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伸手持了桌上青玉酒壶,裹着清冽冷香的清酒潺潺从壶口倾泻而出,他微弯了嘴角:“看来是骑术。”
嗯,她轻应一声,目光却落在他右手手心交缠的纱布上:“…你的手伤,能骑马么?”
“无碍。”
她看他一眼,四目对上,他眼底是清淡的笑意。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又深不可测的样子,她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徐徐夜风轻拂过两人的发梢,一轮明月之下相对而坐的两人,神色淡淡,时而无言,四周静谧,温润的气氛让人安心。
没了精心示人的面具,她不再妖娆多情,他亦不再风情万种,相视的那一眼,她稍显疏离,他略带凉薄,却又是那般融洽契合,原本,他和她,便是一类人。
东离的驸马大选被权臣操控,锋芒太露之人必将成为安王府的眼中钉被打压除去;能留到大选最后的人,除了安王府选定之人以外,便只会是那些不构成威胁的人。
而北丰国的七皇子,身份不算尊贵,风评也不好,还是个不会武之人,恰恰完全符合安王府删选的标准,只是,这一符合,细细看来,却是太过巧合了。
眼前的这个男子,清淡的笑意下,点点都是谋划算计。她不知道他是如何洞悉东离朝堂局势的,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样一个人,心思缜密善用谋略,正是最适合她的驸马人选,如今她要做的,只是顺水推舟,借安王府之力,助他走到最后。
想着,便是红唇轻勾弯出一抹笑意来:“参加武试的四人中,内定驸马人选便是那王思远,另一人萧寒亦是王思远一派,算是第二人选,故而明日抽签的时候,这两人断不会被分到同一组。”
嗯,他轻应一声,持了酒杯缓缓饮尽,淡淡开口:“所以,便是我和那王思远一组,萧寒和南王一组了。”
嗯,公主点头,纤长玉指在手边的青玉酒盅里蘸了一下,缓缓在墨色桌面上画了四个圈:“余下的四人当中,能和南王相抗衡的只有萧寒了。利用萧寒除去最需要除去的南王,再施计让萧寒败给王思远,便是大功告成,只是…”公主单手支了头,唇边扬起的那抹笑意略带上了一些俏皮,“只是,若是本宫搅个局,让分组变成这样呢?”蘸了清酒的指尖在四个圈中间画了一个叉,她抬眼冲他笑,幽深凤目中点点都是星光。
看着对面那抹灿然笑容,他随即也弯了唇角:“那便是,要很费一番功夫了。”
聪明人间的对话果然是轻松自在毫不费力,三言两语便已达成共识。不远处默默守卫的燕回忍不住偏头朝着两人望去,只见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心中欣喜之下却是完全想不到此刻月下共话气氛正好的两人却是在共谋阴人之计…
武试分组,若是最后变成了王思远与萧寒一组,沐隋枫与宋晟一组,那安王府的确就要很费一番功夫了。首先,萧寒和王思远之间,明显是萧寒更胜一筹,所以安王府必须设计萧寒,才让他败给王思远;然而王思远即便胜了萧寒却仍是不敌南王宋晟,因而另一组中,安王府还必须设计南王,让北丰七皇子获胜,才能让王思远和沐隋枫在决赛相对,最终夺得驸马之位。
故而只要能操控武试分组,便能暂时与那安王府目标一致,一招借刀杀人,果然是简单又顺手~只是将一切筹码都压在武试分组的安王府,又怎会让人轻易就变更了分组顺序?
“七皇子还记得那日文试抽签时用的签筒么?”公主淡淡开口。
“嗯。”
“那签筒暗藏了玄机,底部应是设了机关可以暗地操控出签的顺序,设计十分精妙,如何才能打乱这个顺序,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她看他一眼,寻求意见。
看着她随手蘸了酒在桌上画出的简易机关图,沐隋枫微挑了眉梢,眼底带上一抹笑意:“既是应付不了,那就避开好了。”
公主闻言微微一顿,抬眼对上那双茶色眼眸,下一刻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
是啊,既是应付不了,那避开不就好了?愈是精妙的机关往往愈是脆弱,只要稍加破坏让签筒不能如常运作,进而换一种抽签模式,不就能完全摆脱了安王府的控制?
这一次倒是她钻了牛角尖了,一时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她抬眼冲他一笑,凤目中闪过一丝赞赏。
对面,那双浅茶色的桃花眼淡淡凝着她,唇角的那抹笑意,始终是若有似无云淡风轻。
有道是自古英雄惜英雄,而今夜,均是那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之人,为了共同目标月下共议,便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清淡目光落在她脸上,他淡淡打量着她。
对面的人儿,不施粉黛的小脸,周身亦没有过多修饰,今夜,她以最真实的一面前来见他,和他商量的,是如何助他当选驸马之事。不期然间,便是忆起那日在大殿之上,他说过的那番,公主留着一份风韵给未来驸马独赏的话,随即垂了眼眸淡笑开来。那抹笑意里浅浅带着一丝无奈,原来,他竟会为了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就心生了悸动。
她亦在默默打量着他。
那微微垂下的眼眸,眼睫密长卷曲,在白皙的面容上留下秀气剪影。近看了便能发现,那精致的五官眉眼愈发显得清隽无暇了;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莹润如玉细腻如雪,不带一丝瑕疵。他似乎便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了,惊为天人也不为过,恍若谪仙也不为过,更何况他还有一双这世上最好看也最澄净的眸子,每次被那双浅茶色的眼眸淡淡望着,她便没来由的,从心底生出一丝安心来。
她这便是,已经开始依赖起一个陌生人来了么?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里带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无奈,她轻声开口:“七皇子殿下…想做驸马么?”
闻言,薄睑轻揭他淡看过来,微微颌首:
——嗯。
看着他的眼,她笑了,微弯起的眉眼里,带着纯真:“那就好,我也很想你…做驸马呢。”
------题外话------
好羞涩~捂脸飘走~
042 想如何
她说,我也很想你,做驸马呢。
是夜,夜意阑珊。人走茶凉,桌上她蘸来写字的酒渍亦是干了,不留一丝痕迹。月色下,他仍独坐在桌边,微微偏头,看着高台之下已渐渐沉寂的夜色。
她问他,想不想做驸马;她说,她想让他做驸马。
她用了一个想字,便是好像,他们如今走到这一步,他们今夜的月下共谋,并不是因为她选无可选,亦不是因为她被形势所迫,而是她,主动选择了他一般。
只是,或许他们心里都清楚,若不是东离皇权岌岌可危,若不是佞臣权倾朝野她步步为营被逼至此,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选择他的吧。
像她那样的女子,会喜欢上怎样的人呢?
像萧寒那样勇猛无畏的?像宋晟那样飞扬肆意的?像齐夜铮那样温文尔雅的?还是像战霆那样,豪爽宽厚的?
垂眸看了看手心那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薄唇轻抿弯出一抹黯然笑意来。
如若他足够优秀,便是永远,都无法去到她身边了吧;只是,他既然不够优秀,便是到了她身边,也是,配不上她的吧…
还真是,讽刺啊…
想…让他做驸马么?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那样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呢?
受伤的手掌缓缓握起,手心里是一片绵密刺痛。
微仰起头来,他抬眼望向天边,那里,半圆的明月浅浅隐在薄云之后,清冷月华无声落在那双绝美浅瞳里。
只是啊,她却是那样笑着,说出了那句话呢。
唇边淡淡扬起的那抹弧,寂寥中,含着一抹肆意。
那样的笑容,说了那样的话,即便她尚未敞开心扉,即便那更多只是笼络人心之言,看来,他亦是不打算放手了。
既然,他便是她唯一的选择,既然,她便是他今生第一个想要主动靠近的人,那从今往后,无论好与不好,无论甘心不甘心,便只能是他一人,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
第二日,轩逸宫大殿,四位参加武试的驸马候选人按照前一次文试的排名顺序依次抽签选择分组,却是出现了意外。
高位之上,东离珑瑜公主微微侧身靠在椅背上,淡淡开口:“南王殿下的意思是,签筒里是空的,没有签?”
宋晟回眸看向高位,淡应一声。
竹帘之后凤目轻转,淡淡望向站在殿侧的白相:“白相,这是怎么回事?”
一侧,白相俯身拱手,额头已是冒出细密冷汗:“这…恐怕是负责签筒的礼官疏忽之下没有将签放入签筒,还请公主容老臣将签筒带下去,重新准备。”
这个特制的签筒,底部是活动的暗门,每一次抽签之前,暗门便会自动送上特定数量的,所写内容一模一样的签让参选者抽取。例如今日,排名第一的南王殿下,便将在四个同样的签中抽出一个,待到排在第二位的萧寒开始抽时,签筒中的签便会替换成另外三个同样内容的签,以此类推。该签筒乃福安国一名巧手工匠打制,在文试当日已经通过测试,却不知为何在武试抽签时会出这样的纰漏。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清冷视线,白相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公主会当场发难要求打开签筒一查究竟,这样,定会直接导致秘密暴露…
因武试分组的顺序对之后安排尤为重要,他昨夜分明派了十名亲兵日夜守卫签筒,却是不料,仍旧是被公主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暗中动了手脚!
老臣一袭话落,公主淡看他一眼,微微慵懒了神色:“不必了,拿下去再端回来,费时又费力,本宫没有这份闲心干等着…哪个礼官手上有纸的便拿出一张来,裁成四份,武试分组便由抓阄决定好了。”
白相一听神色一僵,却仍是开口争取:“公主,这驸马大选采用抓阄不免儿戏,还请公主三思…”
却是话没说完,便被一声轻哼冷冷打断:“儿戏?准备一个签筒却不放签,敢问白相,这难道不是更加儿戏?圣上信任白相才将本宫的驸马大选交由白相全权负责,这便是白相负责的态度?本宫提出抓阄本是意欲替白相免去一番责难,怎么,却是白相有心领罚不成?!”
一番话说得字字冰冷,句句寒意。白相心知如今境地,公主已是铁了心要搅乱武试分组,若是不从很有可能便是当庭暴露签筒秘密,横生事端。一时骑虎难下,还未待他开口,手持托盘的侍女已是从礼官那得了四个纸阄,端到了公主面前。
而这个抓阄,竟不是参选者自己选,而是公主来选。
“第一位的南王殿下,便是分到了骑术一组,”缓缓将纸条在手中展开,公主淡淡开口,“萧寒将军和王思远比试射箭,北丰七皇子殿下便是同南王一组比赛骑术了——这便是抓阄出来的分组顺序,诸位参选者们,可有异议?”
堂下四人闻言均是微微俯身:“没有。”
殿侧,白相死死盯着大殿高位,心中已是气极,却是毫无办法,且不得不承认公主此举高明。
先是破坏签筒,再是亲自抓阄,如此暗地抓阄公布的结果明显是动了手脚,公主却扬言询问四名驸马参选者有无异议?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