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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温暖了这片空间,软榻上俊美无双的男子仿佛已经睡去,月牙般的眼眸垂下阴影,墙头一道暗影一闪,轻若无声的落在庭院中,纤细飘逸的人影显然是个女子。
她凤目不以为然的扫了周围一遍,终于看到庭院中那点着微微灯光的亭子,还有那舒服躺着的年轻相爷,不禁嘴唇一弯。
红泥小炉,绿蚁新酒,还有如丝俊雅的翩翩公子相伴,这样的夜晚倒是不失风情旖旎,难怪蓝初雪那个女人迷上这个男人,确实有他的独特的魅力,很让女人心醉。
蓝初玥刚想走过去,脚步才一抬,一道劲风陡然从亭子都刮出,无数的枯叶在强风中化成利刃,毫不留情的射向蓝初玥。
急忙飞身闪开,饶是这样,手臂上依然被两片枯叶划过,红色纱衣被割开,鲜血淋漓,蓝初玥心惊,没想到这个男人睡着警觉性还是那么强,而且这熟练的出手和绝妙的对战经验,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绝彦丞相就是这样对待来拜访的贵客吗?”蓝初玥有丝恼意,俏脸生出几分冷意,这些天受尽兰陵国贵族追捧的她,陡然碰到一个不买账,而且不被美色所动,狠得下心伤她的男人,她心情很复杂,既有挑战感,又觉得气闷。
亭中的男子早就已经坐起来,他漆黑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泛着神秘的冷光,深处如漩涡仿佛能穿透人心,蓝初玥陡然对上他寒冷至极的眼眸,心莫名的一颤,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
“本相没邀请你,擅自闯入我的地盘者,自然格杀勿论。”皇甫彦凤眸挑起,杀气从眼底跃出:“暗影们,出来。”立即庭院的黑暗之处跳出无数黑影,个个身法凌厉,都是一等一的暗卫。
蓝初玥没想到他明明看清楚是自己,却居然那么不给面子,顿时大怒:“绝彦,我是炼器协会的总会长,今晚有事与你商谈,你不要太过分。”居然对她说格杀勿论。
“既然会长上门,为何不拜帖,三更半夜打扰我清闲,你觉得你是会长就有这个特权,还是说因为你长得美,就自认为每个男人都要买你的帐。可惜在我的地方,只有我说了算。”皇甫彦薄若丝绸的唇泛起微微的讽刺,把蓝初玥的心思看透得一清二楚。
真是肤浅的女人,看来以前的教训并没有让她清醒过来,总以为美貌力量就是一切,不过最近她确实风头很强劲,难免飘飘然,以为丞相府也是任由她来去自如。
“你……”蓝初玥被戳破了心思,几乎恼羞成怒,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眼睛锐利得让人讨厌,但是越是这样,也越有挑战性,不够聪明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呢!
忍下怒气,盈盈一作礼,纤细的身体随着飘逸的红衣弯曲出美丽的弧度,月光之下,越发映照得她绝色迤逦:“那就算我错了,玥儿向相爷赔罪,相爷就别计较玥儿的失礼。”
她盈盈一笑,嗓音似杨柳般娇软柔媚,秋波流转在美眸中,斜斜的凝望着他,态度服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如此娇软美人低声下气道歉,必定骨头都酥软了。
可惜,蓝初玥碰上的是皇甫彦,永远不能用常人的标准去判断,只见皇甫彦懒懒的躺回软榻上,随意挥挥手:“既然如此,不送了,大门在左侧,请自便。”
如此冷淡的态度,让蓝初玥差点气死了,她低声下气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心一冷,她眯起细眸,瞳孔中闪过针芒般的微光。
“相爷何必急着逐客呢,有好生意都不做,我不得不怀疑那个所谓的冠绝天下聪明男人是不是别人吹出来的。”她刻薄的嘴唇微微勾起,恶意从眼底浮起,不无讽刺。
“还是说,表面上你不要那个女人了,而事实上却依然对她的事情耿耿于怀,因为她讨厌我,所以你也故意讨厌我,这种可笑的做法真犯贱。”她略显尖锐的声音,听得人刺耳,挑衅的目光死死的看着皇甫彦的脸容,不放过他一丝表情波动。
皇甫彦沉默了。
蓝初玥心中顿时有几分得意,果然被她猜中了,男人的心理不外乎那么几点,对于最善于对付男人的她来说,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再深沉,也别想轻易逃过她的眼光。
“你错了,好生意我自然乐意做。至于讨厌你,不因为谁,因为讨厌你真不需要理由。”皇甫彦漫不经心的笑道。
“绝彦,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蓝初玥手指几乎掐进肉里,从没有男人对她无视到这种程度,他每一句话都没有脏字,却句句像利箭一样刺到她痛处,让她恨到极点。
为什么蓝初雪就能得到他的青睐,被他所爱。她现在也同样有实力,有美貌,却被他如此讽刺,她不明白,她不能接受这一切,这不是表明,她又无意中输给了那个小贱人吗?
不甘心,绝对不甘心:“算我看走了眼,你也不过是个有眼无珠的男人。”蓝初玥高高抬起下巴,满脸的傲气和冷意,维持着倍受打击的自尊心。
皇甫彦完全无视她,懒懒道:“休一,送客。”
蓝初玥气息一滞,握紧拳头,狠狠的剜了那个一脸漫不经心的男人一眼,她迟早让他后悔,居然如此对待她。
“哼,本来想和你合作,免费给你送一批厉害的武器,还可以帮你打探淳于掌的消息动向。既然你愚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迟早有天,你会求着我帮你。”
休一走上来,不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蓝初玥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慢着。”后面突然传来皇甫彦低沉的嗓音。
蓝初玥嘴角不禁挽起一个得意的弧度,看吧,最终还是被她的条件打动了,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提出的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政治家心动,她回过头来,骄傲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低头道歉。
“忘了告诉你,你不配穿红衣。”皇甫彦说完,便躺下休息去了,休一窃笑不已。
蓝初玥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僵硬在那里,美丽的俏脸都扭曲了,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丢脸过,绝彦,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羞辱我。
深宫里,夜色迷离,纱帐重重,似轻雪覆盖着娇嫩的花朵,床榻上躺着一位苍白的美人,太医正在为她诊断。
纱帐外站着令狐皇,神色微微担忧,眼睛不停的盯着那个太医,半响后,太医终于恭恭敬敬的回答:“娘娘的身体却是有不少的好转,加以调养,解开郁结,必定能恢复健康。”
令狐皇松了口气,冷冷的摆摆手,让太医退出去,然后他坐在床边,轻轻掀起纱帐,看着锦被中的花千蕊,阴翳无常的眸色染上了点点柔软,他伸出手指想要轻轻触摸她消瘦的脸颊,还没碰上,花千蕊霍然睁开眼睛,清冷似夜色寒星的眼眸盯着他。
令狐皇手一缩,尴尬的放下:“你最近感觉身子好些了吗?”
花千蕊坐起来,拥着锦被靠在床架上,垂下黑长幽亮的羽睫:“嗯,谢谢你。你送来那种药很有效,我觉得身体的亏损确实补益了不少,听说你广召天下炼药师替我炼药,不只是是哪一位那么厉害?”
听到她说感谢,令狐皇几乎心花怒放,一时高兴得不行,感觉好像打了胜仗似的,满心都是欢喜,阴郁的眉毛也舒展开了,甚至冷淡的她会关注这件事的疑点也忽略了。
只高兴的大笑:“我兰陵国人才辈出,倒是民间也有不少卧虎藏龙的,听说是一个叫花样协会的普通炼器炼药店送来的,如此有功劳,朕决定重重有赏。”只要能替他治好花千蕊的身体,要什么封赏,他都绝对不会手软。
花样?花千蕊心中一动,觉得有点熟悉的感觉,花样,她们花皇族的象征啊,花千蕊不禁露出悲伤的神色。
“花蕊,太医说你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就不会有大碍。不过朕看你总是郁郁寡欢的表情,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郁结的,你说要立令狐傲为太子,朕答应你了,你说要解放冰族,朕也照做了。”。
“我想去那个店铺感谢那位为我炼药的人。”花千蕊道。
令狐皇目光变得寒冷:“花蕊,真的是想去感谢那炼药师,还是想趁机去见冰族的人?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花千蕊抬起头,苍白的脸容有丝悲哀:“我一直郁结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令狐大哥,十几年了,我想见见我的族人,看看他们如今的境况,我才能安心。”
她是冰族的罪人,这是她一生无法宽恕的罪过,她并不求被原谅,但是却希望能再见到昔日那些亲人,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这种浓浓的思念之情,让她一直都郁郁不欢。
令狐皇顿时眉心一皱,决断道:“不行,朕不会让你见他们。”那些冰族人根本就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看在花蕊的面子上放了他们,可是他们一点也不安分,竟然勾结佣兵团去盗墓,抢走了无双皇墓中的东西
花千蕊很伤心,看到令狐皇那专横的脸容,却也没有争辩,只静静的躺下,眼角流下一行泪,令狐皇胸脯起伏不定,愤怒的鹰眸紧紧的盯着她泪流满脸。
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充满压抑的感觉。
令狐皇挣扎很久,终于像戳破的气囊,委顿了下来,无力的望着她:“好吧,朕让你去见他们,但是你答应朕,永远留在朕身边。”
五皇子府上,令狐傲正在向缥缈请教如何治理天下的问题,令狐傲觉得他这位神秘的幕僚确实很深不可测,是个非常有眼光,独具智慧的高人,他对天下万事的深刻见解,有时候真令自己醍醐灌顶,感觉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他震惊欢喜的同时,又微微觉得可惜,缥缈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他觉得这样一个内敛有智慧的男人,若想要得到什么,凭他的能力并不需要如此婉转曲折。
所以一向有戒心的令狐傲也信任他,并不认为他会暗藏阴谋,只是这个幕僚有时候太大牌了,他喊不动他做事,有什么需要请教的,也得看他心情好不好。若是有一天他想要离开,不再辅助自己,自己也没办法阻止。
正谈着关于令狐皇最近的动向,突然有人来报,说淳于掌来拜会,令狐傲皱了下眉,淳于掌现在与他的势力结为一体,他有意介绍淳于掌和缥缈认识。他便询问缥缈,缥缈含着淡漠的眼眸闪了一下,点点头。
令狐傲大喜,急忙带淳于掌进来,而淳于掌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正是进来风头正盛的蓝初玥。
进来前令狐傲就谆谆告诫淳于掌,对这位高人要敬重,放下世家家主的身段,不要太傲慢,否则惹怒了他,不妙。
淳于掌何曾被这样告诫过,心中懊恼令狐傲实在太把那些所谓的幕僚太当一回事。向来是别人对他恭恭敬敬,低声下气,连令狐皇也给他三分薄面,现在要他去行礼拜见,让他的身份和面子往哪里搁。
哼,不过一个区区的幕僚,攀上了令狐傲,故弄玄虚,竟然还敢摆架子,等自己进去,好好搓搓他的锐气。
倒是旁边的蓝初玥十分惊讶,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让令狐傲如何看重甚至敬畏,她倒想结识结识。
三人进到雅致的内间,却不见人,令狐傲急忙问下人,飘先生是不是走了,下人说他往莲池去了。
令狐傲顿时松了口气,对淳于掌等说:“飘先生去莲池边了,他向来喜爱莲花上的清露煎茶,我等去作陪吧!”
淳于掌本来就挺不满的,不是那幕僚来迎接自己,而是自己去拜会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