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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副手散秩大臣都知他此举怕是晾谢冲一晾。
虽然陛下的侍卫皆是名门子弟,但这一百来人都是经过激烈选拔才胜任的,而谢冲不过凭陛下一句话便一登龙门,怕是有些目中无人的。而且这谢冲的父亲神武将军当年何其潇洒桀骜,如今差不多十几年过去,谁都还不曾忘掉那英姿。想来他这唯一的儿子必也如此。所以几人便都不说话,装成忙忙碌碌的模样。
隔了半柱香的时辰,阳咏才发话让他进来。
谢冲解下披风递给小厮,方进来朝坐上的中年年子屈膝行礼。
阳咏打量了他一番,确实面如冠玉、英姿勃发,比起他父亲也丝毫不差,因笑道:“谢侍卫好人才,怪不得陛下另眼相看。”
他隐含的意思好像是说陛下能看上你,全赖你一张漂亮的脸蛋,却与能力无关。
谢冲脸色微凛,转瞬即逝,回道:“陛下抬爱,乃臣之幸!”
“呵!”阳咏微微一笑,谁也看不透他心中是喜是怒,只平静的道:“陛下既对你另眼相看,你更应该尽心尽力办差,毋要辜负了陛下的恩德。”接着又叹道:“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侍卫处因负责保护陛下的重任,所以这里的人个个能文能武……你虽乃陛下恩召,本人却不能徇私,从今日起本人会派人考核你的弓马骑射等技艺,旦有一项不合格,本人绝不念情,你可明白?”
“臣明白。”
阳咏笑了笑,方问他的武艺如何,弓马是否娴熟,接着又问家中老太太身子如何。
闲聊了半晌,方才让人领他去校场。
谢冲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个小太监,先恭敬的向阳咏请了安,方笑问道:“陛下口谕,那谢冲小子如何了?”
阳咏忙回道:“请陈公公回禀陛下,谢侍卫正在校场考校技艺,待得合格,臣方敢让他伺候陛下。”
“大人辛苦了。”陈公公谄媚笑道:“奴婢这就回禀陛下。”
却没过多久又回来了,说:“陛下口谕,阳大人毋须操劳,朕会亲自让人领教谢侍卫的手段,先把人给朕带进武英殿来。”
“臣遵命。”阳咏虽心里疑惑,却先使了个小厮前去校场,接着问道:“公公,陛下这是……”
“阳大人毋急,”陈公公附耳过去,低笑道:“杨侍卫仰慕谢侍卫久矣……”
阳咏心里大骇,却脸色十分平静,叹道:“请公公转告杨侍卫,谢侍卫虽武艺不凡,毕竟刚刚出仕,还请毋要太过严厉,如此我将感激不尽……”
“大人放心,奴婢明白。”陈公公暗叹,看来这谢侍卫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呀!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小厮进来禀:“谢侍卫到了!”
陈公公未见过谢冲,只这几日听得陛下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个人物,说这小子长得实在漂亮,他听了心中疑惑,何不说英俊而说漂亮呢?那不是形容女子的吗?正想着,已进来一位着飞鱼服的年轻公子,面如敷粉,长眉如鬓,凤眼微挑,薄长红唇,明明几分阴柔的容貌,却偏偏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不愧是望族子弟,怪不得陛下对他念念不忘。因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谢侍卫?真好人才!”
谢冲早看见了这位执麈尾的太监,容貌清秀,却一对吊梢眼,双眸不时闪烁,心里便有几分不喜,当听得阳咏说他是陈公公,不由更加厌恶。
这陈公公是小皇帝十分宠幸的太监,与那杨权是一丘之貉,朋比为奸,构陷了无数忠良。
得知小皇帝要见自己,于是随其前往。
过内外五龙桥,又行了几道城门,方由武英门到达武英殿,却不进正殿,只进了偏殿皇帝平日休息之所。
门外站着几个小太监正窃窃私语,一见他们来了,忙止了话,笑嘻嘻的上前来,说:“公公,陛下可都念好几回了,发话让谢侍卫来了就进去。”一面争着打起帘笼请陈公公二人进去,朝里回话:“陛下,谢侍卫到了。”
“还不滚进来!”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喊道。
谢冲进去,只见一人正坐在御座上批改奏章,穿一声蓝色的飞鱼服,当他抬起头时,谢冲忖其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面容虽英俊,却颇有戾色,猜测此人定是皇帝的宠卫杨权。
杨权搁下朱笔,走上来笑道:“谢侍卫,随我来见陛下。”一面朝东走去。
因皇帝喜好,这并排的几间屋子并不曾隔断,所以东侧间一目了然,左面置着紫檀木龙床,床上悬着杏黄双绣百兽纱帐,一旁的高案上列着各式刀剑以及市井小玩意;右面竟系着匹肥硕的白马,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刚好替它穿上酡红五色刺绣衣裳。
“谢冲小子,瞧朕这爱马如何?”小皇帝周宜掉过头,朝谢冲嘻嘻笑。
谢冲忍住笑意,拜见后方说:“恕臣直言,这马太肥了!”
“朕正为此烦恼!”周宜苦哈哈的叹道:“昨儿个让它跑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朕让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开了许多瘦身的药,可就是没用。哎,谢冲,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朕的爱马减减膘?”
“少食多跑……”
周宜不悦,杨权忙笑道:“谢侍卫不知,龙宝乃陛下爱马,决计舍不得它出门风吹日晒,还请谢侍卫另想个法子。”
“算了算了!”周宜不耐烦,出来到御座上坐下,说:“谢冲,今日朕叫你过来,就是想要考考你的技艺,你可敢不敢?”
“陛下有令,臣敢不从命。”谢冲知这考验绝不简单,但于己于家都不能退却退缩。
“好!有种!”周宜拍手叫好:“若这考验你能通过,朕必将视你为心腹。”
谢冲忽然瞥见皇帝身旁的杨权,嘴角正微微向上翘,看来这考验真是不简单啦!
这时,一小太监进来禀道:“陛下,囚犯已至上林苑。”
“好!好!好!”周宜高兴得站起来,对杨权道:“杨爱卿,赶快向谢冲解释清楚……”
“是!”。
原来皇帝的考验便是将诏狱的三百死囚置于上林苑内,再让谢冲单枪匹马的杀死这三百人,方才能出上林苑,反之,若死囚中能有人杀死谢冲,将被赦免一切罪责。更要命的是,这三百人并不是普通人,个个罪大恶极、穷凶极恶。
谢冲袖中拳头紧握,拼命忍住心中的怒气。
杨权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便冷笑道:“怎么,谢侍卫莫非不敢?或者还是不忍,你可要知道,这些人身上个个至少都背着一条人命,杀了他们,也不算冤枉。”
谢冲深吸了口气,垂下眸子慢慢道:“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个坏皇帝
☆、反应
谢冲走后,几位散秩大臣皆问阳咏陛下将如何考校谢冲,阳咏先是叹了口气,才稍微提了一提,最后又嘱咐众人不可外传。
几人都是阳咏的心腹,自然该知道如何做,不过当一谈资罢了,惟有孙河暗记心头。
他当年被人构陷,幸有彭世子相救才得以脱离牢狱,一直无以为报,而谢冲正是他姻亲,所以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遇害。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匆匆出了宫门,坐轿来彭王府。
绕过前殿正门,往东行不多远,便见三间大门,孙河下轿来,由门房递了拜帖进去,差不多半柱香时间才被引进门。
在二进院会客厅“沐德轩”次间等了半晌,才有小厮进来说:“王爷这会儿在后院的邀月亭,请大人随我来。”
孙河忙起身,小厮在前头引着,出了会客厅,往后过仪门进入另一庭院,园中树木山石随处可见,而房屋厢庑游廊,不同刚才的庄严轩峻,十分的小巧清幽,想来是一处休憩之所。
由一侧绕过庭院到后罩楼,一色水磨院墙,高两层,左右望不见头,想来其长度足以横跨王府,拾阶而上,方一出来就见古树参天、奇石堆叠,偏右乃鹅卵石甬路,却不由此进园,而是往西行去,行不远,方由汉白玉石拱门进去,入园来,首见青石假山夹道,顺着走将近一射之地始出,迎面小花圃里矗立着一廋长的太湖白石,上题 “东篱峰”三字,四面佳木茏葱、怪石嶙峋环绕。
出东篱峰,穿过东西游廊绕过庭院,视野豁然开朗,一碧波横倘前方,池四面群绕各式山石,杂着无数垂柳,且绿荫中隐隐露出一带青瓦彩绘建筑,石板渡桥旁的石碣书着“归卧湖”,由桥入湖中心的小岛,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亭台楼阁皆隐于其中,只可见飞檐翘角。
小径曲折萦迂,古木遮天蔽日,杂着无数奇花奇藤,小厮在前导引,五步一景,十步一重天,走了半晌,方沿盘旋的青石阶梯上去,走了几步,入目便是太湖石堆砌的两丈石壁,壁下一圆形小池,养着各色鱼儿,壁上翠绿苔藓斑驳,石隙中一股股细细流水孱孱不绝。
孙河十分疑惑,此岩乃王府最高处,何以会有水流,当由一侧爬山游廊到得山顶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原来顶壁两头各卧有一带孔的大水缸,而今还余下半缸水……
游廊直通邀月亭大厅,厅里两个清丽丫头,一见他来了便忙笑迎上来,说:“王爷与世子在厅外露天台子里下棋,请大人随我来。”于是打起湘帘,一面回话:“王爷,孙大人来了。”
“小孙来了。”一老人有些中气不足的笑声传来。
孙河一出房门,便见露天亭子里正有一老一少坐在石桌上下棋,正是彭王与世子,忙欲拜见,早被彭王笑着招呼说:“来者是客,毋要拘礼,快过来坐。”
孙河见过彭郁璋后方坐到一旁,婢女斟上茶来,彭王才笑道:“小孙难得登门一次,今日可要陪老朽好好说说话。”
“下官荣幸之至。”孙河陪笑,又见彭王精神不佳,面有郁气,心知其故,定是被燕王等人明升暗降的诡计所气,无不担忧,不好明说,只得道:“一段时间未见王爷,好似您身子有些不大好了……”
“哎!老啦!”彭王笑叹:“老朽今年已近古稀之年,不同你们年轻人,一点小病就能要了我的命……哎!忙碌了几十年,如今能得在家含饴弄孙实在快哉!”
孙河忙道:“朝廷还得靠您……”
彭王未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朝廷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陛下如今幼小,你们要多多操心了!”
孙河还要再说,彭郁璋笑道:“孙大人毋须再劝,王爷如今年龄确实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正该好生休养,这也是太医的嘱咐。”
孙河勉强一笑,一面看二人下棋,一面闲来打量周围,见前方围着汉白玉雕栏杆,亭内左右点衬几块山石,一颗芭蕉,几株月桂散发着馥郁馨香,听着下方的流水声,品着清茗,着实好个所在,但他心头有事,无心暇顾,只安静的坐在一旁。
“孙大人有事,但说无妨。”彭郁璋走了一颗棋,方抬头问。
孙河便把谢冲之事说了。
“胡闹!真是胡闹!”彭王惊怒交加,斟酌半晌向彭郁璋道:“季玉,你去宫里走一趟。”
彭郁璋点头,向孙河道:“孙大人陪陪王爷,我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起身进屋,向婢女道:“马上让彭正来外书房见我。”说完大步下山,回屋换上蟒袍才来外书房,彭正早等在门外,见了他便上来道:“爷,出了什么事?”
“进来再说。”彭郁璋直入房内。
彭正跟进来,这时书童书棋进来道:“爷,夏郎君回来了。”
彭郁璋听见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