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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拾香在一侧说道:“师傅,您就将这醒酒汤喝了吧,喝了总归会好受些的——”
落银偏了偏头,打量了她片刻,拾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胡琴却没了耐性,甩了脸子,没好气地说道:“不喝算了,你当我真的喜欢这么巴结讨好你么?”
落银看了她片刻,因醉酒的缘故,脸上似乎有些娇憨之气,然后,忽然咧开嘴巴笑了笑,这笑跟往常面对胡琴的冷笑和干笑都不同,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拾香觉得……师傅真的喝醉了!不然她怎么会对胡师傅这么笑!
胡琴也被落银这通笑给笑的愣住了。
然后,就觉手中的汤碗被人接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落银已经咕咚咚地将那一碗醒酒汤给喝完了!
胡琴:“……”
拾香:“……”
落银将汤碗塞给了路过的侍女,然后对胡琴说道:“谢谢你的……醒酒汤……”
她这一开口不打紧,才叫拾香和胡琴发觉——这人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一般到这种程度的,醒酒汤大抵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了……
落银也是自打这件事情发生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喝酒有很大后劲儿这一点,可是全随了叶六郎的……
“师傅,您没事儿吧?”拾香哭笑不得地看着落银,说实话,这样的师傅,她可还是头一回见着。
落银刚想说没事,她没醉,就觉得脚不听使唤了。
胡琴和拾香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被二人这么一晃,落银直觉得胃里直上下翻腾,一把将二人推开,摇摇晃晃地就朝着池塘边跑去。
这个动作,可叫拾香和胡琴吓得不轻,生怕她一个不稳跌进塘子里去,忙地追上去,拾香边喊道:“师傅,您小心啊!”
落银却哪里还顾得见听她的提醒,踉踉跄跄地奔到塘边,抱着塘边的一棵垂柳,便开始呕吐了起来。
亏得她还有些理智自持,懂得找个无人的地方来吐,若这真的在路当间吐开了,只怕少不得别人一阵笑话了。
其实说是吐,除了酒水倒也没吐出什么来,毕竟这席间,她还真的没吃几口东西。
拾香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擦嘴的。
胡琴则是拽了路过的一名侍女,让人给倒了一碗热茶过来,然而落银却是死活也不肯喝,现在她横竖都是个不得劲儿,站着蹲着都难受的很,哪里还肯喝茶。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大,也暗暗决定,必得让它成为最后一次——这种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师傅,您就喝两口吧,喝两口我送您回去……”拾香端着那一碗已经半温的茶水,围着落银团团转。
落银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缠的烦了,接过来喝了一口,在口中漱了漱,却又吐了出来。
“师傅,我是让您喝……不是让您漱口啊……”拾香欲哭无泪,眼见剩下的半碗茶也被落银哆哆嗦嗦地撒了。
“算了,就先送她回去吧……”胡琴没什么耐心,但见落银醉的难受,便想着早些给人送回家,于是又问拾香,“你可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198:醉酒之后
…童鞋们早上好~…
“知道的。”拾香点着头,将已经站不稳的落银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可是这么晚了,怕是马车不好找,虽然不远……但师傅这个样子,怕是走不成路了。”
她自己也瘦瘦小小的,就是想将人扛回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胡琴也有些犯愁,想了会儿,便道:“不然这样,你先回去跟她家人说声儿,让他们来接人,我先在这儿看着她。”
拾香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便点头道:“那就有劳胡师傅了,我现在就去找叶伯母和叶伯父过来。”
却是不知道,叶六郎今个儿是不在家的。
“不必麻烦了,我送她回去就是。”
胡琴刚欲上前将落银扶过来,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泉般的男音。
“东家。”拾香惊讶了一瞬,东家怎么也出来了?
徐盛也跟着一道过来了,看清了情况,不由地有些想偷笑,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醉成这副模样了。这才几倍酒啊,这酒量当真是不敢恭维。方才她说自己不胜酒力,徐盛还以为是她推脱的说辞罢了,合着是真的。
“将马车赶进来。”徐折清大致是看落银的情况是真的走不动道儿了,便对着抿嘴偷乐的徐盛吩咐了句,徐盛道了句是,领命下去了。
不大会儿就赶着马车回来了。
胡琴和拾香两个人合力将落银塞进了车厢里,没错儿,是真的活活给塞进去的……而从头到尾,落银都很配合的任她们摆布。
徐折清这才对胡琴和拾香说道:“把她交给我就可以了,你们就先进去吧,多吃些再走也不晚。”
“恩,那东家您路上小心。”胡琴微微一笑说道。拾香也道了句是,把师傅交给徐折清送回去,自然是万分放心的,肯定能将人安安全全地送回去。
落银醉的七八荤八素。不省人事。
马车刚出茶庄转弯的时候,车厢里一阵晃动,她的头磕到了车壁上,这才隐约有了些意识,可也仅限于皱着眉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
徐折清瞧着她这副模样,轻笑了一声,不知怎地,一晚上的坏心情顿时都消散了。
唯恐待会路上颠簸再将人磕碰到,他欠身将落银的身子扶正了些,使人靠在柔软的隐囊上。将她的位置调整好之后。察觉到自己手握着她纤细手臂的徐折清,忽然间……觉得竟然舍不得放手了。
这非君子所为。
他在心中劝诫了自己一句,可丝毫无用,手下就跟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样,半分不愿移动。
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又或者是刻意忽略内心最深处的那份悸动,那自从那一日,睿郡王找上门来之后,他才恍然发现……无形之中,她对他的影响有多么的深大,甚至已经改变了他往常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
为了她,他甚至做出了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可笑之事。而且……竟然半分不觉得后悔。
开始他只当徐家茶庄不能少了落银,而现在他却忽然发现,真正少不了她的——是他徐折清自己。
“对不起……”徐折清低声说道,犹如自语。
落银忽然似有所查一样,蓦然睁开了双眼。
徐折清一愣,随即松开了她的手臂。一时间竟然觉得手足无措,甚至于有些语无伦次,“我……是,我是怕你碰着,所以。扶了你一把……”
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这一串,再一看,却发现落银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徐折清一时间觉得有些凌乱……没错,是凌乱!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这个词的意境!
刚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却忽然听落银开口说话了,“徐大哥。”
“……”徐折清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落银一脸的正经,虽然仍旧是闭着眼睛,但却是字正腔圆地说道:“我没有醉。”
有那么一瞬间,徐折清差点儿就信了……可就在下一刻,就见她露出了一个带些傻气的笑来,道:“徐大哥,我有些困想睡会儿……待会儿放了工记得喊我一声。”
这还叫没醉呢……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徐折清稍滞了片刻,望着她那双半睁半闭微醺的眸子,似黑夜的星辰被笼罩成了一层薄雾一般朦胧,半晌才含笑着说了句:“好……你睡吧。”
落银这才‘放心’一样,头一歪,心安理得的睡了起来,而且显然比上一次睡的沉,没过多大会儿,车厢里就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看样子,是真的睡过去了。
徐折清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就挂上了一抹浅淡的笑,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睡着的模样,竟然是这样的可爱又好看,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防备,就像是一个无忧的孩童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掌轻覆到她的因醉酒而嫣红的侧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爱不释手。
手下的肌肤温温凉凉,十分的细腻,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原本心底的那一丝内疚和自责,在一刻全然消失不见了——他相信,他能更好的保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他就能给。
落银好像是在做梦,梦呓了一句,却十分的模糊,让人听不清楚。
徐折清唇边都是宠溺的笑。
又听她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之后,徐折清唇边的笑却是凝固住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名字——易城。
就连醉酒后的梦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吗?
徐折清的身体僵直了片刻,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心底也随之涌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
没关系,他相信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她终究会将那两个字慢慢的忘却……他相信。
落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过了整整十年。
十年后的秋天,易城回来了……
她很开心,并且没有丝毫埋怨他怎么让自己等了这样久,只觉得满心的欢喜,心中空虚的部分,终于被他亲手填满了。
这种充实的鲜活感,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可是,她又隐约的明白,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等梦醒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她,仍旧是一个人。他,仍旧是杳无音信。
所以,她尽可能的想让这个梦延长一些,迟迟不愿醒来。
※ ※ ※ ※ ※ ※
三更时分,徐折清回到了徐府。
府中还是灯火通亮,他刚一踏进院中,就有家仆过来请他,说老爷要请他过去一趟。
徐折清不禁皱眉,心知定然又跟所谓的亲事脱不了干系,便道:“今日太晚了,你回去告诉父亲一声儿,让他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早我去给他请安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他今天的确是有些累了,没有心力去应付徐朗之。
家仆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是老爷说了,让小的一定要将少爷您请过去,他说是有很紧要的事情要跟少爷说。”
徐折清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回房换件衣服便过去。”
罢了,照这种说法他是不去也得去了。
“是,小的告退。”家仆如获大赦,若他无法将徐折清请过去,只怕少不得一顿削了。
徐朗之正等在跟卧房隔开的外间里,脸色还算平静,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平静,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徐折清就过来了。
“父亲,您着急喊我过来何事?”
“你先坐。”徐朗之的态度倒并非以往的强硬。
徐折清心中略有些疑惑,便依言坐了下去,就听徐朗之问道:“我听说,你是送叶师傅回家了?”
“嗯,叶师傅醉了酒,我将她送回去了。”徐折清坦然地道。
“呵呵……”徐朗之笑了两声,口气带着欣赏,“你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这个叶师傅小小的年纪,不仅身怀绝技,更是值得信任。我听闻,凤家已有人找过了她,却被她给直接拒绝了,凤远习那个老东西,肯定气的不轻——”
他的高兴,就是建立在对手的痛苦之上的,这一点自然毋庸置疑。
徐折清点头道:“我也早已耳闻。”
合着这点小动静,也没能逃过父子俩的耳朵,各大茶庄里都在对手茶庄里或多或少地安排了眼线,其实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