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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宁收回手，丝毫没有做了拿毛巾堵人嘴巴此等恶劣行径的自觉。
少年“唔唔”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把毛巾从嘴巴里面掏出来，眼角已经发红了。
“好了，顾霏，白宁宁，”坐在前排的男人发话了，他一说话，后头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准确的说是准备发飙唠叨的顾霏安静下来了，“吴晔，发现对方的行踪了吗？”
吴晔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张开来：“看到了，往东面去了，途经一个幸存者藏身点……不过那藏身点门口明明有几个人，但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没看到那几个人。”
“什么叫好像，根本就是无视吧……”顾霏扒着椅背嘀咕，“你信不信我们几个直接站那家伙面前，它也会当没看到地走过去？”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反驳他的话。
“叶大哥，我不懂啊，明明那家伙在T市呆得好好的，平时既不出来也不干什么，被搜集物资还有救援幸存者的人遇到了也几乎没怎么动手，每次动手都是人类这边先开的火……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追着它啊？”
顾霏挠挠头：“和另外那只三天两头带领丧尸大军攻打基地的尸皇比起来，这只的脾气真的不要太好啊……”
“那是因为没有值得它动手的事吧？你应该知道的吧，现在全球确定的尸皇一共也就十三只，其他地方的尸皇领域范围极大，手下的护卫队分管各个区域，其领域范围最小也可以和一个俄罗斯的国土面积相提并论，只有我们那边的三只……一只倒是正常品种一直在找基地的麻烦，好在当时我们那边一口气出现了三次尸皇诞生，导致附近的丧尸资源极其匮乏，这才让我们坚持下来，直到其他地方的援军到来。不然T市那边早就和其他国家的尸皇直属领域一样被占领了。”
“另外两只，一只把人无视到底，另外一只总是假扮成人类偷偷潜入幸存者的队伍，感觉似乎是在找什么……比起那个一直在刷存在感的尸皇来，这两只才是我们头疼的对象啊。”江昕揉揉顾霏的头，十七八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尊心也特别强，极其反感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行为，嘟囔着扭头躲开了他的手。
“如果这回这只尸皇出来是为了召集其他地方的丧尸汇聚怎么办？到时候，这附近的幸存者基地是绝对扛不住它的攻击的，别忘了这只尸皇的能力有多可怕！”
顾霏扭过头，把“明明就是你们把它逼出来的它又不是自愿离开的好么”的话咽了下去。
曾经，某一次搜集物资的时候，他看到过一次那只尸皇。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人类——不怪他，任是谁在一个废墟的公园里，看到那么个坐在长凳上仰望着天空的柔弱女性，都会认为是人类吧？
没等他上前打招呼，就看到那个女性站起身来，身姿飘忽，忽然就从他的视野里失去了踪迹。
后来他从其他小队口中知道了自己看到的那个人的事，似乎是一直呆在T市的女性，经常有人能看到她，但是从来没有谁能成功和她搭上话。实力似乎很强，曾经有被丧尸围困的人眼见没有希望，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附近的丧尸忽然就自发地退散了。
然后，获救的人看到那个女子从街的另一头走来。
那时候，T市救援军和民间自发组织的小队里的人都认为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类女性，连丧尸在察觉到她靠近时都会马上离开，让出道来。
直到两个月前，汇集了全世界所有国家幸存的顶尖科技人才进行研究的“三叶草”发明了一件能够侦测丧尸的仪器，运用了声纳雷达等技术研发而成。在丧尸靠近时屏幕上会显示代表丧尸的点，由勘测到的丧尸等级不同，屏幕上显示的点颜色也不同。最大勘测距离三公里，可以查看三公里内所有丧尸的位置，但是只有五百米内的丧尸才有代表实力的颜色标注，其他的都是细小的白点。
当然，如果在五百米内看到白点，那么恭喜你，你遇到的是实力最为低下的一级丧尸。
这东西的大小就和平板电脑差不多，携带也算方便，一经成果开放投产供应，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追捧，几乎手头稍稍宽裕的小队都买了一个这么个仪器。
正是这个仪器的问世，才让T市的人发现，那个一直呆在T市里的女性，竟然是丧尸。
而且，是等级最高的，尸皇。
顾霏本来不愿意相信这个事，但在他亲自拿着那个勘测仪见到那个女子时，他看到勘测仪上忽然全屏泛红，塞在耳朵里的耳机里响起刺耳的警报——他清楚地记得把仪器给他的林远告诉他，如果看到这个仪器屏幕全屏泛红闪烁，耳机里出现刺耳警报的话，那就准备等死吧。
那是仪器勘测到尸皇时的表现。
江昕看着少年脸上的不满，却只能叹气：他要怎么跟他解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哪怕那曾经是人类，但是在变成尸皇的现在，也早已不是人类了……
顾霏的沉默似乎影响了其他人的情绪，一时之间，整辆大客车都显得有些沉闷。
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领头人，也就是被顾霏叫做“叶大哥”的叶晨宇开口：“吴晔，现在呢？”
“到了一个地下超市的入口，门口有人不过同样被无视了……咦？往地下超市的入口被冰封了……啊，被它破坏掉了，”吴晔很是尽职地实况转播，“现在已经进去了，下面的情景看不到了。”
“现在它是在哪个方向？”
吴晔认真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回答道：“东面！叶哥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没搞错！”
“嗯，我相信你，”叶晨宇点点头，转而对司机说，“小郭，朝西面开。”
吴晔：“……”
众人：“……噗！”
天字一号路痴表示被打击了暂时不想说话，作为提供了全队前进方向却总是被强行反向理解的引路人，他表示鸭梨山大啊有木有！
白宁宁对着吴晔翻了个白眼：身为一个路痴，异能居然是可以看到以自己为圆心一定距离内所有场景的人体雷达，担当着团队引路人角色，他们这些团员才是鸭梨山大好吗！
谁能放心把前进路线交到一个路痴、而且是一个下楼打个酱油都会迷路到十条街外的路痴手里啊！
☆、第 91 章
银色的光粒好像绳子一样捆住了女人的手脚；叶涵宇手持异能具现化出来的手术刀，轻巧地切开了她的右手上臂。
黑色的血流了出来。
同时，从伤口处冒出几根细小的红色触手，像小肉芽一样，试图卷走她的手术刀。
叶涵宇挑了挑眉，切下一小段肉芽。
那肉芽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就没有了活力。
从她的右眼中看过去；黑红色的肉芽慢慢变成了和背景一样的银灰色；这意味着它已经死掉了。
离开了本体就没有活力了么……
叶涵宇若有所思；那么；本体在哪里呢？
她的目光从女人上臂的伤口上移；最后落在了女人的眼睛里。
准确的说，是眼睛背后的大脑中。
“我记得，当初谢修的一只眼睛瞎掉之后，她的眼眶里就冒出了这种红色触手……”叶涵宇自言自语道，“你说，这个红色触手，是不是就是你和谢修身为人类，却可以指挥丧尸的原因呢？”
听到她的话，被反噬得动弹不得的女人脸上首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并且用力挣扎起来——但事实上，她只是身体微微颤抖而已。
曾经被法术反噬过不止一次的叶涵宇自然知道，在精神所受创伤没有缓和过来之前，那种痛楚简直能把人逼疯，身体更是完全不由自主。
不过知道归知道，叶涵宇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感情，手上的手术刀就准备朝女人的眼窝子落下。
忽然，她的第六感发出疯狂的警报，根本来不及回头，捆住女人手脚的银色粒子一瞬间融化在空气里消失不见，而叶涵宇本人则僵硬着身体，一步步，悄无声息地朝前走去。
有谁……过来了……
非常强大……
她不敢回头，只知道对方现在大概是在收银台附近，正在往这边走来。
糟糕……楚毅和萧江在上面，会不会已经……
叶涵宇制止住自己不自禁的猜测，在离开那个危机源头二十米外后，立刻狂奔起来——即使如此，她的脚步落地时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空气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完全没有对她做出阻拦，反而像是助力一样让她的速度更上一分。
来不及了！
叶涵宇咬咬牙，闪身躲到一个货架背后，极力平复呼吸。
慢慢的，她的呼吸频率慢了下来，无形的风包围着她，凝结成球，不动分毫，隔绝了内部和外部的声音。除了将内外空气置换之外，从压缩的风球外部，完全感觉不到人的存在。
确定自己的伪装没有问题了，叶涵宇睁开眼睛，保证自己的目光中不带任何属于“注视”的内容，空洞的视线对准了蔬果区的方向。
银灰色的视野中，重重叠叠的深灰色线条勾勒出一排排货架，有个身体呈现红色、唯有大脑呈现黑红色的人影倒在地上，那就是刚刚的女人。
而货架背后，一个漆黑的纤细人影正慢慢朝那个女人走去。
这个颜色……是尸皇！
叶涵宇咬紧下唇，她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但是，S市居然有尸皇存在……
这个尸皇对自身气息的掌控到底是变态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能够瞒过S市那么多丧尸的感知！
要知道，如果是有尸皇存在的地区，所有的丧尸都像是有了领地意识一样，绝对不会随便离开自身所在区域，哪怕是要饿死了都不会——不过一般来说丧尸没有饿死这一说法，在它们的承受极限之前，尸皇就会带领它们攻打人类聚集的地方。
判断一个地区是否有尸皇的标准其实很简单，有尸皇在的地域范围内，哪怕是一级丧尸，也要比其他区域的一级丧尸实力高出两成左右，而高级丧尸的数量则是远远超过其他自然区域的诞生数量，实力同样高出不少。
叶涵宇之前询问过楚毅和萧江，得到的信息表明这一片地域的丧尸基本上都是自然进化，高级丧尸也都是本地诞生的，几乎没有外来迁入。
按照楚毅和萧江掌握的情况来看，整个S市应该只有二十多只二级丧尸才对，完全没有三级丧尸。
但是刚才他们却遇到了三级丧尸……
叶涵宇终于明白自己之前隐约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三级丧尸，不该出现。这片地域应该还不到能够诞生三级丧尸的时候，可是这里却出现了……
只有有尸皇存在的时候，丧尸才会呈现爆发性且突然的进化。
她真正的不安源头，既不是之前的三级丧尸，也不是此刻倒在那里不知道是人还是丧尸的女人，而是那个正在一步步走进的尸皇。
尸皇的步伐不快不慢，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散步一样。它绕过货架，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时，脚步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到了女人面前。
在叶涵宇的眼中，漆黑的人影蹲了下来。
“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却又没见过……很眼熟。”那只尸皇开口说话了，叶涵宇来不及疑惑那口吻语气以及声音的莫名熟悉感，就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了，“陌生的是你的脸和模样，熟悉的是你的能力……还有这些触手。”
它伸出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