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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香连续说了好几句话也不见落银有反应,不由奇怪地顺着她凝固住的视线看去,忽然惊呼了一声:“呀!”
这才多大会儿,院子里的雪竟然下的这么大了,一簇一簇地落下来,鹅毛一般。
这可是她印象中,青国第一次下这么大的初雪呢。
落银望着簌簌而落的大片雪花。一时间眼神飘得很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回到了易城离去的那一天……
※ ※ ※ ※ ※ ※
一进了腊月,日子好似就过的飞快起来。一眨眼就要到了年底儿。
距离除夕还有三日,万顺镖局和徐家茶庄也都歇了业,过了初五再开大门儿接生意。
早早地,叶六郎就和南风张罗好了年货。肉啊菜啊,要烧的年香、炮仗还有写春联儿要用的红纸、年画儿等东西都陆陆续续地买回了家。
年味儿是一日比一日来的浓郁了,特别是在天子脚下,更是处处一片繁荣安康。
月娘李方氏还有落银跟铃儿此刻正坐在内院里,翻开着刚从成衣坊取回来的新衣,这是半月前他们就将尺寸和料子送过去定做的。
“手艺还真的是没的说。”李方氏笑着说道。
“铃儿,这套是你的,你在绣庄不回来我们也没过问你的喜好,但估摸着尺寸应该没差。你去房里试一试合身不合身。若是不合身的话再让他们去改。”李方氏将一套叠放整齐的夹袄和绸裙递到铃儿面前。隐隐可见上头绣着几支红色的腊梅,做工精致。
铃儿有些受宠若惊,是没想到这些新衣里头竟然还有她的份儿。她现在已经进了绣庄,吃住都在里头。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的,并不知道她们做新衣的时候把她的也给一道做了。
“可别跟我们推辞啊,这衣裳都做好了总不能扔了吧?”李方氏抢白道。
铃儿复杂地一笑,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快去试试,看好看不好看。”月娘催促着她。
铃儿将衣裳接过来,点头说了句“好”,这便进了里屋里换衣裳。
“其实我觉得我这褙子做的有些花里胡哨的……这边上的花儿是不是太艳了一些?”李方氏摸着手下那淡肉红撒花褙子,皱眉苦笑道:“都是银儿,非得要我选这个花样儿。”
落银闻言笑了两声,摇头道:“哪里花里胡哨了,正衬着您的年纪呢。”
月娘也笑着点头,“没错,我瞅着也挺适合你的,你就是穿素面的衣裳穿惯了,乍地一看不习惯罢了。”
听着母女二人都说适合自己,李方氏也笑了笑,道:“兴许是吧……”
不大会儿,就听一道有些害羞的声音响起,问道:“婶子,落银……你们瞅瞅我这样穿能好看吗?”
几人闻言这才掐住话头儿,朝着站在屋门口的铃儿看去,一时间眼前都是一亮。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门前,黛青色交领小袄上绣着朵朵红梅,下摆刚巧盖住了裙腰处,一头青丝垂在腰间,十分地恬静。此刻铃儿正抿着嘴,略有些不自在地拉着衣摆。
想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打量着。
“还真是合身的很呢!银儿的眼光可真不错……”李方氏笑着赞道。
“这一穿跟变了个人儿似地。”月娘笑呵呵地道:“你们小姑娘啊,就该趁着年轻好好打扮自己。”
落银也称赞了一句好看。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夸奖,铃儿羞怯地抿着嘴笑了笑。
“对了,把南风的衣裳给送过去吧。”落银忽然笑着对铃儿说道。
月娘和李方氏互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似地,附和着点头道:“南风在院子里练拳呢,铃儿跑一趟吧?”
铃儿闻听点了头,上前来将衣裳接过,道:“那我去去就回。”
李方氏这人典型的藏不住话,忙道:“不急不急,你俩说说话再回来也不迟!”
铃儿闻听登时就红了一张脸。
☆、146:阖家欢乐
李方氏意识到失言,忙改口:“婶子的意思是说啊,反正你回来也没什么事儿,你跟南风也十来天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咳咳……”落银在一旁忍笑咳嗽了两声。
月娘也将脸转向一旁,怕笑出声儿来。
李方氏恍然又意识到自己这口还是没改对,哎呀,自己这张笨嘴哟!
铃儿的脸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了一样,支支吾吾地说道:“婶子……我,我先去给,给送衣裳了……”
说罢,生怕李方氏再说什么令她脸红的话一样,逃也似地出了内院儿。
李方氏懊悔地一拍大腿,道:“哎!我这嘴怎么就把不住风儿呢,该不会把她给吓到了吧?”
“你哟……”月娘笑着摇头。
“不打紧,婶子你这一通提醒也好让铃儿她好好想想,两个人都是当局者迷的,也该由旁人来提醒一二,才能发觉自己的心思。”落银笑说道。
南风跟铃儿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持续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旁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男未婚女未许嫁的,又是相当的年纪,若是真能成了,也算是了却了李方氏的一大桩心事。
几人明里暗里的也没少撮合。
再说被李方氏方才那一顿话说的面红耳赤的铃儿,此刻正朝着南风所在的院子走去,觉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这座宅子不大,院儿跟院儿之间也都近的很,从月娘这儿出了院子到南风那也不过就是数百步的距离。可为了使自己冷静下来,铃儿却特意饶了好几圈,从后院绕到前院,又从前院绕到后院的。足足两柱香的时间过去,是才觉得脸上的红热褪去了一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低着头往南风的院子走去。
院子的门虚掩着,露出一道不小的缝隙。她刚抬手要推开,却又犹豫地想:这样是不是太不妥当了,会令他觉得自己不请而入实在没有女儿家该有的修养?
之前也没考虑过这些,可方才听罢了李方氏的一席话,总觉得……整个人整颗心满脑子都是南风的身影。
她何时竟变得如此不知羞耻了,竟然能这么大胆地想这些事情…本来刚刚冷静下来的心,顿时间又开始闹腾个不停。
一时间,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敢进。走……却又舍不得走。
踌躇不定之间。忽然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铃儿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一刹那就对上了南风惊喜的眸子。
“铃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铃儿一时间觉得大脑里跟灌了浆糊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他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察觉到二人过于靠近的距离,她仓促地后退了两步。却因过于紧张的缘故,脚下一个踉跄。身形就要倾倒。
南风见状不做思虑,欠身一把将她扶住。
……
一时间,空气中静默的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身边的景物似乎也随之消弭了。
铃儿望着南风日益俊朗的脸庞,一颗芳心越发的不受控制,竟然也不顾得去推开他,就任由他的大手扶在自己腰间。
南风则是完全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铃儿,眸中含水,面若熟透的蜜桃,本来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此刻却似乎格外的耀眼,一身黛青将她衬托的越发娴静。
二人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将压在门前树干上的积雪吹落下来,打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她想推开,他恰巧就已经放开了她。
二人各自后退了两三步,局促不已。
“冒犯了……”南风有些窘迫。
“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铃儿比他还要窘迫。
“你——”
“我——”
没有预兆的,二人同时开口。
南风一愣,随后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道:“你先说吧。”
铃儿低垂着头,细声说道:“我是过来给你送衣裳的……这是婶子她们给你定做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南风这才注意到,她怀中确实是抱着一套男子的衣裳。
她是特意过来给自己送衣裳的?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莫名其妙的,他就觉得很高兴,说不出来的雀跃。
他上前将衣服接过来,道:“麻烦你了……”
铃儿摇着头,抿了抿嘴唇,方道:“不,不麻烦。也就走了一小会儿……”
南风看着她,又是一阵怔愣,半晌才忽然说道:“铃儿,你今日特别的好看……”
铃儿将头垂的更低了,脸红似火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人便一直这样静默着,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有一种情愫却在飞快地蔓延。
※ ※ ※ ※ ※ ※
三日后,申时。
落银正在书房里提笔蘸墨写着对联。
这本来该是叶六郎的活儿,但昨日里叶六郎扫雪的时候不知怎地滑了一跤,摔到了腰,虽然不算严重,但弓着腰写这么一大堆对联还是不要为好。
于是,落银便主动肩负起了这个重任。
虫虫趴在一旁,也拿了一支毛笔在空纸上乱写乱画着,他手脚本来就小,又因穿着厚厚的棉衣,握笔的动作越发的笨拙,简直就跟鬼画符一般,起初还是愿意写字的,到了后头就纯属乱写乱画了。
叶六郎给落银的那个春联薄子她没去看,靠着记忆里的一些对联写了起来。
“姐姐,这句怎么读啊?”虫虫时不时地便会问上一两句。望着落银写下最后一笔,将一副对联放到一旁阴干墨汁,歪着头问道。
这上面,他只认识四五个字。
落银见他好学。心里头自然也高兴,便一个字一个字地点给他听,“这上联是‘春满人间百花吐艳’ ,下联是‘福临小院四季常安’。”
虫虫便跟着她重复念了一遍。口气倒是正正经经的。
落银笑着夸了他一句。
待将各个院子里的春联都写罢,申时已经过罢。
“姐姐,我听爹爹说这里除夕夜往后会连放三日的烟花,对吗?”虫虫仰着脑袋问道,眼睛里含着期待。
“恩,不止是这三天,初五、十五还都会有的。”
“好耶!”虫虫当即拍着小手儿叫好,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姐姐,什么时候开始放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看烟花啊?”
落银笑着告诉他。“等晚上吃罢了年夜饭。便能出去看了。”
虫虫闻言立即跳了起来。喜不自胜地道:“那咱们现在就吃年夜饭吧!”
落银稍稍一愣,遂便笑了出声,“傻小子。年夜饭要到晚上才能吃的,不然怎么叫年夜饭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虫虫有些失落。望着外面的天色还大亮着,一时间心如猫挠,只盼望着天赶紧黑下来才好。
应李方氏等人的要求,这顿年夜饭铃儿也在,而拾香也是无父无母的,也无亲可探,便被落银给叫来了。
这个时空里的年夜饭,又称作围炉,如同字面意思一样是一家人围着火炉吃饭,寓意辞旧迎新,新的一年能红红火火。
一张大圆桌儿,桌底放了个大火炉,落银往里头扔了一些晾干的桔皮,一投入火种,燃烧起来空气中就散发着一种暖暖的桔香。
八个人围坐起来,倒也挺热闹的。
桌子上的菜也是格外的丰富,正中间摆着一道过年必吃的八宝饭蒸的香喷喷的,一揭开上头的菜盖子,便冒出了白白的热气儿。
各种菜色摆放的也很有考究。
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