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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和常山没有公主府,那是有缘故的,豫章当上公主的时候,她和刘毅都成亲许久了,又一直和刘毅分居,哪里提得起什么精神建公主府?至于常山,她下降的人家是吴郡陆氏,当时先帝郑裕就要求女儿“妇事舅姑如父母”,有了公主府,就不能天天晨昏定省了,故只在陆府门前列了双戟。而高府如今再显贵,也不可能比得上十世八公的陆氏,高皇后也只是不太抱希望的一提而已,没想到陛下居然真免了乐平的公主府,高皇后抿嘴微微一笑,没了公主府,看她怎么乱来。
帝后说话间,就来到了长乐宫,两人给太皇太后请安后,郑启就说了高后好奇已久的好消息。
“你说阿琉答应把皎皎许给阿严了?”高太皇太后听到郑启说的这个消息,真是又惊又喜,连高后都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拉着郑启的衣袖问:“育郎,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还会骗你们不成?”郑启好笑的反问。
高太皇太后和高后同时失笑,“这下我可得好好的给我小皎皎准备嫁妆了!”高太皇太后笑眯眯的说道。
豫章前几天在刘家,刘家人丁旺盛,满府的尽是孩子,闹得豫章头疼心慌,得了一个空隙,借口给祖母请安,带着刘轻、刘软入宫,实则是缓口气,却听到陆希和高严订亲的消息,不由一怔,皎皎嫁给高严?豫章眼底浮起一丝担忧,两人出身完全不同,能处的来吗?但转念一想,高严是阿弟教养大的,和皎皎青梅竹马,又一向对皎皎言听计从,心里稍稍放松了些,毕竟是皎皎的终生大事,阿弟肯答应,也应该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吧?又听高太皇太后这么一说,她也随口附和道:“是啊,大母,我们可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高皇后听两人这么一说,有些担忧的朝郑启望去,之前郑启提起乐平和阳平婚事的时候,高太皇太后可没什么表示啊。对高后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高太皇太后疼哪个她都开心,可她担心宫里其他人会说闲话。
郑启岂是在意这种事的人?他戏谑的对高太皇太后说:“我瞧着阿严这小子可有的磨了,当初元澈可是跟我说过,女孩子十八岁嫁人生子最好的。”
“哈哈——”高太皇太后笑着摇头,“阿琉这孩子,尽说些胡话,想当年我十八的时候,都是两个孩子的阿娘了!”
陆琉这话,也不是他一人的观点,从前梁开始,士族女出嫁都比较晚,越是受宠的士族女嫁的就越晚,相对的士族弟子成亲年纪都比较早,故士族中很多夫妻,妻子年纪都比丈夫要大一些。
郑启陪着高太皇太后说笑了一会后,就先离开了,高皇后见天色不早了,也不打扰太皇太后休息,同豫章一起离开了。
“六匣金子?”
陆希刚到家,就接到了一个惊喜,她飞快的梳洗过后,兴冲冲的连头发都没擦干,就来找自己老爹了。陆琉送走高威后,就去沐浴,长伯来书房的时候,内书房里只有陆希一人在,听到长伯的回报,陆希就算心里有准备,也吃了一惊。
“不止六匣金子,还有三大箱书画,余下的十七箱皆为竹简。”长伯在看到一匣黄金后,就立刻让人把余下的箱子都打开,除了那六个小匣里是金条外,剩下的二十个箱子到全是书画竹简,“我让人稍稍整理了下,那些书画基本都是今人所作,那些竹简倒都是古籍,似乎是古纂字。”长伯也是陆家人,虽然读书无成,可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这些书画竹简是高家父子这些年的积蓄,高威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可他从小就喜欢书画这些雅物,当年跟着郑裕,打劫了不少地方豪强,高威每到一处除了金银珠宝外,就爱抢这些字画。他这习惯又被完美的被两个儿子给继承了,故高家私库中的书画还真不少。当年高严有机缘拜入陆琉门下,喜得高威大开了十二天的流水席。这次来陆家的时候,原本他原本只想送这些字画,可看了半天,还是觉得礼薄了一些,最后还是高元亮提议,不如再加点金银,他才大手一挥,加上了那六箱黄金。
“还——真是雅俗共赏……”陆琉梳洗完,回内书房,就听到长伯的回报,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迟疑了一会,才勉强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希则别过头暗暗好笑,她还第一次见耶耶这么委屈的给人找借口呢!
陆琉瞪了女儿一眼,吩咐长伯道,“先把那些字画竹简清理下,若真是古纂,就算送到六伯那儿去。”
书房的两个僮儿随着长伯一起退下,这两个书童从小就在陆琉书房伺候,论才华学识以及对书画的鉴赏,称不上大家,也比寻常士子要强上许多。
陆琉道:“等乐平公主和高元亮大婚的时候,你就照着这份礼,多一些补上去就是了。”他顿了顿道,“黄金就别送了,送些金器好了。”
“知道。”陆希点点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耶耶,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陆琉闻言挑眉,他可很难得会听女儿夸某样东西为好东西。
“你看!”陆希从春暄手中接过一个木匣放在陆琉面前。
陆琉揭开木匣,里面是一叠切好的纸,陆琉拿起一张,纸刚入手他就觉触感有异,“咦?”陆琉直起了身体,专注的望着手中的纸,“磨墨。”
伺候笔墨的丫鬟上前给陆琉磨墨,陆希则靠在软榻上,散着头发,让丫鬟给她拭干湿发。
陆琉蘸了墨,在纸上大书了几个字,他就发现了这纸和他惯用纸的不同之处,不仅纸面呈浅浅的黄色、光洁幼润,且浸润保墨、极易书画,“皎皎,这是你一直说的竹纸?”陆琉放下笔欣喜的问,女儿在三年前曾对陆家名下的造纸坊的工匠说过,以嫩竹为原料造纸,作出的纸质量更好,只是竹料坚硬,不易处理,工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制作。
“是的。”陆希看到成品,脸上难掩欣喜之色。
学书画的多少都会对笔墨纸砚的制作工艺有些了解,陆希考上研究生后,导师是南方知名国画大家,注重对学生实践培养,不仅带他们到处采风写生,还领过他们去工坊看古法笔墨纸砚的制造工艺。陆希对这些工艺的制作流程,多少还记得些。每次陆希看到自家工坊里,把一棵棵参天大树给锯了做纸,她就觉得心揪揪的疼,这些树要长成这样得要多少年啊!难怪这时纸张属于奢侈品。
江南一带竹林多,竹子又是年生的植物,陆希就想起了竹纸的制作工艺,正巧陆家先辈也有人琢磨过竹纸工艺,后碍于技术限制,不了了之。那位先辈很明确的在笔记中忧心忡忡的写道:“十年成树,百年成林,造纸之技,靡费既广,并害林木,长此以往,必竭泽而渔。”陆希就以那本笔记为借口,让工坊研究竹纸。只是她纵然记得制作步骤,一旦真正开始实践,还是困难重重。
她当年看过制作过程,皆为众所周知的几个大步骤,余下的重要小细节都是商业机密,她不可能知道,且竹纸制作还分了生料、熟料,陆希自己也记得迷迷糊糊的,她还提出舍弃淀粉糊剂,改为植物性纸药,可她就记得纸药制作原料的几个植物名称,还是现代名称,对具体如何制作纸药,做完了应该加了多少进去,她完全都不清楚。
陆家的工匠照着她的说法,第一年便出了成品,可成品还不如他们原来作的纸好,同时造纸工艺又污染严重……种种的种种,让竹纸的生产困难重重,若不是陆希有的是人力物力财力折腾,根本支持不了这么久。今年工坊终于制作出让人满意的成品后,立刻派人送来了,陆希得了,就乐颠颠找陆琉献宝来了。
“真不错。”陆琉对这几张竹纸爱不释手。
陆希道:“耶耶,工坊这次做的不多,就给了我几刀,你先带去益州,回头等他们做多了,我让人再送来。等工坊将这个竹纸技术掌握的再熟练些后,我就把这方法详细记录下来,你上书给陛下,让朝廷把这技术推广出去。”
“好!”陆琉听女儿这么一说,也觉得可行。陆琉比陆希要想的长远许多,树苗要长成大树起码要十来年时间,可竹子只需一年便能成林,且此竹纸需要的还是嫩竹,所耗费的时间更短,这样的话,纸张便不再是昂贵之物,就算贫家弟子也能耗费的起了,这样读书认字之人就更多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陆琉欣慰的望着女儿,心中无不惋惜,若是阿仪在有多好!看到皎皎这样,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陆希又和父亲确定了他这次要带去的书籍和一些惯用之物后,先离开了,出去玩了好几天,回来积了一堆事务呢。
“姑娘,工坊那工头还在,要不要让他先回去。”春暄对陆希说道。
“让他来书房见我。”陆希说。
春暄应声而下,反正都是隔着屏风说话,陆希也懒得换衣服了,夏暑给陆希上了红枣茶,阿平、阿安抬着一个大木箱进来。
春暄领着工头进来,那工头刚进屋子,连屏风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就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给陆希磕头请安。
“这些纸你们做的很不错。”陆希让工头起来,让丫鬟给了他一个蒲团,让他跪在蒲团上,夸奖他道。
“老奴谢大娘子夸奖。”工头颤巍巍的又给陆希磕头,他也是造纸的老艺人了,不过四十岁出头,脸上已经布满皱纹,看起来像是一个七旬老人,活了那么大岁数,第一次有机会进主家大门,还得了主家大娘子招待,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阿平。”陆希吩咐了一声。
阿平将那箱子揭开,居然是满满一箱子银光闪亮的银锞子,工头愣愣的瞪着那些银锞子,他这辈子连铜钱都不曾见过多少,更别说比铜钱贵重多的银子了,就觉得那些东西明晃晃、看着很喜人,形状也是讨喜的葫芦状。
“这些银锞子是赏你们的,工坊上下每人都有。”陆希说,这会陆希已经不会犯买东西用银子的笑话了,也知道金银并不属于流通货币。可她还是做不出,让人抬了几筐几筐的铜钱打赏人的举动,哪怕那样更具震撼性。她让工匠按着金银铜材质和重量不同,打造了瓜子和葫芦两种形状的小锞子,专门用来奖励下人的。这次她用来打赏的小银葫芦每个重三两,换成铜钱够寻常人家用上两三年了,算是厚赏了。
“银锞子——赏——我们的?”工头顿时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陆希又对阿安使了一个眼色,阿安屈身从陆希身边端起一托盘一两一个的小金葫芦走了出去,摆放在工头面前。
工头看到这些金葫芦,身体不抖了,一下子僵硬了。
“这些金葫芦,你们几个工头一人一个。”陆希继续说道,她顿了顿,又问:“我听说这次竹纸中,纸药是一人琢磨出来,该如何加入纸药又是另一人琢磨出来的,还有人把打浆机改进了?”工坊给陆希和陆琉提供的纸,都是人工踩踏而成的高级手工纸,原料中的竹麻纤维几乎是完好无损的剥离,这样制作出来的竹纸极易书画,但耗费人工较多,故陆家寻常用的纸都是用打浆机打出来的。
“是的。”工头战战兢兢的回道,“纸药是我家小子阿明折腾出来的,浆中该加多少纸药是另一个工头老黄弄的,打浆机不是我们纸坊的工匠改进的,是我们庄上的一个傻小子。”
“傻小子?”陆希的声音从屏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