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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莫离一直有一个结。
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肯死在她手上的人，会做出出卖她的事情。
听到明月所说，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现在，她就要去看看，她的假设是真是假。
“也许，你想看看这个！”明月起身走过来，向她伸过手掌。
在他的手掌里，放着一张丝帛，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透过的墨色那是一幅画。
莫离接画在手，轻轻展开。
丝帛之上，传神的画功，细绘着一名男子背手站于草丘之上，衣发飘展，精致的五官透着不羁与骄傲。
看到那熟悉到骨子里的脸，莫离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着画中人，她欣喜地笑起来，笑得眼睛都开始发热发红。
“我就知道，他不会出卖我，他怎么可能出卖我，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这个混蛋……这个笨蛋……果然和我一样，没有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的声音有掩不住的暗哑，说话也是少有地语无伦次。
她这般失态，除这一次，明月只见过一次，就是那一次他逆行转生术到地下城与她相见。
“我要去见他！”胡乱地套上靴子，莫离身子一晃，人就化成一道残影。
“等等！”明月探手抓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大氅，抬起脸却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垂脸看着手中的大氅，明月长眉微皱，身形微动，人亦随在她身后消失不见踪影。
第3卷 772。两王一后，三人行！（1）
月色皎洁。
如银的月光下，这一片世人需要仰视的神山似乎也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高不可及。
神山上，金色主殿内。
“教宗大人，弟子不明白！”站在阶下的中年银袍弟子，恭敬地垂着手臂，“北方异端突起，为何我神殿之中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玄天神教教宗盘腿坐在蒲团上，脸色是无尽的平静，“北方圣城不是已经出兵了吗？！”
银袍弟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明显是对北方圣城很是不以为然，“大人真的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
“神说，他们可以，他们就可以！”教宗淡淡道。
银袍弟子挑了挑已经染上白霜的眉，“难道，这是神的旨意？！”
“不错！”教宗微侧眸，看了一眼阶下自己的弟子，“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是！”银袍弟子恭敬地行礼，弯着身退出大殿。
“秦城情况如何？！”教宗再次开口。
殿角一名银衣圣徒缓步行出，“回大人，夏世昌连夜乘船出逃，不想被大明国师清风抓到，如今夏国皇室已经签下降书，明军已经拿下秦城，现在，神山四周的几个州县已经全部是大明之地！”
教宗轻轻点头。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银衣圣徒问。
教宗轻轻摇头，“还不到时候，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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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北城。
卓阳站在院中，抬着右手，因为神阶强者的真气自动修复，再加上魔族强大的自愈功能，他虎口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现在只是有些微的痒意。
如果不是手掌上还沾着之前留下来的血迹，谁也不会相信他的虎口刚刚受过伤。
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很想喝一杯，却又没有喝酒的心情。
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又或者是有数只小动物的爪子在挠着，让他心神难定，感觉着虎口上传来的痒意，也就越发浮躁起来。
抬臂，握剑在手，他手腕微动，长剑就舞出一片黑色光影。
一片锐响之后，他收剑直身。
面前不远处一株积着雪的矮树，无数数枝夹着积雪飞落而下，只余下一截光秃秃的树干。
只一剑，他就将眼前的这棵树砍成了无数碎枝。
然而，他并不满意。
“还是差一点！”
他轻声自语，语气中透着几分懊恼，起死回生之后，他每天都在努力修练，恢复身体，可是到了现在仍是不能恢复到鼎盛。
感觉到屋脊上的异动，卓阳眼中闪过冷色，拧身掠起，挺剑直取屋上之人。
黑色长剑上，闪动着金芒的银色真气暴溢而出，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漂亮的光影，直取屋上之人胸前要害。
然后，硬生生在距离对方胸口不及两寸之处，险险停下。
看清月光下那人带着一抹笑意的脸，卓阳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剑。
“是你？！”
第3卷 773。两王一后，三人行！（2）
“Follow me（跟我来）！”低语一句，莫离足尖轻点，人就掠身而起落在小雷背上，向着城外飞去。
看着她的身影升至半空，卓阳这才回过神来，忙着收起手中剑，展开羽翼，向她追去。
二人皆是神阶强者，身手了得，并没有被人发现。
一路从半空中飞出昌北城，莫离随意在城边一处山坡上落下身形。
身后，卓阳紧随而至。
落地之后，他立刻就笑着向她行过来。
转身看着他，莫离抬手做个手势，那是国际通用的特警手语，意思是“停下”。
“小离？！”卓阳顿住脚步，有些不解。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莫离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失去冷静。
上一次，已经吃过一次亏，这一次，她自然会多加小心。
“你真的是易扬？！”她问。
“那么，我用法语介绍一下你爱吃的巧克力慕斯，或者背诵一下血蔷薇佣兵团的英文宣言，要不然你随便问问题，考考我？！”卓阳注视着她的脸，轻声道，“其实，你比烟花好看！”
莫离心中的戒备一下子化为乌有。
她知道，他这一句，不是陈述，而在是回答。
那晚，在船上，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直看着她，是不是她比烟花还好看。
“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也认得我？！”莫离的声音有些发颤。
卓阳上前一步，抬起手将她脸上的乱发理到耳后，“你的样子几乎没变，我收集过你许多照片，你现在的样子，和十四五岁时几乎没有差别，我记得有一张你十四岁时跳伞的照片，和现在的样子几乎相同，只是头发长了些！”
“你一定很恨我，对吗？！”莫离仰着脸，看他。
卓阳眼中闪过愕色，片刻已经明白过来，“如果你认为翼的事情是我指使的话，那你就错了，那时候，我跟本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如果知道是你，我怎么可能让他伤害你，现在想来真是庆幸，幸好你还在……小离，对不起，再世为人，未曾见面，我就害得你差点没命！”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莫离想笑，牵一个笑纹，眼睛却湿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哭呢！”取出帕子帮她轻拭着眼角，卓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将她紧拥入怀，“我到了长安城，看到你的店，听说你的种种，才意识到可能是你，当时，我真的好后悔，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到九重炼狱受苦，不过，老天怜我，让你还活着，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涩而暗，透着掩不住的哭腔。
两世为人，第一次想爱不能爱，这一次又以为她因他而死，现在终得见，他如何能不感怀？！
他的手臂收是紧紧的，似乎是生怕她再次从他面前消失。
莫离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却并没有将他推开。
远处，明月手中捧着大氅，看着月光上相拥的男女，片刻沉默，然后转身。
一步，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3卷 774。两王一后，三人行！（3）
没有听到莫离的反应，卓阳疑惑地松开手臂，只见她双颊通红，喘息急促，他立刻歉意地笑，“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没事！”莫离笑着摇头，深呼吸几次，才将呼吸调整好，“你那个手下翼，真是坑死我了，他入太学，进我的试炼小队，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叫易扬！”
“怪不得！”卓阳目光里现出疼惜，“那天在光明广场上，你一定很痛心吧？！”
“那当然了！”莫离随意坐到身下的雪地上，又拍拍身侧示意他坐下，“后来到了九重炼狱，我还是想不通，想不通你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还在恨我呢！”
说到这里，她抿抿唇，侧脸看向坐到她旁边的易扬，“易扬，你真的……不恨我？！”
“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心中只有仇恨，后来经过这些事情，我亦已经明白，这世上的恨与爱本就不是那么简单！”易扬迎上她的目光，“我想，上天给我这个机会，就是要让我弥补上一次的遗憾！”
曾经，他就是为了复仇而存在，为了能够杀掉她，他练习身手，练习枪法，收集所有她的资料，杀她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是爱上她之后，他仍是无法放开那个心结，所以才会选择那样极端的方式，直到她的子弹射中他胸膛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放下了心中的仇恨。
只是那时，悔已晚矣。
“不管怎么说，我都欠你一条命！”莫离道。
“我在光明广场上差点要了你的命，不如我们就此扯平！”卓阳笑道。
莫离也回他一笑，然后就好奇开口，“你真的是魔族王上？！”
“恩！”卓阳点点头，“当时这个身体因为要破开北海上的结界，与结界同归于尽，于是，我才有了这个机会！”
“那些家伙没有认识你吗？！”
“当然没有，不要忘了，我可是打入敌人内部的高手，更何况，我的身份是王上，谁敢怀疑，杀无赦！”
“说得也是，就连我，都是查了你一年多才发现你的破绽！”
“不过刚开始我还真不适合这对翅膀，经常睡着睡着，半夜被自己的翅膀翻到床下！”
“是啊，这些衣服穿起来烦死人了！”
……
二人聊起各自穿越之后的趣事，说到兴起，只在雪地上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不觉，东方天色已经是微亮。
“天快亮了！”卓阳站起身，“饿了吧，我们回城中吃饭，边吃边聊！”
“现在不行！”莫离也随之起身，“我出来的太急，想来明月一定很担心，我必须先回一趟明军大营！”
“你……”卓阳略一沉吟，然后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不是还要回敌营去吧？！”
“哈”莫离朗笑出声，“易扬，放心吧，我们永远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你先回去休息，黄昏时还在这里等我，到时候我们再细谈正事！”
第3卷 775。两王一后，三人行！（4）
卓阳站在雪坡上，看着莫离的身影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信步才向坡下，雪地上，隐约有他的影子在身侧相伴。
他停下脚步，抬起脸，只见西边天边中，圆月未沉，东边的天空中，旭日未起。
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明军大营，主帐外。
明月负手注视着北方，衣发在凌厉的夜风中烈烈而舞。
远处，魅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关切，却又不敢上前。
从昨晚，明月就一直站在这里，魅不知道