟们服侍得不周到?还是请的太医不尽心?”
韩姨娘忙道:“多谢夫人关怀,是妾自己这身子不争气,冬日里受了些湿寒,近来天气暖和了才略好些。”
侯夫人轻笑了一声:“也是。这别庄虽好,到底是人少,阴气重了些,原不该让你过来住的。”
韩姨娘低眉垂眼地道:“夫人是想着这里清静好休养,都是妾自己身子弱的缘故。”
沈宜织低头坐着,听她们打机锋。一个姨娘,还是个贵妾,刚小产完没多久就给挪到外头庄子上住。若这是夏天,少不得要说一声侯夫人想得周到,但大冬天的把人打发到空荡荡的园子里……让人说什么好呢?倘若天气再冷一点,韩姨娘产后再添病也是顺理成章的。
沈宜织不由得有些同情韩姨娘了,即使是贵妾,日子也不好过呀。但是这位侯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呢?若说是婆婆难为媳妇,韩姨娘不过是个妾罢了,又是何必呢?
☆、第二十三章
“大少爷来了。”外头小丫鬟的一声通报,让屋子里所有人都稍微的兴奋了一下。沈宜织刚刚抬起头,小丫鬟已经打起帘子,让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进了门。
第一眼看过去,沈宜织无端地松了口气——这不是在桃花林碰上的那一个!不过她随即心就揪得更紧了,不是大少爷,那会是什么人乱闯侯府的别庄呢?她和秋晴本来是挑来爬大少爷床的,若是被发现跟其他男人有啥交集,下场会更糟糕吧?
这位郁大少爷脸色有些苍白,两颧上却有一层略带几分病态的红晕,像是有内虚火旺之症。穿一件宝蓝色织银线宝相花的锦袍,衣裳颜色重,越发显得脸色撑不住。
他一进来,韩姨娘顿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大少爷——”
韩姨娘声音本来低且柔,极其动听的女中音,这会儿柔肠百转的来了这么一声,连沈宜织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抽抽了一下。郁大少爷却好像没听见似的,进门先向侯夫人行了个礼,懒懒散散地就坐到了椅子上。
侯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怎么这会儿才过来?青莲都要等急了。”
郁大少爷这才看了韩姨娘一眼:“先去看了看他们种的牡丹花,说是今年赶得上给父亲祝寿了。青莲这脸色怎么还是不好?若支持不住就回自己屋里养着,强撑着站在这里算什么?”
这话听着不怎么客气,侯夫人却微微皱了皱眉,缓声笑道:“倒是我忘了,给韩姨娘搬个座儿来。”
两个小丫鬟又搬了个绣墩来,韩姨娘感激地看了大少爷一眼,又屈膝谢过了侯夫人,这才斜签着身子坐下。侯夫人便也不再看她,笑向大少爷道:“那牡丹花培植得怎样了?当真能在二月间便开放不成?”
大少爷欠了欠身:“看着那骨朵小的也已经有杏子大小了,最大的一个足有拳头大小,想来不会错的。花匠说是姚黄魏紫各三盆,露珠粉两盆,玉楼春两盆,狮子头一盆,二乔一盆。这是咱们的花棚还小了些,若等明年,培植出来的还更多。”
侯夫人欣然道:“侯爷最爱牡丹,若当真他寿宴上呈上盛开牡丹,这些花匠都要重重的赏。只是你可得盯紧了,若是功亏一篑,侯爷必是要失望的。”
大少爷漫不经心:“夫人放心,我必会经心的。”
沈宜织一动不动地坐着装背景,心里却一直在转来转去。怎么这母子两个说话不大对劲呢?尤其说到牡丹花,侯夫人那语气听着似乎十分欣喜,可是沈宜织怎么觉得她是更希望来个功亏一篑哪?别人家都是母慈子孝的模样,怎么到了侯府倒生份起来了?是不是韩夫人当初有什么事没跟她们说清楚呢?
侯夫人跟大少爷说完那几句话,两人就都没什么动静了,屋子里一时有些令人尴尬的安静。片刻之后,侯夫人轻咳了一声,指指沈宜织等人:“这是青莲娘家的几个表妹,也见个礼吧。”
沈宜织等人赶紧站起来,韩姨娘又将三人的名字依次说了一遍。沈宜织一边行礼一边只觉得好笑。这这,这怎么跟人口市场上买人似的?耳边就听王玉婷娇声道:“玉婷给大少爷请安,大少爷万福。”
恍然之间,沈宜织觉得自己在看宫斗电视剧——臣女玉婷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她差点要笑出来,赶紧端正表情,也福了一福:“给大少爷请安。”韩姨娘都说过三人的名字了,王玉婷实在用不着再重复一遍,难道是怀疑大少爷的记忆力,连三个人都分不清么?还是觉得如果把自己的名字重复一遍,大少爷就会记得更清楚?
沈宜红斜睨了王玉婷一眼,恨得牙痒。无奈长幼有序,王玉婷在她们当中年纪最大,就得让她第一个说话。于是随着也福下身去:“宜红给大少爷问安。”身姿袅袅,头微微侧着,却用眼梢儿斜斜向大少爷瞟了一下,一对上大少爷的目光,又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立时垂下头去,面上浮起一片红晕。
若是沈宜织有看见这一串动作,必然拍案叫绝!沈宜红年纪虽小,却继承了白姨娘的风情,最是这一低头的温柔和羞怯,居然叫她演绎得十分出色!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可惜沈宜织啥也没看见,她只顾低着头呢。忽然听见大少爷嗤地笑了一声,片刻后那宝蓝色衣襟下摆竟然移到了她眼前,头上一动,大少爷已经把那朵玫瑰宫花摘下来了:“这是怎么戴的?哪儿弄了这么朵漂亮花来?”
沈宜织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红配蓝呢,却只装傻低着头:“是表姐送我们的新鲜堆纱花儿,每人都有的。”
侯夫人抬手抵着唇角,眼带笑意地瞥了韩姨娘一眼。人都知道,郁大少爷喜欢那等能诗会画,清雅标致的女子,似沈宜织这等插个花都不知道插对颜色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又能如何呢?
“青莲这个表妹倒是怪有意思的。”郁大少爷笑着把宫花又胡乱插回沈宜织头上,随口说了一句。
猛听外头有人接了一句:“兄长说谁有意思呢?”帘子哗啦一声被掀起,屋里人一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抬脚进门,那翡翠绿的衣裳一映进眼睛里,沈宜织就吓了一跳——这不是桃花林边上那个年轻人吗?他管郁大少爷叫兄长?难道他是侯府的少爷?
果然郁大少爷笑笑地回了一句:“二弟怎么来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连同韩姨娘一起都屈身行礼:“二少爷。”
“听说这边庄子上种了早开的牡丹花,弟弟就过来看看。”郁二少爷嘻嘻一笑,冲着侯夫人一揖,“母亲。”
咦?大少爷叫夫人,二少爷叫母亲,这里头的区别就出来了啊!沈宜织悄悄地打量着这两人——模样基本上就没什么相似之处,二少爷生得更像侯夫人,秀美俊俏。大少爷则看不出有与侯夫人任何相似之处,莫非不是侯夫人生的?
“二弟要看牡丹,明儿跟我去就是,都在那暖棚里呢。晚上风冷,却是不好进去。若带了凉风进去,花要败的。”
郁二少爷随口答应了一声,显然对牡丹花也并不是那么上心,倒是目光一闪盯住了沈宜织:“哟,这是哪家的姑娘?”
侯夫人顺手轻轻敲了他一下:“没规矩。这是青莲的娘家表妹。”
☆、第二十四章
“不知道这位表妹姓甚名谁啊?”郁二少爷笑看沈宜织,“早知道是韩姨娘的表妹,原该早见个礼的。”
侯夫人眼睛微微一眯:“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还见过的?”
“可不是。”郁二少爷随手摇了摇扇子,“儿子从玉泉山过来的,说不得跟母亲和大哥是前后脚儿呢。只是儿子不耐烦再从前门儿绕,就从后头的桃花林子进来的。别人没见着,倒见了这位姑娘带着两个丫鬟在赏花呢。”
侯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地瞥了韩姨娘一眼,嗔怪儿子:“放着前门不走,怎么还钻林子呢。没个规矩!”
郁二少爷漫不经心地道:“方便呗。这不是就见着这位姑娘了么,其他人倒也没有惊动。”转头向韩姨娘一笑,“我若不说,韩姨娘也不知道吧?”
侯夫人脸色一沉:“胡闹!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什么人都能乱走了吗?”
这句话说出来,韩姨娘顿时变了脸色。郁二少爷这意思,是说别庄上看守不严,随便什么人都能钻进来。若是这个说法成立,那么她独个人带着丫鬟住在这里,贞洁岂不是没有保障了吗?
她连忙站了起来:“夫人,妾平日里都在滴翠轩闭门不出,几位表妹来了也只在群芳居附近走动,并不曾乱走的。”
侯夫人轻轻一嗤:“桃花林离着群芳居也并不近吧?”
郁二少爷嘻嘻笑道:“也许这位表妹喜欢走动?”
沈宜织心里暗骂,表面上却只能恭恭敬敬地说:“夫人恕罪,宜织一来,表姐就说过只许在群芳居附近走动。宜织是想着,这里是侯府的别庄,哪里有闲杂人等敢乱闯呢?何况侯府既送了表姐来养身子,必定是要派人看着门户的。便是表姐的滴翠轩内院,尚且有许多的丫鬟婆子轮流值夜,更不必说外头的门户之森严了。是以——是以虽看着那桃林略远些,因贪着景色就不曾注意。这都是宜织不小心,请夫人恕罪。”
侯夫人微微眯起眼睛,开始正眼打量沈宜织。方才这几人鱼贯而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中间那个穿着湖蓝衣裳却插了朵玫瑰宫花的少女,顿时险些笑出声来。
这别庄离着侯府虽远,却是有侯夫人的眼线在此的。沈宜织三人昨日午后进了别庄,晚上侯夫人就得了信了。什么表妹来看表姐,韩家差不多的亲戚侯夫人都大略知道一二,哪里有这么三个十五六岁的适龄女子?分明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帮韩姨娘固宠的。这些手段,侯夫人早看得多了,哪里会看不出来呢?
只是这韩青莲找的人也未免太过可笑。头一个,在侯夫人这般人眼中只能算相貌平平,又特意穿了一件紧窄的衣裳*首弄姿,俗不可耐。第二个生得倒是美貌,只头上这一朵玫瑰宫花,便知必定是个不学无术的无知女子。第三个倒算是有风情的,年纪却又太小,那风情便不免有些打了折扣。细数起来,并无一个真绝色,甚至连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