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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我自然是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如果情况逆转,他也会这样对我的。”蓝初雪不甘心的反驳。
“那也不是爱,如果真是爱,你就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会犹豫就代表你的不确定。”缥缈唇边勾起一抹愉悦。
“你……”蓝初雪气馁:“算了,你这样执着的人,是不会明白。”她永远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去爱人,也无法付出炽热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喜欢就已经是很重要的感情,至于爱情,那并不重要吧!
缥缈也没有追问下去,提起另一个问题:“这两天你一直不醒,被困在噩梦在,到底做了什么梦?”
蓝初雪身体剧烈一震,手指抽搐,她静静的低下头,嘴唇白了几分:“什么也没有,一场梦而已,我忘了!”
缥缈深深看着她,见她情绪极度不稳,撇开目光,拿起玉箫吹出一曲轻柔宁神的曲调,默默的陪她坐在花园里。
因为玉儿希望她能多陪一阵,蓝初雪送信回丞相府后,决定带她回冰族人居住的地方,见见以前的玩伴,因为玉儿很想念他们。
这个丫头心底善良,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也想让小伙伴们也有东西吃,有地方住,但是她不敢向缥缈要求,所以和蓝初雪说。
蓝初雪一向有救济冰族人的心愿,不过因为冰族人在京城里被政策限制,她除了能给他们买点食用的东西外,并不敢太大动作,否则可能会让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现在那个怪异的令狐皇颁布了命令,让冰族人恢复正常的地位,那么扶持冰族的政策,也可以提上日程,她想要让这个不屈的民族振作起来。
带着玉儿走出街道,街道上却没有往日的热闹,走过几条街道,蓝初雪觉得几天时间,京城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变了似的,空气中隐隐有种压抑和紧张的气息,百姓的脸上没有往日那种悠闲表情,都显得迷茫和担忧。
“走开走开。”走到一条大街上,却见到一队腰佩长刀的军队护着一排排马车走过,马车后拉着一个个铁牢笼,里面装了不少犯人。
蓝初雪随意瞥过,随即一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因为牢笼里有好些,竟然是那天晚上,在殿上见过的朝臣,他们一脸颓靡,手脚都被巨大,特制的锁链栓着,不知被喂了什么东西,萎靡不振,灵力都无法提起来。
而那些臣子的后面,被栓着一牢笼家眷,夫人小姐孩子一大堆,甚至还有很小的婴儿,没想到几天前还是华丽衣饰风雅万千,转眼间竟然沦为阶下囚。
一旁围观的百姓低声讨论,内容无非说,这些人竟然敢对皇不忠,公然在宴会上行刺皇,所以被抄家,甚至株连九族,连家里刚出世的女婴都不放过,要全部斩首。
蓝初雪看着那一排排牢笼的马车被推过,听着那些小婴儿的哭声,心中一阵阵发寒,她知道,肯定是那天晚上,殿上那些臣子被人鱼的歌声后迷惑了心志,做出了不轨的行为,而令狐皇则是早就有预谋,所以借机将那些人铲除了。
只是这个埋伏了陷阱,让人往下跳的残暴君王,得偿所愿,铲除了不忠于他的人,却连无辜的小孩都不放过,彻底斩草除根。
如此大肆杀戮,令狐皇一定是彻底的起了清除之心,想要扫荡整个兰陵国的势力,这是一场动荡来临前的小风暴,幸亏那天晚上皇甫彦并没有让令狐皇抓到什么反叛的行为,否则京城现在已经变天了。
“真惨真惨,连这小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一位沉寂了十几年,又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吗?”有苍老的百姓摇头叹息。
“这十几年就不曾平静过,真怀念女皇在的日子,平静安乐,没有那么多斗争和血腥,那位的性情暴戾和女皇差远了。”
“我听说今天监斩的是绝丞相,早就听说陛下已经不信任他了,不过让他这种事确实够残酷,那些被斩首的官员,不少平日和他交情挺好的吧!要亲手把朋友整个家族都杀掉,这是很等的残忍。”
蓝初雪听到这些,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心中升起一阵激荡的情绪,今天竟然是皇甫彦去监斩?令狐皇这一招真是绝了,够狠毒。
那些被抄家的都是皇甫彦一派的,却让他这个领袖去杀掉自己的部下,如此一来,不是让本来支持皇甫彦的人更加寒心吗?
令狐皇果然是个心肠狠毒,却也狡猾万分的人,懂得步步为营,将皇甫彦逼向被孤立的地步,蓝初雪不由得跟着押送犯人的队伍,到了东市。
今天的东市却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无数百姓围观,刑场上皇旗招展,周边站满了防止劫法场的侍卫。邢台一边,那些被斩首的人全部跪在地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哭声连天,亲人互相扶持着抱头痛哭,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杀戮紧张的气氛在场上弥漫,只觉得空气干裂得让人呼吸不畅,监斩的高台上坐着整整一大排的官员,有脸容沉静的令狐傲,有微微悲悯的国师,还有傲慢的三大世家家主,都是朝中极其重要的人物。
蓝初雪远远抬头,看到正中央坐着的皇甫彦,华丽的暗银水波纹玄衣,衬得他脸容冰冷如雪,双眸深邃,波纹不动,深渊般看不到尽头,藏着暗烈的火光。
皇甫彦神色冰冷到极点,浑身散发着一种漠然的气息,但是紧抿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一丝怒意。
蓝初雪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她不知道皇甫彦现在坐在那里,看着那些曾经投效他的臣子和家眷跪在地上,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是什么感受,而她却觉得很苍凉,很心酸,他今天所选择做的一切,会成为他血腥道路上又一个污点。
似乎察觉到人群中的目光,皇甫彦冷漠如冰的目光,扫过人群,与蓝初雪接触上,只是一瞬,快得蓝初雪都看不清他的眼神,便已经彻底移开,蓝初雪觉得他故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很快鼓声喧天,烈日当空,那么温暖的阳光,却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刑场周围的百姓都很安静,有些怜悯有些不屑,有些幸灾乐祸,百样人一百样情绪,但是看着那些一脸恐惧等待着死亡的小孩子,依然有不少人觉得不忍。
很快一个臣子和他的家眷被拖了上刑场,一排举刀的侍卫站立在他们身上,等着上面一声令下,立即结束这些人的性命。
哭泣声是场上唯一的声音,那臣子满脸死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子女和族人,却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是灰败的眼里透着一丝希望,大声的向台上的官员请求,放过那些妇孺和刚出生的孩子。
国师看了眼神色淡然的令狐傲,压低声恳求:“王爷是唯一有赦免权的人,或许可以救一下那些小孩子。”
令狐傲神色不动,唇边却有种无奈:“国师,不是我太冷血,这些人是父皇用来打击绝相的工具,我不能救他们,否则父皇连我也会怀疑上。”
国师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不再说话,三大家族中的淳于家主扫了一眼那些怀着一丝希望的家眷,侧目看着冷淡的皇甫彦,脸上是狐狸般的笑:“想求情,就要看主监官绝相肯不肯给这个情面了,我们只是陪座,没有资格赦免,要求就求绝相吧。”
皇甫彦脸上笼了一沉阴沉,霍然回头冷冷的盯着淳于家主,薄唇张开,只吐出一个字:“斩!”
噗噗噗……是刀刃切过头颅的决绝声音,侍卫手起刀落,大大小小的人头齐齐滚落地上,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身首分离,血花四射,染满了刑场的地面。
那些老人女人孩子凄厉的哭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场面惨得令人不忍
蓝初雪心一颤,赶忙捂住玉儿的眼睛,急速从人群中退出来,却依然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熟悉的男子一眼,玄衣如漆黑的夜,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将玉儿送到冰族人居住的地方,政策颁布下来后,冰族人得到了赦免,都处在一种惊慌又喜悦的复杂情绪中,但是显然这件事让他们恢复了不少活力,眼中的绝望已经不是那么浓烈,正积极的重建着房屋,为新生活奔波。
蓝初雪看着这片破烂的大街上呈现的生机,虽然微弱,但依然让人振奋,这让她刚才在刑场压抑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她坐在那里看着玉儿和那些小伙伴玩,将她们带来的食物分给他们,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脸露复杂的表情:“这位姑娘,我们村长有请。”蓝初雪早就料到,淡定的跟着她走进一间稍微好一点的房子。
简陋却干净的厅里,中央的木凳上坐着一位老人,已经七十多岁的古稀年纪,虽然瘦削,一副历经风霜的样子,目光依然炯炯,含着淡淡的余威,他姿态如松,看那气度和风范,倒是像一位大人物!
蓝初雪看他的仪态,隐隐猜到,这一位应该是前朝的重臣,那种傲气和威严,在困顿生活的折磨下依然不减,只有心志极其坚定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淡然。
“这位姑娘,你就是近日来,经常带食物来救济我们冰族人的女子吧!我是这个京城里管理冰族人的长老,花云哲。”
“你姓花?”蓝初雪眼睛一亮,“你们是冰族中的王族?”
冰族人也是有各种姓氏,像古林、古珏他们都是冰族人里的分支,而花姓则是冰族中最尊贵的姓,是王族的特有姓氏,但凡姓花的人,都是花皇室的亲族,那么说这位老人是就是王室的后代。
花云哲昂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透着一抹亮光,似在思忆往昔,满是骄傲的表情:“我乃冰族王族分支,上代花千朵女皇的亲舅舅,受封护国大将军,昭正武令侯。”
蓝初雪精神一震,竟然是她偶像花千朵女皇的舅舅,顿时生出一种难言的亲切感。
“原来长老声名那么显赫,竟然和花女皇有着血脉关系,难怪气度如此不凡。”蓝初雪倒不是故意拍他马屁,只是觉得他的气势确实与众不同,大概这就是王族的气势,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贵气。
“那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好汉不提当年勇,女皇已薨,当年的大将军也已垂,无法再保护族人。”花云哲苍老声音中有种悲凉,大有壮志未酬的落魄。
蓝初雪却有一个疑问:“长老说前代女皇,但是据我所知,花千朵女皇后面还有一位女皇花千蕊吧!”
花云哲脸色一变,威严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尖锐,口气微怒:“不要提她,我们冰族人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位女皇。”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深沉的痛苦,闭了闭眼睛:“千蕊她葬送了我们冰族人的一切,冰族人,包括我都无法原谅她,即使她是千朵女皇的爱女。”
蓝初雪心中一震,有种莫名的痛楚升上心头,为那位不被承认的花千蕊女皇而悲哀。花千朵女皇备受冰族人缅怀爱戴,花千蕊女皇却遭到所有亲人的唾弃和不承认,这让她感到难言的伤感。
“或许她并不想这样,令狐皇那样凶残的权臣,她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斗得过。”蓝初雪觉得自己的辩词很无力,却依然忍不住开口维护。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若她只是性子懦弱那就算了,但是她姑息养奸,一意孤行,宠信令狐妄那奸臣,最终葬送冰族人的王朝,族人遭受屠戮,十几年来受尽侮辱和折磨,这些都是她不能推卸的责任。”
“……可是她已经死了!”
“不要再提此人了。”花云哲一正脸色,郑重的直视着蓝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