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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竹连忙笑道:“怎么能让姐姐再劳动,我跟着姐姐去。”
宝兰看了几眼,终于低声问沈宜织:“姑娘,我要不要也跟着去?”
沈宜织走进东厢房,往床上一倒,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这具身体实在欠缺锻炼,要是不现在就开始改良起来,万一再得一场病说不定就呜呼了。
“去做什么?你还没看出来?人家一家子团聚,根本不想让这两个姨娘养的在眼前转悠。”沈宜织打个呵欠,“难得有人伺候,你也歇一会。要勤快也只在这个院子里,若出去乱跑,说不定就招嫌了。”
宝兰往窗外看了一眼:“可是说不定能打听到……”
沈宜织笑笑:“都已经到了王家,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咱们还是好好休息,*蓄锐。就算到时候有点什么事,逃起来也有精神不是?”
宝兰被她吓得脸都白了:“姑娘,到底会有什么事?咱们,咱们要逃到哪儿去啊?”
“咳,只是开个玩笑……”沈宜织无奈地拍拍宝兰,“放心吧,宝竹要是能打听到点什么,四姑娘会来跟我说的。”
“怎么可能?”宝兰根本不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沈宜织笑了,“要知道白姨娘现在不在她身边,有些事她总要拉个帮手。比如就像今天,如果她想显示一下她规矩大方,就得想办法把我踩下去。所以咱们看着她想做什么,大概也是能看出点意思来的。”
宝兰似懂非懂。此时门外两个婆子送来炭盆、热水及热腾腾的饭菜,宝兰忙碌起来,也就顾不得别的了。
吃饱喝足又洗了澡,沈宜织方觉得一路的疲倦散了大半,正散开头发在炭盆旁边晾着,沈宜红收拾完毕,换了一身海棠红的新衣裳姗姗走了进来:“二姐姐不会这么早就睡下了吧?”
沈宜织确实打算睡了,身上只穿一件中衣:“四妹妹还不歇下?这一路也够累了。”
沈宜红眼睛在沈宜织吹弹得破的*脸颊上一溜,按捺下心里的妒意笑道:“还没去看看太太呢。这一路太太必然更累,咱们总要去问了安才能歇下。”
沈宜织懒懒道:“太太此时大约也歇下了,要问安明儿早晨再去罢。”
沈宜红硬拉着她的手臂:“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沈宜织靠着不动。
沈宜红眼珠转了转,叹口气:“二姐姐,咱们都是姨娘生的,本来太太就不喜欢咱们,要是咱们再不孝顺着点儿,那可怎么办?”
沈宜织心里暗道:来了!沈宜红想去讨好王氏是肯定的,但是为什么要带着她去呢?
“四妹妹这话说得不错。可是这是在外祖家里,太太不开口,咱们还是不要胡乱走动的好。更何况这府里还有表哥们,撞上了岂不尴尬?”
沈宜织一边说一边观察沈宜红的表情,果然说到表哥的时候沈宜红眼神微闪,脸红了红道:“二姐姐说的是,那还是不去了吧。”起身悻悻出去了。
宝兰在一边看着,见沈宜红出了门,便低声道:“姑娘,四姑娘这是——难道是——”毕竟是个小姑娘,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沈宜织明白她的意思,咳嗽了一声道:“别管她,我们歇下吧。”心里却也嘀咕,难道沈宜红打的是王家这些少爷们的主意?不能够啊。王家最知道沈家的底细,现在两位成年的少爷都是嫡出的,谁会去娶个庶出的表妹?
宝兰服侍沈宜织躺下,又去关窗,过了一会回来悄声道:“姑娘,宝竹这会子才从外头回来。”
这种事没头没脑的,分析都分析不出来。沈宜织烦恼无比,只恨上辈子不该学中医,应该当警察才对。翻腾了半天把心一横,安慰自己说沈家无论如何总不至于逼良为贱,其余便见招拆招罢。
如此想通了,睡意倒也上来了,刚要朦胧过去,就听隔壁王氏院子里摔了什么东西响似乎还有沈宜春的声音。因此时夜静,听得格外清楚。宝兰吓了一跳,爬起来凑着窗子看了看,自然是看不见什么的,落后也再没了什么动静,便又回来躺下,低声道:“这是怎么了,三姑娘到了别人家里也还是这么想摔就摔的。”
沈宜织闭着眼睛笑了一声:“这是她外祖父家,自然跟自己家差不多。随便她们怎么闹,你也别起来了,当心着凉。这会子大家都歇下了,你就是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万事都等明日吧。睡觉!”翻过身去,果断把自己缩成一团,蒙头睡了。
☆、第十一章
次日清晨天方亮起,雪棋已经带人将热水和早点都送来了,让沈宜织梳洗用饭再就到隔壁院子去请安。昨日被沈宜红揉出一团褶子的衣裳已经没法穿了,只好换了一件半新的湖蓝褙子。
还没出门,就听见沈宜红那边带着宝竹出来了,抢在她前头就往王氏院子去。沈宜织也赶紧跟了上去。
王氏那边大约也用完了饭,正歪在罗汉床上跟沈宜秋姐妹说话。沈宜织一进去就看见沈宜春一脸的不痛快,且两姊妹都换了鲜亮的新衣裳,一个穿着玫瑰紫,一个穿着樱桃红,头上插的戴的应有尽有,尤其是沈宜春,跟个移动首饰架子似的。大概为使脸颊显得不那么圆,头发梳得高高的,耳朵上挂着两串极长的珍珠坠子,险些拖到肩膀上。
沈宜红也拿眼睛悄悄打量了众人一眼,才上前行礼道:“给太太请安。”
一句话没说完,沈宜春已经喝斥道:“来给母亲请安,你打扮得妖里妖气给谁看?你头上那金簪是白姨娘的吧?谁叫你拿姨娘的东西来戴!”
沈宜红一脸委屈:“三姐姐这是何意?姨娘怕我穿戴得寒酸在外祖家丢了太太的脸,才将这簪子给我的。”
王氏看着那精致的如意海棠簪子心里也不舒服,一想到是沈老爷叫给白姨娘打的东西,就恨不得扯下来扔到地上踩了。但一转念,想到此来的目的,又按捺了下去道:“行了,起来吧。马上要去给你们外祖请安,别哭丧着脸触霉头。”说完也不等沈宜织上去行礼,起身扶着沈宜秋的手就走了。
沈宜织身为庶女,当然要请嫡女先行,待王氏母女三个出了房,沈宜红便上来拉了她的手,笑盈盈道:“听说今儿要来客人,妹妹还真有点害怕,姐姐你怕不怕?”
“是吗?来的是什么客人,怎么就能把妹妹吓成这样?”沈宜织皮笑肉不笑地敷衍。打扮得这么精致,这叫害怕?倒是王氏的态度很奇怪。
沈宜春不喜欢她们打扮,必然是怕抢了她的风头,可是王氏却默认了沈宜红这样妆扮花俏,这是为什么?如果说是要推销女儿,她该先推销自己的,除非——这买家并不好。
沈宜织一边琢磨,一边跟着王氏走到正院,又给王老太爷夫妇请安,又跟三位舅母和表姐都见过。沈宜织发现王玉娇和王玉婷也比昨天打扮得更精致,不由得暗暗奇怪。按说今天又不是王老太爷寿辰的正日子,打扮成这样,今天来的客人到底是哪一位?
正琢磨着呢,外头已经有丫鬟跑进来了:“大姑奶奶回来了,大姑奶奶回来了!”
沈宜织问过宝林,王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当然就是嫁进沈家的王蓉,大女儿王苹则是姨娘生的,十七岁上被送进知府家里做妾的就是她。就因为跟知府搭上了关系,王家的药材生意才蒸蒸日上的,想来这位王大姑奶奶在家里也算是个功臣了吧。
果然小丫鬟这一声喊,王家几房媳妇都站了起来,连王老太爷都挪动了一下,只有王老太太坐着不动,鼻子里还哼了一声。想来也是,姨娘生的女儿如今攀在高枝儿上了,嫡母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吧。
只听外头环佩声响,丫鬟打起帘子,一个珠围翠绕的中年妇人搭着小丫鬟的手走了进来。她该比王氏大五六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倒像年纪差不多的样子。长相跟王氏倒是半点不像,也不像王老太爷,大约是像她的生母了。
王三太太第一个迎上去笑道:“大姑奶奶可到了,一路上可辛苦?怎么没把小少爷也带来呢?”
王苹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先给王老太爷夫妇行了礼,这才跟嫂子弟妹们见礼:“亭之正读书呢,没的带回来让他分心。”眼睛在一众姑娘们脸上一扫,“这是侄女外甥女吧?这样水灵灵的站了一屋子,倒叫我看花了眼呢。”
王大太太咳嗽了一声,叫两个女儿:“给你们大姑姑行礼。”
玉娇玉婷两个行了礼,王苹一手拉一个看了看,就从头上拔下两根簪子来:“没什么好东西,戴着玩罢。”那簪子是赤金合心如意,分量不轻,中间又各镶了一颗黄豆大小的滚圆珍珠,怕不得几十两银子。
玉婷拿了簪子,笑得眉眼弯弯:“这簪子真好看,多谢姑姑。”谄媚之意昭然若揭,惹得玉娇白了她一眼。
王苹倒并不以为意,倒是仔细把玉婷看了看,笑道:“喜欢就好。”
接着沈宜秋姊妹也上前行礼,王苹一样从头上又拔了两根簪子。沈宜织不由得暗叹,原来头上插这许多是为了送礼的。
沈宜春刚把簪子接到手,玉娇就笑了一声:“三表妹头上可还有插这簪子的地方么?”
沈宜春脸涨得通红,沈宜秋赶紧给妹妹解围:“姑姑送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的收起来以后戴,哪里有接到手就往头上插的,也没个礼貌不是?”
几人互瞪,王苹却不理睬,只看着沈宜织道:“这是妹妹家的女儿?”
王氏勉强一笑,沈宜红已经拉了沈宜织一把,笑盈盈上前行礼:“给姑姑请安。”
“好,好。”王苹一手一个拉了,仔仔细细地看,笑了出来,“两个都生得好。”从腕上褪下两只翡翠镯子一人分了一个,笑咪咪道,“跟姑姑去京城作客可好?”
沈宜织心里警铃大作。去京城?当年的知府如今升了官,就在京城。可是一个做姨娘的,开口就要把妹妹家的女儿带到京城去做客,且对着嫡女不说这话,却邀请两个庶女,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沈宜春那脸立刻拉得老长,王氏却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只怕这两个丫头没出过门,丢了姐姐的脸。”
王苹放开手,笑了一笑:“看着都是机灵的,哪里会丢脸。”又多看了沈宜织一眼,“既叫我一声姑姑,也不能白叫了,回头送几个孩子几匹料子,赶着这些日子裁几件新衣裳出来,也好去做客。”
☆、第十二章
自打王苹说了那话,沈宜春的脸色就再没好看起来,直到王苹下去换衣裳准备开饭了,王氏才觑了个空子对沈宜秋使了个眼色,沈宜秋便扯着妹妹出去了。
沈宜织琢磨了一下,便带着宝兰也悄悄退了出去,跟在那姊妹两个后头。幸好这时候王家的下人丫鬟们都在忙碌,倒也没人注意。
沈宜秋姊妹进了自己院子,沈宜织和宝兰四处看了看,便到自己院角站着侧耳倾听。两个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这时候人都在前头,这里安静,越发听得清楚。
只听沈宜秋说了几句话,听不太清楚,但接着就听沈宜春大声道:“什么小妇养的,也配在人前露脸?还去京城,她也配!”
沈宜秋的声音也不由高了些:“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是连玉婷表妹也得罪上了,还不快住口!”
沈宜春仍不罢休:“不就是一张脸长得狐媚子似的,去什么京城!”
“你——”沈宜秋也气了,“母亲怎么对你说的,你真当她们去京城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