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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下人来报,“蓟王到!”
高元亮、高峥和崧崧、山山都站了起来,高严穿了一身黑衣大步走入,“见过太子——”
“仲翼无须多礼。”高元亮伸手拦住了高严的行礼,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高严,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些外,跟往常并无任何不同。
“二叔。”
“耶耶!”
崧崧和山山一下子围了上去,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担忧,眼睛也隐隐有些发红。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不用急着给我哭丧。”高严对两个儿子娘娘腔的举动很鄙视。
“……”高崧崧和高山山心里默默的记下了一笔,准备回去告诉阿娘,阿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口无遮拦的话!
“仲翼你的伤势还好吧?回房里休息吧,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高元亮对高严道。
“我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高严满不在乎的说。
“是吗?”高元亮目光落在他腰侧,崭新的黑衣上洇开了一摊不易察觉的血迹,“传太医令来,蓟王伤口裂开了!”
高崧崧和高山山脸色大变,忙上前要扶住高严,但又被高严的冷眼一瞪,两人讪讪的缩回手,高严又转向高囧,若无其事道:“太子不用在意,不过只是小伤罢了。”
高囧起身,“小伤也不能大意,仲翼先下去包扎伤口。”
高严朝高元亮拱手,“我先告退。”
高元亮微微颔首。
高严再次大步退下,笔直的身体晃都不晃一下,可不一会房里就传来了女子隐约模糊的哭声,高囧右手抚摸着腰侧的剑鞘沉吟不语。
过了好一会,太医令才前来回话,“太子。”
“伤势如何?”高元亮问。
“伤口深可见骨。”太医令医术高超,但不是军医,还没见过这么可怖的伤口,“亏得止血及时,不然蓟王现在——”太医令咽下了不吉祥的话,“现在伤口还在流脓血,起码要好好养个大半年才能好。”说道这个太医令还真服了蓟王,这么重的伤他都能起床来参见太子,还跟没事人一样,真能忍。
“好好照顾蓟王。”高元亮吩咐道。
“唯。”
内房里,陆希趴在高严怀里,泪水无声的、不断的从眼眶中滑出。
高严柔声安抚着心肝宝贝,“皎皎,我没事的,你看伤口都止血了。”他顿了顿,点着皎皎哭红的鼻子,逗着她,“再哭下去,你就成小粘糕了。”家里那块小粘糕从容貌到脾气,都像足了皎皎,偏偏皎皎还坚持不肯承认,总说小粘糕像他。
陆希抬头含泪瞪了他一眼,“以后谁来见你,你都不要见!”
“好。”高严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垫着头,嘴角勾起了一条弧线,这下高元亮总会信了吧。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陆希苦大仇深的瞪着那条伤口,什么要休养大半年,说不定还有留下后遗症,那些太医就会推托责任!说的全是屁话!她就不信她养不好一个外伤!
“好。”怀里搂着软玉温香,心情也放松了,高严的手开始不规矩了,“皎皎,我现在就饿了。”
“饿了?”陆希忙要起身,“我给你熬粥去。”她去跟食医商量商量,给阿兄做点补血养身的药膳。
高严手一拉,陆希再次落入他怀里,陆希吓得脸都白了,就怕压倒高严的伤口,偏偏高严还不以为意,“皎皎我不是肚子饿了。”
“不是肚子饿了?”陆希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高严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陆希张口结舌,“不行!”她想都不想的拒绝了,“你都这样了,怎么能——”他走了几步路就能让伤口裂开,怎么可能现在就做这种事?
“那你帮我摸摸。”高严拉着陆希的手哀求道。
“我帮你摸,还不如你自己呢。”陆希无力的说。
“那不一样。”高严平时行军打仗,欲望也没有那强,可现在宝贝都在自己怀里了,他能忍住就是圣人了,“皎皎,就摸一会好不好?”高严软语哀求道。
陆希见他浑身都绷紧了,担心他再次伤口裂开,伸手抚上那已经隆起的一处,正如陆希所言,这种事她来做还不如高严自己做,陆希揉弄了半天手都酸了,高严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可他还是不满足。陆希看着他因失血而变得苍白消瘦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唇,高严搂紧了她加深了吻,半晌才分开,“睡吧。”他哑着声音说。
“你还没好呢。”陆希低声道。
“没事的,你先睡。”高严无奈的苦笑,谁让他现在力不从心呢。
陆希抬头对他一笑,唇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等到了关键部位的时候,陆希顿了顿一口含住。
“皎皎。”高严惊喜而不可置信,他们夫妻多年,皎皎第一次对他做这件事。
“闭嘴,就这么一次!”陆希没好气道,要不是看他可怜,她才不会这样做呢!
“好。”高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陆希说是瞒着高囧来的,但是高严不信以他那两个傻儿子的城府能瞒住高囧,所以高严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让陆希出现了,高严是伤员,也不用像之前一样隐瞒伤势了,就理所当然的搂着老婆躺上了宽敞的马车,满脸春风的样子让高囧不禁觉得手有点痒,也让陆希对他白眼连连。
两人到了建康后,因担心高严伤口再次崩裂,就没有进宫见高威,而是直接回府。同时高威的赏赐也如流水般,送进了蓟王府。高严立了大功,高威再次晋升他为太尉,他的亲卫们也各有升职,只不过大部分都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分散去了外地。有人提出让高严回蓟州驻地,被高威驳回了,坚持要让儿子在建康养伤。而在这次大规模人事晋升中,还有一起不起眼的调动,就是高威任命高峥对涿郡郡尉,等高峥一个月成亲后就立即上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高严这次没有戳破下限,对吧?
其实高威对高严已经很不错了,自古都是嫡长子继承制,高威一直坚持让高囧继位是理所当然的,同时庶子也是有继承权的。也就是说,在高囧有儿子的情况下,高威的一切无论如何都轮不上高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高囧的拳头够大。高威对高严的夺权也是对高严的一种保护,高严没有了军权,对高囧就构不成威胁,这样高严就落到高回的下场,当然这是高威自己的想法。
我前文也说过,藩王在封地是没有权力的,治军权归当地的郡尉、县尉,行政权归县令、太守,所以高严说过,他要是交出了军权,就是被人当猪一样圈养起来了。我文里没有写错,高威是让高峥去蓟州,而不是高岳,高岳将来只能是蓟王。历史上也有亲王当高官、掌握实权的例子,但这种情况明显不适合高囧和高二这对兄弟。
☆209、风波又起(十)
“让高峥去涿县当郡尉?”高严闲适的躺在软榻上;目光一直落在给高年年推秋千的陆希身上,听着母女不时发出的清脆的笑声,高严脸上也不由带了微笑,回建康后他一直在家里养伤,也不去官署,整天就陪着妻女;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听到这句话才分了一丝注意力给王直。
“是的。”
“他这么想让高峥去就去吧。”高严漫不经心的说;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他十三岁就进蓟州;整整经营了二十二年;前朝末帝在时;大力扶持亲弟广阳王,都没从他手上夺一分好处过去,广阳王还比他早来蓟州的,就高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难道他真以为一句任命就能让高峥把蓟州接手了?
“要不要我让老苏他们多注意下。”王直问,蓟州是高严最后的底牌,当初带着妻子儿女上京的时候,高严没有把所有的心腹都带走,留了不少人看老家。
“不用,不过小娃娃,量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在高严的眼中他的对手只有高元亮一人,其他人他还不放在眼里。他当年去蓟州是靠实打实的军功定下的地位,高峥现在去不过只挂个名分罢了,对付一个小毛孩哪里需要他亲自出手。
王直见状也不多言,的确高峥一去就动手太引人注意了。怎么说高峥也是郎君的侄子,当二叔的为难侄子,这个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让你找的孔雀找来了吗?”高严问。
“找到了,我还让人找了几只仙鹤,现在还在让人驯化。”王直说。
“收好了早点送进来。”高严琢磨着这些东西怎么都能转移小粘糕一段时间的注意力,省得她没事老贴着皎皎,高严脸色不是很好看,这小丫头因为皎皎跟着崧崧、山山去找她,把她丢在府邸里三天,在家哭了三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嗓子都哭哑了,把皎皎心疼坏了,这些天就围着女儿打转了,丝毫不顾他还受了重伤。连陪他在花园晒太阳的时候,都要带着这块小粘糕出来荡秋千。
“郎君,太尉府派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去官署?”王直问。
“我现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去官署?起码等过了年再说。”高严嘴角一挑。
“阿兄。”陆希陪女儿玩了一会,有些撑不住了,就先过来休息,跟其她贵夫人不同,陆希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和体型,也坚持天天锻炼,自认体质也不差,可对付精力旺盛的女儿,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高严见她脸颊红扑扑的,气息也有些不稳,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休息一会,让丫鬟陪着她胡闹就够了。”高严说,“你都宠坏她了。”
“宠就宠吧,也宠不了几年了。”陆希叹气道,年年最晚二十也要出嫁了,她能宠几年?
“你要是舍不得,让她嫁人后住在家里不就好了?”高严说。
“你想的美。年年是未来的齐国公夫人,哪有住在娘家的。”就是公主下降,在陆家都不会另开公主府的。亏得年年嫁回自己娘家,不然陆希说不定真给女儿招赘婿了。她见高严一旁散满了公文,“阿兄,上回阿妩对我说,想让你给刘铁安排个职位,不要老让他做她的侍卫。”
王直一听刘铁,心中一动,陆太后的意思是想让刘铁依附吗?这刘铁倒是不错,还掌着禁卫军。
“不是大哥已经安排他了吗?”高严不为所动,刘铁一心痴恋陆言,看起来跟他似乎有点像,可他还真看不上刘铁。男人要顶天立地,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这样才能给妻子最好的生活,刘铁这种整天围着陆言打转,完全放弃自己事业的爱,根本就是懦夫所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谈何照顾妻子?刘铁根本不是能成大事的人,高严完全看不上。
陆希听了高严的话也没有多说,公事上她很少改变高严的决定,因为高严的决定比她的更好。
“皎皎,侯家的年礼你备好了吗?”高严问。
“备好了。”陆希愣了愣才道,侯家跟陆家基本没关系,尤其是侯莹死后,两家几乎不来往了,直到前几年侯家突然送了一份厚厚年礼去蓟州,两家才算恢复了关系。侯远年纪不小了,这几年一直绵延病榻,侯家面临的窘境跟刘家一样——后继无人。子孙就找不出一个有出息的,侯远为了子孙后代,才搭上了高严这条线。他早就不是四征将军了,但军中余威尚在,高严对他的示好也默默接受了,两家这几年往来不密切,但也没断过关系。
“送去侯家的年礼,我会亲自派人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