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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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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话,儿媳自然要听,只是事涉祖先,儿媳实在不敢这样轻忽。”沈宜织一边说,一边抬眼往门外看了看——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侯夫人听她死咬着这事不放,正要拉下脸来,便听外头脚步声响,一个穿着与众人不同的丫鬟低头走了进来,正是在平北侯外书房伺候的丫鬟落霞。落霞进来先向侯夫人行了礼,便转向沈宜织道:“少夫人,侯爷听说竟然有下人对祭祀之物以次充好,吩咐立刻将全家都绑起来发卖了,断不可留。侯爷还说,此次之事,少夫人有管家不力之过,幸而提前发现了,功过相抵,此后务须以此为鉴,切莫再出岔子。”
  侯夫人看落霞进来就知道不好,她只顾着来揪沈宜织的小辫子,却不想沈宜织抢先去向平北侯报告了此事,那还不是任由她怎么说怎么是么?只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平北侯既然下了决断,她也只能看着香梅被人拖走,气得胸口起伏。偏偏沈宜织还要含笑向她道:“如此一来,夫人房里怕是人手不足了,回头我就赶紧送几个人过去,请夫人挑选。”
  侯夫人怎么肯让她趁机把人插到自己院子里来,板着脸道:“不必了,既是过年,想来你事多,不敢劳动,叫人牙子来就是了,我自会挑选。”说完,阴着脸起身便走了。
  回了房中,两个新提上来的丫鬟如兰和如菊端上茶来,侯夫人喝在口中,只觉得不是浓了就是淡了,般般样样都不顺心。待要发怒,看看这两个丫头又觉得无处发泄,只得摆手叫她们下去,免得杵在眼前惹得心烦。待到人都下去了,又觉得屋里静得跟个坟墓一样,更是憋闷。正要再叫人进来,外头脚步声响,却是郁清明一打帘子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张口便道:“娘屋里怎么这般安静,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不来伺候着?”
  侯夫人看见儿子,心情才略好些,但想起方才的事又不由得怒冲冲道:“你又到哪里去了?整日里没个正事!你爹不是给你谋了个差事?这时候就回来了,上官难道不问?”
  往日里若这样说,郁清明少不得拉了苦脸,此时却仍是一脸笑意道:“上官问什么,儿子是与齐尚书家的公子去吃酒了。”
  侯夫人狐疑道:“齐尚书家的公子?你几时与人家有的交情?”
  郁清明嘿嘿一笑,欲言又止,往外头看了看。侯夫人知道他有事,立起嗓门叫丫头们都退了下去,才低声道:“你做什么去了?”
  郁清明走到窗口看了看,确认四周没人才凑到侯夫人面前低声道:“娘,我见了安王。”
  这两个字惊得侯夫人脸都白了:“你,你怎么还跟——”安王现在可是皇帝的眼中钉呢,不比从前了。
  郁清明冷笑道:“娘你怕什么,安王到底是皇上的弟弟,等闲无事,皇上也不能拿他怎样。齐家在朝里又有许多做官的,齐公子说了,回头还帮我谋个实缺呢,到尚宝局去,不比如今爹替我谋的这差事轻省又有油水?”
  侯夫人却没有那么乐观,忧虑道:“可听说,齐婕妤如今在宫里似乎也不大得脸呢。”
  郁清明今天也喝了点酒,酒意上涌,脱口便道:“皇上是看齐家不顺眼呢,那可是太皇太后的母族!若不是占着个太子的名头,当年也未必——”被侯夫人一把捂住了嘴,吓得脸都白了:“你说什么呢!”
  郁清明酒也醒了几分,干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母亲别在意。”那些话,现在还不宜对娘说,别吓着她。
  侯夫人觉得不大对劲,还想要追问,郁清明却装起酒后头疼来,哼哼呀呀的,到底把这事给掩盖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侯夫人这个年过得憋屈无比。府里一连空出十几个位子,全被沈宜织挑的人填了上去。庄子上那个搀陈米的也查了出来,照样发卖了全家。有了杀鸡儆猴的这一出,整个侯府现在都安生得多了,沈宜织这个家,也是掌得越来越稳。
  大年初一本来该入宫朝拜的,皇帝却颁下旨意,太皇太后身体不适,太后与皇后都要轮流侍疾,无心别事,因此今年各命妇不必入后宫朝拜,只要前朝官员在前殿朝贺天子也就是了。
  沈宜织琢磨着,既然安王都回京了,太皇太后这身子理应好点儿才是,怎么如今却到了让太后和皇后侍疾侍到连接受命妇们朝贺的工夫都没有?恐怕这都是托辞,不让外头的女眷们随便入宫传递些个不该传递的消息才是实情吧?
  不管怎么说,不用入宫沈宜织还是高兴的,大冷天的,谁喜欢穿着一身沉重的礼服头饰站在空地上吹寒风啊。
  转眼大年初三,出嫁女回娘家。不过侯夫人已经说了,两位出嫁的姑奶奶都要回来,沈宜织这个长嫂该在家里招待小姑子才是。沈宜织知道她是气不顺,也没吭声。按说她是新媳妇,去年就因为有孕在身没有回娘家,今年该让她回去才是。不过她才占了便宜,当然不会介意吃这点小亏,横竖平北侯也是知道的,别人知道的委屈,那就不算委屈了。
  郁清月一早就跟水进士到了侯府。水进士最近进了翰林院,不过只是个正八品的五经博士,在这京城里简直就是灰尘一样微不足道的官职,俸禄更少得可怜,侯夫人简直都不怎么拿正眼看他。不过沈宜织看郁清月的模样,却是眉眼舒展眼含笑意,想来日子过得十分顺心。且看水进士身上的衣裳,别的不说,那衣摆下头绣的几竿翠竹却是郁清月的针线,想必连这件衣裳也是郁清月亲手做的,还有腰间的荷包,明显也是郁清月的手笔,可见夫妻之情甚笃。
  侯夫人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看见郁清月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就觉得刺眼万分,一心只盼着亲闺女回来。没过多久,小丫鬟飞也似地进来报信:“夫人,姑爷来了。”
  “姑爷?难道姑奶奶没回来?”侯夫人脸色一变。这初三不回娘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满脸是笑:“姑奶奶有身孕了,亲家夫人不让回来呢,怕路上颠簸了动胎气。”
  话犹未了,王家小公子已经进来了,果然是一脸的喜气,给众人见了礼便道:“今日本该一早来探望岳父岳母,只因眉儿恶心作呕,请了太医来诊脉,说是已有一个月的胎了。因月份尚浅,家母怕外头天寒,马车又颠簸,动了胎气可怎么好。因此只得差小婿前来,一来是道个失礼,二来向岳父岳母道喜。”
  侯夫人还未听完,这眉毛已经飞到额角上头去了,欢天喜地道:“亲家说得对,这月份尚浅,自是不可出来,养胎要紧,养胎要紧!”郁清眉嫁过去才三个来月就已经有了身孕,简直是大喜之事。虽则王家大公子成亲甚早,但至今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儿子,若是郁清眉生下儿子便是长孙,这份脸面却又更大了。侯夫人乐得晕陶陶的,一面忙不迭叫人外头摆席面,“阖家都沾沾喜气”,一面叫丫鬟去开库房,“找那上好养胎的药材让姑爷带些回去,也是我做娘的心意”。饶是忙成这样,还不忘了得意地看沈宜织和郁清月一眼——郁清月嫁得早,可还没消息呢,沈宜织倒是开怀得也快,可惜只生了个丫头片子。
  沈宜织怎么看不出她眼神里的意思,只觉得好笑。郁清眉肚子里那个也未必就是儿子,侯夫人到底在得意些什么?不过姑奶奶有孕这是喜事,娘家自也要有表示的,遂也就去叫人开了库房,随侯夫人拣去。横竖这份礼单她是要送去先给平北侯过目的,若是太过份,自有平北侯去删减。理由她都想好了——母亲拟了礼单,父亲看是否还要添减些?
  果然这事不出沈宜织所料,侯夫人恨不得把库房里的好东西都搬空了,燕窝人参不要钱似地往外拿,等沈宜织把礼单送到平北侯面前时,看得平北侯直皱眉:“何必如此,倒像是我们怕亲家那边苛待了眉儿一般。”大笔一挥,把礼单划掉了一半,自己另外添了几样笔墨之类东西,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侯夫人听了丫鬟回禀,气了个倒仰。待要去责怪沈宜织,这礼单明明是平北侯删减的;待要不责怪,沈宜织明明是故意的,说是让平北侯添些,其实就是让他去减的。有气撒不出来,侯夫人这一怒就发到了郁清月身上,沉着脸把丫鬟递上来的茶一推:“连茶都不会泡,去,把朱姨娘叫来,你们也好生学着些。”
  郁清月坐在屋里,顿时脸色一白。好在水进士已经去前头跟岳父和大舅兄们去喝酒了,并不曾见着。朱姨娘自打女儿出嫁后,越发的低调,只怕侯夫人想起自己来,此时听了侯夫人传唤,只得战战兢兢过来,进门便见女儿坐在那里,也不由得涨红了脸,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低头到侯夫人面前伺候。
  沈宜织看了一眼郁清月紧握着茶杯的手,没说话。她已经打听过了,当初朱氏是平北侯府的丫鬟,并不是侯夫人安排她去伺候平北侯的,也就是说,八成她是自己爬床的。虽然跟侯夫人不对付,但也不代表她对主动爬床的丫鬟有什么好感,朱氏今天这日子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若不是看在郁清月心思还算纯正,又是不能自己选择父母的份上,她连郁清月也未必愿意帮忙的。不过侯夫人这做法也确实太明显了些,若不让这事传到平北侯耳朵里去,也白糟塌她这作派了。
  午后,郁清月夫妇也就告辞了,平北侯从外书房进来,走到二门处,便见守门的婆子在跟个小厮说什么,一见他来,立刻住了嘴。平北侯眉头一皱,这些外门的小厮们有不少是管里头的婆子们认了干娘的,彼此也好有个照顾,虽说内外不许传递,但偶尔有了空闲说几句话也是免不了的。平北侯今日得了郁清眉有孕的消息心里高兴,本不想计较的,但看那婆子一脸心虚的模样,不由得怀疑起来:“府里的规矩,你们难道不知?当值之时竟敢还在这里说闲话!”
  那婆子吓得连忙跪下道:“侯爷恕罪,奴婢只是替人传个话,叫外头买几钱钩藤柴胡进来,再不敢多说话的。”
  平北侯心里更是怀疑,挥退了众人,只问那婆子:“要这些做什么?何况这些药材传出去还有专门采买的,如何要你私下里递消息?”
  那婆子嗫嚅半日,终于说是朱氏要的:“……回了屋里就有些两胁疼痛,姨娘不敢叫夫人知道,才叫丫头出来跟奴婢说,悄悄地去买了来,煎了吃下也就是了。”钩藤柴胡都是解肝郁的,朱姨娘这明摆着是气到了,又不敢让侯夫人知道,是以只好自己找人了,“那丫头是奴婢的外甥女,奴婢却不过这面子,不合可怜她答应了,求侯爷恕罪。”
  正室叫姨娘过来伺候立规矩那也是寻常事,只是当着出嫁姑奶奶的面儿,让生母立规矩,实在也太是打脸,虽然规矩上不能说不合,但人情上却未免失之刻薄了。幸而水进士是在外头,若是也在当面,岂不更加尴尬?平北侯不由得沉了脸,摆手打发了那婆子,叫不许走漏了消息,心里那一团喜气已然无存,想了想抬脚便往朱姨娘屋里走去。不想才走不多远,就见侯夫人屋里的丫鬟满面笑容迎过来,见了平北侯便道:“侯爷,夫人正在寻侯爷呢。”到底是正室,既然派人来请,平北侯也只得过去了。
  进了正院,便见侯夫人满脸笑容,带着丫鬟在翻东西,见平北侯进来便笑道:“侯爷来得正好,眉儿有了身孕,妾身想着月儿那里也该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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