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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针线。”沈宜织淡淡应付了一句,转头对宝兰道,“拿个荷包给紫苏。”荷包里头一般放一两银子,这在侯府里也算好打赏了。
“瞧弟妹客气的。”冷氏连忙阻止,“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我刚回来那会子就说让她过来给弟妹做针线,弟妹客气没要。如今弟妹这里要添人了,宝兰针线虽好,却要贴身伺候弟妹,想来也腾不出手来替孩子做些物件,不如就叫紫苏过来帮着弟妹罢。”
“大嫂太客气了,哪里用得着这样费劲呢。”沈宜织也笑眯眯地回答,“我娘家母亲说了,小孩子还是穿旧衣的好,柔姐儿那里有的是旧襁褓旧小衣,穿那个不磨皮肤,比新做的强。”她傻了才会把紫苏收进来,尤其在要生孩子的时候。
冷氏笑道:“里头穿的自然是旧衣为好,可外头总不能也穿旧的。”压低了声音道,“弟妹你也真太老实,这一胎你若生了儿子,那就是二弟的嫡长子,未来的小世子!虽说你是续弦,出身上略低了些,可这母以子贵,只要生了儿子,你还怕什么?不是我说长辈的不是,大伯母心偏,这隔层肚皮隔层山,你也莫怪她,可是也不必低声下气的。除夕那事儿谁看不出来,就是有人怕你生出儿子来!偏你老实过了头,那等情形还替她遮掩着,难道就不怕她再害你?”
沈宜织心里冷笑——怕她生出儿子来的岂止是侯夫人一个?不过嘴上却只道:“子为父隐,我做儿媳的,怎么好去追究婆婆。”
冷氏一脸的痛心疾首,又东拉西扯地给沈宜织打了半天的气,内容不外乎是她生了儿子就站稳了脚跟,再不能让人这样欺负云云。说到最后看沈宜织脸上都露了疲态,这才起身道:“弟妹想是累了,我也该回去了——哎哟!竟忘了把那坛*梅子给弟妹带过来,紫苏这丫头,也不晓得提我一句。”
紫苏低头道:“出来的时候奴婢还叫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了,因只想着拿肚兜,竟给忘了。”
冷氏瞪她一眼,回头笑向沈宜织道:“那还得劳烦弟妹叫个人跟我走一趟了。那*梅子是我怀杭儿时最爱吃的,口味酸甜,想着弟妹定也喜欢,谁知道就忘记拿来。哎,你这丫头跟我走一趟吧。”随手指了指宝兰。
沈宜织心里一亮——原来今天兜来兜去,竟是在这儿等着呢。说了这么多,就为了把宝兰叫到她院子里去!
“宝兰走不开。今儿谁当值?跟着*奶走一趟。”
屋子外头莲蓬立刻出声应道:“奴婢跟着*奶去。”
冷氏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了,强笑道:“弟妹还真是疼这丫头,怎么,走一趟都不舍得?”
沈宜织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同样用半开玩笑的口气道:“是啊,大嫂也知道,我打小就是这个丫头伺候的,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一时一刻离不开呢。”
冷氏心里一阵失望,强笑道:“也难怪弟妹喜欢她,这丫头瞧着又干净又利落,生得也好,我瞧着也喜欢呢,就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
宝兰的脸红了一下,只能当没听见低头站着。冷氏却偏偏仔细打量她,又低声向沈宜织道:“弟妹,你这院子里虽说如今只有韩青莲和香苹两个,可那两个都不是安分的,你这又有身孕,说起来,真该挑个自己的人给二弟才是。”嘴上说着这些话,眼睛只管看着宝兰。
沈宜织仍旧不动声色,含笑道:“两个人已经不少了,人少了事情也少。”
冷氏笑道:“妹妹,你瞧那两个哪个是事情少的?不是嫂子拿大,你瞧我那里,虽说周姨娘生了儿女,可也不敢拿着哥儿姐儿作耗,皆因她是我买进来的。再看三弟妹那里,还不是抬举了素云做姨娘,为的也是素云是她的心腹。你这里啊,就得有个自己人才好。”
沈宜织懒得听她这些不着调的话,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做出疲倦的模样,只叫莲蓬随着冷氏去拿那*梅子。
冷氏把*梅子取出来给了莲蓬,看着她走了才进了里屋,郁清风正在床上靠着,见她进来便不悦道:“怎么是这个丫头?错了!”
冷氏一肚子的气,冷哼道:“我自然知道不是这个,可弟妹离不开那丫头,连几步路都不让走,说是一刻也离不得呢。”
郁清风便拉长了脸:“不过是个丫头,你就要不来!”
冷氏气得半死,冷笑道:“一个大伯哥看上弟妹的丫头,你有脸,你自己去要!”说罢,气哼哼在一边坐下。
郁清风拉着个脸在床上靠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呼一下站起来道:“我去西院里。”推门走了。
西院就是周姨娘的住处,冷氏牙齿咬得咯咯响,半天才狠狠一拍桌子:“早晚有一天我得除了这周氏!”
她的贴身丫鬟春杏不敢吭声,捧了碗茶上来。冷氏喝了口茶,头脑冷静了些,叹了口气道:“你跟宝兰那丫头可熟?”
春杏吃了一惊:“奶奶您还当真要替大爷讨宝兰?”
冷氏红了眼圈道:“你当我愿意?可是你也看见了,那周氏那副样子,我若再不找个人来分分大爷的心,将来只怕她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呃……对不住今天只有一更……
☆、第二百三十四
春杏仔细想了一会儿,并没觉得周姨娘有什么特别张狂的地方,反而是打除夕那晚之后,冷氏时时的要找她麻烦,忍不住低声道:“奶奶,周姨娘平日里也还算老实……”
冷氏竖起眉毛:“你也替她说话?她倒真是好本事,看着老老实实的,倒收买了这么多人心!”
春杏不敢吭声了,心里却觉得不大对劲儿。从前冷氏自是不喜欢周姨娘的,可是人是她抬举起来的,周姨娘又一向恭顺,大面上总过得去,哪似如今,三不五时就给周姨娘摔脸子立规矩,偏偏越是这么着,郁清风越是偏疼周姨娘。本来这院子里日子过得还算平静,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冷氏平了一会儿气,忽然悲从中来,幽幽道:“周姨娘有儿有女,就算她老实,为了儿女也要不老实了。你瞧瞧大爷,倘若他有二弟那样出息,自己能挣来功名,就是周姨娘占点什么去我也不在乎。可是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再被别人分了去,我的枢儿荣儿杭儿将来还有什么?若是他一心对我那也罢了,可你也看见了,他心里还是偏疼周氏那个狐媚子!”
春杏不敢多说话,只轻轻替冷氏捶着肩,半晌见冷氏的眼泪下去了,才低声道:“那——奶奶方才为什么还劝着二奶奶把宝兰给世子爷呢?”
冷氏冷笑道:“若是她听了我的把那丫头给了二弟,我看大爷有没有脸再去讨!一个丫头罢了,竟然就逼着我拉下脸面去要人,他不要脸,我还要呢!我就偏不如他的心愿!若是,若是二弟妹不肯——我瞧着她也不是个大方贤惠的,若不然怎么有着身孕都不放二弟去姨娘们屋里,还把她自己亲妹子都打发走了——我提了这话,她必也要防着那丫头,到时候两人离了心,我再想办法把那丫头拉拢过来,岂不好呢?给大爷放个人算什么?若是我的杭儿将来能过继到那一房去,那才是大福气呢!”
春杏是她的心腹丫鬟,自然也不用避讳着,想了想悄声道:“那奶奶为什么不干脆就把紫苏给了大爷,也免得大爷总去周姨娘那里?”
说到这个冷氏心里就不痛快:“紫苏?我偏不给他!宁可从外头再买个好的进来,紫苏那丫头,心眼子太多,一朝真得了志,我怕她就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春杏只能低头不语。其实在她看来,冷氏嘴上说什么要离间沈宜织和宝兰,又嫌紫苏心眼子太多,其实原因都只有一个,就是她根本不想给郁清风房里再放人了。当初放了一个周姨娘,是因她怀着郁枢不得已,这些年郁清风也看上过其他的丫鬟,可是冷氏总找着种种借口都打发了。一个紫苏被她留在京城,连任上都不带去,说是让她在京城盯着侯府的动静又委以重任云云,其实主要是防着她被郁清风上手。现在冷氏说要从外头再买人,依春杏看,只怕是遥遥无期。冷氏一个劲地说孙氏和沈宜织小气不贤惠,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紫苏如今也快二十岁了,再拖延下去,就是原先忠心的,只怕也要不忠心了。
不过这些话春杏自然不能说出来。冷氏最近疑心大得很,再多说几句恐怕连自己也要怀疑上了,只能低头替冷氏捶捏肩膀而已。
冷氏这里说的话沈宜织那边自然是无从得知,冷氏一走,宝兰就急着跪了下去:“少夫人,奴婢是万万不敢有什么逾越心思的!”
“知道知道。”沈宜织伸手去拉她,“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明白,不过是离间罢了。你快起来,我这身子沉呢,别让我拉你。”
宝兰赶紧又站起来:“少夫人小心,可别用力。”
沈宜织好笑:“你这么张张慌慌的做什么?不过是她来说了几句淡话,就慌成这样?你放心,等国丧一满,我马上把你嫁出去,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几句话把宝兰臊了个大红脸,刚才心里那点担忧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少夫人又这样不正经!”
“谁不正经?”郁清和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人已经一掀帘子进来了,脸色却不太好看,“少夫人虽然宠着你,你也别逾越了!”
宝兰吓得脸色发白:“是奴婢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沈宜织看郁清和这样就知道有事,挥手把宝兰等人都遣下去,亲自给郁清和倒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郁清和抓过茶杯灌了一口,脸色冷沉:“太皇太后的病又重了,太后和皇后日夜侍疾。”看看沈宜织,“你坐下,端茶倒水的让丫头们来,仔细身子。”
沈宜织从善如流地在他身边坐下:“是不是——想让安王回京?”
郁清和冷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如今折腾得后宫不宁,连太后之尊都要侍疾,何况下头的皇后和嫔妃们呢,就连乐昭仪,白天都得过去站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是可着劲折腾呢,可安王回京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敢就造反不成?”沈宜织真心觉得太后挺惨的,做皇后的时候上头有婆婆,下头有齐妃,生了儿子封了太子仍旧过得憋气,如今好容易自己成了太后了,上头太皇太后还活着,仍旧折腾。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太后这简直是一辈子熬不出来了。
“太皇太后的身子是真不好。”郁清和苦笑,“倘若是装病,皇上倒还可拒绝安王回京,但——”现在真不好,皇帝不肯满足祖母的心愿,那就是不孝了。何况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安王并没有造反的能力啊,你凭啥不让人回京呢,难道就这么怕安王?
“那就让他回京就是了。”沈宜织也不大明白,“他真能造反吗?”
郁清和沉吟了一下:“贼心不死。太皇太后这边,毕竟还有齐家。”
“齐家敢跟着造反吗?”沈宜织怀疑,“不管是先帝还是新帝,齐家不是照样在朝为官?”
郁清和笑了:“同样是在朝为官,做什么官差得可太远了。”他压低点声音,“今年春闱,皇上提拔了不少人。”
这是打算培养自己的力量了,难怪从前的旧势力要慌张。沈宜织点点头:“但是齐家手里有兵权吗?”
“有。”郁清和肯定地回答,“齐家依仗着太皇太后和齐妃,还有当初的拥立之功,虽不说把持朝政,也是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